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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乃燕王之后,自然是顶天立地的大好男儿。大男儿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自然不可能会反悔。”易杨淡漠的冷笑了一声。
“那你这是想要如何?”甘雄斥道。
“我只是想要将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他释放不了王者之剑的神威,你们又会如何?是否仍然狡辩,言我非燕王最合格的继承人?”易杨轻蔑的看了甘雄一眼,沉声道。
“哼,我们可没那么不知羞耻。”甘雄顿时怒不可遏的喝道:“若是我们当真释放不了战剑神威,那便承认你所言乃是真的,自然也就不会再言你冒充。”
“希望如是!”听得甘雄的保证,易杨这才喜笑颜开,大手一挥,笑道:“那你继续吧!”
随着易杨的话音落下,雷虎目光微闪,凝滞的动作再度开始朝着战剑靠拢。很快,他那粗大的手掌便是稳稳的握住了剑柄。五指微沉,王者之剑便是被他轻易拔起。
手持王者之剑,雷虎面色凝重,微不可查的看了甘雄一眼,随即只见他手臂肌肉一震,顿时一股磅礴浩瀚的力量汹涌进王者之剑之中,意图催发出战剑之神威。
力量汹涌,气势澎湃,然而洪浪般的力量涌进战剑却是犹如石沉大海,宛如投进了无尽深渊之中。战剑毫无半点异样生成。
诸人见状,皆都是忍不住的神色微凝。
雷虎的面色也是微微一僵,手中动作不禁一滞。但略一沉吟,他便是不信邪的持续加大力度,滚滚澎湃的先元之力如同苍龙咆哮而起,凶狠无尽的涌进了战剑。
结果依旧,战剑无动于衷。
雷虎持续僵持,时间悄然流逝。
一刻钟,两刻钟,三刻钟……半个时辰之后,战剑依然没有丝毫的动静,一如既往的朴实无华,中庸无异。
眼见于此,易杨的脸上逐渐的涌现起一抹笑容。
“如何?”戏虐的声音响起,让得甘雄等人的脸色一片铁青。而反观站在易杨身后的燕易十八骑以及燕易军的一些军将无不神色大振,目光中透着欣喜之色,与甘雄等人的恼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听得易杨的询问,雷虎的脸色一阵苍白,随后磅礴的先元之力迅速回收,王者之剑被他再度看了看点将台。
浊气倾吐,雷虎看了甘雄一眼,最终只得无奈摇头:“我做不到!”
一言出,广场内外顿时一阵唏嘘。
“看来那年轻人说的是真的,燕王战剑真的需要燕王血脉才能够驾驭。”
“如此说来,那年轻人就真的是燕王的嫡系后人,体内有着和燕王同宗同源的血脉了。”
“燕王有灵,咱们漠北终于要重归燕王的怀抱了……”
人群一阵哗然,相互间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而随着人群议论而开,点将台上的甘雄却是脸色阴沉得难看。显然是对易杨如此轻松过关而感到有些恼怒。但早言在先,言出必随,他再无法阻碍易杨证明身份,从而在他面前大揽权威。
“甘元帅,现在你可承认我的身份?”随着雷虎退居回去,易杨目光看向了一脸铁青的甘雄问道。
“认!”甘雄冷冷咬牙,心中极为不甘。
“既如此,诸位将军可认?”易杨再度扫向了点将台上数十位高级将领问道。
“拜见少主!”诸人相互对视,略一迟疑,最终不约而同的躬身拜见。无疑,皆都是选择承认了易杨的身份。毕竟连得甘雄都已是服软,更遑论他们。
“尔等之人可认?”易杨再度转身,环顾四方,目光锐利的扫着点将台下聚集的数万漠北军士。
“燕王!燕王!燕王!”
数万军士纷纷高举战戈,齐声高呼,声威动天。
随着军士高呼声起,广场外观望的诸多军民也都是热烈狂欢起来,大声呼喊着燕王威武,对易杨充满了狂热追崇。
燕王后人,终于正身,从此漠北将再度归化。
无数人群高呼,声如洪浪,易杨蓦然转身,随手一招,王者之剑如同一道流光倒射而回,被他反手倒插入鞘。
战剑归鞘,易杨目光中笑容愈加浓郁,转头看向了甘雄,继而说道:“我为燕王后人,继承燕王意志,乃是天经地义。如今,甘元帅,可有异议?”
刹那间,甘雄等人脸色纷纷微变,目光中有着奇异之色跳动。
好利索的家伙,难道这时候就准备夺权了吗?难道他就不怕过犹不及,惹得甘雄一怒之下反出漠北吗?
听得易杨的声音,一时间满场诸人无不神色忐忑,皆有些紧张的关注起了易杨和甘雄二人。同时间燕易十八骑也是悄无声息的合围而上,将易杨护卫在了中间。他们可是时刻防备着甘雄走投无路而突下杀手的举措。
然而,面临着诸人的揣度,甘雄却是并没有丝毫过激的行为。反倒是极为恭谨的躬了躬身,道:“老臣全凭少主做主!”
“很好!”易杨目光一闪,满意的点了点头,继而说道:“本少主初来乍到,对漠北军机事宜都还不清楚。所以在往后的时日里,可还得多多仰仗老元帅了。”
“少主言重了,为少主分忧,即是为漠北军民效忠,此乃是老臣的职责所在。”甘雄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卑躬屈膝,与之先前的咄咄逼人竟是全然相反,如同换了一个人一样。
但若是了解甘雄的人便必定会清楚,这老家伙又想要以退为进,蓄养时机而进行强有力的反击。
然而,对于甘雄的态度,易杨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内心却是嗤之以鼻。他可不会傻到轻易相信甘雄会真的忠心耿耿,他对这老家伙的印象可是坏到了极点,即使对方如此的伪装,他也不会轻易的听之信之。
“老元帅如此忠心可嘉,本少主心中格外欣慰。既然老元帅如此忠义,那本少主若是再刻意刁难可也就显得本少主心胸狭隘,毫无容人之量了。”易杨笑了笑,口中如是说道。
“多谢少主体谅!”甘雄当即抱拳谢恩。
“老元帅而今年纪几何?”易杨摆摆手,示意甘雄无需多礼。
“老臣时年已六十有三!”甘雄一五一十的回答道。
易杨闻言,不禁笑道:“看来老元帅已是高龄了,本少主可得恭喜老元帅长命百岁了。”
“谢少主!”甘雄面色肃穆的回道。
“老元帅处处为我漠北忧心,更也忠心耿耿的欲为本少主分忧。元帅一片坦诚之心,着实让本少主心中感动。但是……”易杨一副真挚的神情,喟叹唏嘘道:“元帅如今已至高龄,再如此继续操劳,本少主心中既感动,又是于心不安。”
听得易杨的话,满场诸人哪还会猜不到易杨的心思。他这明显是想要找借口夺权啊!
“愿为少主效死命!”甘雄人老心精,念头一转便是醒悟了易杨的意思,顿时神情凝重的垂头喝道,以表明‘拳拳之心’。
“老元帅一片忠心可嘉,本少主颇为欣慰。且老元帅已至高龄,本少主却也于心不忍,所以意图为元帅减轻负担,还请元帅能够明白本少主的一番善意,多多注意修养,长命百岁,也好多看看我漠北江山。毕竟,我漠北儿郎离不开老元帅啊……”
易杨一片诚挚之心,说的感人肺腑,真诚有加。满场诸人听之,都是忍不住的大为‘感动’。但同样的,诸人对这个少主的心思却也更加高看了几分。
明明想要夺权,却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让对方根本无法找到制高点去反驳。这无中生有的手段,一般人可是用不出来的!
满场诸人齐齐沉默,静静的关注着事态的发展。他们也都很想看看,这个称雄漠北十数年的老元帅是否甘心让出唾手可得的权威,从而再次为臣。
甘雄身后的一干将领们纷纷抬起了头,目光忐忑的看着甘雄。前者的决定将会关乎着他们的命运,所以由不得他们不紧张。
然而许久,甘雄的脸上却是不曾显露出丝毫的异色来,他依然卑躬屈膝,显得极为忠诚。
“全凭少主安排!”甘雄微微欠身说道,场中的气氛顿时为之凝滞。
他竟是选择了退避!
不少深知甘雄野心的人尽都是感到了讶然,显然是对甘雄如此抉择而感到不可置信。一个雄心勃勃的人,岂会轻而易举的臣服另一个人?他们可不相信易杨的人格魅力会那么大。
此时此刻,不仅是那些深知甘雄野心的诸将了,就连易杨都是暗暗感到惊讶。但转瞬间他却又不仅暗生警惕,对甘雄的印象再度高看了几分。
这是一个懂得真正隐忍的人!
为达目的,甘雄在此时明显是选择忍辱负重,并且大力吹捧易杨,意图让易杨升起骄傲之心,从而逐渐的对他轻视。然后当某一天易杨足够忽视之时,甘雄异军突起,一举反击,必定会让易杨毫无翻身之力。
易杨心中略一思索,大致便能够猜测到甘雄的险恶用心。不过,后者却是小看了他,将他当做了一般的世家子弟。
从小历经无数磨难的易杨,其心志早已经坚定得无法动摇,又岂会因为这小小权势而糊了本心。
“我倒想看看,你能够玩出什么样的手段?”易杨目光闪烁,随即笑道:“甘元帅劳苦功高,且实力强绝,乃我漠北第一雄将。本少主未来意图振兴漠北,缺少不了甘元帅的辅助。所以,我漠北三军离不开甘元帅。”
“只是,奈何老元帅年事已高,若是再如此常年操劳,本少主担忧元帅身体吃不消。所以,为了老元帅身心健康着想,本少主愿为老元帅减轻负担,尝试执掌漠北近卫军的权利。老元帅有闲,便多多费心雷霆军的军务,可好?”
众人听得易杨所言,无不目光闪烁,隐晦的闪掠过一道赞赏之色。
漠北三军共有燕易十八骑执掌的燕易军,再有老元帅麾下的铁骑雷霆军,和漠北三郡执法护卫的近卫军,合有军将一百五十万人。
其中燕易军人数达三十万,雷霆军达五十万,近卫军人数多达七十万。但三军中最属燕易军实力最强,雷霆军次之,近卫军人数最多却战斗力最为薄弱。
所以,尽管近十数年以来甘雄执掌着雷霆军与近卫军,但依然无法统一漠北,究其原因便是因为近卫军的战斗力太过鸡肋,燕易军的战力太过霸道。
因此受燕易军的钳制,甘雄一时无法超脱。
而今日易杨初一上位,却并不立即夺取雷霆军的军权,反而是和颜悦色的讨要了近卫军的权利。一支战斗力可有可无的鸡肋军,除了维护漠北治安以外,战场上只是炮灰而已。这样的鸡肋部队,相信甘雄也不会舍得捏在手中。
所以,易杨这一番讨要,必定不会引起甘雄的不适,也就不会让甘雄被逼逆反,而会继续选择敕伏。那样易杨也将会获得足够的成长空间和时间。
“多谢少主恩典!”果然,甘雄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既如此,本少主允许甘元帅半日时间,今晚午夜后交托一切军务,并将虎符留下来。”易杨满意的点了点头,道。
“老臣遵令!”甘雄当即抱拳,身形退了回去。
“如此,今日便就此散了吧。”易杨大手一挥,宣布诸将解散。
“且慢!”然而却在这时,甘雄身后的将领群中,一名身材臃肿的中年将军踏步走出了队伍,目光锐利的看着易杨喝道。
豁然回头,易杨目光阴沉的看向了那人。
“不知这位将军是谁?”易杨扫了一眼,发现那人实力竟是出奇的高,只怕足以位列当时顶级强者之列。并且其在甘雄身后的诸将之中站队也极为靠前。足可以想象,此人的身份地位不俗。
“末将乃近卫军统领孙奇辉!”那人身形挺拔,毫不畏惧的凝视着易杨的目光回道。
“噢,孙将军有何异议吗?”听得孙奇辉的介绍,易杨顿时轻笑一声,道。
“末将不服!”孙奇辉不卑不亢的道。
“有何不服?”易杨笑容更浓了。
“末将只是觉得憋屈!”孙奇辉昂着头道:“自近卫军组建以来,曾多番易主。末将只是觉得憋屈,近卫军纵使战力低俗,缘何要如此将我等撇来扔去?”
“自燕王陨落之后,至今十数年近卫军一度由甘元帅执掌,我等近卫军好不容易安稳下来,为何今日少主初次回归,便又要让近卫军大权交接。难道少主不知道,军权若多番变换,很容易引起军士的不安,甚至引起军士动乱吗?”孙奇辉字句铿锵,掷地有声,说出来的话更也理直气壮。
易杨闻言,脸上的笑容愈加的浓烈,但在那浓烈的笑容之中,却也多出了一份凌厉之色。
“孙将军这是在教我为帅之道吗?”易杨平静的说道,声音听不出喜乐。
“末将不敢!”孙奇辉昂头回道,语气平静,但他那神色间的傲气却是毫不掩饰,无疑透露出他心中的狂妄。
易杨冷冽的笑了,目光突然间变得凌厉逼人,冷冷的逼视着孙奇辉说道:“孙将军不是不敢,而是不以为然!”
“末将没那意思!”孙奇辉依然铿锵说道。
“是吗?”易杨咧嘴冷笑,右手闪电般把住了王者之剑的剑柄,随即铮的一声,战剑出鞘,凛冽锋锐的剑光划破长空,倏然间在点将台再度留下了一道狰狞的深痕。
铮!
战剑入鞘,易杨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远远间,他那极度冰冷的声音豁然传来:“但有不服者,格杀无赦!”
在燕易十八骑的护卫下,易杨横踏虚空而去,径直的回到了王府之中。纵身掠进偏殿,易杨关闭了殿门,将燕易十八骑等人也都是隔绝在外。
豁然转身踏入殿内,易杨顿时伸手抽出了王者之剑。然而这一次王者之剑却是光华闪烁不断,释放着一缕缕凶威滔天的血腥戾气。
“这是怎么回事?”易杨一手紧握剑柄,目光仔细的关注着战剑的异样。他从战剑冒出来的那一缕缕血腥戾气之中感觉到了一丝丝磅礴的血脉之力。
“难道战剑也会有血脉之力不成?”
正值易杨疑惑之时,突然间战剑之内猛地爆发出一股吞噬之威,随即一道恐怖的吞噬之力将易杨的手掌紧紧的黏在了剑柄之上。吞噬之力不绝,易杨顿感体内的血脉之力在刹那间翻涌起来,倏然间如同洪浪朝着战剑灌输进去。
“它竟在吞噬我的血脉之力!这是怎么回事?”易杨吓得脸色大变,体内先元之力猛地震动,意图扔掉战剑。然而战剑内的吞噬之力比之他的力量强横了太多,他根本无法反抗。
“难道这柄剑已经入魔?”易杨心头暗道,忍不住的忧心忡忡。接连尝试了好几次,他都无法挣脱掉战剑的吞噬之力,最终只得忐忑的等候结果。
易杨不相信,这柄父亲当年的战剑会对他造成致命的伤害!或许,这会是一场机缘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