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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想知道?”陈易抿着嘴,憋着乐,看向走到跟前的项翔,问道。
“怎么,难不成还是什么不可告人的大秘密不成?”项翔撇撇嘴,不由想起电影里的一句台词“你知道的太多了”,愈发的好奇,一双杏眼瞪得溜圆,眼巴巴瞅向那个老神在在的家伙。
“你家还开制药公司的呢,连猪零都不知道!”陈易笑眯眯说着,韩父韩母脱离危险,他的心情大好,也就开起了玩笑,“今天就给你好好普及一下基本知识,省的你日后丢人现眼。不过可是要收学费的啊!”
项翔不由翻了个白眼,说他胖他还真喘上了,很不服气,说道:“你要是让爷们满意,爷们就在金门大唐给你开最豪华的包厢,让你痛快玩上一个星期!”
滑柏骨摸了摸鼻子,看着项翔,不由苦笑,这娃子,彻底掉坑里去了。
项翔父亲虽然是制药厂的一把手,但他自幼对这些瓶瓶罐罐的不感兴趣,只想着做一个安静的富二代,最近一年多来,倒是经手了几个项目,但那也是父亲逼着干的,他对医药尤其是传统医学这方面的了解还真不多。
“猪零,《本草纲目》中记载,寒热黄胆湿痹,主蛊毒,天行热病。并取一升浸汁,顿服。烧灰,发痘疮,治惊痫,除热解毒,治疮。”
“《千金方》中也记载,雾露瘴毒,心烦少气,头痛,项强,颤掉欲吐。用新猪零二升半,酒一升,绞汁暖服,取汗瘥。”
“除此之外,猪零还能治疗妇人血崩,搅肠沙痛,白秃发落,十年恶疮,疽青烂……,有些地方甚至认为他可以解百毒,除百蛊!”
陈易侃侃而谈,颇有些杂家学者的模样,唬的项翔那是一愣一愣的,滑柏骨已经不愿意往下看了。
“这么神奇?那这猪零到底是什么?”项翔眨巴着妩媚小眼睛,好奇心彻底被勾了出来,很想知道那天滑柏骨给他灌下去的黑乎乎汤汁到底是什么。
“猪粪!”
经过前面一番铺垫之后,陈易干净利落的抛出了他最终想要说的。
“什么?猪粪?”项翔惊叫,当即小脸就变了颜色。
陈易郑重点头道:“猪,可以说是咱们这个世界上免疫力最强的生物,你想想,它们就生活在那方寸之间,几乎难以活动,环境差到令人发指,粪水就在卧榻之侧,吃的更是粗糙污秽,馊臭饭食来者不拒。可除了少数几种瘟疫之外,它们极少生病,你说它们的免疫力有多么强大?而猪粪就是从猪肚子里出来的,里面带有大量可以灭毒除虫的物质微生物,自然是除毒消疮的灵丹妙药……”
“呕……”
没等陈易说完,这个可怜的家伙就感觉肚腹之中一阵猛烈翻腾,阵阵酸水往上涌动,捂着嘴跑了出去……
滑柏骨摇摇头,也是一阵开心的大笑,就连一直在为母亲和妻子担忧的韩闻雪韩志章也不由发出笑声,这家伙太坏了!
“你呀,真不知道陈龙象那凌厉跟把尖刀一样的人,怎么生出你这种一肚子坏水的儿子!”滑柏骨笑骂道,他跟陈龙象是旧相识,年龄也比陈易大很多,说起话来也是很随意。
“你跟他很熟悉吗?”
再一次听到“陈龙象”这三个字,陈易心中仍旧生出一股波动,想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这辈子都无法摆脱的事实,与其自欺欺人的装作不关心,倒不如一次了解个清楚。
“何止是熟悉,我们一次出生入死过很多次,可以称得上是莫逆之交!当然,能忍受得了他那臭脾气的人,除了我之外也没有几个,所以,我也是他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之一。”
滑柏骨带着些缅怀说道,没有想到当年一别就是二十年。他怔怔看着陈易,上一次见他的时候,他还在姜欣肚子里,现在却已经成长为这么大一个人了!不仅完美继承了驭龙者的道统,而且还成为华夏修行协会的第一任会长!比之陈龙象当年风头更劲!
“哦!”
陈易点点头,又带着些希冀的问道,“我那老爹的脾气很臭吗?”
“何止是臭,简直就差点在脸上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字!”
滑柏骨玩笑着说道,又絮絮讲起陈龙象的一些往事,从这些往事中,陈易大致可以勾勒出陈龙象的形象。
这家伙就是一个嚣张偏执,腹黑而手辣之人。而且,他仅仅是修为精深,而且精通音律棋艺还画得一手好画,让国画大师都不由交口称赞。
而且,他还是一个无时无刻不都在疯狂追求力量的人,在疯狂到令人发指,很多时候,他只要醒着,就不停地研习卜术,体察风水,或者提升修为,夯实基础往更高的境界迈进。
其中让陈易印象最深的却是这么一件,据滑柏骨所言,陈龙象早年曾经与他一起在西安逗留,遇到过一个流氓混混当街调戏卖唱女的狗血剧情。
按照陈龙象的脾气,这种事情他肯定是不会多看一眼的,因为在他看来,善有善果恶有恶因,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只见其可怜便出手相帮,那只会更加助长其可恨之处。
曾经滑柏骨说过他这人太冷血,但他却说:“血冷不怕,怕的是没有血可以冷。”
滑柏骨很是不屑,斥他为歪理邪说,他只是笑笑,却从不解释。
但这次不一样,那卖场女弹的是琵琶名曲《十面埋伏》,很有韵味,陈龙象罕见地驻足流连,听得颇有味道,而那几位朋友也是同样如此,一曲琵琶五根弦,在那女子手下却弹出千军万马的铮铮杀伐之意,引动着几人的思潮,一同回到千百年前那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战之中。
可就在几人雅兴正浓之时,几辆悍马车扬起这座千年古城的嚣张尘土,轰隆隆杀至,下来几个长发流气的小青年,二话不说,就冲那女人一顿拳脚相加!
可怜的女孩在琵琶之上有着极高的技艺,可在那几个小青年手下却是不堪一击,十根如出水葱白般的纤纤玉指,哪里能抵得住这些五大三粗北方汉子的铁拳硬脚,不出几个呼吸,琵琶就被打碎,俏脸之上多了几个通红的手指印。
滑柏骨等人气愤不过,想要出手相帮,可却被陈龙象拦住,几人都觉得他这人实在太过无情,又加之那个年代武侠小说正是风靡之时,几人虽然都是修行之人,可也免不了被金庸老先生那书中的狭义情长所感染,自然对陈龙象这种见死不救的冷漠行径极是不耻。
陈龙象倒是没有阻拦到底,只是说:“你们这么做只会害了她!”
几人哪里肯听,连起手来,就当了一回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大侠,将那几个流里流气的混蛋走地屁滚尿流狼狈而逃,差点连悍马车都不要了。
他们将那姑娘扶起,心中颇为自豪,英雄救美的情节在这些当时还年轻的人心中那可是复演过不知道多少遍。
那琵琶姑娘生得也确实仪态妍丽,举手投足风情万种,即便此时头发散乱,衣衫之上满是尘土,却也掩不住她的美丽。
就在他们等着那琵琶姑娘起身道谢,甚至互留地址,以便日后通信,说不定能成就一段美事的时候,但结果却是出乎所有人预料,那姑娘不仅没有道谢,反而指着他们,满面怒容的尖声斥责。
“谁让你们帮我的,你们这是在害我!”
“你们刚才打的那个人是公安局局长家的公子,他的堂哥是黑道上的大哥,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死我,你们打了他,风光了,可等你们拍拍屁股走了,那我怎么办?”
“我一介弱女子还不是任他们宰割?”
这几句话把几人都弄蒙了,那女人看都不看他们一眼,抱着被摔成好几半的琵琶,朝那几辆悍马车狼狈逃去的方向跑去。
本想着能学学古代侠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可却没有想到竟然好心办了坏事儿,当时是解了这姑娘的危难之急,但日后等他们离开之后,等待那姑娘的必然是更加狠辣的报复。
几人都咧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陈龙象倒是站了出来,说道:“既然要做好人,那就要做到底,半途而废可不是好人的风格。”
滑柏骨等人无奈,只能跟着陈龙象追上悍马车,准备将这好人做到底。
可让几人意外的是,事情再一次没有按照他们设想的剧本走,那个女孩虽然有一手极为出众的琵琶,长得也秀美妍丽,但却并不如看起来的那般纯洁美丽。
她曾是一个歌舞团的头牌琵琶手,但与团长之间有了不轨情事,处心积虑想要鸠占鹊巢撵走他的正牌老婆,自己上位扶正,可奈何团长老婆也不是吃素的,娘家势力更大,不仅没能让她得逞,而且还把她弄得灰头土脸,在歌舞团里待不下去,只能辞职回家。
回到家里,此人并没有痛定思痛,依旧过着纸醉迷金的日子,男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并且沾了一身脏病,到了后来被男人抛弃,连治病的钱都没有,成了人尽皆知的“破鞋”!
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她找到了他们其中的一个混混,借下一笔钱,说是治好病就卖艺还钱。
那混混与她是旧相识,也见她可怜,就借给了她一笔钱,可一年过去,病倒是治的差不多,钱却没有还多少,即便是他们催的紧,这女人依然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在街头弹弹曲子,挣些饭钱,回到家里抱着琵琶自怨自艾怨天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