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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承宗自从调任岛城市长以来,可谓兢兢业业,立身正直。但在这个巨变的时代,再立身正直的干部,也有偶尔失足的时候。王承宗就在一次看似很普通的陪人吃饭之后意外跟岛城电视台当家huā旦林怡发生了关系。
谁也没料到,岛城电视台的两位美女播音员会导致市委〖书〗记和市长的第一次舁盾。
那还要从前段时间说起,岛城电视台新来了一名播音员,京广毕业的,年轻而且溧亮。她处处以林怡为榜样,也处处以林怡为对手。在岛城这样一个市级电视台,林怡作为当家huā旦已经几年了。现在来了一个新面孔,尽管她无论在经验方面还是在风格方面前远不如林怡成熟,但观众的喜新厌旧心理,让她夺得了很高的人气。
在泉岛高速公路工程中,林怡几次借故推托前往采访的任务,这位播音员有了首次出场的机会。在摄像机镜头前,她虽然落落大方,但有时一些提问却暴露了经验的不足,显得稚嫩,可正是这一点让她在一些人心目中加了分,其中就有市委〖书〗记余丰胜。
余争胜在官场里待得太久了,整天见到的是一昏昏老谋深算的面孔,看见电视里的陈lì那雷天真可爱的样子,很是欣赏。有一次,他似乎随意地对市委宣传部长严志训说:“泉岛高速公路这件事,你们宣传部门也立了很大功劳哦1”
严志训还以为〖书〗记是表扬自己呢,赶紧谦虚道:“哪里哪里,〖书〗记过奖了。在宣传方面我们做得还很不够,还要继续努力才行。”
“呵呵,你们那儿那个叫陈lì的播音员好像才来不久吧?”
见〖书〗记并没有接刚才的话,而是把话题拐到这儿了,严志训才明白,余争胜前面的话不过是“起兴”。作为宣传部长,他是内行,知道陈lì在播音方面还不够成熟,就说:“是新来的大学生,还嫩了点,要多打磨打磨。不过她的基本素质很好京广毕业生,在我们市台还是头一个呢!”
“唔。”
这席话,余争胜就讲到这儿,但严志讪已经悟到,这个陈lì在余〖书〗记那儿留下印象了。事后他专门找了个机会跟市电视台台长秦民丰说:“你那里那个陈lì要好好培养。以后多给她出镜的机会,市领导出席的重要活动,特别是余〖书〗记的活动,多让她参加这丫头,才来没多久,已经引起了余〖书〗记的注意呢,嘿嘿!”
对于余部长的话,秦民丰心领袖会果然,市里有了重大活动,派陈lì出去采访的机会多了,林怡主持的岛城新闻栏目,也开始让陈lì上镜。当然为了安抚林怡,电视台给了林怡一个播音组长的头衔,要她“好好带一带陈lì”同时还允诺下一次评副高职称时给她破格。
既然这样,林怡也不好说什么。市级电视台播音员本来没几个,播音组长算不上什么正儿八经的领导。新闻节目陈lì能顶一顶,自己在时间上可以松动一些,省得一年365天,不说天天吧至少大半时间不能脱身,被这个节目给套得死死的。
但是这个栏目毕竟是人气指数最高的栏目,有时自己不播音,看见陈lì坐在自己坐惯的位置上兴致冲冲地播着新闻,隐约会产生人们戏谑的“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的那种幻觉。
而空余时间多了,她又不免会更多地想到个人的问题。
光阴似箭,自从上回到鳌山温泉采访某企业老总,之后和王承宗又有了冲破底线的交往,她的心情有了一种变化,再不像从前那样对未来抱有盲目的憧憬。
很多成功人士追求过林怡,那些人里,纨绔子弟有之,各界精英也有之,其中有人事么成功,人品出类拔萃,可是林怡总觉得他们都无法安置自己的情感和心灵。自己呢,同样如此。在岛城这个城市,林怡这个名字的知名度尽管超过了许多官员,走到哪个群体的男人当中,都是一片众星捧月的场景,但现在看起来,这些东西越来越显得虚无缥缈,根本没有多少实际意义。真正对自己有价值的东西是什么?一个知音,一个伴侣,一个可以倾诉可以撤娇、可以狎昵可以爱抚的对象。可别的女孩哪怕再平常再普通的女孩,她们也许缺乏世俗推崇的金钱、名利和地位,缺乏自己所具有的炫目光环,却至少拥有一个可以随时呼唤随时亲昵的对象,这,让林怡感到了最大的不甘和失落。
就拿电视台那个已经不再出镜的女播音员来说吧,她甚至连普通话都没有过关,过去竟也担任了岛城电视台的主播。也许年轻时有几分姿色,可现在看,人人都会觉得她惨不忍睹:身材干瘦,乳房也是瘪的,衣服都穿不起来。她偶尔也买上一套时装,可穿在身上就像几片布随便挂在某处,没有一点美感。她颈下的皱玟历历可数,额头上就更不用说了,抬头玟能让一头牛跌进里面爬不出来。可是,每到上班没多少事的时候,她就喜欢把自己家里那点破事拿出来显摆,嘴里动不动就是“我老公这样,我老公那样”还做出一副迷倒的表情,好像她老公是天下第一号的白马王子。
其实她老公林怡见过,不过是市直单位一个小头目,还是昏的而且,听说他从参加工作起就在那个单位工作,一直没挪过岗。他当上单位哥头目还是老婆当红的时候给他走的门路,以后一直再没有长进。再说了,他那副相貌也缺乏风度,面容有些委琐,也有些矮胖,和前女主播两人并肩走路的时候,那就更不般配,旁人看去,女的明显比男的要高。有一次,她又搬出老公来当话头”台里与林怡关系较好的那位摄像听得实在忍不住了,刺了她一句:“不就是个昏处吗?有什么好炫耀的!”
她一听,不由给噎住了,愣了半晌,憋出一句话:“副处怎么了?
有的人连副处还没午呢!”
她说出这话的时候,狠狠剜了摄像一眼,还用眼风扫了一下林悄。
她这话表面上是骂摄像不过一个小小记者,想爬到昏处不知得猴年马月,但话里的意思却像她的眼风一样,有意对林怡进行“侧责”。
因为,林怡尽管台里台外无限风光,占尽风头,可是至今形影相吊,孤独一人。自己别的方面无法和林怡比”只有用这一点来打击她”以平息心中长期郁积的妒意。
林怡听他们刚才的话,神态上一点不为所动,还是保持她惯常的优越高雅的气度,前女主播没有从她脸上看出任何内容,心里不免有些失望,也就懒懒地不再说话,把自己那张旧办公桌的抽屉扯进扯出翻了一遍,然后用镜子照照脸,背上坤包出门去了。
她一出门,林怡刚才有意在手里忙着的活停了下来,脸上流露出一种茫然的神情。前女主播的话,确实刺激了她的内心,她感到一种悲凉的情绪涌上来”一直堵到嗓子眼儿那儿,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是啊,那个女人,她的老公确实不怎么样,不过一个事业编的昏处,从各方面看都不上档次”可是总能让她的心里有个寄托,嘴里有个话头,从上个星期老公在单位上主持了一个会议,到昨天周末huā了整整三个小时替自己盹了一只蹄huā什么芝麻绿豆的琐事”也不管人嫌,都带到台里来说。
在林怡看来,她和她老公今后一辈子的出息也就这么大了,家长里短婆婆妈妈,满身俗气一地鸡毛。可是,她总把自己的家庭当盘菜,以为在岛城市属于中上阶层,比不了〖书〗记市长县太爷们,却到底是个中层干部,和电视台秦台长是一个级别,自己虽然不再上镜了,也总算白领阶层,在岛城这个范围应该归入“成功人士”或“成功家庭”因此,逮住机会她就唠叨那点子事,林怡每次听了心里都烦。
过去,林怡烦她是嫌她主妇风格市民心态,1卜家子气没有见识,而这次,她的心烦显然是被这个女人触到了要害。是啊,她家庭再俗老公再平晃,毕竟夫妻恩爱,平凡的幸福,哪怕琐屑的幸福,到底也是幸福。而高尚的、纯洁的理想,如果实现不了,也就如同镜huā水月,只能换来一声叹息!
唉,不想这个早已过气的女主播了,你看她刚本一副志得意满的嘴脸,看她说话的那副德性!人有点庸俗避免不了,可是她简直庸俗到家了。和这样的人一个单位,真是让人烦心。心里刚放下这个女人,
另一个女子的身影又浮上心头,读者想象得到,林怡此刻想起的女子不会是别人,正是她的新同事陈lì。
陈lì这个姑娘,让人怎么说她呢?按说新来乍到一个大学毕业生,到了新单位,应该内敛一点,低调一点,不要事事喜欢出风头哪怕你是京广毕业的,到了这里也是晚辈。
可她倒好,一来就上镜,她播音那个口吻,故意用一种带枯性的音调,让人听了打瞌睡。当然,她也许是有意用这种口吻来吊电视机前那些男性的胃口。可你要知道,你播的不是娱乐节目,不是生活节目,而是新闻!跟她讲过两三回了,播新闻要注意语气的严肃性,可却看不出她怎么改了,到底她是太嫩太不成熟,还是偏要固执己见呢?现在还琢磨不透。
她每次见到自己倒是挺恭敬、挺客气,人多的场合一口一个“林怡老师”人少时也是“林姐”或“怡姐”地叫,台里的同事们都夸她,说她这么谦虚,对前辈这么尊敬,又是名校毕业生,基础好,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可是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她骨子里有些做作。要不自己作为老师给她提意见她怎么不改?有时在播音前,对某条新闻她还特意征求自己的意见,语气上该如何处理,可是一到了摄像机前,她就把自己刚才给她的提示搁到脑后去了,还是枯枯糊糊的那种播法,让人听了都难受!
还有”不知为什么,秦民丰台长按说也是老电视人了,对电视播音摄像采访什么都懂的,可是,一些重要的采访任务竟然随便就给了她,特别是在市里召开重要会议的时候,总是想着理由派陈lì去。培养后进也不是这么个培养法子,总得要有个过程。好在到现在为止陈lì播音出的错都是内行才能看出来的错,要走出现了重大失误特别是政治上的失误,毁了她不说,你秦民丰也得吃不了兜着走啊!
当然,林怡心里也承认,这个陈lì尽管来的时间不长,人确实很出色。长相不用说,在台里绝对一流。自己上镜前化了妆,和她还能有一比,可是要是卸妆以后,真的不敢和她PK,毕竟自己已年满三十,保养再好,眼角上那细细的鱼尾纹在不经意间还是会被人发现,而且,头发也没有陈lì那种光泽。
虽说陈lì在播音方面有些欠缺,可是她的知识面的确很丰富,讲到什么事情她好像都懂,不管是电视业务方面的,还是社会上的比如经济、文化、历史、宗教等话题,她都能接上嘴去。
说实在的”播音经验不足,对主持人来说不是最要害的问题,因为经验可以积累:嗓音其实也不是最主要的问题,最重要的问题,知识面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就是反应要灵敏快捷”心思要圆融贯通,而这一点,陈lì是充分具备了的。因此,只要她好好干”将来在台里取代自己甚至超越自己都不是没有可能。
想到这一点,林怡的心情就有些泛酸。可是,自然规律不可阻拦,新陈代谢不光是自然规律,也是工作规律。像自己取代那个普通话都念不准的前女主播,当时心情不光很愉悦,甚至很〖兴〗奋,此次陈lì心里要是有同样的想法、同样的企求,不也是很正常井吗?
想到这里,林怡明白,嫉妒心是人的内在顽疾,自己同样不能例外。陈lì固然有可气之处,可是这是在自己眼里,她在台里其他男同事眼里,在秦台长眼里,那些可气之处可能都变成了优点哪怕她一直改不了枯枯的播音口吻,哪怕不时出点小小的差错,别人同样会捧着她、护着她!算了算了,这样的小事不能过多去计较,不然计较起来会没个完。还是回过头来考虑自己的事吧。
自己的事,也就是刚才那个庸俗女人勾起来的事。
这么些年,追求过自己的人其实不少,包括电视台的同事、市委宣传部的干部、企业的老板“…………其中大多数她一看条件就放弃了,少数几个人她稍稍接触了一下,最后仍以感觉不适合拒绝了人家。有人背后说她像骄傲的孔雀,这话被她听到了,她并没有生气。她自己对自己解释:一个女人,既然拥有了比别人更加优越的条件,找对象嫁人当然要有优选权,如果有一分将就,那就对不住自己,也对不起,“观众”。
比照一下单位的女同事和她所认识的岛城市的女性,她虽不好用,“鹤立鸡群”这个词来形容自己,但潜意识里一直是这样对自己下判断的。
可是,天不遂人愿,岛城这么大个城市,农村的不算,光市区人口也有大几十万吧,可偏偏几年了,自己就遇不上一位可心的男人。
虽然有两位她觉得不错,人家也愿意与她交往,可是其中一位后来主动披露,还有一位被她无意中发现:他们早都是有家室的人了。
随着韶华渐逝,许多人劝她放低一点条件,说什么结婚不过是居家过日子,又不是竞选优秀家庭,有个疼爱自己的老公比什么都强,她起初不爱听,后来渐渐有些相信了,也准备松动自己的择偶尺度,可恰恰这时,王承宗走进了她的视线。起初,她是将王承宗作为自己的工作对象来看待的,后来,觉出他与其他人有着某种神秘的不一样的地方,心里开始产生好奇,这好奇后来演变为钦慕,直至发展为情感和肉体上的炽烈与狂热。
在那次和王承宗的交欢中,她达到了彻底的放松和多次的高潮,这更让她对王承宗的情感变得浓铲稠密不可化解。自此,她的心绪便无法从对王承宗的眷恋中摆脱出来。可是,王市长是有家室的人,想和他终成眷属是不可能的”一来他的政治前途和政治追求限制了婚姻上的浪漫,因此只有不得已求其次,能和王市长保持适当的联系,就相当满足了。
王承宗很少主动给林怡打电话,尽管他回到岛城工作就与妻子分居,但他的忍性很强,万一有性欲要求找个理由回去一趟也十分简单,所以以他市长的身份,不主动给自己来电话”林怡也没脾气。
对方不主动,只有自己主动了。林怡过去给市长打电话多少还有些顾虑,因为王承宗交代了,以后给他打电话,除非特殊情况不能打办公室,也不要打到给秘书”只能打家里的座机。
但往王承宗家里打电话,又十次有八次不在,事后问他,他不是说开会就是说下乡,弄得林怡摸起电话心里就有些颤抖。
陈lì来了,并不时代替她做新闻节目,她晚上的空余时间多了,常常会将与王承宗交往甚至做爱的情节在大脑里过电影,激情上来,实在忍不住就给王承宗打电话。这天下班,林怡回到家里,心里千般郁积,无法排解”又给王承宗去电话。王承宗人倒是在家,电话那头,声音却有些懒洋洋的,显得枯涩和冷淡,林怡禁不住黯然神伤,手里抓着话筒”竟然哽咽起来。王承宗不高兴了,说道:“哭什么,有什么事情值得哭的?不要太发嗲了!”
林怡被王承宗一指责,更是哭出了声。她说:,“我心里有话”想跟……,跟你说,可是,可是又难得见到……见到你。”
王承宗听出她心里大概果真是有事,就说:,“下次吧,下次找个机会见见面。不过,以后我们见面尽量不要在岛城,到外面去,去泉城都可以。事先约好个时间!”
,“嗯。”林怡听话地点点头,放下了听筒。
不到一星期,这个机会就来了。王承宗到省委问一下高速公路具体动工的日期,得知省委省政府已经决定在一个月后开工,他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这是他王市长到岛城之后第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政绩。
从省委出来,王承宗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兴〗奋之余,他情不自禁打了个传呼,拨通的号码是林怡的。林怡接他的传呼,回电非常快,声音里有一种明显的激动,“喂”过一声后,正要撤娇呢,就听王市长说:,“我在泉城,你来一下,晚上我们见个面!”
林怡一听,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嗓音有些颤抖地说:,“好,我下午就赶到!你住哪儿?家里吗?我……”
,“傻丫头,我住家里能让你来吗?香泉山庄!说罢,把电话挂了。”
林怡还想说什么,见王承宗把电话挂了,只好收起电话,去跟秦民丰请假。
王承宗晚上邀一些省委方面的朋友吃饭,饭局就摆在香泉山庄。王承宗让秘书和岛城市驻泉城办事处主任一起去接客人。
香泉山庄这个地点选得好,地处湖湾,两面可以看见湖景,波光潋滟,水色空濛,一派开阔。山庄里面这设计、这布局,颇具匠心,真跟公园一样。怪不得省里重要会议都转移到这边来了呢。
王承宗在香泉山庄请客的时候,有一个人正在泉城步行街上孤独地徜徉。她身穿一袭飘逸的长裙,肩上挎一个精致软包,缓慢地一家店一家店看过去。她的脸上带着一副大号太阳镜,旁人不大容易看出她的面容,但从她鹅蛋般的脸型中,从那窈窕的身材中,从那款款而行的气度中,谁都会感觉这是一位出众的美人。不错,她不是别人,正是岛城电视台的主持人、被视作台里的当家huā旦的林怡。
林怡是下午快五点时赶到泉城的,她在热闹的五一路上,一边缓缓地开着车,一边给王承宗发了个中文传呼:,“我到了!”
王承宗也回了个传呼,说:“知道了。”林怡又问:,“您在哪儿?”
,“开会”
其实王承宗此时正在省政府那边和某厅长见面,两人谈得甚欢,不便分神,便用这么短短两个字搪塞林怡。
林怡恰好看见前面有一家星巴克咖啡店,又发出一条传呼:,“晚上我请你吃饭,在五一路星巴克这儿。你散了会我去接你吗?”
这条传呼发出后,却迟迟没有王承宗的回复。她就近找停车场,
好不容易把车停下,回到大街上,仍不见王承宗的回复。她看看表,已经快6点了,下班时间都该到了,一个人怏怏地来到星巴克的门前,门童笑吟吟地将其迎了进去。
“请问几位?要单间吗?”
林怡没有答复,默默地走到一张僻静且靠窗的台子旁坐下,眼睛还一边无意识地逡巡着门前的台阶。
服务生手持菜单过来,正要问什么,林怡听见手包里传来接收短信的,“滴滴”声,赶紧掏出来看,果然是王承宗的回复,上面仍是几个字:,“今晚有一桌客人,晚饭后再联系。”
看过传呼,一股怅然情绪充塞着林怡的胸口,她几乎要掉下眼泪。
她只好一个人点了杯咖啡和一小盘西式果点,一个人孤独地吃起来。她感觉胃口不大好,用嘴一点一点抿着盘中的点心,像患了牙疼似的。
在她进餐的时候,窗外的晚霞被逐渐亮起的街灯给湮没,各式华美枧丽的灯光将星巴克高大的落地式玻璃窗映照得如同一面迷幻的彩色幕墙。街上密集的车流像一条闪着波光的河在缓慢地流动,它们前行的方向究竟在哪儿?林怡想猜一猜,可是心里一直在发蒙,怎么也猜不到一个〖答〗案。
在泉城,林怡并非没有熟人。省电视台有她的同学,也有因工作关系熟悉的同行,其中有一位还对林怡表达过爱慕之意。三番五次,他们都说过,林怡来泉城,他们一定要热情款待,以前也确实这样做了。
可是这一次林怡没有告诉他们自己来省里了,她不想将自己的一份独特的隐秘和快乐与人分享。可是,她开了两三个小时的车兴冲冲赶来这里,却一个人坐在星巴克的餐桌前孤独地看着满眼繁华的街景从星巴克出来,已经快8点了。她心里焦急,又到公用电话亭给王承宗拨电话,电话虽然通了,可对方却没有接听,直到听筒里传来忙音,林怡才无奈地把手机塞进坤包,郁闷地朝街上走去。
解放路有一条交叉路口折往商业街,林怡无处可去,只好朝那儿走去。为了避免碰上熟人,林怡从包里取出一昏太阳镜戴在脸上这是一种国外最新款式的变色偏光镜,时髦而新颖,连泉城戴这种眼镜的人也不多。
来来往往的行人从她身旁走过,不少会回过头来偷偷窥望,这些人中以男性和女孩居多。男性目光中有欣赏,也有猥亵:女孩目光中有羡慕,也有嫉妒。不过,没有人知道她是电视台的节目主持人,在纷乱的灯光下,也没有人看出她已年过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