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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重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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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粗糙的布匹好似封皮般紧紧套在物体上,将整件物体的外形清晰地勾勒出了一个轮廓。

    那是一把长一米三左右的弧形大刀,刀身自前而后逐渐宽展,一头呈半月形由曲而直,一头通透延伸,刀面不宽不窄,呈现出一种流线型的均匀结构。

    缠着黑金细丝的刀把从布匹尾部露出,被季秋稳稳握在手中,他一翻手腕,顺势往前一记斜劈,刀身破空横贯,发出嘭地一声闷响,而后刀头翻转,踏步屈身,脊椎松沉抖落,好似陡然炸起的弹弓般,带动整个身形往前出窜,刀尖径直扎向了男子的面门。

    男子一个退步,身子瞬间后仰,双剑交叉着往前一架,嗤地一声,季秋一刀直扎在男子头部上方,没等男子动作,他另一只手迅速抬起,旋身一肘自上往下狠狠敲在刀背上,刀子受力猛地一沉,瞬间由变,往下重重劈落。

    劲风袭来,男子缩头再次一退,只一步,便退出了季秋的刀势范围,两臂同时挥起,双剑乍分而合,一剑斜取中宫,一剑直刺肋骨。

    利剑攻至,季秋却仿佛视若未闻般,刀势下落至一半,他的右脚猛地抬起,手腕一抖,膝部往上狠狠一撞,嘭地一声撞在刀口后部,刀子借着这股力道瞬间再次变向,由劈化直,往前一扎而出。

    由直化劈再化直,原本力道互抵的三个动作,在他手上使来,却仿佛违反引力惯性般的干净利落,三招瞬间变化,好似演练过千百次般的快捷迅猛。

    一寸长一寸强,季秋的大刀原本就比男子的细剑长了几十公分,此时借着冲力,其势更甚,当头一刀隔开男子的细剑,朝男子下方腹部猛地扎去。

    望着季秋磕在刀口上的那一脚,男子目光顿时一凝,没有思考,他瞬间以最短的距离收回双剑,反手交叠着往下一挡。

    他对自己的速度与剑技向来有着无比的自信,在血族那悠长的岁月里,即使是一个最一无是处的平庸者,也能在漫长时光的打磨中渐渐发掘出自身的强处,何况是自己这样精于练剑的天才。即便自己这几十年由于贴身保护阿卡利娅而有所疏漏,但也不是区区一个普通人能够比拟的。

    男子如斯想着,几乎是在他反手的那一刻,他的剑已经抵挡在了季秋的刀头前。

    快,好快!季秋惊异于对方的回防速度,没有丝毫迟疑,他瞬间周身一颤,丹田十字劲陡然炸开,一刀径直撞在男子剑柄上。

    霎那间,双方刀剑相抵,男子的眼神豁然一变,感受着对方自刀身传来的那股力道,他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但为时已晚,随着冲撞而来巨力,他的腹部瞬间一疼,整个身子被撞得鞠身往后飞去,后退中,血液逆流而出,不自觉地张嘴一吐。

    “噗!”一块破碎的异物伴随着一大口鲜血从他嘴中喷出,季秋瞬间拨转刀口,一际横劈劈散了鲜血,再看时,吐出来的那截东西居然是男子刚刚吞下的舌头。

    他皱了皱眉,左手拽住封皮尾部,用力一拉,将沾满鲜血和肉沫的布条给扯了下来。

    男子一个翻身狠狠跌坐在地面上,他深吸一口气,只觉随着刚才那股劲道,整个胃部好似翻江倒海一般,不仅有一种想要大吐一翻的欲望,甚至连下身的肛'部,也感到了一股逆流而下的便意。

    这在战斗中,可是很影响精神状态的。

    用力紧了紧菊花,双剑支地让自己努力站起,男子将头抬高,接着便看到了季秋手中拿着的那样东西。

    季秋扯下布匹后展露出的刀形轮廓,不仅让他感到一阵晃眼,同时也印证了他在受到攻击的那一瞬间脑海中闪过的猜想。

    无锋刀。

    这是一把刀口没有开锋的钝头重刀。

    刀头无锋,不以利袭人,而以力摧人。

    简而言之,这是一把用来撞和砸的刀。

    将刀平举身前,季秋伸手抚摸过亮白色的刀身,手部轻而平缓,仿佛正触碰着一件珍贵之物般,刀面平滑如新的完美触感与扑面而来的金属气息让他感到一阵心旷,便如同十几年前第一次触碰到属于自己的枪械般,新足而珍贵的东西总是让人感到爱不释手。

    “好刀。”即使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季秋仍是情不自禁地赞叹了一句。

    可惜,宝刀再珍贵,终究是要哪来砍人的。

    一句话音刚落,他身形陡然一闪,踏足往前猛地窜出,一个跨步冲到男子身前,霎时沉肩坠肘,浑身劲力拧成一股直达手梢,刀口自下往上翻起,带着冲力一刀直劈而出。

    这招以刀代手,若是用拳,走的是扑身探马掌的架势,一身劲力挂在手上往前打出,前手撑而塔出,后手托婴而入,两肘顶开双山,一口十字劲自丹田爆起,灌入手中直摧人门面。

    八极拳远是战场之法所来,此时季秋以刀代掌,暗合了拳法内义,威力更胜以往,一刀劈出,还离着两三尺远,男子便觉一股无形的风压已经顶得他脸上青筋一阵乱跳,忙缩身往后急步一退,

    嘭!

    季秋一刀劈在身下的砖地上,力道碰撞,刀口瞬间将地面砸出了一个明显的竖坑,烟尘伴随着飞砖爆射而起,搅得周围尘土飞扬。

    男子见状,顺势转退为进,高身跃起,趁着季秋打空的破绽,双剑由上往下,直刺头顶百汇。

    对方来势迅捷,季秋也不闪避,直接弯腰缩身,将刀把往头顶一拉,一手撑住刀面,将刀身往细剑袭来的方向狠狠一顶。

    叮!

    细剑刺在刀面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季秋顺势翻转刀身,近距离一个偏移隔开了另外刺来的一剑。

    男子双剑被防,身形调转,突然伸出左脚一踹刀面,整个人好似一只轻灵的蝙蝠般,在空中一个偏转,借力便朝季秋身后窜去。

    站在刀子下方的季秋甚至感受不到对方的任何重量,只觉刀子猛地沉了一下,对方便落向了他身子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