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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马拉斯被灼烧中的联营散发的烟雾熏了个灰头土脸。面对着疯狂进攻联营的尼尔达岗雪地幽灵,他怒火中烧。他从身旁的瑟塔尔木精灵守营战士的手中抢过了一柄弯刀,向着通过云梯登上木栅的尼尔达岗雪地幽灵狂砍乱劈,再撂倒了两三名登上联营木栅的雪地幽灵后,他鲜血淋漓的手掌顿时传来一阵虎口酥麻之意。
瑟塔尔十字路口联营的长弓手们已经被迫丢掉了近战中几乎毫无用武之地的木精灵长弓,纷纷向着登上木栅杀出一条条血路的尼尔达岗雪地幽灵们攻去,可缺乏格挡藤牌的长弓手们显然实力居于下峰,尼尔达岗雪地幽灵们手中那面藤牌在防御瑟塔尔长弓手的近战进攻中运用的炉火纯青,他们手中的藤牌俨然就是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长官阁下!长官阁下!”瑟塔尔的军官奥拉夫也从营门带着重新集结的瑟塔尔木精灵战士登上了木栅,他在乱成一片的木栅上寻找着萨马拉斯的踪迹。
“那里是一名瑟塔尔的军官!做了他。抢夺功勋的时候到了!”尼尔达岗的雪地幽灵们话音未落,四五个尼尔达岗的雪地幽灵就通过云梯翻上了木栅,他们应着呼声一齐向奥拉夫围了上来,他们蛮勇的砍翻了前来阻挡的几名瑟塔尔木精灵战士,藤盔下的那一双双眼睛里闪烁着冷冷寒光,锐利的寒光就像他们正在滴血的弯刀寒锋。奥拉夫身旁的其余的木精灵战士不想再做恶斗,在发出一声喊后,丢下了奥拉夫各自向营内逃去。
“可恶。”奥拉夫嘀咕了一声,他怒火上涌,擒刀迎上这几个向他而来的尼尔达岗雪地幽灵。他看准了雪地幽灵们挥砍而来的刀锋,低头躲过,随即一个空翻越过了这几名尼尔达岗雪地幽灵的头顶,在稳稳的立地后转身一挥,几名尼尔达岗雪地幽灵的后背顿溅鲜血。
“奥拉夫,我在这儿,快来救我!”萨马拉斯的脸上充满了惊慌,他一手摸着头,一手紧张的抓握着砍卷了刃的木精灵弯刀,哆哆嗦嗦的退到了先前观战的箭垛内,他指挥着身后的三名木精灵长弓手帮他阻挡攀上了木栅并来势汹汹的尼尔达岗雪地幽灵。
“长官,已经没有退路了,我们的前后都是尼尔达岗的木精灵士兵!”唉声叹气的瑟塔尔长弓手们并未听从萨马拉斯迎上拼杀的命令,而是保护着他死死的守住被左右围困的箭垛。
“别惊慌!长官,奥拉夫来了!”奥拉夫一边扬起手对着箭垛内的萨马拉斯挥舞着,一边一脚将正在攀爬云梯的雪地幽灵踹下,可他运气太差,在孤身支援的慌乱中,一支从十字路口联营木栅外的飞射而来的火箭箭头不偏不倚的扎入了他的左臂,奥拉夫大喝一声,伸出右手掰断了箭杆,顿时他的左臂鲜血如注。
“奥拉夫,救我!”萨马拉斯身旁的几名瑟塔尔长弓手已经被尼尔达岗的雪地幽灵杀的干干净净,他尖叫着猛地一脚踹翻了一命企图借势冲入箭垛的敌兵。
“长官!坚持住!”奥拉夫紧咬牙关,以极快的速度越过了木栅上躺下的一具具木精灵弓手和尼尔达岗雪地幽灵战士的尸体。在靠近那几个想要冲进箭垛尼尔达岗雪地幽灵的那一瞬间,他怒喝一声,伸出手臂扼住了尼尔达岗雪地幽灵战士的脖颈,果断的抽刀猛戳敌人的后背,将这些眼前的敌兵一一放倒,“长官!咱们暂时安全了,现在咱们十字路口联营的火势越燃越旺,木栅显然已经无法抵挡尼尔达岗雪地幽灵们的疯狂进攻了。我保护你,杀出重围,您必须得撤退。”
“只好这样了,奥拉夫。我命令你务必让我冲出这该死的联营!我要告知埃尔文尼亚的所有人,维特那家伙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异教徒,他在柯林山旁破坏了佛瑞斯特的告诫!他会受到森林之神的佛瑞斯特惩罚的!”萨马拉斯显然惊魂未定,他从尼尔达岗雪地幽灵的尸体上提起了一块厚重的藤牌,将自己的浑身裹得严严实实,他心中暗自咒骂着可恶的维特,更咒骂着他心中背信弃义的伍德。
奥拉夫浑身带血,显然这些如狼似虎的雪地幽灵向他俩发出的攻击让他几乎精疲力尽,他们好不容易逃下了联营木栅,窜入了暂未火起的联营营帐间,可身后那些雪地幽灵真如幽灵一般纠缠不放,他们的身后全是雪地幽灵的吼声。
“奥拉夫,我们该怎么办?”萨马拉斯紧张的东张西望,灰头土脸上没有丝毫血色,脸色已经变得十分苍白。
“看来长官得换上我的战甲,我换上你的衣服,我来吸引住雪地幽灵的注意,现在营帐西门应该没有什么敌兵,您才是勤王计划的发起人,我认为您能从从西门顺利逃出!”奥拉夫说完便脱下了身着的藤木甲捧在手心,“我真心希望长官您能回到瑟塔尔重新举事!西门正好有马厩,那里也许能找到一两匹瑟塔尔丛林战马。”
“很好,奥拉夫,你虽然是一个怒莽的战士,但是却有一颗对我忠诚的心。”萨马拉斯毫不犹豫的脱下了身披的瑟塔尔华贵服饰,与奥拉夫的藤木甲互换。
“祝你好运!长官,趁着现在,快走!”奥拉夫换上了萨马拉斯的服装,冲出了营帐,他朝与十字路口联营西门相反的方向飞奔,口中大声喊着,“维特那蠢货率领的叛军,我萨马拉斯在这儿,有种就放马来追吧!”
萨马拉斯趁着奥拉夫吸引如狼似虎的尼尔达岗雪地幽灵之机,夺路而逃,在西门马厩寻得一匹丛林战马,独自打开了十字路口联营西门,缘着通往柯林山西山脚的小路飞奔。
“嘿,我亲爱的继弟弟,我想你一定是把你的忠心的军队忘在了十字路口!”柯林山西山脚下的艾尔托拉果树林里传来一声讥讽。萨马拉斯心中一惊,他抬头看着前面,树林里窜出了一小队木精灵骑兵,他们的首领的人正是自己的兄长伍德,“我已经在此恭候你很久了。”
“啊,是你!盟誓的叛徒!”萨马拉斯看到了伍德,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他指着伍德尖叫着。由于过于的激动,他差点拉断了控制马匹行径方向的缰绳。
“啊,是我,难道你只会用笔写我为你敬爱的兄长吗?”伍德的表情变得十分僵硬,然而嘴角依然挂着微笑。
“你是我尊敬的兄长?啊哈,天大的笑话,我和你有什么关系?因为我们的父王,早到佛瑞斯特那报道的腓列特一世?”萨马拉斯瞪大了眼睛,眼睛里充斥着凶光,他的表情激动,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白皙的脸上被因过度激动而胀得通红,“我来自槐尔特家族?是啊,腓烈特,维特,伍德,多么熟悉而陌生的名字,我相信我自打从可恶的娘胎呱呱坠地以后,你们除了年龄比我大,处处和我作对以外,我不记得我们有啥类似于亲缘的关系。我们唯一所剩的联系可能就用一个词来形容,仇恨,是吧。”
“当然,你不配拥有槐尔特的姓氏,你不过是一个恶毒的私生子。”伍德在哼笑下耸了耸肩膀,“你知道吗?因为你的出现,你和你那毒妇般的母亲毁掉了我正常的家庭,你的母亲,那个该死的毒妇,竟然说服了我的父亲让你成为了槐尔特家族正式成员,噢,槐尔特家族天大的耻辱!”
“耻辱?你的对我的背叛可才是真正的耻辱。维特那家伙公然在埃尔文尼亚的战争中使用佛瑞斯特禁止的火焰。你和那异教徒是一伙的!”萨马拉斯的瞪大的双眼已经通红。
伍德骑在马上只是不断的冷笑,“你自以为把我绑上了战争的长弓,你以为你那天真的想法真得能在为兄的眼里行得通吗?”
“我以为你很蠢笨,然而你却是一只狡猾的谢菲尔狐狸。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我是槐尔特家族正式成员?这个头衔我怕我现在可真是负担不起,这个名字自从挂在我头上的第一天起,我就没有真正的过到一天正常的生活。那些王廷的贵族们,当然包括你们,记得叫我的兄弟是吧?噢,叫继兄弟。总是以一种异样的眼光看待我,我恨这些可恶的势利鬼,我恨这些无赖的可怜虫,我发誓要将他们统统的送往断头台。我成为了今天的城防长官萨马拉斯可都拜那现在高高在上的摄政王所赐。大不了是相互利用,王廷,宫廷里不都是这样的尔虞我诈?我呸!头衔?瑟塔尔城防长官?噢,得了吧!不过也只是一个从来没有得到过亲情关爱的可怜虫。”萨马拉斯骑在栗色瑟塔尔丛林马上发出了狂笑声,他的眼里充满了血丝。“哈哈哈,你是个混蛋,伍德,我告诉你,我就是要利用自己槐尔特的姓氏,干掉你们这些深深伤害过我的人,这个姓氏既然伤害过我,我就要用姓氏的权柄让这个世界屈服在我的脚下,到时候看看还有谁胆敢藐视我。你和我加入的勤王计划?可笑--打着勤王旗号篡夺埃尔文尼亚王国权利才是真的吧!不要以为你多么的高尚,搅了这趟浑水的家伙没一个不带着一颗争夺王位的心?哼,可笑的人呐,你的军队,哈哈,那也叫军队?那群可怜虫一定抵挡不了维特军队的进攻。”
“只可惜,我真不知道你还能不能等到我被击败的那一天。我可耻的继弟弟萨马拉斯。左右,给我将瑟塔尔城防长官萨马拉斯拿下。”伍德喝令着左右谢菲尔木精灵战士。
“等等,你是个混蛋,伍德,我永远记得你的背叛。我现在要宣布我是埃尔文尼亚木精灵王国的国王萨马拉斯一世。我同时宣布自己今天兵败于此,我一语扯掉了混蛋男爵伍德那抹心中所想的遮羞布。我知道他会把我交给维特,向维特摇尾乞怜,只可惜,我不会让他达成目的,让他见鬼去吧,我在遥远的泰姆海月牙湾等着你。伍德。啊哈哈哈。”他用手中卷刃的木精灵弯刀逼退了准备擒拿他的谢菲尔战士,随即举起自己的木精灵弯刀,毫不犹豫的割断了自己的喉咙。他的脖子上喷着血,他无力的从丛林马上摔了下来,死了。
伍德被眼前的景象震惊着,他的心中突然升腾起一种感慨,感慨他眼前发生的一切。
伍德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他想起了曾经宁静的宫廷,乐师在宫廷中演奏优美的乐曲,他看见了最初几个弟兄欢快的玩耍,他还看见了这个曾经被排挤的萨马拉斯孤零零的躲在墙角哭泣。他看见了死去父亲手中坠落下的权杖,他的长兄腓烈特顺理成章的拿起了这柄能改变人性的木精灵王权杖。他成为了王,长兄腓烈特再也不是他丛林中一起爬树掏鸟窝的玩伴,他甚至差点听从了自己廷臣蓝凯斯的教唆,要不是母亲的制止,他就会狠心的杀了他的三个兄弟。他在宫廷里率先宣布了流放维特的命令,又随即宣布将自己赐封谢菲尔小小男爵,连艾文娜也一并被腓列特削夺了公主的头衔与他一道在禁军的陪同下去了谢菲尔上任。他更是将这拥有槐尔特姓氏的私生子萨马拉斯一脚踹出了宫廷,囚禁在了一座看似豪华的海边宅院里,美其名曰封了一个瑟塔尔城防长官连头衔都不带。朦胧的记忆匆匆的浮现在了眼前,被现实的权杖跌落所击碎,权杖将意味着自己的生死,心中的悲凉蓦然升起,这是他不能抵抗的力量,如果有得选择,他宁愿做路旁的一株甘蓝,如果有得选择,他也宁愿做林间飞行的一只小鸟,他不敢放弃,也不能放弃,既然逃避不能改变现实,那么唯有奋力放手一搏。
伍德脑海中激烈的思绪让他低下了自己的头,他渐渐的明白了:“身份地位越是高贵,灵魂思想也就越肮脏。这一切,都是生存与权力的游戏。”他低声的默念着:“对不起了,我的弟弟萨马拉斯,对不起了,我的兄弟维特。这辈子,因为那柄权杖,我们成为了敌人,下辈子,如果还有的话,我真希望能再做一次兄弟,相信那一次一定会是真正的兄弟。佛瑞斯特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