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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城宾馆,701包间,储唯与刘远亮两个人人了一桌乎乎菜。但却无心去动,脸色都是异常严峻。
“这么说,余〖书〗记是铁了心要支持李从云在金岛乱来一气了?”
储唯面带忧色,自斟自酌地喝了。冉酒。
“余争胜这个外地娃,他肯定支持李从云了,李从云不也是京城的吗?妈的,没准就是他在外面生的野种!”刘远亮忿忿骂道。
刘远亮十分恼火,因为这次事情,他又挨了老爹一顿好骂,而且这次刘长义的骂可不是平时那种,而是真真正正的痛骂,只把个刘远亮骂得狗血淋头,要不是他老妈过来劝解自己老公,只怕刘长义就要难得地发一发父威,过去扇这个“不肖子”一耳光了,这可是从来没有出现过苒事。
但刘远亮的口无遮拦还是让储唯有些不悦,微微皱了皱眉头,只是鉴于此人还有些用处,终究没有开口去说他。
储唯面色阴沉地沉吟了一下,缓缓说:“余争胜现在硬气了,想当初他刚来岛城时,正是他老哥出事后不久,在华康过渡一下,能来岛城已经是幸事…………那时候余争胜对岛城本地干部多客气!可你看看现在,郭〖书〗记一走,余争胜党政一肩挑,狐狸尾巴一下子就翘起来了!”……远亮,余争胜这次这样不顾原则地帮李从云,我看不一定是他就真的多喜欢李从云的计划小,而是别有居心!”
刘远亮愕然一愣:“哦?这,从何说起?我听我家老头子说,余争胜对李从云的改草构想十分认同,而且还弄得很清楚看起来是真的很赞成啊!”
储唯长叹一声,一手搭到刘远亮的肩上,一副铁哥们的模样,语重心长地说:“远亮,你啊,就是把人想得太好了……你以为余争胜那么简单的?他支持李从云,最根本的原因哪里是什么赞同李从云的改草方略,他根本就是借李从云这样的外地干部来打击本地干部!你想想,李从云是京城人余争胜的家好像也在京城吧?那他们就是老乡啊,余争胜就是要为李从云树立威信,谁敢反对,他就打击谁,那些外地干部肯定早就得了风声绝不会出言反对。真正为咱们岛城着想的还是咱们这些岛城本地干部嘛,咱们当然不能允许李从云乱来,于是势必要反对他,反对他就是反对余争胜,余争胜就可以利用这件事来个“指鹿为马,之故事,谁敢说那鹿不是马,他就要搞这个人!”余争胜这是在排除异己!他根本就是想把岛城当成他自己的余家王朝!”
刘远亮不过是个纨绔子弟,脑子里哪里转得这么快就连肚子里的坏水都不如储唯有档次。这一下子就被储唯的阴谋论吓得呆住了,别看他一开始能大骂余争胜,这时候却是一下就慌了,嗫嚅道:“那,那可怎么办好?他他是〖书〗记,是,是省委常委啊!”储唯心里暗骂这家伙真是烂泥巴扶不上墙,但面子上却是越发笑容满面,安慰道:“不过远亮,你也不必太过担心纵然余争胜是〖书〗记,是省委常委,但咱们也不是没有办法的“……当然,我是没有办法可你家老头子有办法啊!”
刘远亮一愣,傻傻地看着储唯:“我家老头子有办法?我怎么没觉得他要是有办法,这次不就把李从云这件事搞定了吗?”储唯连连摇头:“不,不,不……这次纯属意外。”刘远亮有些不相信:“怎么会是意外呢?”
储唯这时不是一区之长,而是狗头军师:“这次事情,主要是刘〖书〗记轻敌了一点,以为李从云不会这么快搞定余争胜,或者说,他没料到李从云这么快就把关于MBO的那些情况跟余争胜说得那么清楚……你知道余争胜根本不是学经济出身的,他怎么可能知道什么现代公司制度?”
“哦……原来是李从云告诉他的?”刘远亮微微点头,他这会儿想起来了,那个李从云好像是华大毕业,华大毕业的自然是高材生了,他知道,那就不奇怪。
但他忽然又一愣:“不对,还是不对啊。”
储唯压着脾气,微微笑着问:“又怎么不对了?”
刘远亮搜肠刮肚一般深思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地说:“那李从云虽然是华大毕业的,可他不是学法律的吗?他也不是学经济出身的啊!”
储唯极其窝火,但还是耐心解释:,“那个法律系,他要学经济类的法系啊,尤其是外国的经济法,也是他要学的东西,这样自然就知道外国的公司制度了不是?要不然连公司制度都不清楚,怎么做出相应的法律断定?”“哦……,
是这样啊,呵呵,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一一一一一妈的,这小子掌得还挺多啊。
”刘远亮悻悻笑道。
储唯心中暗骂:“你不清楚的事多了,你除了会吃喝玩乐,你还会个屁!”不过面子上的工作还得做好,只能呵呵笑着,仿佛毫不介意地摆摆手:“你不知道也是情理之中,你主要是干企业工作的嘛!”其实储唯说到这里,心里又忍不住再骂了一句:“你一个当厂长的货,连现代公司制度的皮毛都不知道半点,还真是咱们党和国家的栋粱之才!”
刘远亮听了储唯的“宽慰”顿时连半点自卑都烟消云散了,只觉得自己只有不知道,那才是理所应当。当下又想起开始的话题,问:“那,就算是李从云教余争胜的,又能代表什么?很重要吗?”
储唯一拍夹腿:“问得好!”
刘远亮听了,咧嘴一笑,只觉得自己英明无比,这么一针见血的问题,也只有他刘厂长能提出来了。
储唯面色一下子严肃下来,故意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当然很重要!你想,余争胜要选一个外地干部来树立典型,继而以此打压本地干部,可他总得有个人选啊!而这个人选要担负得起余争胜给他的任务……”
“什么任务?”刘远亮傻兮兮地问。
储唯一口气差点噎死,恨不得现在就跳起来,一酒瓶砸死这个人头猪脑的白痴。
然而这只能是想想,而且还不能表现出来,只好强行把这心思憋回肚子里,和颜悦色地解释说:“不就是有本事被树立成典型吗?这树立典型,它也得有点根基,别选一个烂泥巴扶不上墙的来树,完了以后这家伙根本没那个本事,到处玩穿帮,那不就坏了余争胜的大事了?”
“哦哦,是这个意思啊,我懂了。”刘远亮一本正经地点头,然后望向储唯,那意思仿佛就是说:好了,领导知道了,你继续讲。
储唯只当没看见,自顾自地说:“我刚才说到哪了?哦,说到这个人选要担负得起余争胜交给他的任务,这就是说他得有一定的水平,还要有能够拿得出来的成绩“……,李从云是华大毕业的,现在看起来,还是有那么一点点能耐的,那么他现在差什么呢?就差成绩了。李从云是分管工商业的,我们金岛,人口本来就不算多,流动人口又主要在港口,这个情况下,要在商业上有立竿见影的成绩,就太难了。那么怎么办呢?我们岛城是老工业大市,工业基础好,底子不错的国有企业还算不少,就算我们金岛区,也有几家。所以余争胜当初才会坚持让李从云分管工商,所以余争胜才会授意李从云对国有企业指手画脚,所以余争胜才会对李从云的改草计划这么上心,这么坚定地支持…………为什么啊,为他自己!”
储唯这段话说得有点多,刘远亮又好像有些晕半乎,但是他自己自然不肯诚然没有听懂,当下连连点头:“说的是,说的是,余争胜说到底还是为他自己,嗯,就是你说的,为了他的余家王朝…………那我们怎么办?”刘远亮发现,储唯这么久的话全是白说的,把这其中的因果解释得再清楚又有什么用,你得给出办法,那才是关键啊!”
储唯却是不急,胸有成竹地呵呵一笑:“既然知道余争胜是要树立李从云这个典型,那么我们的应对办法也就简单了……余争胜是〖书〗记,是省委常委,咱们不好随意动他,也一时没法子动他……””
刘远亮听到这里,连连点头:“正是,正是,余争胜不好动,不好动的。”
“那么我们就可以转移目标,不好动的先不动,先把好动的动了。
这就好比一个强壮的强盗来抢钱,咱们要跟他死死打一架,未必打得赢,就算打得赢,肯定也要受重伤,那太不值得了。所以呢,我们一开始就不要想把强盗杀了,而是…………”储唯伸出左手,然后右手比划成刀状,朝左手猛地虚砍一下!
刘远亮终于明白过来:“啊,你是说,咱们不动余争胜,但却可以动他抢钱的手……咱们直接动李从云!只要李从云这只手断了,余争胜也就抢不了钱了!”储唯强压着恶心,哈哈大笑地赞道:“聪明,聪明!”除夕夜,祝大家新年快乐,龙年大吉,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话说,祝福的话那么多,我还是觉得“心想事成,万事如意”最经典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