&esp;&esp;三年前的噩梦骤然降临,王锦玉瞳孔放大,只剩下一片混乱,恍惚间又回想起荆州国公府地牢中的一幕。
&esp;&esp;……
&esp;&esp;三年前,荆州国公府地牢。
&esp;&esp;“王锦玉,当年你将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呈上皇帝桌案,害他身死之时,可想到有今日?”
&esp;&esp;王锦玉缓缓抬头,被冻得僵硬发紫的身体如同破落陈朽的门轴,那双眼睛却如同冰晶。
&esp;&esp;王锦玉的眼神轻飘飘地落在蹲在他身前的赵泽风身上。
&esp;&esp;“此事……我问心无愧。”王锦玉许久没喝水,声音沙哑得可怕。
&esp;&esp;闻言,赵泽风原本如深潭水的眸子瞬间掀起惊涛骇浪,他一个箭步上前,揪住了王锦玉的衣领,将他猛得从地上提起,重重砸在了敷着一层厚厚血泥的墙壁上。
&esp;&esp;王锦玉胸口一痛,呕出血来。
&esp;&esp;“问心无愧?!”赵泽风咬牙切齿地重复道。
&esp;&esp;“好一个问心无愧……”
&esp;&esp;“谋害陆景渊是你王氏所为,扣押我军粮草,通敌叛国,围杀我玄焰数万将士亦是你王氏所为。”
&esp;&esp;“你王氏做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又把罪名扣在他头上,不仅让我赵家元气大伤,还断陆景渊一臂,毁谢氏一族,当真是一石三鸟的好计谋。”
&esp;&esp;“你怎么有脸说出问心无愧四字?”赵泽风双眼通红,怒目圆睁,似下一刻就要泣出血泪。
&esp;&esp;赵泽风近乎怒吼说出的这一段话骤然炸在王锦玉心底,瞬间将他原本平静的心湖炸得面目全非。
&esp;&esp;“你说……是谁所为?”王锦玉缓缓抬眼,抖着唇问道。
&esp;&esp;赵泽风看着他,目光如剑,将王锦玉狠狠贯穿。
&esp;&esp;四周的寂静与黑暗泥泞且粘稠,吞噬了王锦玉周围最后一丝空气,王锦玉觉得脑中嗡嗡作响,失去了所有思考能力。
&esp;&esp;他记得很久以前也是在这样一个昏暗的牢房里,甚至那里更为阴湿,更为血腥。他站在牢房里,面前是几乎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谢樽。
&esp;&esp;“谢樽,这些罪名漏洞百出,你与我实话实说,是否是你所为?”
&esp;&esp;当时谢樽只是轻笑一声,并未回答他的问题。
&esp;&esp;“锦玉,帮我个忙吧。”
&esp;&esp;“我这辈子从未求过谁,我求你……”
&esp;&esp;“他们的目的可不止是我,若再拖上些时日往里深究,谢家,阿风,还有殿下,都要受到重创。”
&esp;&esp;“不能走到那一步……”
&esp;&esp;王锦玉知道当年之事有幕后黑手,但他并未想到王家身上过。
&esp;&esp;他又想起父亲将自己叫进书房,问自己怎么这一次那么快就结案时的表情。
&esp;&esp;虚伪又可怕。
&esp;&esp;……
&esp;&esp;王锦玉努力从回忆中抽离出来,平复着剧烈跳动的心脏,逼着自己看向了坐在身边的谢淳。
&esp;&esp;“淮澈,并非如此,当年之事……”王锦玉努力许久,才把后面的话说完,“皆为是王家所为。”
&esp;&esp;“那时候我明知道疑点颇多,如果,如果我能晚一点呈上去,一切说不定还有转机……”
&esp;&esp;疑以叩实,察而后动,明明是他自小以来的行事准则,那是他
&esp;&esp;……
&esp;&esp;叶安走后,姑苏便只剩下了谢樽和陆景渊两人。
&esp;&esp;天气逐渐晴朗起来,泠泠冰泉声日益活跃,陆景渊独自一人坐在屋里练字,案上的细口瓷瓶里插着几支半干的竹梅。
&esp;&esp;案前的窗户并未完全关上,陆景渊时常可以听见院中凌厉的剑风声,偶有衣角从半阖的窗缝闪过。
&esp;&esp;算来时间也该差不多了,等谢怀清连练完剑,不知道又会想出有什么新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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