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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帆直视莫愁,佯装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心中却怕他真的动手,只看方才他与白卞法王斗过一招,就知自己就决计不是对手。
一番权衡过后,杨帆还没等莫愁数到三,便伸手往怀里一掏,将山河扇取来,又想这样做,又是颜面,于是口中分辨道:“姓莫的,这不是说我怕了你,只是咱们暂时同乘一舟,没必要拼个你死我活。你若真是不服,等寻宝之事一了,就请元真师叔作证,比上一场如何?”
莫愁本还以为杨帆颇为硬气,早就做好了动手抢宝的打算,谁料到这人竟是个软骨头,还敢大言不惭,更加瞧不起他。本来凭他那暴脾气,这时本该讥讽几句,只是当下吴玉如生死不知,还得仗着山河扇之力才能渡崖,于是隐忍着没有出声,任他在那里自圆其说。
杨帆见莫愁没有说话,得意的乐了两声,然后把宝扇抛到半空,捏着法诀,喃喃自语。
才一会儿功夫,便听异声大作,越来越盛,怪风咆哮,有如鬼哭神嚎,山谷回响,悬崖两侧都是风声。
莫愁不禁暗道一声‘好宝贝’,不多时,对面的大雾被风吹薄了许多,隐约能够视物。跳脚望过去,只见对岸山体陡峭,寸草不生,孤石如镜,莫说是人,便是来了飞鸟灵猴,都不能落足。
再看那处金光,恰巧落在一处古松上。那古松形如华盖,孤悬崖腰,根系盘在一处大石上,看情形,能有四五人合抱粗细。
“那古松颇为怪异,能引动佛光落下,必有蹊跷。咱们纵身过去,看看能否找到线索。”莫愁说完,因记挂吴玉如安慰,当先垫脚纵身一跃,人如飞鸟般,往对面那处古松树干上跳了去。
杨帆看在眼里,此时若是做法,唤来怪风将他吹落崖下,必是九死一生。可转念一想,心说此人身上宝贝不少,有什么脱身之法也不一定。再说如今异教妖人还没现身,没了莫愁相助,他与李昊未必是对手,寻宝之事可就无从说起了。
正犹豫时,莫愁已经落到了古松之上,这时杨帆想要再做法,已是来不及,暗骂自己优柔寡断,错过了良机。
莫愁落脚时,树干动也未动,想来必是十分结识。他回头看了眼还在崖边上的几人,也没催促,独自一人顺着树干来到那处大石前面。细瞧之下,这石头的成色与周围石壁有少许色差,仿佛不是生来就有,乃是后来迁移来得外来户一般。
莫愁看了一阵,暗道一声:“奇怪!”便伸手去摸那石头,摸来摸去,心中疑心越来越重,这处绝壁在群山之中,周围又有水雾笼罩,按理说,石面应该冰凉的很才是,可这石头摸起来却不凉手,反倒有些温和,便猜石头下面必定有异,就用青剑去凿石头。
凿了一会儿,莫愁忽觉脚下树干微颤几下,回头一看,见杨帆等人也来到树上,除了纳兰,其他两人正一脸警惕的看着他。想来是当他是发现了宝贝,怕他独吞。
后来的三人见他正在凿石,都是一脸好奇,纳兰跟他关系最好,并无顾忌,所以当先开口问道:“师弟,绝壁孤松,多么好看。你把石头凿了,古松没处落根,岂不是可惜了一处奇景?”
莫愁一面凿石,一面解释道:“这石头有诡异,我猜宝物下落就在石后。”
三人闻言,又走近几步,挨个去摸石头,心中都是与莫愁一个想法。不多会儿,石头被他凿穿小孔,从里面吹来一阵儿暖风。几人见状,心中更是料定无疑,于是也加入凿石的行当,加快进程。
不多时,石头被凿出容一人通过的小洞,四人互相看了一眼,莫愁不想与杨帆、李昊多费唇舌,于是身先士卒,矮身钻了进去。
杨帆见他不久后便消失不见,心想此处能有佛光落下,十之捌玖是处福地,出家人慈悲为怀,洞中决不会有什么危险,加上莫愁已经当先进去,怕他真的独吞了里面的宝物,所以第一个跟在莫愁身后,进入洞中。
一进山洞,杨帆便觉洞内十分温暖,四处都是光滑如玉的石壁,身前一条曲径蜿蜒向前,隐约还能看到莫愁的背影,正独自前行。
等李昊、纳兰先后进入山洞以后,杨帆点燃随身携带的火折子,高举过头顶照亮,见莫愁的背影几乎就要不见,忙带着二人顺着小道追了去。
眼看走到尽头,却不见莫愁,三人正奇怪,猛地听前面传来一声炸喝,忙的加快脚步,眼前视野也越来越开阔,等出了小径,原来山洞别有洞天。眺望一眼,离此处几丈远,迎面是个石桥,石桥下临绝壑,稍一失足,后果只怕无法设想。
石桥尽头是处空地,碧草芬芳,繁花似锦,只是当中一株三五丈高的菩提树,可惜早就黄叶凋零,枯枝倾斜,与此处的景致十分不合。几人眼神都好得很,看到树干上还有些蝇头小字,全是梵文,互相问了问,并无人识得,也没追究。
洞顶几处石缝,透亮天光,勉强可以视物。
菩提树下,正盘坐着个小和尚,远看过去,瞧他生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气度安详,像是正在念佛,只是全无生气。他怀中发出烂熳金光,想来便是引来佛光降临的宝物。
三人正商量要不要上前去查看,这时又听一声呼喝,接着就听‘咣咣’两声轻响,循声望去,见从石桥下面跳上来两个人影,你来我往,正在比剑。其中一人正是莫愁,另一个却是个相貌奇丑的矮胖汉子,那汉子单手持剑,另一只正搂着个人,细看之下,竟是吴玉如。
此刻吴玉如已经昏厥,否则断不能任人拿捏。那汉子单手持剑,并不能尽展所能,可莫愁也是投鼠忌器,吴玉如在他手里,自己不好痛下杀手,所以两人比斗起来,各有顾忌,都没尽全力。
却说莫愁要比杨帆三人先一步进来,进来时刚好瞧见那矮胖汉子,正往树下取宝。
他见那汉子肩上扛着的人正是吴玉如,不由分说,拔剑就与那汉子斗了起来。杨帆进来时,二人已经斗过三四十回合。
那汉子似乎不想与他争斗,一边忙着挥剑防守,一边开口道:“你是何人?干嘛与俺过不去?有话好说,何必非要动手呢?”他说话时,口音像是本分的庄稼人,傻里傻气,似乎并非大奸大恶之徒。
莫愁闻言,刺了一剑过去,喝道:“你手上那人是我好友,还不将她放了!”那汉子侧身闪过,莫愁也没去追,还当事情有所转机,只是仗剑拦住去路。
汉子想了会儿,神情憨厚的挠了挠头,又开口道:“不成不成,师傅说这女子根骨不错,许她做俺媳妇,万万不能放了,不然娶不到媳妇,回家咋跟俺娘交代?”
莫愁听完大怒,喝了一声:“兀那矮胖子!你敢耍我!?看剑!”说完,二人又斗了起来。
杨帆这头看他俩正打得难分难解,心想一时三刻分不出个胜负来,于是给李昊使了个眼色,要他一起去到菩提树下取宝。怎料李昊狂吼一声,拔剑便冲入二人战圈,还当他是去帮同门降敌,谁曾想他竟然与那矮胖汉子一道,施展平生武艺,与那汉子围攻莫愁。
纳兰见到李昊临阵倒戈,惊咦一声:“二师兄!同门相残那是本门禁律!还不停手!?”说罢,她见李昊并无收手之意,气得一跺脚,取来秀剑,就要杀过去。
杨帆见她如此,心想纳兰必是去帮莫愁的,于是宝扇抛出,围着她转了起来,将其困住。
纳兰瞪了一眼杨帆,冷喝道:“杨师兄!你这是何意?!”
杨帆笑道:“没别的意思。只是这事儿是他师兄弟二人之事,咱们外人没必要插手,还是在这看着吧。纳兰师妹可要想清楚些,你若是去帮莫师弟,为兄断不能弃李师弟不顾。再说两位师弟对你来说,孰轻孰重,你不会不清楚吧?”
纳兰听过杨帆的话,想了半晌,终归还是把兵器收了起来,心中暗自祈祷他二人谁都别出事才好。
却说那矮胖汉子听了纳兰喊话,知道眼前二人是同门师兄弟,心中十分不喜,迎面朝李昊叫道:“你这人好不是东西,扯火打劫也就算了,竟还帮助别人去打你兄弟,俺才不跟你一伙呢!”说罢,脚尖一点底,猛地朝身后跃了一步,退出战圈。
莫愁见状,忙手上加力,务求尽快制服李昊,省得杨帆过来添乱。
李昊自那次输给了莫愁之后,痛定思痛,一心磨砺剑术。可惜他悟性不够,那汉子一走,形势便急转直下,眼看就要支持不住。
李昊正不知如何收场,又瞧见那汉子怀里的吴玉如,福至心灵,一面勉强抵抗,一面劝那汉子道:“你这人怎么如此糊涂?我不帮他,那我的事儿。可你若不帮我,回头他不还去抢你媳妇?你难道不想去媳妇了?”
那汉子闻言,想了会儿,喃喃道:“你说的不错,俺不能没了媳妇。”说罢,挺剑又杀了过来。
莫愁如今独斗二人,颇为吃力,且李昊越斗越勇,果真不是吴下阿蒙。这还不打紧,可那汉子虽蠢了点,但剑法武艺却绝不含糊,难怪外面的老不休,能让自己等人安然入山,原来是有恃无恐。
三人又斗了会儿,那汉子打出了真火,只听他爆喝了声,真炁鼓荡,把震开莫愁,随即反手将昏厥的吴玉茹丢给李昊,口中吩咐道:“尔替俺看着媳妇,俺要来真格的了!”说完,又从背后取来一把阔剑,与先前亮出的兵器一比,一口刻着半只老虎,显然原本就是一对,正是与白卞法王那对‘飞沙走石’同出一炉的仙剑。
那汉子亮出双剑之后,气势徒增,那对大剑使得如臂使指,一副泰山压顶的架势。莫愁的情形急转直下,汉子比他修为要高,力气还大,‘六合剑法’本也是大开大合,奈何二人力气相差悬殊,青剑又短,不适宜走刚猛路线,继续拼下去恐怕要输,只得换成并不熟练的‘六阳剑法’与他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