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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帅等候已久,望着嬉皮笑脸的常乐,以及脸色涨红的女儿,只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便开始进入正题。
他不知常乐早已偷听了校务会议,所以将会议情况详细复述一遍。
元帅还是首次提及帝国政治局势,他希望常乐带着平民同学争一口气,能够在竞争中压倒贵族子弟,两年后以少校军衔毕业,成为皇家近卫军的中坚力量,逐渐从军中排挤贵族势力。
更重要的,则是常乐自己不可耽误修炼,有疑难就及时来问,不必顾虑别人看法,因为元帅希望常乐能够晋入五阶,即“战宗”,少则十年,多则二十年,不能耽搁太久,这也是帝国的需要。
战宗比战灵只高一个境界,却有着本质上的巨大差别,因为前者能够生出斗气之翼,虽然无法真正飞行,却能在百米高度和千米范围飞跃滑翔。
所以,最厉害的战灵也能被大军团团包围,无论杀死多少敌人,最终还是会力竭而败。而战宗根本不会被凡人困住,城墙或高山也挡不住战宗的脚步,而战宗一出手,就意味着凡人的海量伤亡。
战宗是战场上的大杀器,当然也是对皇权的重大威胁,为了取得平衡,每个国家都会与战宗级高手达成联盟,王室对战宗所属的宗门倾力供养,战宗则不干涉凡人事务,王国有难时则要挺身而出。
由于战宗的杀伤力太大,令凡人士兵变得可有可无,而军队正是王权的基础,为了维护贵族统治的稳固,六百年前《斯特利尔停战协定》对各国提出约束,从此战宗不参与第一线战斗,违者将遭全大陆唾弃,甚至被各国联合讨伐。
就算有这样的协定,也无法阻止对方战宗搞各种小动作,所以己方拥有战宗,才是最可靠的威慑,也导致了战宗地位的至高无上。
战宗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是举足轻重的栋梁,而现在帝国栋梁已经倾斜,甚至成为了威胁
哈维兰帝国长期以来只有两位五阶修炼者,一个是风系大魔导尤妮斯,一个是血魂谷的宗主诺玛迪斯。
尤妮斯埋头钻研学问,对凡人事务没有兴趣,而且作为一个法职,很容易遭到偷袭暗算,并不是很合格的帝国守卫者,那么大多数重任都在诺玛迪斯肩头。
战宗只有一位,就代表着没有竞争,他对帝国可以予取予求。上次圣帝遗迹一战,血魂谷企图将本该属于皇室的宝藏据为己有,就是很明显的例证。
现在更危险的迹象,则是诺玛迪斯开始插手政务,在帝国官场培养代言人,甚至对皇帝宝座的继承顺位指手画脚,这就跨越了红线。
要对抗诺玛迪斯的势力,仅靠元帅的努力肯定不够,他本人已经卡在战灵巅峰十几年,始终无法突破,所以才将希望放在可信赖的年轻修炼天才,包括常乐,也包括米兰达和芬妮等人。
其中常乐以十天升五级的惊人表现,被元帅寄予厚望。
元帅说到这些的时候,语速缓慢低沉,明显对未来充满忧虑。
常乐也是神色凝重,不断点头。
只有米兰达不以为然,将她修长的双腿轮流架上沙发扶手,拿一条毛巾擦拭军靴,直到将靴子抹得光亮晃眼,才笑着发言:
“亲爱的父亲,请您放心,最多十年,我一定能练到战宗!”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元帅苦笑两声,转向常乐,“你的修炼还顺利吗?”
“不顺利……”
常乐也不再隐瞒,将自己无法“点燃”源力的困惑告诉了老师。
元帅微笑:
“突破瓶颈提升境界,这是每个修炼者的难题,否则我也不会卡在巅峰战灵将近十年。不过,学徒到修士这一关,我倒是可以帮你。过来……”
学徒到修士,最本质的差别是“气核”转为“星核”,从此能够发光,而暗淡无光的源力也可以经星核“点燃”,成为斗气。
因此,很多人只注重结果,将注意力转到如何让气核发光,就此卡住束手无策,却不知它是源力循环畅通与加速的自然结果。
元帅一边解释,一边握着常乐手腕,控制着自己的斗气在他身体中游走,演示源力循环的路径。
只有战灵级高手才能将斗气运用得如此精妙,若是换成米兰达,斗气一冲,直接就会将常乐内脏震碎。
各大宗门的导师中,至少要有一个战灵高手压阵,原因就在这里!
常乐被元帅的斗气引导着,自身源力也开始磅礴运转,而其强度令元帅都倒吸一口冷气:
“你的源力储备,比一般巅峰学徒强了几倍,这是为什么?”
原因大概还是灵魂够强,常乐并不做解释,仍然全神贯注感受着身体中的热流涌动。
时间迅速流逝,旁边的米兰达开始不耐烦:
“你弄懂没有?有感觉了就回去慢慢练!我父亲只能给你指导,突破要靠自己的悟性!”
元帅扫了女儿一眼,没说什么,常乐更是两眼紧闭,竭尽所能不让自己奔腾的源力失控。
米兰达起身拿了一本书,随意翻看几页,忽然又一笑:
“我从巅峰学徒到初级修士,只用了一个月,不知道咱们这位神之血脉的高手,要用几个月?”
她的话音未落,常乐猛地一声低吼,身上军服瞬间膨胀起来。
元帅大喊:“稳住!稳住!保持节奏!”
此刻的常乐又一次感受到大海,但这次不是从外向里倒灌,而是身体里充满咆哮怒涛,已经快要超出他的控制能力,而原本暗淡无光的气核,也一点点亮了起来!
幸亏有元帅绵软而充沛的斗气,帮他理顺脱缰野马般的源力,常乐渐渐恢复平静,而气核还在继续增亮,达到老师所描述的“悠然星光”程度也不停止,直至化作一团炽热烈日。
哪怕只是灵魂视野,常乐都有一种无法睁眼的错觉,那实在太亮了,从此它不再是气核,而是星核,并且是一颗灿烂恒星!
而流经星核的源力,尽数转化为白色的斗气,正是这些斗气的一丝丝泄露,让常乐的军服膨胀起来,好像一股自内而外吹出的风。
米兰达失声惊呼:“你竟然突破了!”
片刻之后,湍急的斗气渐渐平稳,常乐已能掌握并将它们回收。
元帅脸上露出欣慰笑容,常乐则是发自内心地感激:
“老师,谢谢您!如果不是您的指导,我不知还要多久才能突破!”
“加油!修士到战师,我还能再指导你一次,到战灵就不好说了。”元帅呵呵一笑。
常乐看向窗外的树叶,目光格外明亮:
“其实道理很简单,类似摩擦生热,流经气核的源力够多,够快,流量满足了,气核也就点亮了!”
元帅点头赞许,他也认同这种说法。
常乐继续谈自己的感受:
“而且源力运行路径和斗气有区别,源力走的是血管,而斗气传递是通过神经网络,所以接下来的修炼,就是对神经系统的强化!”
这句话却说得元帅一脸茫然,反过来问他什么是“神经网络”。
常乐笑了笑,他通过灵魂灌输和阿妮塔的讲解,学了太多异界知识,没法向元帅讲清楚,只能另起一个话题。
“老师,我觉醒了一个血脉天赋!”
“什么!”元帅和阿妮塔同时惊呼,音调也一样高亢震撼。
刚刚点亮星核,就获得了血脉天赋,简直是闻所未闻,这是怎样的强悍血脉!
“你真的是神之血脉?”阿妮塔过去总拿白眼珠翻常乐,现在却连黑眼球都差点掉出来。
元帅关心的则是血脉天赋本身,一个“变|态”天赋足以让常乐获得巨大优势,从此在尤里安大陆脱颖而出。
常乐获得天赋的同时,脑袋里就已自动懂得了相关知识。
“我这个天赋,跟战斗关系不大,好像没什么用。”他微笑道,“名字叫做‘洞察’。”
常乐的目光仍然凝视窗外树叶,但此刻的叶片在他眼中与以往大有不同,那是一个生机盎然的小世界!整个天地现在都向常乐敞开了深层秘密。
看完叶绿体光合作用的奥妙,常乐收回视线,见到了米兰达震惊错愕的眼神,瞬间读懂她的内心,这同样还是“洞察”。
他也能看到米兰达瞳孔扩大,体温正在细微升高,少女身体四周的空气也被加热,继而回转升腾,若能用源力加以引导,便可成为一团旋风。
这统统都是“洞察”。
元帅从未听说过这种血脉天赋,起初略有失望之意,可是再盘问几句之后,脸上浮现惊喜:
“光明诸神在上!这不是战斗天赋,但它更强悍,更伟大,它是魔法天赋,更是领袖天赋!简直是神的能力!常乐,你的未来,我不敢想象!”
“他还能做魔法师?可他已经练出了斗气,难道还能转职?”米兰达惊疑交加,失声问道。
常乐也感到惊喜,既能战斗,又能施法,那是多美妙的前景!于是立刻询问元帅,能否让自己和芬妮一样,去听皇家魔法学院派来的老师讲课。
“想听就去听,但我建议你不要贪多,修炼道路漫长枯燥,专心和毅力同样重要。”
“是,我再想想。”
常乐挺身起立,向元帅敬了一礼,告辞而去。
这一次,米兰达很罕见地主动跟了出来。
“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