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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科技水平低,收麦子只能选择用镰刀手工去割,然后用架子车从麦地里拉到打麦场,上午把麦子摊到卖场上,太阳晒过后再套上两头牛去拉石磙和捞石在麦场上一圈一圈的碾,直到麦子与麦秸麦糠分离为止。
现在生产队有了拖拉机、打麦机,机械化的程度提高了不少,但收割机还依旧很稀少,割麦子还依旧要靠手工用镰刀来完成。
“晓斌,你先休息一下吧,喝口水!我看冯雪她们有些忙不过来,你待会儿就去帮她们叠麦秸好了。”柴国栋终于看不下去了,走到周晓斌旁边说道。
“哈哈!”旁边传来一阵轻笑,周晓斌没好气的朝旁边几个幸灾乐祸的家伙白了一眼。他的确十分郁闷,前世的他从小到大都待在城市里,这一世的他到现在也才十六岁,也生活在城里,还真没干过什么农活。
这不,大家并排一起割麦子,其他人一个个都往前割了过去,留下周晓斌一个人落在后面,而且距离越拉越大。两边都已经是平地,就属于他的这一小条麦子还没有放倒,在整片麦田里特别显眼。
别看割麦子好似一项谁都会干的体力活,其实这里面的技巧还真不少。柴国栋刚开始时还特地过来手把手的教他右手的镰刀应该怎么握,左手应该抓住麦子的哪里,应该如何下刀,怎样的姿势割麦子最省力。
不过这些都不是一两下功夫就能学会的,特别是对于像周晓斌这样的初学者来说。于是乎,其他人都下刀如有神的时候,周晓斌别扭的不行。麦子没割多少,人却累得半死,脸上还多了好几条被麦叶划出的红痕,传来阵阵灼痛。
大家也都看出来周晓斌割麦子的水平实在是不怎么样,于是柴国栋作为团支书,终于决定让周晓斌换一个更轻松一点的工作。叠麦秸应该算是最轻松的工作之一了,把大家割好的麦子一堆堆叠在一起,方便打麦机过来打麦。
这项活一般都是女生的专利,不过周晓斌还真没其他活适合他的了。叫他去打麦机上打麦子肯定不行,那也是一个技巧活;叫他去把那些打下来一袋袋装好的麦子扛到机耕路的拖拉机上,瞧他这瘦弱的身板大家也不忍心;要是让他和生产队里的几个孩子一起去拾麦穗,估计他也拉不下这个脸,所以还是这份工作最好了。
*说人多力量大,也的确如此,一个上午,国政班已经放倒了四亩多的麦子,整个北大估计已经帮六郎庄大队收了几百亩的麦子。
“怎么样,晓斌,割麦子不容易吧!”柴国栋也和大家坐在一起休息一下,喝口水。国政班上午的任务已经提前完成了,班主任夏老师去指挥部领新任务了,大家趁着这段难得的空闲时间围坐在麦田里休息一下。
周晓斌苦笑的摇摇头,哪会容易呢,瞧他脸上额头上一条条红色的划痕,虽然没有被麦叶子真正划出血来,但也生疼的厉害,还好不会破相。
“这还算好的,我来读大学前在黑龙江塔河依西肯乡二队插队,那地方属于大兴安岭林区,周围都是茫茫的原始森林,一到冬天零下几十度是常有的事。那里的冬天天亮的晚,我们每天都是摸黑去打柈子,点着火把,踩着半米多深的积雪往山上走,那叫一个辛苦。出来的汗立马渗到棉衣里,连棉衣都冻得硬邦邦的还不能脱,不然非被冻死不可。人一停下来,整个身子骨立马就会变僵,那种情况,你是体会不到了!”柴国栋停了一下,用略带沧桑的语气继续说道,“还有倒大树,这可比割麦子危险多了,你不知道树会往哪边倒,一不小心就可能压死人。和我一起去插队的一个上海知青,姓李,我们都叫他李子。那次我们一起上山,他和另外一个人一组,伐到第二棵树时,他们觉得树还没伐透,就站在一边休息一会儿。结果就在这个时候树倒了,李子当场就不行了,另外一个被压断一条胳膊。唉!”
柴国栋像是在惋惜什么,悠悠知青岁月,在退去最初的那股冲动和热血外,留下的苦辣酸甜也只有他们自己才能真正品味。
这个话题的确有些沉重,周晓斌刚想说点轻松的事情调节一下气氛,就听到路边有人在喊自己:“周晓斌是哪个,叫你立刻去广播站集合!”
“我就是周晓斌,知道是什么是吗?”周晓斌一看对方是隔壁国关专业的一个男生。
“这我倒是不清楚,我刚才去广播站送通讯稿,他们叫我先给你传个话,估计待会儿广播里还会喊的,你自己到那里去问吧!”
“好的,谢了!你们班又有好人好事了?”周晓斌顺带问了一句。
对方嘿嘿的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等周晓斌来到指挥部帐篷的时候,看到已经有好几个学生会成员在那里了。他也上去打了个招呼,询问一下把大家叫过来是什么事情。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眼看着太阳高高挂,吃午饭的时间快到了。学校不可能让大家大老远地跑回到学校食堂吃午饭,这顿工作餐自然是在麦田里解决,大家来的时候都是按通知都把自己的饭盒和筷子带过来的。
不过这就难为了食堂里的师傅了,饭菜要在学校烧好,然后大老远的送过来,要知道这可不是一两个人的饭菜,而是几千号人的饭菜。人手不够,学生会自然要去帮忙。烧菜做饭,他们肯定没有师傅们专业,但帮忙打菜打饭还是能够胜任的。
难得全校组织一次集体劳动,这饭票自然不好意思让同学们自己出,校领导发话了,中午打饭不用饭票,管饱。这一条倒是乐坏了不少饭量大的同学,原本大家还担心一场体力活下来饭量肯定见长,没想到学校这么开明。
既然大家是来帮六郎庄大队抢收小麦的,大队里自然也要表示一下,早早的就宰了三头猪,中午每个同学一小碗猪肉炖粉条,给大家加一个荤菜也算改善一下伙食。只是不知道同学们一天的劳动价值有没有这三头猪来得高,不然的可就劳民伤财了。当然除了周晓斌谁也不会这么去计较,这可是表现学生和农民亲如一家的阶级立场,哪能那样算呢!
午饭的问题解决的还算比较顺利,大家也都很有组织观念,服从安排,没有因为先打饭还是后打饭的问题闹矛盾。倒是文艺宣传队在吃午饭时忙的要死,他们要趁着大家的时候赶快给大家表演几个节目,什么快板、诗歌朗诵、唱歌、样板戏,虽然条件简陋,但丝毫不影响演员和观众们的热情,看来学校里的能人还真不少。
因为同学们的热情非常高,许多班级上午大都超额完成了任务,下午的任务就轻松了许多。
刚到四点,六郎庄大队所有的麦子在同学和社员们的共同努力下全部收割完毕。任务算是完成了,于是大家唱着《打靶归来》的歌声中浩浩荡荡地返回校园:“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胸前红花映彩霞,愉快的歌声满天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