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席墨的耳朵红了,“弟子明白。”他两瓣嘴唇碰了一碰,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合上了。
&esp;&esp;他的右手已是完好如初,连前时被干椒蛰出的红肿也一并散尽。尚且麻痒的左手扣了扣掌心,他便犹豫道,“前辈,弟子另一只手也坏了。”
&esp;&esp;那人正将蜡烛移到高处,闻言瞥过他的左手,又看回了蜡烛去,“无碍,明日便能好了。”
&esp;&esp;席墨:……
&esp;&esp;他觉得自己可能还没冷静下来,略一思忖,却道饭早熟了,这就将几个竹筒从火堆里扒拉出来,在地上磕打干净,用刀启开了一根。
&esp;&esp;当真是辛香四溢。只他万万没有想到,那米居然已被染成了焦红色,看着就十分……难以下咽。
&esp;&esp;席墨有些为难。这味道估计自己能够勉强接受,
&esp;&esp;但……
&esp;&esp;现在再做已经来不及了,况也不能自己先吃着,教人家在一旁干等。
&esp;&esp;他方才有多兴致冲冲,现在就有多想把这竹筒藏起来。可那味道着实勾人胃口,他一抬眼就见那人也盯着竹筒目不转睛。
&esp;&esp;可他却笑不出来,又踌躇片刻,才道,“前辈要试试吗?”顿了顿,“雍州口味,您可能吃不惯。”
&esp;&esp;“可以一试。”那人却接过来,十分从容地吃了一口,“味道很好。”
&esp;&esp;席墨呆了,又启开我怀疑此处有鬼
&esp;&esp;席墨闻言失笑,暗想这称呼一事怎可随意,嘴上却道,“前辈便是此峰的客卿长老么?”
&esp;&esp;“是。”
&esp;&esp;“那弟子便称您为长老了。”席墨眼睛亮亮的,“长老,弟子有一事相询。”
&esp;&esp;“嗯。”
&esp;&esp;“长老可曾收徒?”
&esp;&esp;“不曾。”
&esp;&esp;“可有收徒之意?”
&esp;&esp;“没有。”
&esp;&esp;席墨顿感挫败。这一串答得也太果决了吧?!
&esp;&esp;那要不要考虑收我为徒?这句话就再也问不出口了。
&esp;&esp;可他仍不甘心,失落中还夹着一丝惧意,最后说出来的却是,“我叫做席墨,眼下可能是农令峰唯一的弟子了。”
&esp;&esp;他只等着一声“嗯”,却不想对面分外淡然道,“我叫做江潭,现在是此处唯一的长老。”
&esp;&esp;席墨又呆了:这人到底怎么回事?
&esp;&esp;他思索了一下,索性以指沾了竹炭灰,在地上一笔一划认真写了起来,“我的名字就是这样写的。”
&esp;&esp;江潭点点头,看小孩一脸期盼地望着自己,便道,“知道了。”
&esp;&esp;席墨无言片刻,面上忽起了丝甜笑,“您的名字该怎么写呢?”
&esp;&esp;“江天一点潭影中。江潭。”
&esp;&esp;席墨只能“哦”了一声,“长老的名字听着清冷,却是我见过最能吃辣的人了。”
&esp;&esp;江潭思忖片刻,“多谢夸奖。”
&esp;&esp;席墨:不,我并没有在夸你。
&esp;&esp;他心中忽起了种十分奇异的感觉,总觉面前这长老该不会是什么精怪变的,早将真的老伯与长老吞了下去,歇在此处守株待兔。
&esp;&esp;这么想着,又有些忍俊不禁,觉得此情此景正合着前些日乔沛同自己说的精怪故事。
&esp;&esp;外头的雨势更剧,黑得什么也看不见,只听那风雨呜咽凄嗥。膛中的竹子劈啪作响,时不时溅出几丝儿火星,依稀将要烧尽了。
&esp;&esp;席墨往灶台边凑了凑,“我来此前听陆师兄说,老伯便是住在这园子里,您也一样么?”
&esp;&esp;“我住在千碧崖。”江潭半脸隐在暗处,直如水墨将融,烟雨将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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