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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一放亮,幺喜就骑上伊犁马向胭脂沟喜鹊家疾驰而去。
走了一会,天色越来越亮,太阳像一个蛋黄,开始小小的,而后慢慢的变大,大的有些秀色可餐,恨不能咬上一口解馋。
马上的幺喜真的有些饿了,肚肠不争气得打架,告诉他早餐铃响了。
这么早,饭庄都没起,就是起来也不能去吃,报信---报平安心要紧。
幺喜只能想谢别的来干扰饥肠辘辘悲催囧况,想什么,现成放在这不想,问想什么,蠢人一个。
他在想:此时,喜鹊醒了吧,她起来第一件事会不会想我?我可没想别的,心里全装着她。说也怪了,喜鹊没出事之前,对她没有过深的印象,救了她之后,这印象一天比一天加深,这就叫缘份吧……
幺喜在马上想着喜鹊,想着喜鹊在墓地那令人揪心的可怜相,想着老夫人在时那个八面玲珑的喜鹊,想着咯咯巧笑兮如喜鹊般的叽喳清音……
伊犁马一声长嘶,将遐思中的幺喜唤回到现实中来。
抬头一看是一个岔路口,幺喜拍拍马头道:“老伙计,真聪明绝顶!你鸣叫是在请示我走哪条路?来!走这条,上次来喜鹊家就是走的这条路,不会错的。”说完话,稍勒转了下缰绳,向着东面而去。
听这得得得马蹄声,看着山中的景色,越走越觉得似曾相识。自问道:“怎么这么熟悉,像来过似的?”再仔细一瞧,这不是到了束和寨吗?到了束和寨就到了鬼箫崖。也好,这是近路,好快一点到喜鹊家,好让二老高兴……二老一高兴,便会喜欢我,喜欢了我,那我今后追喜鹊和讨喜鹊做老婆二老一定不会反对……
幺喜无哩头的想像着,不自觉得笑出声来,正好伊犁马也在打响鼻儿,似在附和着。
幺喜一看这马都附和自己,一定会心想事成。得勒!我幺喜准能成!
然后嘴里鸣了一声响脆的口哨。一声口哨划破了寂静的山林,伊犁马开始一惊,然后像听懂了主人口哨含义,腾开四蹄,飞奔起来。
因为抄近路,二个多钟头幺喜便来到胭脂沟喜鹊家门前。
他敲着门板,没等问话,门内回声、脚步声一齐而来:”谁呀?来啦!“
幺喜在门外回答着:”我,我是上次来的幺喜。“
开门的是喜鹊娘,忙让着幺喜:”快!里屋坐!喜鹊怎么样啦?“
落座后,幺喜顾不得喝喜鹊娘端给自己的水,先把水放到桌上。怕喜鹊娘着急说着:”大娘,喜鹊找到了,她很好,本来想和我一起来,少夫人说怕女孩子骑马不安全,说有时间用家里的马车送喜鹊回家省亲。对了,怎么没看到大爷?“
喜鹊娘不好意思的说:”不怕你笑话,自上次你走后,他就像掉了魂儿,整天价在家坐不稳,待不实,晚上还经常梦魇怪喊。看你没到,急得去村头看了好几遍没看到你影,回家毛了,说着不着边际的胡话,告诉我说去村西白瞎子家掐算掐算。这不你就来了,你们爷俩走岔劈了。“
两人正说着话,院门开了。
喜鹊爹风风火火的进了屋。
进屋一眼就看见幺喜,不等要喜说话,高腔大嗓的问道:”喜鹊回来了吧?不然你不敢登我的门槛。对不对?“
幺喜憨厚笑回道:”大爷说的是,不然打死我也不敢登您的门槛,嘿嘿。“
然后老俩口详细纹了喜鹊走失和找到的经过。听完,俩老夫妻长长嘘出一口气。
幺喜看着幺喜父母亲开心样子,心道:还是有父母好!会有人牵挂。唉,自己如果像喜鹊遭遇这般,谁会牵挂自己?想到此,幺喜不免暗然神伤。
原来幺喜是个孤儿,从小不知父母是谁,好在村子里村民淳朴善良,大家可怜他,接纳了他。有一家给他倒出一个小偏厦,能遮风挡雨,太小时不会做饭,走到谁家吃谁家,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这些身世只有樊秉如老俩口知道,是他们收留了幺喜。
喜鹊父母看到幺喜似有心事,想问但话到口边没问下去。因为他们属第二次见面,怕问太多,引起年轻人反感。
喜鹊爹催促老伴:”老婆子,快去!拿出过年的蜡肉和咸鱼,做你拿手的菜,我们爷俩喝两盅!喜鹊没消息这几天那,酒都懒得下。快着些啊!“
喜鹊娘满脸喜悦的答道:”知道啦,你不说我也想留幺喜在这吃饭呢,这老头子就性子急,呵呵,这就去!“
半个来点,喜鹊娘做得了饭,没等端上桌,幺喜就闻到浓浓的饭香味儿,他死劲儿吸了一下鼻腔,又咽了下快要流出的口水……
喜鹊的爹放好了竹桌竹椅。幺喜也很会来事儿的帮摆碗筷。就这样一桌乡风淳朴的农家饭菜在桌子上飘着四溢馨香。
看着幺喜没动筷,喜鹊爹急了道:”快拿筷!抻筷!这么远的路,走着么早,一定没吃饭。饿坏了,快!上筷!“
幺喜不动筷也不是故做深沉,而是崇尚着尊老爱幼的品质。此时饭桌上他最小,是个晚辈,晚辈在长辈没抻第一筷时是不能先抻筷的,这都是樊秉如生前的教诲,他深深记在心里。
喜鹊爹一看幺喜如此这般明白了此中含义,笑道:”到底是大户人家的管事,待人接物和一般人不同,讲究个礼仪,那好,我是老辈,我先来,我不嫌抻筷,你这顿饭是吃不到嘴儿,哈哈……“
随着郎朗笑声,喜鹊爹抻了第一筷,然后喜鹊娘夹起第二筷,夹的是蜡肉炒笋干,全都夹给到幺喜碗里。
幺喜也回夹给喜鹊父母亲菜,还不时的敬酒给喜鹊爹。喜鹊爹也不推辞,俩人喝了很多酒。那可是家酿的近60度,可见其”渗透度‘有多深。
酒足饭饱,幺喜把喝得趔趔趄趄直闪脚的喜鹊爹扶到屋中,向喜鹊娘告辞:“大娘,谢谢您的款待!一喝酒这时间就过得快,我……我得回啦。”
喜鹊娘一听幺喜的舌头有些打结,也知道喝高了,酒和多之人骑马是最危险的事,一个打盹就会从马上跌落,那可是致命的。因为清醒的人不小心摔下马,意识清楚,会有自救翻滚动作,而酒醉之人摔下马,首先无意识,只能重中的凭惯力摔,这才是最可怕的,既使摔不死也是个半瘫。
喜鹊娘深知这一点,所以劝道:“幺喜呀,我看你在我家里住一宿,明天走来得急。”
幺喜没彻底糊涂,大着舌头回道:“不行,我出来少……少夫人特意嘱咐快去,呃,快回,怕林深草莽有野兽。我……我回了……”然后晃晃荡荡的要出门。
喜鹊娘忙扶住,心疼说道:“都喝成这样了还能骑马,到时候不知谁骑谁呢。”边说边扶幺喜往床上放,将幺喜人刚放床上,就听得酣声响起。
喜鹊娘看了一眼幺喜的醉态,笑着走去收拾碗筷。
幺喜酒后一觉焖了三个小时。
待醒来时,日头已偏西,看样子有午时三刻左右的样子。幺喜摸了摸有些发涨的头部,私下道:”这么不长脸!第一次端人家饭碗就闹出酒喝多笑话,今后怎么登门?“
正在幺喜暗自怪自己时,喜鹊娘进了屋子。
一看幺喜起来,笑道:”睡了一会可解乏了吧?就说你今天别回去了,到家也天黑了。“
幺喜忙站起对喜鹊娘说道:”大娘,我答应了少夫人,不回去,她会着急。伊犁马速度快,三个多一点时辰就到家了,到家也就刚擦黑。好了,大爷没醒,不叫醒他,我走了,您二老多保重身体!“
说完话去院中拉马,出了门飞速上马,一会就消失在村外。
村道边上送行的喜鹊娘目送幺喜身影不见才回家。
幺喜骑在马上,被秋风吹得酒劲儿全醒。
此时他深子也轻松了许多,看着太阳偏西,用马鞭轻抽了一下马臀,那马也很善解人意的飞奔起来。幺喜就觉得身边的树木山石唰啦啦的频繁变幻着,他前傾着身体以便更好的配合马姿,因为只有马觉得舒服,跑起来才能匀速,自己才能舒适。
幺喜正聚精会神的骑着马,因马速快,耳边带起呼呼风声,跑着跑着,伊犁马放慢了脚步。幺喜纳闷看着前方,又到了岔路口,他犹豫了片刻:是选绕远的路还是抄近路?绕远就从大路走,但到家会晚半个钟头,抄近路从鬼箫崖前小路走会早半小时回家。早回家早复少夫人的命,令少夫人不担忧,而且,而且可以早已分钟见到喜鹊。现在我可是分分钟都像见到喜鹊……“
”对!就抄近路!得儿!得儿!”
他叫着马,将马头掉转向鬼箫崖山路驶去。
幺喜因为听说嘉墓和钱甲都在鬼箫崖死去。不免胆突突的。此时后悔选了这条路。但男子汉大丈夫,选了就应奔所选的路去走,此时已没有回头路。(实际是有的)
他拉紧马缰,神经紧绷。
此时,伊犁马也不知中了什么邪似的,速度放慢下来。幺喜心里这个急呀。对着伊犁马小声道:“伙计,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怎么倒放慢速度了?快跑!跑出这一片禁区!”
不论幺喜怎么话语催促还是马鞭频挥,伊犁马就是慢悠悠的像在散步。
幺喜懵了,怎么,马也吓胆寒了……
幺喜心中正念念碎间,耳边传来一阵箫音。
那箫音如泣如诉,像有万千哀者在痛哭……
但箫音在幺喜耳中像有种魔力在吸引着他,他飞身下马,随着箫音方向走去,走去……
身后的伊犁马一声长嘶,幺喜全然没听见的向着箫音方向走去……
吹箫人是谁?幺喜看到了什么?伊犁马去了哪里?下章接着为您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