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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和平年代
第一章:女知青
抗战胜利后,婚后的阿伊和欧阳丹一起穿越时光隧道,进入七十年代。不过,时光流转,阴差阳错的,阿伊和欧阳丹俩人凤凰涅槃般获得了新生。阿伊脱胎换骨,是胶东半岛鹭县新民公社夼子村一户随军家庭中的长子。年满十八岁后,回村务农,属于回乡知青,却是一名地地道道的农民。
这一天,知识青年下生产小队帮助麦收,三小队来了两男两女。别拘一格的装束,城市青年人的气范,与土里土气的乡下人截然不同,天外来客一般,在闭塞寡闻的农家人眼前吹来一阵清新之风。短发女知青肥硕高大,扭动着肥猪一样胖乎乎的屁股,一走一打颤,哆嗦着双片腚肉,胖姿呈美,腴含韵味。苗条的女知青,带着一顶新草帽,乌黑的发辫耷拉在双肩上,白皙的脸蛋在草帽遮阴下更加嫩白,高挑的鼻梁衬托着柳眉大眼,忽闪忽闪着聪慧光芒,细长合体的蓝色鸡腿裤,黄底绿花的花格衣衫,扎束在腰间,隆起的乳胸跃跃欲出,挺中显秀,美中盈洁。妇女队长李亚婻横着嗓门,“袁怡姑娘,看你水灵灵的,真舍不得累着你。你甭割,去捆麦子吧!”袁怡甜甜的声音,“我听李队长的吩咐。”她那富于磁力的说话声,像空旷原野中的百灵鸟婉转鸣唱。
阿伊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趁机扫视了一下袁怡。巧得很。她莞尔一笑,那双炯炯闪亮的眼睛放射着摄心攫神的魅力。感到突兀的阿伊不由自主的心噗噗跳个不停。世上的女子千千万,她原来最美最动心。她弯腰时裤腿上提。细皮嫩肉的腿露出来,洁白无瑕。浑圆有型的屁股撅起来,薄薄的蓝色确良裤子印显出红殷殷裤头线条,令人遐想,宛如飘荡的那朵小绵羊状的云儿。阿伊蹲下身割麦子,掩饰着内心世界,眼睛却控制不住地盯着她看,心猿意马,接近她哪怕是和她一起说说话的心欲萌动。
酷夏的太阳火辣辣。一眼望不到边际的田野,麦浪滚滚,金黄连着金黄。弓背弯腰的男女老少,排成一行纵队赶海似的,手伸镰刀闪闪,麦子齐刷刷地倒下了,倒在男人粗壮胳膊有力挥动的镰刀下,倒在女人柔弱胳膊娇嫩舞动的镰刀下。男人蹲着割麦子,左手搂一把厚实的麦秸连着麦穗。右手闪动月牙锋利的镰刀,齐唰齐根割下,地上剩下了白花花的茬子,双腿交叉换步前移。身后放到了一堆接一堆的麦子,倒在白花花的麦茬上。女人弓腰舞镰,嫩胳膊嫩手。腰痛腿酸地割倒坚强的竖麦。袁怡领着七八个女学生跟在后面,手抓一把泛青的桔麦。扭动麦秸脖子打好结,弯腰放在地上。然后。弯腰抱麦子,下蹲捆麦子,后腰坦露出来,还有那白白胖胖的半片屁股。
阿伊抬头发现,袁怡伸手扯了扯歪戴着的草帽,无意间瞥了他一眼,眼光里折射出羞涩的责怪的光亮。他脸上泛着红晕,故作镇静地手忙脚乱起来,草草地手揽竖麦,慌张地伸出右手的镰刀,“哧”地镰刀割破了左手背,一条长长的刀口,立马渗成一道红线,随即涌凝成豆状鲜血滴滚滴下来。他痛得甩抖手脖,白茫茫的麦茬地上撒上一溜血滴印迹。
“快,抹点萋萋菜汁,消消毒!”袁怡从地里拔了两颗萋萋菜,放在手掌心揉着,走到阿伊身前,抓起他的左手,用力捏着揉成团状的萋萋菜,挤出一滴滴浓绿的菜汁,轻轻地抹擦。
“谢谢!”阿伊非常感激地道谢,受伤的手背摸上菜汁,虽然煞痛煞痛,但心里暖滋滋的。一双温柔雪白的女子手,舒舒服服地触摸,撩拨心弦地柔滑。特别是她那细微的呼吸,丰腴肉体散发出来的热气,以及她身上特有的淡淡幽香,从鼻孔侵渗入到喉咙肺腑,已经抵挡了哪怕是更深的伤痛。“牵住她的手!”阿伊激动地想着,一份份幸福的惬意在身心泛起。
然而,袁怡走了,含着会意的微笑回到了女生堆里,留下一句话,“这么大的人啦,还像个小孩子似的不小心!”阿伊反复地揣摩她的话,话中明显渗透着爱怜和好感,一股暖流簌簌地涟漪在他心田。
从上午到下午,阿伊满脑子装着袁怡,汗流浃背时是她的微笑,镰刀频繁挥动时是她的甜韵笑语,麦秸一把把割下时是她的淡淡余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的音容笑貌。他彻底忘却了时间概念,忘却了连续体力活的劳累和疲倦。只要她在场,活儿不累,干起来就有源源不断使不完的劲。
晚上打麦场,在晶亮的星月下,场园里堆的一垛垛麦子,散发着一阵阵的幽香。汽灯点亮,高高地挂在场园中央竖立的粗木杆子上,白炽的光束照着场园通亮一片。六月的清风刮来,携带着夜晚田野里的清凉。汽灯玻璃罩里燃烧的石棉球炽亮炽亮,风儿无奈地拂煦而去,呆头呆脑的绿虫花斑虫飞撞在炽热的灯罩上,噼里啪啦地发出碰掉的声响。柴油机轰隆隆,脱粒机唦唦空转。“打场啦!”队长杨学仁操着嘶哑着声音吆喝,社员们在汽灯的照耀下忙活起来,男人们挥动长叉叉着麦捆向脱粒机走去,女人们抱着麦捆走到脱粒机边。袁怡走了过来,一手提着一捆麦子向脱粒机靠拢。阿伊作为机械手,站在脱粒机边沿,接抱她递过来的麦捆时,不经意地抓住了袁怡的手,软绵柔滑的皮肤,一股异性电流传递而来。袁怡欲言又止,只是笑眯眯地看了看他,羞涩闪在她的眼神里。鸭蛋脸白里透红,像一枝雪莲花晕着一层浅红色的油粉,在白炽的灯光下泛着娇媚。
“噼里咔嚓”,麦捆散开入进飞转的脱粒机。发出了碰撞摩擦的声响,四溅的麦粒从入料口飞了出来。几粒飞打在脸上,火辣辣地作痛。阿伊一边操作。一边对袁怡挥挥手说:“离机器远点,别打着!”欲擒故纵的神态,流露着一份对她的格外关心体贴。其实,他的真实所想,袁怡一直站在他身后,宁肯用自己的身躯阻挡飞来飞去的麦粒,只要让他更加清晰地嗅闻她身上的芳香,感受她丰腴之身辐射出来的热度,还有那如梦如幻的城市娇女味道。
十八个春秋冬夏。喝山泉水吃粗粮长大,土生土长的山里人。阿伊高中毕业后,干过公社拖拉机厂的维修工,当过三个月的偏僻邮电所的邮差,最终仍得回归生产队当社员修理地球。风风雨雨的阅历,他茫然在日月星辰的农村田野里。女人过往,在他心中的角落里似乎未曾留下什么痕迹。雾里看花,女人就像天上的闪烁的星星,遥远在天河之中。情有独钟的那一颗,忽而一闪滑落在天边云朵里。不曾摸摸她的手和隆起的酥胸,没来得及亲亲她的嘴,应该发生的男女故事没有一点值得回味的流韵。这一切。阿伊不后悔,不该发生的故事发生了,反而心生嘀咕。睡不好个安稳觉。
“小心点,机器是老虎!”袁怡抱着麦捆走近提醒阿伊。“想心事不分场合,别忘了危险!”阿伊感激地说:“没事。小心着呢。”他想起上午被镰刀割伤上的事,低下不好意思的头急急忙忙地往机器填料口添加麦秸。
“哞”牛棚里的老牛传来长叫声,一头黄色的牛犊子哒哒地跑到他们的身边,闻了闻一捆麦子,用小嘴巴咬了咬泛青的麦秸,抬起头瞪着黑亮的圆眼睛,小心翼翼地张望了一番,调皮地朝天打一个响鼻。“小家伙,太可爱了!”袁怡说着,挪动脚步试图靠近小黄牛。它歪着头警觉地注视袁怡,等到她离它只有两步远的时候,哒哒地撩蹄子跑开了,跑出一段距离又站下,朝着他们看,仿佛担心追赶似的。
中间小憩,妇女们凑在一起叽叽喳喳,说话摸不着边际,夼子村的新闻开始从她们的嘴里传播出来。围坐在麦垛旁的女人们饶有兴致地谈论着男人话题,谁家的男人怕老婆,像是老鼠见了猫。谁家的后生相亲娶媳妇,磕磕绊绊的不顺心。夜幕下,一个女人说道:“人心隔肚皮那!听说没有?阿伊的对象把他一脚给踹了。”
她的话,无异于爆炸性的新闻,一下子镇住了叽喳喳的婆姨大姑娘,她们瞪大了眼睛,愣愣地互相交换眼色,仿佛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
“为啥?多好的小伙子,怎么会说蹬就蹬?”
“真实的,人在背运时,喝完凉水都嗝牙!阿伊工作丢了,媳妇再吹了,这不是雪上加霜吗。”
“听说,她是个吃国家粮的正式工,长得一般化,但心高气傲。当初相亲时她就横挑鼻子竖挑眼,一方面冲着阿伊帅气,一方面冲着他当邮递员可以转成正式职工,才勉强勉强答应了亲事。”
“人心隔肚皮!依我说,这种势利眼小人,算了正好。常言说得好,三条腿的没有,两条腿的好找。”
“就是,就是!阿伊这样的好青年,别看现在有点不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时来运转。到那时,送上门的媳妇还不得挤破了门。”
“真人不露相。原来你看早就看上了他是不是?”
“说啥嘛!我看是你才对他有意来!”
三个女人一台戏,人多嘴杂的,更是众说纷纭。这个说虎落平阳被犬欺,人家阿伊好歹算是个回乡知青,凭他的学识,一定会有大出息,下生产队里劳动只是暂时的,早晚留不下。那个说阿伊才貌双全,家庭条件也不错,父亲是工商所所长,姐夫是公社生产助理,人脉关系广得很,找个好工作不愁,即是俊秀的农家女,人家也不一定看得上呢。也有的说,阿伊为人内秀,弄不好早就有意中人啦,在外面自己恋爱一个还不是小菜一碟?李亚婻推了推身边的袁怡,说: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看,袁怡姑娘和他挺般配!怎么样,我当个媒人给你说和说和?一旦成了,我好挣个猪头吃吃。”
袁怡的脸红了,很是难为情地说:“李队长,你就别拿我开涮好不好!”
秦二婶子快言快语,“大大方方的城里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行就行,不行拉倒,就当没有这么回事,这事也不丢人!”
“好啦,好啦,别淡吃萝卜操闲心,让人家袁怡姑娘下不了台!当着众人的面,人家就是有心,也不会立马说同意是不是?再说,两人都是知识青年,时兴自由恋爱,往后接触得时间长了,还愁碰不出火花来。”
“啧啧,站着说话不嫌腰痛。男女间的事,就是一层窗户纸,没有人捅破,即便是有缘,也总是隔着一层不是。你有本事,为什么不自由恋爱个试试,何必天天嚷嚷着被媒人欺骗得好苦嘛?”
“呸!人道是说话不揭短,打人不挖脸。你是个什么东西!有本事别跑,看看老娘能不能撕烂你的嘴!”
“嘻嘻......”
“呵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