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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收拾一下准备上路。”左登峰探手抓着“老大”的背毛将它提了起來。
“你要干啥。”铁鞋也不松手。
“让它老老实实的跟着你。”左登峰出言说道,这只子鼠可笑的神情和两颗板牙都掩盖不了它jiān诈的内心,这样的动物必须得威逼,因为它沒有忠诚的品质。
“你有什么办法。”铁鞋撇嘴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快松手。”左登峰挑眉说道,他自然不会告诉铁鞋他要逼出子鼠的内丹。
“阿弥陀佛,老大是我的,你不能阉割它。”铁鞋高声叫嚷。
“你想哪儿去了,我去跟它说几句话,不会伤害它。”左登峰苦笑摇头,农村人都有阉割牲畜家禽的习惯,阉割过的牲畜和家禽相当于人类的太监,xìng情温顺,不发情,长肉快。
铁鞋闻言这才松开了手,左登峰提着子鼠向左侧树林走去,在行走的同时左登峰一直在观察北侧那条巨蜥的举动,那条巨蜥! 见他提走了子鼠立刻紧张的站起向西移动,与左登峰保持了相等的距离,它的意图很明显,万一左登峰要对子鼠不利,它就会拼命过來援救。
“我知道你能听懂我的话,吐出内丹,安心跟着他,他百年终老,我会还你内丹并给你zì yóu。”左登峰西行十余丈停下了步子回头指着铁鞋冲子鼠说道。
“咕……咕……”子鼠本來是冲他笑的,闻言立刻面露恐惧,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叫声也打颤了。
“我们三人皆为度过天劫的修行之人,你那伙伴不是我等的对手,你吐出内丹,安心陪伴那老人,我定不食言。”左登峰再度开口,他虽然一直戏弄铁鞋,但是骨子里对他还是充满同情的,因为铁鞋本xìng很正直,心xìng也很淳朴,最主要的是他年纪大了,流离寺外好多年,不偷不抢饮食沒有规律,脸上全是深深的皱纹,牙齿也脱落了几颗,若不是有着jīng深的灵气修为,他恐怕早就显出龙钟之态了。
那子鼠闻言再度咕咕,并沒有吐出内丹,而是抬着头装傻装愣。
“若不是我救你脱离禁锢,此刻你仍然难见天rì,如果你再敢迟疑,我就自己动手。”左登峰是以右手提着它的,此时无形之中发出了玄yīn真气,子鼠感受到突如其來的寒气,立刻变的极为紧张,咕咕之声不断,却并不吐出内丹,它不是傻子,知道失去内丹会对自身造成严重的损失。
左登峰见状并未收手,玄yīn真气再度加重了几分,那子鼠顷刻之间眉眼带霜,快速的仰头暗窥左登峰的神情,在见到左登峰神情yīn冷之后,终于弓背缩腹吐出了一枚金豆大小的水属内丹,内丹sè呈浅蓝,上附血丝,这只子鼠为阳xìng水属,它的内丹外冷内热。
子鼠失去内丹之后,皮毛立刻发生了变化,蓝sè急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浅灰sè的皮毛,左登峰早就知道动物失去内丹会有这种反应,也并沒有惊奇,拿起内丹之后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北侧丛林的那条巨蜥身上,子鼠内丹缺失之后那条巨蜥立刻转身逃走,走的相当干脆,沒有任何迟疑,左登峰由此判定内丹的确是地支与毒物发生联系的关键,而且这种联系是以指挥和控制为主,并沒有感情成分,地支的内丹一旦缺失,立刻就会失去对毒物的控制权,毒物也不会再留恋它。
“他百年之后,你的内丹我一定会还给你,我对天盟誓。”左登峰冲子鼠说道,这只子鼠是他给铁鞋找來的伴儿,左登峰不希望它对铁鞋心生愤恨,所以才信誓旦旦的告诉它一定会将内丹还给它。
子鼠闻言再度咕咕发笑,笑的虽然很勉强,却也带有一丝信任,它虽然个头不大,却是灵气凝聚的地支之一,自然听得懂左登峰在说什么,而且它也知道左登峰沒有骗它的必要。
“喂,你干了啥,老大咋变颜sè了。”就在此时,一直在远处旁窥的铁鞋发现了子鼠皮毛的变化,叫嚷着冲左登峰冲了过來,冲近之后提起了子鼠就往胯下看。
“我什么都沒干。”左登峰摇头说道。
“那它怎么成了这个颜sè了。”铁鞋高声质问。
“大师,你真是狗咬吕洞宾,它的蓝sè皮毛蕴含剧毒,如果不散去毒xìng,只需三天你就会中毒身亡。”玉拂闻声从远处掠了过來出言帮腔。
“阿弥陀佛,老衲错怪他了。”铁鞋并沒有怪罪玉拂骂他,而是讪笑着抱着子鼠走远。
“你撒谎怎么可以面不改sè心不跳。”左登峰冲玉拂说道,玉拂从不戏弄铁鞋,但是关键时候戏弄一把还真的解了他的围。
“沒办法,不然他会一直喋喋不休。”玉拂展颜笑道。
“这是子鼠的内丹,你妥善保管,等它听话了就还给它。”左登峰笑着将那枚内丹递给了玉拂,他的这句话斟酌了用词,他本來想说‘等铁鞋百年之后,你还给它’,但是如此一來玉拂自然会问他为何不亲自为之。
“也好。”玉拂探手接过那枚内丹,转而取出一只竹筒存放其内纳入怀中。
“先离开这里,找个避风的地方休息一下。”左登峰出言说道。
玉拂点头同意。
玉拂背着被褥,左登峰背着木箱和十三,铁鞋背着装备,那只子鼠被他抱在了怀里,事实上他是想像扛着十三那样扛着那只老鼠的,但是子鼠先前沒有经历过类似的情况,凌空之后吓的直哆嗦,根本就站不住。
三人西行二十里,來到一处清澈的小溪旁,溪流右侧为避风的草窠,干草绵绵很是干净,玉拂便建议三人在这里落脚休息。
此时已经是下半夜三点多了,气温很低,点上篝火之后那只耗子便试图进入旁边的小溪,铁鞋壮着胆子放开了它,发现它并沒有逃走,而是从溪流中叼上了不少肥大的鲤鱼和鲫鱼,它四足有蹼,极善潜水,铁鞋见之对它更是喜欢,他不知道的是子鼠之所以沒有逃走是因为它不舍得自己的那枚内丹。
那只子鼠频频叼回大鱼,片刻之后已经有十几条之多,它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讨好众人,但是它对十三似乎有着某种敌意,叼回的鱼并不往它面前放。
自古猫鼠不合,十三对这只子鼠也有着强烈的敌意,不过它并沒有表现出來,趴伏在左登峰的毯子旁侧闭眼假寐。
铁鞋得到了这只子鼠,兴奋的毫无困意,跑到溪流旁边看它捕鱼,左登峰拿出干粮递给玉拂之后便一直在皱眉沉思。
“你在想什么。”玉拂出言问道。
“我在想十三的主人是谁。”左登峰随口回应。
“怎么想起这个了。”玉拂抬起手腕拭去嘴角的饼干碎屑,左登峰在上海带出的jīng美点心他自己一口也沒吃,全留给了她,这让玉拂很感动,豪气的男人一般粗心,细心的男人通常扭捏,有男子汉气概还懂得细心照顾女人的男人并不多。
“十二地支中以鼠为大,十三的主人偏偏寻到一只抓耗子的猫來克制十二地支,他的这个举动自然带有玩笑的成分,但是由此可见此人的思维极为缜密,我在想一个人怎么能聪明到这个地步。”左登峰有感而发。
“人与人的思想差距很大,浑浑噩噩但自以为聪明的人占据了多数,但是也有位于百尺竿头的真正智者,这类人居高俯视,曲高和寡,风朋月友,超脱世外。”玉拂同样有感而发。
“你在说我吗。”左登峰出言笑道。
“别臭美了,你虽有智者的聪慧,却无智者的心胸,我很怕你会把自己逼上绝路。”玉拂放下纸包叹气摇头。
“咦,你俩快來看,这是咋回事儿。”就在此时,溪流边的铁鞋高声招呼二人。
左登峰闻言站起身走了过去,玉拂沒动,她好奇心不重。
三人目前位于金沙江和澜沧江中间的区域,东侧就是金沙江,西侧就是澜沧江,这片区域南北长,东西窄,所谓窄也是相对的,大部分区域的宽度还能达到数百里,只有少量的双江之间的陆地直线距离不足百里,这片区域有很多溪流,大多是两江分出的小溪,在陆地上圈绕一段距离还会再度流归江河。
子鼠捕鱼的溪流就属于这种溪流,虽然名为溪流,却比寻常所见的潺潺溪流要宽不少,深度也有五尺左右,溪流中有着大量的游鱼,此刻那只子鼠正在水中捕鱼,來到溪边左登峰便发现了奇异的现象,这只子鼠一旦进入溪流,溪流中的游鱼全部停止了游动,即便子鼠上前捕捉也不会逃走。
“怎么会这样。”铁鞋愕然的看着左登峰。
“它是水属地支,能够震慑鱼类也不足为奇。”左登峰沉吟片刻出言说道。
“哦,老大比崔金玉的九儿和你的十三都有能耐。”铁鞋闻言咧嘴笑道,这只耗子他很喜欢,任何一只见了人就笑的动物也不会令人讨厌。
左登峰闻言沒有说话,恰好此时那只子鼠叼鱼回岸,左登峰探手抓住了它颈上的项圈,拇食二指凝气发力将那项圈捏断,黄金质软,度过天劫的修道中人捏断金银轻而易举。
“这东西套在它的脖子上会泄露它的身份,到时候就会有人抢走它。”左登峰在铁鞋叫喊出來之前出言解释,铁鞋闻言连连点头,看着左登峰将那项圈扔到了一旁。
这片区域的水温很低,这种环境下长大的鱼都很鲜美,左登峰在上游抓起几条放在篝火上炙烤,子鼠抓上岸的鱼他沒动。
吃饭过后已然是凌晨五点,东方天际开始放亮,三人并沒有急于启程,而是躺卧在篝火旁边休息,沒过多久,三人就被一阵急切的咕咕声惊醒,睁眼之后眼前的一幕令左登峰眉头大皱。
“十三,快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