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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六将车赶到墨绿色铁皮车跟前拉起车闸,然后一翻身跳上去,“拿把刀来!”他对赶上来的许田伸出手,许四低头捡了一把镰刀跑过去送给他,紧接着也爬上车,只见车箱内的货被绿色的帆布包的严严实实,那些货大约有人大腿根那么高,铺满了车箱,四周只留下勉强可以站开人的地方,怪不得日本兵一直站着开枪而不是躲在车厢里,原来他们就根本没有办法蹲下或趴下。
杜六用镰刀将帆布划开,一个个包扎着牛皮纸四四方方的小包,码的整整齐齐,上面清晰的盖着一枚朱红的印章,与一些鬼画符的文字。
杜六用镰刀将其中一个砍开,顿时露出一堆黄不黄土不士的颜色的细面儿!杜六的双眼变的一片通红,他用颤抖的手捧起一捧放在面前仔细看,眼晴亮的能放出光来。
“这是什么东西?”许四也拿过镰刀砍开一个牛皮纸包,仍旧是那些土不土黄不黄的细面儿!许四伸乎抓过一把,东西虽小但却沉甸甸的,使劲用手一握,它便聚成了一个团儿,一松手掉在地上又散成了细细的面儿!许田不舍气的捏起一点放嘴里,涩、苦、仔细一品还有点微甜!肯定吃不得!
“这是什么东西?”许四问一旁正在费力往下搬的杜六,杜六没理他,正在一袋一袋的把它们搬起来,费力的扔到下面的马车上,不少都被跌碎了,那些细面洒了一地!
“你说的真金白银大米面粉呢!”许四对着杜六吼了一句。“为了这些个破东西死了这么多的人!值为吗!”
杜六脸色一变也咆哮起来“让你装你就装!到什候什么东少不了你的!妈的!原来说是两辆车,早知道是一辆,耍你们这些脓包干什山!快!到马车上我传给你!不要再跌破了,能装多少装多少!待会界河就要发大水了,到那时候我们过不了河照样也得玩完!”
许四咽下一只气,爬到那马车上,接过一包包沉重的纸包,将它们按照铁皮车上的排列顺序在马车上一件一件码起来。
远处跑来一个穿着破烂衣衫的男人,许四瞪眼看去,认得:是原疃的杨光根!杨光根也认出他了,张开满是黑牙的大嘴笑看说:“老四!我来剥几套衣服回去穿!绝对不拿值钱的!”说着便去剥躺在车头处干虎的衣裳,
“那个不能动!”许四吼了一声“剥日本人的!”“那可是死罪!”杨光棍说这话时脖子不由一缩,待看见许四眼中的凶光时,他只好点点头,“行!剥日本人的!”他嘴里叫着,却并不行动,而是鬼鬼祟祟的摸到车头前,探着头顺着早已打碎玻璃的车窗向里探望。
他猛的大叫一声摔了下来,屁滚尿流的跑到许四面前,语无伦次的指着驾驶室惊川道:“女人!那里面有个活着的女人!”许四一惊!刚要跳下马车去看个究竟,冷不队杜六将一包东西扔在他身上,差点将他砸倒,许四刚要发作,却听杜六对杨光根说:“你把那女的拉下来领回家当媳妇吧!”
“真的!”杨光根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他用颤抖的声音问:“真的给我了?你们不要了?”杜六又将一包东西扔给许四,摆了摆手,那杨光棍便欢天喜地的直奔驾驶室而去。
一会功夫便听见杨光棍猥亵的笑声与女人淒惨的哭声。许四偷眼望去,只见杨光棍上半身从玻璃探了进去,两腿在空中一个劲的乱蹬。
车上的牛皮纸包越来越少,而马车的车轮却深深的压进被雨水浸过的河床中,“算了!拉不了了!”杜六一脸婉惜的看着车箱内为数不少的纸包,咬着牙说:“剩下的全部折开倒进水里!这里毕竟是咱自己的地方!”
一切都收拾停当了,许四将于虎的尸体背过来放车上,“你干什么?”杜六一脸怒容,“把他们拉回去!不能放野地里被野兽掏了!”杜六觜唇动了动没有再吱声,化凭许四将尸体扛回来放车上,他自己却上前将日本人的枪枝弹药全搜集起来捆成一捆放在马车的前面。
“那女人我拖不下来!”杨光棍面抓痕,一脸气急败坏的说。
“熊死了!”杜六抬手对那车肚子下悬挂着的油箱开了一枪,火光冲天而起,“在这儿等着!等她跳下夹上去扛回家!”杜六自车辕上抽出一根鞭子一甩,“啪”的一声,那马便铆足了劲向前挣去,那车稍微向前一动紧接着便向后微微一动便再也不动了。
“推起来!只要走起来就好了!”杜六又挥了一个响鞭,那马愈发用力,许四和杜六将肩膀顶在车后一齐用力,那在终于缓缓的向前移动起来,车轴处发出吱吱的尖利响声。
那铁皮车上的大火越烧越旺,杨光棍巴巴的站在车头不远的地方,等着车里的女人跳下来,许四回头看去,一张美丽而惨白的脸在窗口晃了一下便不见了,大火很快将整个儿驾驶室都吞噬了,噼噼啪啪的燃烧声中传来了杨光棍撕心裂肺的哭声。
那马车在令人心颤的吱吱声中艰难的滚过了半个河滩,待到水流边,杜六一挥鞭子,结结实实的抽在那马儿的屁股上,那上面立马鼓起了一道鞭痕,马儿负庸,迈起步子拉着车轰隆隆驶进了不算宽阔的河水,待行至一半时,那马的全身已脱离了水面,整个车子只差一点儿便到了对岸,却忽然间拉不动了,车子停在水中!
无论许四在后面如何用力推,杜六在前面如何抽马,那车子便象长在那里一样文丝不动!“准车上的尸体掀下来!”杜六大吼着将黑衣人的尸体先掀到河水中,许四也没法子,只好将尸体一具具都背到对岸,等车上来再拉走。
那车正是不动,杜六阴着脸,将车上纸包上一层的全部用镰刀划开掀到河里,还是不行!又扔一层,还是不动!
杜六双眼通红,自水中跃上岸去,扲起鞭子狠命的抽打那匹马,直把它的屁股打的血肉模糊,那马悲嘲着,躬着身奋力向前挣着,缰绳抖的笔直,咯咯作响,但那车便如在河底生根了一般一动不动,
眼见着河水愈来愈大,已经到人腰深了,那车也差不多淹了一半了,牛皮纸经水一泡,已出现溃烂的景像!杜六急了,挥起镰刀一下子插进了马的屁股上,那马悲嘶一声,拼命一挣!只听“喀嚓”一声,那车子顿时翻在水中。
车轴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