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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瞧梁訾参居然有如此行为,各个都惊愕呆滞
秦慕瑾愕然片刻,连忙上前撕那梁訾参的嘴,二人纠缠一起,撕扯的不可开交,孰料梁訾参倒是个嗓子眼儿粗的,噎的眼睛都瞪的凸出血丝,却硬是把那纸张给咽到了肚子里
秦慕瑾气急败坏,恨不得掐死那梁訾参,梁訾参躺在地上狂笑不止,口中连连嚷道:
“没,没有罪,什么罪,都是污蔑,污蔑”
叶云水只觉得那梁訾参就像个跳梁小丑,一个朝堂官员,居然有如此下作之态,这显然是被那份罪状给吓傻了
秦慕云刚刚口中念叨的冯侧妃那罪证之中,可也有太子少师梁少卿……
看了一眼秦穆戎,他却站在那里淡然如常,心中思忖,难不成秦穆戎就是想让梁家也付出代价?
韦氏和杨氏等人不免震惊,甚至已开始担忧那梁訾参吞了庄亲王爷留的印信,这事儿该怎么办?
周围的百姓眼见此状,不免也都反应了过来。
先是梁家人闹事,而他们还真当是庄亲王爷的家眷不够孝顺,不给那冯侧妃出大殡,孰料那王府大爷念叨的庄亲王爷的信笺,还有那大印盖在上面,做了如此多的恶事,本是心有疑惑,到底是真是假,但却被那姓梁的给吞了肚子里,这回就算是不信的,也都得信了
如若心中无鬼,何必做这等丢人之事?无脸之态?
围观百姓中也有不少脑袋反应快的,把这话嘀嘀咕咕说出,不免一传十,十传百的便宣扬开来。
转眼的功夫,那之前对梁家怀有怜悯之意的人这会儿全都开始指骂唾弃,虽之前略觉王府此时过分,却不敢出声指责,可这会儿却是梁家人犯了错,百姓们倒是胆子大了开来,那嗔怪怒骂比比皆是,转眼便骂成了一锅粥,让梁家人面红耳赤,却半句都斥责不出来
谁知庄亲王爷之前有过这个信?
如若之前知晓,给梁家人个胆子也绝对不会跑到庄亲王府门前来闹这等事啊
秦慕瑾气的浑身哆嗦,一脸愧疚的看向秦穆戎,显然是因他冲动,才让这梁訾参趁机钻了空子,将庄亲王爷的令给抢去吞掉。
秦穆戎看着那地上的梁訾参,倒是一脸淡漠,他跨步上前,梁訾参还未起身就又一个屁股坐了地上,不断的往后退去,口中言道:“你……你要干什么?
“我是琢磨着,是不是该豁开你那肚子,把老头子那令给拿出来”秦穆戎这话一出,可是吓的那梁訾参满脸刷白,舌头哆嗦着吐字不清,慌乱言道:“我,我乃当朝五品官员,你敢,敢……”越说话音越颤,到最后破音嘶吼,好似杀猪一般
“丢人啊”
“五品官那?也做这腌臜事?”
“典型的恶人先告状啊,好像刚刚上卿大人所念的罪状里,也有梁府的事?”
“真是吃多了猪杂碎,居然有这么多花花肠子,简直骇人听闻,绕的我脑袋直乱,你再给我细说说,这到底谁的错?”
围观百姓你一句我一语,没多久便把梁家人给骂了个狗血喷头,而秦穆戎一直盯着那梁訾参看,半句话不提,反倒是让梁訾参只觉得浑身发凉,嘴唇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
秦慕云看着秦穆戎那一副模样,似是真怕他把那梁訾参给开膛破肚,这就有些狠了,连忙上前劝慰道:
“我前日上折奏报时,皇上已经看过父王书写之令,还是……还是莫在此沾血,不……不吉利”
秦穆戎嗤笑一声,转身看着叶云水,那目光显然是让叶云水过去。
叶云水惊诧半晌,她正站于府中女眷所呆之地,秦穆戎叫她何事?
行步过去,秦穆戎则看着她手上的镯子,柔声道:“把这个给我。”
叶云水立马摘下那手镯,秦穆戎给她时,她便知道这镯子定有什么说法。
将手镯递去,孰料秦穆戎握于手中,“咔嚓”一声将镯子掰断
众人愕然之时,却见秦穆戎从那镯子中抽出一张薄纱白布,白布上血染沾沾,却是一行又一行的字迹,秦穆戎拎着那白布抻开,低头藐视梁訾参,言道:
“这是老头子留下的真迹,而且是用血写成,你吞那份儿,不过是爷抄录上的,破你那烂皮肚子,爷还怕脏了刀。”
秦穆戎这话一出,却是让梁訾参瞪大了眼睛,又做惶恐状往前凑合,似是又要借机抢过那血字白布,可还未等上前,秦穆戎一脚踹他胸口之上,梁訾参坐地上往后滚了五六米远,屁股上的衣布都已磨破,一口鲜血喷出,淋满全身
梁家人连忙过去,各个都惊恐之色,那之前硬骂秦慕云是胡沁的梁家人,这会儿在自个儿抽自己的嘴巴,也不吭声,猛抽不停。
叶云水在一旁看着这混乱,不免眉头皱紧,她早知秦穆戎定还有后招未出,只是却未想到庄亲王爷那书信却是以血写成
以血写成,这得是庄亲王爷多少心酸多少忍耐?而这忍耐的是何人?不正是那冯侧妃背后、梁家背后的太子、皇后,以及说是亲兄热弟却仍不妥心当今皇上
叶云水目光看向秦穆戎,他拎着那血字白布的手攥的青筋暴露,关节绷紧,她不知他看到这幅血书时的心到底会多么难过,可她这会儿心中似有一把锐刺,窝的心中难受。
秦慕云愕然站在那里颇有无奈之感,秦穆戎之前给他那张纸居然不是庄亲王爷手书,而他居然还拿着到明启帝跟前诉那一番苦楚,这会儿想来,只庆幸未诞腌臜之心,否则不知下场如何……
梁訾参这会儿已是无话可说,而梁家其余之人则傻的不知所措,这会儿也知梁訾参已做不了主,只得看向梁家的另外一身居七品差事的梁訾参的儿子,梁志。
梁志这会儿满脑门是汗,见梁家人全都注目看他,只觉得心口一颤,恨不得寻个地缝儿钻。
可如此众人都在眼巴巴的盯着他,梁志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做低伏小,跪于秦穆戎面前,拱手言道:“世子爷良善,此事乃梁府之错,旁事暂且不提,丧事容不得下晌,不吉不利,还望世子能看在冯侧妃娘娘的面子上,就依着庄亲王爷的指令办吧”
这话却是让所有人都只觉梁家耻辱无颜,前来庄亲王府门口喧闹不已,甚至出口骂街,这会儿却又央着给冯侧妃面子,按庄亲王爷的意思办,那刚刚干什么来着?
周围百姓骂声连连,王府侍卫压根儿不管,梁家人这会儿心里头憋气却也不敢张扬闹事,这会儿却各个不是号丧般假哭,而是真的哭声沸沸,珠泪一身了
秦穆戎看那梁志半晌,又扫了两眼梁訾参,不由得讥讽道:“你们梁家人果真是变脸够快,可惜这名字起的倒是都错了,梁訾参,我看改个名叫‘梁自贱’还差不离,而你,梁志,可惜你的‘良知’到那里去了?”
未等梁家人还嘴,秦穆戎则直接言道:“如若你们不来,这棺材估计已经入土埋了,可你们今儿来……不提此事,乃是王府脸面尽损,可此事张扬开来,你们还想就此了事?却是不可了”
耳听秦穆戎这话一出,梁家人脸色狰狞,各个蒙了一般,号哭之声越发响起,只可惜却不是为冯侧妃哭丧
叶云水在一旁听秦穆戎如此话语,心里略微有数,将花儿叫道身边轻声吩咐道:“告诉秦风,去找长公主回禀下梁家在庄亲王府围堵不走,如若问起,可详细回给长公主……”
花儿立马点头应下,悄悄退出王府女眷人群,寻找秦风而去。
叶云水想起那梁少卿这会儿还在宫里跪着,央求明启帝还什么公道,而这件事庄亲王府何人去回给明启帝都不合适,只有长公主这身份最为妥当,而且她也不会不管
梁家人已经心惊胆战,秦穆戎那话明摆着是不允冯侧妃再入土为安,而这会儿梁家人心中只盼着在宫中的老祖梁少卿能求得一旨。
皇宫,永安殿。
明启帝坐与龙椅之上,耳边听着太监过来回话道:“回皇上,梁大人还在外跪地不肯离去,已是昏过去一次了”
狠拍龙案,明启帝摇头怒骂,“跪他愿意跪就让他跪着跪死拉倒”
心中愤恨,想起庄亲王爷写的那些话语,明启帝只感心口绞痛,如若不是皇弟恳求此事不易张扬,给庄亲王府抹上一层污水,他绝不会如此放过梁家人,可这梁少卿不好生的眯着,反倒还来跪求给冯侧妃出大殡,口中句句礼法不停,好似一正道之人,孰料乃是坏心污水,哪里逃得掉这一份罪过?
明启帝这般思忖,不过是心中有愧,可这愧疚却又不愿落于自己头上,故而只得把污水泼出,怪罪到梁家人身上
而这一会儿,门外太监宣道:“太子求见”
秦中岳快步进来,跪地叩拜,“父皇万安”
明启帝正是心中窝火,秦中岳却此时求见,这火气更冲,压着怒意出言道:“何事?如此匆匆忙忙,何有稳妥章法?”
秦中岳怔色半晌,不免出言道:“父皇莫责怪,皇儿也是急火攻心,皇儿少师已在外跪有一日了,一日为师,皇儿感恩不尽,故而只得前来求父皇让少师起来吧”
“起来?”明启帝冷声怒喝,“你可知他在以这手段逼朕下旨?”
秦中岳继续恳求语气,言道:“父皇,虽说皇叔挂帅出征,父皇也应皇叔扶好庄亲王府,可……可皇儿不得不说,穆戎此次做的的确过分,好歹乃皇叔的侧妃,怎可不出大殡,不挂孝,而且还不走王府正门,也不入皇室墓地,这实在……实在是不成体统了如若皇叔知晓,岂不是会被气坏了身子?”
明启帝眉头紧皱,出言斥道:“你知道的倒是够清楚,梁少卿跪在此处,可是你出的主意?”
秦中岳感觉明启帝那眼神带了一股厉色,不由得心底一颤,脸上却依旧如常,回言道:“怎会是皇儿出的主意,皇儿这也是为皇叔抱不平”
“你懂个屁”明启帝终究是忍不住心头怒意,未有旁日那股收敛言辞,反而骂词出口,却是让秦中岳瞪眼惊愕,嘎巴了半天嘴却终究没说出一句话来
二人还未再说出何话,门口便已有太监前来回禀,:“回皇上、太子殿下,长公主求见”
明启帝心中一愣,摆手让人宣。
长公主踏步进门,先是给明启帝行了礼,随即便看向秦中岳,秦中岳鞠躬行礼,还未等说话,明启帝则压制心中怒气,与长公主亲切问候,“皇姐怎么来了?可是有事?”
长公主瞄了一眼秦中岳,口中言道:“今日乃是庄亲王爷侧妃出殡之日,可是……”
“皇姐不用说了,朕是不会下旨大葬的”明启帝打断长公主之言,可惜还未等再接下去说出此乃庄亲王爷的恳求之意,长公主便插嘴言道:“自是不能大葬,而且要直接驳她名分,如此恶毒之人怎还可挂一侧妃名号简直不能饶恕”
长公主话音一落,却是让明启帝愣了,本是庄亲王爷那信只有他与庄亲王府几人知晓,外人都不知,可这长公主却此时跑来?
眉头紧皱,略对王府不满之意流露而出,长公主自知明启帝何意,却是出言道:“皇上莫觉此事乃庄亲王府之错,那梁家之人今日齐聚庄亲王府府外,衣着带孝,声称不大葬、王府众人不挂整孝、不入皇室墓地他们便聚拢不走,而是出言斥骂王府之人,这种人家居然还敢倒打一耙?简直岂有此理,那里可是庄亲王府,不是寻常人家的门口,如此嚣张跋扈,这眼里到底还有没有王法”
“皇弟……皇弟那罪状可是以血写成,以血写成啊他们怎可如此……如此无理”话说到此,长公主煽泪而下,明启帝嗔怒惊吼,“去把梁家的人都给朕压入大牢连带着冯家也一块儿压入大牢”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