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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信北方向感恢复过来,只见一抹黑影闪过对面屋角,刹那间不见踪影。
走过狭窄的甬道,走上正街,借助从商家住户屋内露出的橘黄的灯光,江信北总算能看到灰暗的周边场景。
晚上和刘琦三人喝酒,江信北惦记着范勇的事情,不敢放开,酒虽然喝了不少,但还能控制,不过,一路走来,脚步仍然有些打飘,
范勇很沮丧,忙活了一个下午,最终失之交臂,徒劳无功。
张韶的一个手下在溶洞滩落了行迹,被范青带着俩人,一路追赶。进入瓜坪镇后,没了踪迹。下午,范勇得到范青的回报,只好先把江信北的事情放到一边。
杨再彬的探子既然在溶洞滩出现,那就说明,不单是溶洞滩在打牛塔沟的主意,牛塔沟同样在寻机反击溶洞滩。这本身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暗的不行,明着来,就看谁的手段高明,就看谁的实力浑厚。但如果能逮住这人,无疑会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范勇把自己《 带来的人手在各个通往牛塔沟的路口布控。旁晚,果然在通往牛塔沟的山路上堵住那人。但那人也相当机警,见事不对,又回走瓜坪。
都是熟悉山林的汉子,山林固然活动余地更宽阔,却容易暴露行迹,被跟踪,被锁住路口,基本就是一个瓮中捉鳖的结局。市镇相对狭窄,大家都不熟悉,反倒是更容易隐匿行迹。四通八达的街弄。到处都是出口,范勇几个人,无法封锁所有的出口。毕竟范勇不能和官府相提并论,更不能和地头蛇相比。
终于在旁晚又发现了那人的踪迹,结果还是被那人接着黑夜逃脱,范勇只得让手下再次守住出镇的要道,剩下的就是比拼耐力和耐心。
江信北回到仓库不久,酒精后劲发作,昏昏欲睡,懒得用心思跟杨友宁几个说话。
不久。范勇来到。
杨友宁用洗脸帕浸过冷水递给江信北。江信北抹了一抹脸,稍稍清醒,见范勇,道:“勇哥。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范勇:“别说了。流年不利。到手的鱼,打脱了。”
见范勇明显吃了不小的亏,江信北道:“要不要帮忙?”
范勇:“算了。这事不忙……”
江信北见范勇欲言又止的模样,知道他有所顾忌。庞振民倒是没有什么需要避讳的,张才景最终可能也会知道,但仓库左右是住家屋,难免隔墙有耳。
江信北:“这里只有一个铺位,振民和才景就住在这,我和友宁另外去客栈开个铺。时候不早了,还是早睡早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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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信北离开保安营不久,刘琦接到葛俊辉的电话,愣了一会儿,让手下弟兄去准备,等候命令。
力行社?刘琦从未听说过,至于崔四清,更不知道是何许人也。今晚要保安营的弟兄听命于崔四清,又不说是怎么回事,算什么事?
刘琦仔细回顾揣摩葛俊辉的电话,话虽然没几句,但总感觉有点什么。保安团凭什么要听力行社的?名不见经传,是哪路神仙?如果是军政部或许有可能,但有必要么?
使出反常必有妖,即便是县府有令,都可以见机行事,便宜行事,应付了事。葛团长能打这个电话,是顶不住压力,还是事先通气?
刘琦左手沿脑门而上,用力抓住头发。酒精的作用还远没有消失,头皮并没有产生多大的疼痛。叫手下打来一盆冷水,刘琦将脸部浸入水中,脑子倒是清醒一些,却头疼欲裂。
何启智和鲁青山,把命令传达给手下排长,集合待命后,久等不见刘琦露面,前来询问刘琦是什么任务。大冷天晚上,老实这么等下去,终究不是个事情。
刘琦抓头搓脸的神情,没有正眼朝俩人,冷不丁地道:“说说,力行社是什么东西?”
力行社去年九一八事变前后,才开始筹备,今年算正式成立。刘琦不知道力,鲁青山和何启智就更不用说。
事实上,力行社是一个军人秘密组织,职能上主要是收集情报。既然是秘密组织,那他就不是一般人能够知道的。它附属于复兴社,别称蓝衣社,这三个组织的称呼一直没有严格的区分。
力行社最初是作为革命青年会的外围组织补充进蒋系派系里的。作为新成立的组织,急需有影响的成果来建立在蒋介石心中不可动摇的地位。力行社召集的多是有理想的有志青年,基层军官。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民族主义情结很重,最大的渴望就是中华民族能复兴,重现历史的荣光。
其实,就算是力行社基层军官对力行社组织都不甚清楚,就更不用说刘琦等人了。刘琦能够听到力行社这个名称,还是葛俊辉软磨工夫磨出来的。
齐舒浩让崔四清下瓜坪执行任务,求到葛俊辉,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力行社初创不久,力量相对比较薄弱,特别是在南河这样的偏僻县域,之前,如果不是这一方国共犬牙交错,共党游击队,地下组织活动活跃,力行社也不会在此设立据点。这次行动力量不够,张网捕鱼,鱼大网小,只能求助南河保安团,谁叫保安团在瓜坪有一个保安营呢?
但葛俊辉并不买账,齐舒浩只好通过上面给葛俊辉施加压力,不得已而为之。这中间泄露点什么,齐舒浩也就无能为力。
齐舒浩对力行社的宗旨意识持很坚定的立场。始终认为,中华积弱多年,国家就需要像德意日那样的强力领袖,树立和维护领袖的崇高威望,才能整合现在各方势力,这个不二人选自然是蒋公。一切妨碍领袖统一大业,复兴中华的人和社团组织都是力行社必须根除的对象。
刘琦的问话,让何启智与鲁青山心思急转,莫非今晚的行动与力行社有关?这力行社是个什么帮派,能让上面下令出动保安营?
毕竟是军令在身,刘琦稍稍沉思一会,说道:“晚上行动,想必不会是全营出动,启智,你让一个排做好准备,其他的人休息去吧。”
鲁青山与何启智求之不得,再等下去,下面的弟兄免不了会有怨言。没好处,没目的,天气又愣,既不是练兵,又不知道具体任务,那简直是一种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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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勇把人手都派出去守株待兔了,到底有没有效果,不知道。既然是难以预料的事情也就不去多想了,尽人力而听天而已。
范勇带着江信北和杨友宁进驻泰和酒楼,所商量的事情要防隔墙有耳,自然是酒楼越高级越好,但瓜坪就这个样子,只要找一个比较偏僻的房间也是可以。
月黑风高,泰和酒楼大厅里还有人就餐。
江信北第二次走进这里,似曾相识感特别强烈,几个月前,就是在这个大厅里见到房家俩小姐,并且也就是从这里开始,自己的命运,在这半年中仿佛折了方向。
就餐的人应该是商贾,却不知道他们是要到南河去,还是要过宁新县,不论走哪一方,土匪都是绕不过去的坎,江信北不由多看了他们几眼。
范勇挑了间顶楼靠边的房间,说是顶楼,也就四楼。
楼道两厢是房间,所选房间是背面,不临街,也算讲究过得去。
三人进房间后,服务生跟进,打开热水瓶,给三人各泡了杯热茶,范勇道:“先给我们弄些吃的来,就没你的事情了,不要来打搅我们。”
服务生退出后,三人闲聊几句,江信北忍不住问起范勇今天下午的事情。
范勇没有隐瞒,将下午事情的来龙去脉简明扼要地说了几句。
江信北:“勇哥,我看那人一定还在瓜坪镇上,月黑风高的,走山路恐怕不可能。如果能逮住此人,以后的事情那就好办得多。”
范勇:“我就是这么想得,谁知道几次围住,还是给他逃脱了,真是晦气。”
杨友宁道:“我看他们在瓜坪镇上一定有窝点,要不也藏不了人。你们下午这么一闹,你有几个人手,他们恐怕也一清二楚了。你那几个人手,我看有些危险。”
范勇一惊,自己从来没朝这方面想过,现在想想,还真有这种可能。
杨友宁接着道:“那人既然潜入溶洞滩踩盘子,绝没有落了行迹的可能,而且恰恰是在认识他的人面前落了行迹,这不是古怪吗?如果是你,你会这么不小心?那还做什么探子。拿我们打猎来说,猎物多,或者猎物不现身,我们就无从下手。只要摸清猎物大约的方位,完全可以以一部分人设伏,安排人手,打草惊蛇也好,敲山震虎也好,猎物自然会惊慌失措,露了行迹,那也就是它遭猎的时候。”
范勇想想,还真有这种可能,那人如果真想隐藏下来,自己几个人,就算把瓜坪镇翻个底朝天,没有地头蛇的帮衬,恐怕也无济于事。而且,如果那人真的想进山,也不是没有办法,为什么会和自己捉迷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