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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北风吹前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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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别这么说,”沧海缓缓道:“碧怜的长剑也是我送的,还有黎歌的耳环,小花的牙梳,瑛洛的发簪,?洲的玉佩,啊,还有你的翡翠酒杯,每个方外的人我都会替主送见面礼的。”哼,想绕我,门都没有,我是替主送的。

    却听紫幽道:“哦,怪不得每次上街都看女孩子的玩意儿,我一直以为你变态呢。”

    沧海还没发火,紫?就道:“什么叫‘变态’啊?”

    紫幽道:“‘变态’的意思呢,就是特别特别帅的意思。”

    “哦,”紫?紧接着道:“公子爷你真的好‘变态’耶!”

    笑趴一片。

    沧海弄死他的心都有了。

    紫幽赶忙忍笑道:“但是这一般是初次见面时说的话,现在你认识公子爷了以后就不要说了。”

    “哦。”

    沧海真捏了一把冷汗。你说要是她出去到处说我们公子爷是个变态那该怎么办?

    紫幽道:“那么[ ,以后紫?就代替碧怜做你的‘贴身’暗卫了。”见沧海眼一瞪,又立刻道:“主同意了。”极其得意的挑了挑眉毛。主竟然同意了紫?代替碧怜,可见紫?的武功绝不在碧怜之下。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紫幽你敢阴我?!

    没错,这就是紫幽的计划。

    公子爷你敢拒绝我妹妹你就是欺负小女孩,伤小女孩的心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哼,跟我斗,就是阴你怎么样?!

    眼看就要水到渠成,碧怜站了出来。

    “公子爷不如这样,紫?妹妹刚来不久,对各处都不熟悉,还是我们两个一起保护公子爷好了。”

    “好啊好啊,我喜欢和嫂嫂一起呆在公子爷身边!”

    “叫我名字。”

    沧海乐了。

    紫幽傻了。

    这才叫“赔了夫人又折兵”!不行,来日方长,我就不信我妹妹搞不定你!“那我们不打扰公子爷休息了,紫?你留下来照顾他,顺便联络一下感情。”

    碧怜意味深长的看了沧海一眼,竟然没有异议。这让沧海一度困惑碧怜到底帮谁啊?或者她只是想让她的人生更热闹一点?百思不得其解。

    眼见众人都退了出去,紫?依然像个小鸟一样兴奋不已,沧海指了指身边的春凳,柔声道:“你坐。”

    紫?跳过来,将凳子拉近,贴着沧海坐了。眉间的水晶花钿闪闪发亮。就像她的眼睛。

    沧海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挪凳子。踌躇了一下,还是放柔了声音道:“以后不许随便亲别人了。”话没说完自己就先脸红了,目光躲闪也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毕竟这种事不应该是他教给她的。

    紫?看着他,愣了好半天,才道:“为什么啊?”

    “因为……”该怎么给她解释呢?要不干脆狠心一点?绷起脸道:“不为什么,总之不许就是不许。”

    紫?柳眉轻蹙,樱唇微嘟,委屈得不得了。沧海几乎立刻就后悔了。紫?嗫声道:“为什么要我做没有理由的事呢?”

    “嗯……啊……呃……你、你别……唉,总之呢,男女授受不亲,这是最基本的礼俗了。”尽量放柔了声音安慰她,但是语气又很郑重。

    “哦,”紫?想了想,“我师父也说过的。”

    “这就对了嘛。”

    “可是我哥哥也是男的啊……”

    “那不一样,那是亲人。”

    “亲人就可以亲亲么?”

    “当然。”

    紫?忽然又愁眉不展,看得人心都碎了。“从小我就没了爹娘,只有哥哥一个亲人,后来师父对我就像娘亲一样,可是现在,我又只有哥哥一个亲人了……”说着说着就要哭了。

    沧海的心一下子没着没落的,忍不住就要抱抱她了。但他还是极力忍住了。“以后方外每个人都会待你好的。”

    紫?珠泪凝眸,深情款款的望着沧海,“会像亲人一样待紫?好吗?”

    “当然。”沧海轻轻握住她的手臂。

    “那公子爷也会待我好吗?”

    “当然。”

    “那公子爷就是我的亲人了?”

    “嗯。”

    “太好了!”紫?破涕为笑,“那我就可以亲公子爷了!”

    沧海差点仰过去。“我不是这个意思……”

    紫?又要哭了,“刚才说的话都是骗我的吗?”

    “当、当然不是!我、我的意思是你总是随便亲别人你哥哥会不高兴的。”

    “那公子爷呢?”

    “啊?呃……我……也不高兴。”两眼望天,右手食指挠了挠脸颊。

    紫?又笑道:“那我以后就亲公子爷一个人好了!”

    “啊?!”

    紫?就趁他反应不过来的时候又搂住他在左脸上亲了一下。

    沧海像被烫了似的窜了起来,“失陪一下。”

    大步出了七星斋,站在青石道中间大喊道:“紫幽!把你妹妹给我弄走!”

    北风卷地。百草摧寒。

    一辆原木色的四**马车行进在济南官道上。拉车的八匹高头大马,一水儿的栗毛银蹄,一般高矮,一般的健壮,马鼻里呵出的热气,在冷风中凝成白烟儿。

    赶车的是一个酒糟鼻红脸膛儿的老者,身上穿着一件大红色的薄棉袄,真是红到一块去了。还好棉袄滚着白毛边,耳上戴着黑羊羔绒的耳套,下身黑棉裤,黑棉鞋,才没有一红到底。这老者一部乱蓬蓬的花白短须,脸上谄媚的笑容倒有点像个久经世故的小买卖掌柜。他手上套着两个皮护手,握着一根长鞭,扬起时鞭梢笔直,抽落处不伤马股,正将一辆大马车赶得四平八稳。

    四名英气少年,骑马护在车身左右,肩上都披着薄呢风氅。神色郑重。大车后面还跟着一驾两轮小马车,同大车一样紧闭着门窗,赶车的却是个年轻人。

    这一队人马引得零星路人纷纷观瞻忖测。是时马车多为两轮,少见四轮,加之八匹健马驾辕,车身虽不华丽但已是气派已极。那四名少年更是齐整人物,一个英姿劲秀,一个飒爽磊落,一个柔和沉静,一个深挚洒练。却一般的风华正茂,行止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