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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式的大嗓门立马将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在了她的身上,汪氏笑着点头应道:“大嫂,有劳你挂心,托你的福,近来一直都很好,我也很想念你和哥哥啊。”
方氏听了汪氏喜悦的声音,禁不住认真打量起她来,一瞧之下,心里生起了一丝嫉妒之心。不成想,几年未见,汪氏不但未见苍老憔悴,反而有越活越年轻的感觉,面色红润,眼神亮得灼人。
脸上已不见当年的卑微和可怜相,取而代之的是春风满面,微微抬起的下巴,浑身上下散发着自信,隐隐有了富家太太的风范。这和她脑中所想的模样,完全是俩人,她差点揉眼睛了。汪氏的惊人变化,
又想起了上次二凤所说的话,方氏心里犯起了嘀咕来,难道她家真的突然转了运,发了大财?这样好的事为何不落在自己的身上,不行,等会儿一定要问个橡楚,到底是何原因。
汪李氏原本在院子里,见到方氏来,转身进了屋子去厨房里帮忙,二凤俩位姨娘和方氏淡淡打了招呼,也跟着进了屋。
她们是汪李氏的女儿,方氏和汪李氏不对头,她们自然不会喜欢方氏的。汪氏则因为今天方氏是客人,自己不能怠慢,要不然也不会亲热的理会她。
方氏的眼睛向院子里一扫,很快发现了角落里的龙年发,还有黄氏。
看到黄氏,方氏的眼睛里闪过嘲讽,她的心里有一点儿阴暗,因为和汪李氏的关系处得不好,她就巴不得汪李氏的女儿过得不顺心。二凤的大姨娘和二姨娘家里条件普通,但家庭幸福和睦方氏难以寻着由头去刺激挖苦。
只有在汪氏这里,她才有可能找到阴暗点,那就是黄氏。
方氏立马走过去,笑盈盈的向龙年发打着招呼:“哟,这不是小姑父嘛,今儿是凤丫头生辰,你怎么一人坐在这儿做甩手掌柜,倒让我红云妹妹一人忙活,难道也不怕将红云妹妹给累坏了嘛咯咯!”
龙年发早就看见了方氏他们一行人,只是无脸出来见他们,现在方氏当了面来打招呼,只得起身应了,尴尬道:“大大嫂来了赶紧坐下喝口水吧。我瞧瞧去。”说着龙年发就准备换个地方呆着去。
但方氏哪里会就此让龙年发走了装作才瞧见黄氏的样子,微蹙眉指着黄氏问龙年发:“小姑父,这位是”
“哦,是……是凤儿她二娘。”龙年发涨红了脸低声应了,并用眼睛向四周瞧了瞧,幸好汪老汉正和其他的俩个女婿聊得开心,未注意到这边,他才松了口气。
方氏装作恍然的一抚掌笑着说道:“哟,原来是凤儿二娘呀,难怪瞧着面熟呢,你们一家人处得可真好,连二娘都在帮着忙活呀。
二娘你身子金贵,可别累着哟!”
语气里竟然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当然这并不是方氏想要讨好黄氏,只是向上抬黄氏,而踩汪氏而已。
二凤家人不在旁边,黄氏的神态举止立马又活了起来笑着答道:“亲家大嫂好,这是我做二娘应该的嘛,您坐会儿,我去给你和大哥倒杯水啊。”
二凤正好又端着水过来了在方氏的身后听到了她们一番对话,水眸里寒意阵阵她是真的不明白方氏为何老想针对自己一家人,这于她有何好处?
她将杯子放在方氏的面前,眯眼笑着亲热的说道:“大舅娘,喝口水吧。”
“好,哟,是凤丫头啊,今儿可真好看,像只huā大姐似的,呵呵。”方氏笑着夸道。
huā大姐是七星飘虫俗名,在乡下经常用来夸穿着huā枝招展的女人,当然其意可褒可贬,那就要看说话人的神态和语气了。方氏此时说来,话里是酸气十足,贬意多了一些。
二凤并不介意这些无谓的东西,突然小手向方氏的面前一摊,绽开笑容说道:“大舅娘,您上次所说的那福袋呢,凤儿可是一直都盼着哩?”
方氏顿时脸色尴尬了起来,当初只是为了向二凤要生辰八字,才编得那番话,没想到二凤不但一直记得,反而还会当面来讨,这非常出乎她的意料。一般情况下,是没人会主动讨要礼物的,就是因料定了这点,所以当初方氏才随口编着。
“哎呀,你瞧我这臭记性,给丢在家里忘啦。”方氏装模作样的一拍脑袋,又说着谎。
二凤早就向汪李氏打听了一下,知道方氏根本没去过什么寺里,晓得她拿不出来,才特意当着众人的面来出出她的丑,谁让她老是揭娘的短出娘的丑呢!
她小嘴一扁,委屈道:“大舅娘, 你是在哄凤儿呢,今儿你明明晓得是凤儿的生辰,为何会将那般重要的东西给落在家里。大舅娘,您分明是未将凤儿的事放在心上。”
二凤的声音不小,话说得更直接,旁边的俩位姨夫和汪老汉他们都听见了,汪红树暗瞪了一眼方氏,一天到晚嘴上没把门,现在出丑了吧,活该!
俩位姨夫也暗自摇头,光说好话不做实事,也是该丢丢脸啦!
汪李氏正巧走过来,问了汪老汉缘由,过来搂了二凤,看向方氏淡淡道:“做不了的事,就别乱应承,孩子可是眼巴巴的等着呢。”
然后又扭头对二凤柔声道:“丫头,别难受啊,还有大姨娘和二姨娘的平安符呢,那可是姨娘们真心实意去菩萨面前替你求的,咱们进屋去。”
二凤乖巧的应了:“嗯,还是大姨娘和二姨娘好。”然后用眼角余光看了一眼方氏,转身和汪李氏走了。
汪李氏脸带笑容低声嗔道:“你这丫头,是存心的吧?呵呵!”她也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二凤小嘴一咧,露出雪白的贝齿道:“嗯,当然啦,谁让她和黄老女人那般说话。她能做得了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然后不解的问道:“家婆,大舅娘为何会这样说话?”
“嗨,还不是因和我闹了别扭,见不着你们过得好呗,别理她!不明事理儿的狗东西,早晓得就该让她来!”汪李氏轻捏了下二凤轻轻的胳膊,有些忿忿然。
“家婆,别气,因这种人气坏了身子可太不值啦。”二凤柔声安慰了几句汪李氏,扭头又看了一眼方氏。
其他人都看着一脸尴尬难堪的方氏,方氏气得牙痒痒,在心里暗骂着:果然是没教养的,脸皮也够厚的,竟然当面向人讨要礼物,可真是头一遭呢,眼皮浅的东西。
黄氏偷偷的乐着,正好龙年发也离开了,她更无顾忌,亲热的拉着方氏坐下道:“亲家大嫂子,别生气了,小孩子不懂事儿,回头我让红云姐姐多说说她。唉,也难怪,红云姐姐就只这一个姑娘,宝贝着呢。”
方氏恼了:“还小孩子?我像她这般年岁,再过俩月都出嫁为人妻了。”
“那是,大嫂一瞧就是知书识礼之人。不过,一般人家的孩子都不会如此,我家的娟儿牛五岁呢,都不会做出这种事儿来的,呵呵。”黄氏一本正经的向自己脸上贴着金子。
二凤家里的亲戚们,还有汪贵财、龙维根他们都不会和黄氏说话的,只有这方氏为了笑话二凤一家人,才主动上前和她攀谈。说了几句话后,突然悟了过来,你黄氏只是一个小妾,你在家里再怎么狠,再怎么能,那是你自家的事,在我的面前你只是一个卑微的小妾,有何资格和我平起平坐,称姐道嫂的,这不是自贬了自己的身份嘛。
当下她立马起身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脸眼角看了黄氏一眼,从鼻子里轻哼一声,不再理会于她,而是一个人在二凤的院子里四处溜达瞅了起来,想探探二凤家的深厚浅来。
黄氏心里正得意着终于找到了盟友,却没料到方氏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分十度转弯,让她既气又恼,特别是方氏临走时那鄙视的眼神,更让她在心里暗暗发誓着,一定要将瞧不起自己的人得到应有的报应。
无人搭理,龙年发也不在身边,黄氏也无聊得很,也起身站了起来,乱转的眸子向院子里扫了扫,向屋子里走去。
无聊的快要长毛的汪明浩和毛伢俩人见黄氏起身走了,俩人精神一振,立马跟了上去,黄氏自然不会想到有人跟着自己,并未在意他们俩个。
进了屋子,锅碗飘盆欢快的合奏曲正在响起,食物的香气阵阵扑鼻而入,沁入心脾间,谗虫开始不安分,肚子咕噜叫唤了起来。
黄氏瞧着热闹非凡的屋内,心里更是妒意大起,走到二凤和汪氏的房间边,掀开帘子向里面瞧去。
“是谁,做什么?”二凤的大姨娘和二姨娘俩人正在屋子里说着话儿,立马出声问道。
“没事,你们聊。”黄氏讪讪的笑笑,赶紧放下帘子,一转身,又吓了一跳,汪明浩和毛伢俩人正站在她的身后不远处,定定的看着她。
黄氏对他们俩的脸色可就没那般好了,见无人注意她,脸一沉道:“你们是孬子啊,这般瞧着我做什么?”汪明浩温和一笑,慢吞吞道:“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