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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三月初,草木欲茂,鸟儿在树上欢跳嬉闹。
十日的修炼,很快就过去了。边遥缓缓睁开眼睛,展了展双臂,只觉着脑中清明一片,浑身上下精神抖擞,神清气爽。
这过去的十天修炼,那可抵得上平常十个月的打坐修炼。边遥能够明显感觉到自身修为有了不小的进步,但是他也知道,距后期顶峰,还是有很大一段距离要走。
心中突然一动,边遥低头往脚踝处看去,那株三香催灵草的叶子已经萎去,枯搭搭的垂着,而包裹住根部的泥团已经干裂了开来。
边遥伸手将泥团抄在掌中,单手用力一撑铺板,轻飘飘地跃下床去,几步来到院内。他将灵草根部的泥团捏碎成细土,均匀地洒在院子北侧的“蕴灵草”圃中,最后一挥手,将三香催灵草枯去的株身扔进了草圃里。
做完了这一切,他仰起头望向天空,脸上绽出笑颜。天蓝云白,阳光明媚,心情自然也是十分舒畅愉快。
时间还停留在上午,供奉院内如往日那样,显得安宁、静谧。
片刻后,边遥将视线从云朵上移回到院内,心想是不是要去朝君殿求见怒王,对他说上几句话感激的话以答谢其赠草之情。愣在原地思考片刻后,最终还是抛弃了这种想法,他决定出府去走走。
当边遥晃晃悠悠地来到古南街,已经临近午时,街道上往来的行人络绎不绝,尤其是酒楼的门口,不停有人进出。
在皇州城内,酒楼的顾客几乎都是梦修者,其中又以梦行者和梦狂居多。这两个境界的梦修者除了人数比较多之外,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他们有一定的经济基础。至于梦居士境界的梦修,虽然数量也不少,但因自身实力有限,他们几乎没有什么经济来源,自然囊中羞涩。
满条街都飘荡着各种酒菜的香味。走出没多远,边遥肚子里的馋虫和酒虫一起舒醒了过来,害得他不停地咂嘴、咽喉咙。
他边走边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挑一家酒楼进去享受一顿。其实以他如今的身份,在王府里面随时都可以大吃大喝,但自从成为供奉后,因为一些原因和顾虑,他就再也没有去过膳堂,全靠食用灵果填腹。
要问边遥为何会因这点小事儿犹豫不决,实际上他是在怯怕,担心万一碰到什么麻烦事。
在梦仙大陆上,只要你行走在修炼界,就随时随地可能遇到麻烦事!很多时候,并不是说你守着规矩和本分,就能避免祸事上身。
边遥很清楚,酒楼可是发生打斗事件的高发地!尤其是那些酒量和酒品都很差的梦狂,几碗烈酒一下肚,潜藏的本性就会暴露无遗。要不就是大声吵闹,要不然就是瞧邻桌哪个不顺眼,上去打骂一番。
在古南街的中段位置,有一家名为“君豪”的大酒楼,上下共有三层。这家酒楼以价贵、菜鲜、酒香而闻名,光顾的客人多为梦狂,一般的梦行者根本消费不起。
边遥在一棵棵香梦树下悠然闲逛,好不容易才将酒食的**慢慢压下去。当他经过“君豪酒楼”时,突然听见头顶传来一声震响,像是因木桌被砸破而发出的声音!
边遥心中一惊,条件反射似的往后跃去,同时仰起头朝上空望去。
就见一个身穿蓝色的上裳的中年男子,呈后仰的姿势从顶层酒楼上倒飞而出,看那样子似乎是被人从正面击中,飞跌了出去。
很显然,能够在酒楼顶层享受的都非是一般人,至少身手都不会差到哪儿去。眼看那名中年男子倒飞至街道上方,突然在半空中来了一个翻挺的动作,将身形摆正,随后稳稳地落在街心。
然而令边遥惊诧的一幕发生了!刹那之间,几乎是在中年男子落地的同一刻,一道黑色疾影如飞鸟般从酒楼顶层掠身而出,转瞬间便冲到了男子的面前,抬起手掌狠狠印在他的胸口处。
男子发出一声闷哼,双脚瞬间离地飞起,撞在街对面的一棵香梦树上,瘫坐在地,口中溢出血来。
黑影转过身,那是一张年轻男子的面孔,剑眉冷横着,身穿黑色长衫,只见他冷冷地扫视了一圈周围,高声喊道:“看什么看!本公子今日心情很不好,所以揍人的**很强!”
黑衫男子这么一喊,周围停下来正在瞧看热闹的人全都变了脸色,纷纷掉头转向,继续行自己的路,谁也不敢再多瞧一眼。
而这时的边遥,心里面却是一阵嘀咕。他看这年轻的黑衫男子不像是剑修,但也不大可能是一名梦王,可瞧他刚才展露出的速度,竟然比剑狂还要快上好几分!
就这样,边遥由于一时好奇,当周围所有人都停止围观继续赶路后,他却仍停留在原地,忍不住好奇地多看了两眼,结果麻烦来了!
“你看什么?”男子猛然甩脸看向边遥,抬起手就朝他指去。
霎时,一柄宽长的利剑凭空浮现,直冲边遥的胸口飞刺过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边遥大吃一惊!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抬起了手指,迎着飞来的利剑快速一递,同样使出一招“虚梦幻影”。
“砰”的一声!边遥的石头被迎面而来的利剑击成了碎块,但是因为受到阻碍,那柄宽剑的力道几乎消失殆尽,彻底失去了杀伤力。
边遥闪身一躲,顺利避开了利剑。下一刻,利剑和碎石先后消失不见。
慌忙避开黑衫男子射来的寒冷目光,边遥一声没敢吭,抬起腿就往前走,急欲逃离这块是非之地。
哪知,黑衫男子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放过边遥,但见他目中寒光闪了几闪,忽然抬起左手伸出单指,朝着边遥的背影一指,同时闭上了双眼。
边遥只顾快步朝前走,根本不知道后面的情形,因为未听见传来什么动静,只认为男子已经放过了自己。
黑衫男子保持那种姿势停立了一会儿,随后又猛地睁开双眼,流露出疑惑不解的眼神。沉默了几息后,陡然之间,他的脸上浮现出一副震惊的表情!
“等等!”话音还未落下,男子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如鬼魅般闪现在边遥的面前,挡住他的去路,开口急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男子的话刚一出口,边遥的身体就像是被什么吸引住似的,猛然间朝后倒飞出一丈多远才停下。
“在街上随意对路人出手,这恐怕有些不妥吧!封少爷。”一名灰衣老者出现在边遥身后,语中微带着不满。
“你区区一个初期梦王,有什么资格对本公子说教?”黑衫男子冷眼望向灰衣老者,那神情看起来,丝毫未将老者放进眼里。
这时,一道人影自古南街东边方向飞射过来,几个呼吸的功夫便到了近前。来人同样是一名老者,身穿一套黑色外衣,左胸处绣着一个“执”字,正是巡视在皇城各处的执法者,一名初期梦王。
执法者冷目地扫了一眼灰衣老者,又看向黑衫男子,面色微微一变,问道:“发生了何事?封少爷。”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不要多管。”男子语气依旧冷淡。
“这……”听闻他的话,那位执法者的脸上顿时露出几分尴尬,愣在那儿不知开口说什么好。
“我有话想问他,你最好别多事!”黑衫男子面色冰冷地对灰衣老者说道,随后将目光死死地锁定在边遥身上。
“这位小友是怒王府的人!你若是真有什么话想要问,就先去王府求见王爷吧。”灰衣老者面色不变,冷声回应。
闻言,黑衫男子的脸色猛地一变,转而开始阴晴不定,同时目光在边遥身上游移着,也不知在暗暗思索什么。
“算了吧,陪我回去把酒喝完。”忽然,一个陌生的声音在黑衫男子身后响起,语声中几乎听不出什么感情。
除了黑衫男子没有回头,边遥与灰衣老者,还有那位看似无主的执法者,均将目光投向说话的人。
入眼的是一名相貌十分年轻的男子,身穿冰蓝色袍服,眼眸深处似乎隐藏着什么。同他的声音一样,在这名男子的脸上,瞧不出丝毫情感的波动。
当瞧见年轻男子的相貌后,那位执法者面色骤然一变,连忙躬身对其施了一礼,但并没有出声。
仿佛并不愿成为众人的焦点,突然现身说完两句话后,年轻男子也不多做停顿,转身一挥袍袖,腾身飞跃而起,飘身落入“君豪酒楼”顶层。
黑衫男子似乎很不情愿地将目光从边遥身上收回,转身往回走了几步,跟着同样飞身跃上了酒楼顶层。
见此,那名执法者扭头朝边遥和灰衣老者看一眼,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离开了。
“小友还是先与我回王府吧。”灰衣老者忽然开口笑道。
“你是什么人?”边遥转首望向他,眼珠转了又转,满面疑惑道。
“最近皇城里面可能会有些乱,王爷担心小友的安危,特意派遣我在暗中保护叶供奉。”灰衣老者含笑回道。
“好吧,遇到这事,我也没心情逛下去了。”边遥吁叹出一口气,满脸无奈地说道。
说完这话,两人掉过头,一前一后地往王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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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豪酒楼顶层,临街一侧的扶栏旁,放着一张四方小桌,上面摆着六道菜和两壶酒,两名年轻男子分东西对坐。
“你的火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身穿冰蓝色袍服的年轻男子语气淡淡地说道。
“我的火气突然变大,还不都是因为你立储的事。”黑衫男子没好气地回道。
听到这话,袍服男子的嘴角突然抽动了一下,随即举杯一口饮尽杯中酒,问道:“方才是怎么回事?我看你似乎在盯着一个少年人不放。”
“我怀疑那个少年身怀‘藏梦’秘术!刚才我打算攻击他的梦境,可是却没有找到。”黑衫男子斜皱着眉头,低声说道。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怎么可能怀有‘藏梦’秘术?十有**是你搞错了。”年轻男子面色先是微微一变,随后又恢复如常。
“不可能有错!”黑衫男子急声回道,语气十分肯定,“距离很近,我已经锁定住他身体,可结果确实是没有查探到他的梦境。还有那个梦王在关键时刻突然现身,这说明怒王府对那少年十分看重,所以才派了一名梦王在暗中保护。”
蓝袍男子没有开口,低垂着头思索了片刻,淡淡说道:“无论真假,这事我是没功夫关心了。回宫后我要抓紧闭关修炼,估计短期内不会再出来了。”
“不错!抢在独舞前面突破至梦王境界,那才是你最该关心的事!我也需要闭关潜修,进入到梦狂后期已有五个年头,弄不好你还会比我先一步进阶梦王。”
“关于那个少年是否怀有‘藏梦’秘术的事,你是否打算让舅舅知道?”蓝袍男子问道。
“当然要告诉我爹!能够隐藏梦境,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更何况还与怒王府有关!”
没过多久,这两名男子就一同出了酒楼,分道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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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王府,朝君殿内。
一台金色香炉前,怒王独啸天负手而立,静听着身后那名灰衣老者的禀报。
“二皇子和封家小儿?”怒王忽然转过身,面色显得有些阴寒。
灰衣老者连忙躬身,答道:“没错!而且……那个封子灵似乎想要攻击叶供奉的梦境,可不知为什么突然停止了,而且脸色陡然间大变,随即拦住了叶供奉,看样子好像是要问什么。”
“你应该早点出手!”独啸天阴沉着脸,怒声说道。
“我原以为那个封子灵毕竟是封家的少家主,不至于在大街上做出那种事情来,毕竟那样对他父亲的名声会有影响。”灰衣老者垂着首低声回答道,面色隐隐有些泛白。
“事已至此,不必多说!”怒王语气缓了缓,又道:“从现在开始,若是叶供奉再出王府,你要给我盯紧一点。去吧,不要再出现任何差错!”
闻听此言,灰衣老者如获特赦,面色一喜,沉声答道:“明白!属下谨记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