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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抚面,夹带来清新的草木味。
自从由族洞出来之后,天殊感觉自己的五官都变得敏锐了许多,特别是在这种木元素大量聚集的地方,每一次呼吸都让他心旷神怡。
不远处——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地方了,他能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木属性能量正在以某种规律做着奇妙的轨迹。
天殊的嘴角又浮现出了笑容,喃喃自语道:“看来晴儿又变强了呢。现在的她已经处于地境第一层的后期顶峰了,应该很快就可以突破了。”
他沿着那个方向继续走了两分钟,一个轻盈的身影很快便出现在眼前。
晴儿凌空而立,“思念”双剑围绕着她的身子飞舞,看似无序,却又感觉玄妙(天殊对剑法的认知基本上只处在最初级的阶段,也就是还只能说说好看不好看的层面),乌黑的秀发柔顺自然地在空中轻飘,双眼紧闭,双手在身体两侧微微展开,隆起的胸部正随着呼吸平稳而又有节奏地起落着,整个身体也随着这个节奏泛出时浓时淡的绿光。
她那又长又翘的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随即眼睛缓缓睁开,笑容如太阳初升一般爬上了那张秀丽的脸庞。
“哥,你来啦?”晴儿将脸转向天殊。
“呵呵,本来不想打扰你练功的,想不到还是打扰了。”天殊拨开挡在前面的竹叶,一边说着一边走了出来。
晴儿玉手轻挥,双剑自动归鞘,绿光瞬间消散,身子快速地回落到地上。
双脚一接触到地面,便马上奔到天殊跟前。
“哥,你这一个月跑去哪里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晴儿双手插腰,身子向天殊那边躬去,然后把鼻头一皱,小嘴一厥,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天殊笑嘻嘻地说道:“你才是个小屁孩儿呢,你哥我奇人自有奇遇。”
他一边说着,还一边伸出手指,想要像以前一样去轻轻地夹夹这个漂亮妹妹的高挺鼻子。
可是手到一半却停住了。
天殊突然想起,他与她,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
看到天殊如此的举动,晴儿也不由的愣了一下。她缓缓直起身子,眼睛却红了起来。
“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晴儿了?”晴儿的哭腔真是让人心碎。
天殊有点慌,忙上前一步,轻轻拍拍晴儿的脑袋,安慰道:“怎么会呢,我们的晴儿如此美丽大方,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我捧在手心都还来不及呢。”
“我不信。你先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
“那你以后嫁人怎么办?你总不能把我也拿去当嫁妆吧。”
“我才不要嫁人……”晴儿扁了下嘴,两颊微微透出一点红,露出了一丝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娇羞。
这时,旁边的草丛动了两下,伴随着一阵阵的唦唦声。
天殊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他早就知道,那是天天在里面正睡得香得很,刚刚的动静就是是它在翻身呢!
天天似乎又胖了一点。天殊真的好想知道它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就像是如何在一个只能装一百斤的箱子里装下两百斤的东西。
看着天天那完全无动于衷的死猪样,他只能无奈地摇摇头,然后把目光回到晴儿那里,说道:“傻姑娘,你放心吧,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和天天两个起码都会有一个在你身边的。”
晴儿当然还是不会满意,幽怨地说道:“我不要,我两个都要,特别是你……”
天殊无奈,笑着摇摇头,敷衍道:“好好好,都依你,什么都依你,行了吧?”
晴儿这才破涕为笑,说道:“哥哥最好了。不管以后你会不会记得这句话,我会永远记住的。”
“小丫头就是小丫头,傻乎乎的。”天殊温柔地说道。
他的温柔与天念就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就算没有血缘关系。
此时的天天又翻了一个身,似乎有要睡醒的样子。它艰难地将眼睛睁开一道缝,透过这道缝懒洋洋地扫视着外界。它应该有看到天殊,连天殊自己都这么确定,因为他们几乎是脸贴脸的。可是天天就仿佛根本只看到了空气,眼皮轻轻一垂,将那道缝闭合,然后小脸一转,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地再次睡去。
天殊看得牙痒痒,一把抓住它的狼耳朵,狠狠地拧了个三百六十度。
而天天还真是雷打不动啊,只是下意识地伸出它那肉嘟嘟的肥爪子,像赶苍蝇似得挥了两下,然后就又一动不动了。
实在拿它没有办法,天殊只得叹一口气,无可奈何地对它说道:“真是狼子野心啊,还是睡同一条被子长大的呢,我不见了这么久,怎么都没有见你瘦一点点呢?”
晴儿走过来,蹲下身,挠挠天天的肚子,说道:“呵呵,天天就这样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它。”
天天很享受地轻舒眼眉。
天殊呵呵一笑,不再理会天天,问道:“对了,我刚刚见到三师兄,他问我,爷爷的身子好些了没有。这是怎么回事?”
“这当然是我告诉他们的啊。你突然就不见了,我总不能实话实说吧,当然就只能找个借口糊弄一下咯。”晴儿说得如此理所应当。
对于某些事情,人们会选择不隐瞒,却也不提起。
就像是天殊对自己的身世。
这件事既然已经过了,那就让它这样的过去好了,应该也没有比这个更好的结果了。
“听说马上就要比赛了,准备得怎么样了?听说师傅传了一套新的功夫给你,掌握得如何?”天殊又换了话题。他不是那种喜欢把话题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的人。
“师傅新教了我一套剑法,是与‘思念’双剑相配套的,竟然也是师傅自创的,非常厉害!你也知道你妹妹我最聪明了,虽然现在只能发挥它两三层的威力,但是对付大竹苑的那些混蛋也已经绰绰有余。”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晴儿的脸明显阴沉了许多。
明眼人都看得出那脸色的变化,天殊当然也不例外。“大竹苑的人是不是又来骚扰你了?”天殊的语气也冷了很多。
这时的晴儿却出人意料地对着天殊甜甜一笑,说道:“哥,这些你就不用担心了,以我现在的本事,他们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我会自己解决好的。”她那颗满是天殊的大眼珠内,闪动着某种光芒,“小时候都是由哥哥保护我,现在和以后,该轮到我来保护你了。”
话语轻飘入耳,天殊不由地愣了一下,随即微微一笑,温暖的手掌轻轻地抚摸了几下她的脑袋,就像小时候一样。
他与她,似乎和从前也没有不一样。
晴儿自然不知,这时站在她面前的哥哥与一个月前已经有了云泥之别。
现在的天殊到底到了什么程度?这点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但是有一点却很清楚,也很肯定,那就是如果再次遇到诸葛明,只需弹指一挥间,便可以让他灰飞烟灭。
不过天殊还是很开心,因为晴儿也是真正对自己好的人。
有的时候,天殊静下心来想想,会发现自己其实是非常非常幸运甚至是幸福的,因为那些对他好的人,在他处于低潮时,对他的好不仅没有变,有的甚至还会“变本加厉”。
如果一生如此,他倒真的希望可以化羽登仙,将这一生时间延伸到无限长久。
天殊与晴儿在竹林里一待就是一个上午,不知不觉已经是午餐时间。
回到苑内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整桌的人就只等他们了,就连师傅都已经坐好。
他们不敢再耽搁,也马上入座。
晴儿冲着秦广吐了吐舌头,对于这位严师,晴儿并不像其他师兄那样子的敬畏,就像是成绩好的同学往往就比较不怕老师。
秦广假装没有看到晴儿的鬼脸,面无表情地说道:“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动吧。”
众人拿起碗筷就是一阵“噼里啪啦”。也难怪天天会一直发胖,二师兄的厨艺真可以说是无与伦比,能吃到他的菜,只能说是上辈子烧高香了,而像他们这样可以天天吃到的,应该就只有祖上积德了。
吃饭间,秦广照例似地询问了下徒弟们的修炼情况,听完他们的汇报后,微微地点了点头。
这对于徒弟们来说已经是很大的赞赏了。他们将秦广听完报告时的神态分为三种,其实也就三种:皱眉,面瘫(无表情),微点头。这三种出现的概率如果按百分比来算的话,应该分别是九十比九比一。可想而知,这顿饭将是多么愉快。
秦广最后将目光停在天殊身上,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本本子。
他将本子扔给天殊,淡淡地说道:“这是一套本门的初级剑法,本来是需要与本门心法相搭配的,现在我把它稍微修改了下,应该不会触发你心脉里的浊气,你可以去修炼看看,就当强身健体也好。”
天殊接过本子,恭敬的说道:“谢谢师傅。”
午餐吃得时间并不久,桌上的东西也已经被一扫而光,大家很快地便各忙各的去了。洗碗这种事从来就是最小的徒弟做的,这里本来是晴儿最小,可天殊怎么可能舍得让晴儿来做这种事呢,再说了,就算是天殊同意,其他师兄也不会同意,晴儿可是小竹苑名副其实的掌上明珠。所以这项任务就自然而然地落回到了天殊的肩上。
天殊拿着洗碗布,笑呵呵地搓着碗盘,动作可麻利了。再怎么说也洗了一年多了,能不麻利吗?洗着洗着,他想起今天的菜色似乎特别丰富的样子,于是就大声地对坐在门口哼小曲的朱环问道:“二师兄,今天的菜色怎么特别丰富啊?”
朱环一边拍着肚子,一边走进来,说道:“还不是因为你。师傅一听说你回来了,就转过来对我的说‘我想再吃点别的,你再去做几个。’哎,师傅也真是的。”
看天殊呵呵地憨笑着,朱环继续说道:“还有你那本剑谱啊,你可不要小看了它。要知道我们天剑派的剑法可都是经过了几千年的传承与演化得来的,其严密程度可想而知。师傅为了修改它,所花费的心血绝不会在少数。”
天殊点点头。
其实徒弟们对于这个师傅,虽说是“敬”“畏”并存,可是谁都知道,其中的“敬”是远远大于“畏”的,而且这个“畏”不是害怕受到他的责罚,而是害怕看到他失望的表情。
也正是为此,徒弟们都非常努力地修炼着,用汗水等候着即将到来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