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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有女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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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在怒吼在咆哮在宽阔的街道嚣张的尖叫,狂风吹着枯萎的落叶,在天上盘旋戏耍,天上的云染上了乌黑的色彩,沉重的让空气无法托住,只能一点一点的往下压,压得很低,感觉呼吸都变得不那么地通畅。

    某一刻,云哭了,豆大的雨滴一滴滴下落,很快雨滴连成了线线穿成了帘帘组成了幕,深秋的雨水已经有了冻人的冰冷,路上已经没有了行人,空旷寒冷。

    张扬静静的躺在地上,任凭雨水打在脸上,头发粘在脸颊,脸上的瘀伤显出青紫的颜色,很狼狈。

    不想动,浑身都疼得厉害,可是不能躺在这里。浑身伤加上流血不止,在这雨天里,躺在地上的后果绝对不是发烧咳嗽那么简单,在这医疗水平极度落后的大唐,没有青霉素、没有特效药,就连最简单的伤寒都有可能转变成致命的肺炎,感染后的结果张扬没有胆量去尝试,毕竟他还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有一次穿越的机会,他想活着。

    一次次挣扎着起来,可是双手都使不上力气,手应该脱臼了,刚刚为了不使头部受伤,只能用双手拼命保护着大脑承受着他们的残打,现在双手想动一下都异常痛苦。

    不断的尝试,咬紧牙关,嘴唇破了露出了丝丝鲜血,终于站了起来,张扬拖着残破的身体,缓缓的向着大道走去。在这偏僻的小巷没有人会注意,躺在地上的后果很可能会一直躺下去,再也起不来。在大道上至少可以向人求救,寻找一份生机。

    头很疼,像要爆炸一般,脚很软,每走一步都是一场战斗,与自己意志力的战斗!

    眼睛很沉,很想睡觉,看不清楚外面的景象只能凭着本能一步一步的移动,长安的街道并不是那么的平整。虽然是青石铺路,不过经过几年的使用,更何况在大唐并没有现代的打磨石,平时路面上小小的坎坷变成了阻碍行走的沟壑,一步深,一步浅,歪歪斜斜。终于抬起的脚碰到了一个突起的石尖,在毫无借力的情况下,张扬毫无悬念的跌倒在地。

    就这样躺在地上吧!就这样睡过去吧。也许是病中伤痛的人心灵都比较脆弱,张扬这一刻甚至都有了就这样死去的冲动。

    驾!驾!驾!

    “快点!再快点!”

    “小姐,老爷一定不会有事的!”

    可儿担忧的看着自家小姐,老爷那么好的人怎么会突然得那样的怪病,好好的怎么会不行了呢?本来是陪着小姐到郊外去散散心,看看枫叶,小姐最喜欢的枫叶,向火一样燃烧让人即使在深秋依然感到温暖,这几个月在隐梅庵里带发修行小姐从来都没有笑过一次,好不容易劝说小姐出来,可是管家纪伯急匆匆的赶来,说是老爷突然得了一种怪病,疼痛异常,城里的大夫都没有了办法,只能听天由命,再这么下去很有可能。。。。。。

    可儿不敢想下去,只能紧紧盯着小姐,老天难道真的看不见吗?短短几个月小姐受了多少委屈,承受了多少非议,夫人去世的早,即使老爷又新娶了一位夫人又怎么样。心里的苦能够向谁诉说,多少次小姐从梦中哭醒?今天好不容易小姐出门去散散心,可是老爷又出事了。

    “吁。”

    “纪管家,怎么停下了!”季嫣然的口气并不是很好,想想也是,自家老爹床上躺着还不知怎么了呢?这时候不抓紧时间赶路还停车这不是要人命吗!搁谁谁不急?

    “小姐,前边路口躺着一位公子,挡着咱们的路了,咱们是不是要救助一下”纪管家的语气有些犹豫,偷偷的瞄了眼纪嫣然的脸色。他当然知道小姐赶时间,这个时候哪里有空闲去管闲事儿,可是躺在地面上的这人他们都认识,该不该理会还要小姐做主。

    “纪伯,老爷还在等着小姐呢!这路这么宽绕绕就能过去,哪有挡路之说”可儿嘟囔着,一双大眼疑狐着看着纪管家,纪伯不是不分轻重的人啊!平时对老爷很是敬重怎么到了现在这个紧要关头却把精力放在其他事情上,很可疑!

    可儿可不怕纪伯,纪管家对人并不严厉,只要对主子们交代的事儿不懈怠,平时是很少对她们这些小丫头为难的,更何况自己毕竟是小姐的贴身丫鬟,作为纪府唯一的女儿,季嫣然还是很得宠的,也让小丫鬟可儿的地位在一众下人里很超然,所以就算是这样对纪管家说话也不会受到什么处罚。

    作为丫鬟,可儿还是挺尽职的,并不是她没有人性对人命冷心到漠视的地步,而是现在已是天将黑,对方又是一名陌生男子,要是小姐救了这位明显是受伤的男子,谁知道他得罪了什么人,救了他会为纪府带来什么麻烦。单单就是为小姐的名声考虑,可儿也不愿意救这个陌生的男人。

    虽说现在的大唐民风比较开放,并没有后世的程朱理学对妇女的苛刻要求,要求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能在绣楼里等待出嫁,要是被其他男子看上一眼对女子的清白都有很大的影响。

    时下女子甚至可以和男子自由恋爱,定情后通知各自父母,如果门当户对家长们一般也会玉成好事并不会从中阻拦。加上唐朝皇室女子堪称彪悍的性观念性行为,其开放程度就算是后世也是拍马难及的,面首、男宠层出不穷,所谓上行下效,民风对于女子还是很宽容的,就算跟男子传出一些风闻,一般也会当做雅事一件甚至还会有好事者写些诗赋以作调侃。

    可是小姐不同,自从几个月前被那狼心狗肺的未婚夫悔婚之后,就有传言流出,说什么小姐命中带煞,专克男人。这种传言简直就是诛心,在大唐,不怕你风流,可要是带着煞星的名头这辈子就别想找个好郎君。

    迫于无奈,老爷只得将小姐送到隐梅庵里带发修行以此来破除煞气,且不得与男子相处,不然身上的煞气冲撞到男子小姐也会不得善终。可儿对这个说法呲之以鼻,小姐又不是狐狸精专门吸阳补阴,还不都是那可恶的张公子害的,想到那人的名字,可儿一阵摇头皱眉,仿佛咽下只苍蝇般难受。

    要是今天救了这个陌生的公子,别人不会认为自家小姐是多么善良反而会说小姐果然是专克男子,迷惑男子的妖孽。要是这样的话传出,小姐就没有了活路。想到这里,可儿对着那个抛弃了小姐造成如今悲惨境地的负心人恨得是咬牙切齿,要是以后碰到了他,非得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

    看到纪嫣然眼中的犹豫,可儿扯了扯她的衣服,轻轻的摇了摇头,眼中的担忧毫不掩饰的流漏。

    知道可儿的意思,纪嫣然苦笑,如今的自己又有什么好顾忌的,只当是为自己父亲积德,希望老天爷让父亲快快好起来。

    “纪管家,那就把那位公子抬到马车上吧。”

    “是,小姐。”

    “小姐。”可儿瘪瘪嘴,不过也没说什么?她知道虽然小姐看起来很柔弱不过一旦认准某件事下定决心之后是很难改变的。要不是为了小姐着想,她也不会这么强烈的抗拒,毕竟是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还是很有同情心的。

    很快纪管家抱着一个男子回来了,男子脸上一片青紫,加上雨水的冲刷,鼻血夹杂着头发,整个人很狼狈,让小丫头可儿第一时间皱眉,小姐那么爱干净,这个人这么脏,进来后肯定会弄脏马车,可是要不让他进来也不成,受了伤不好好休息可是会很麻烦的,小丫头陷入纠结中。

    “可儿,拿毛巾给这位公子擦擦脸。”

    “是,小姐。”可儿不情愿的应道,果然是个麻烦呢。

    默默的将张扬脸上的污渍擦去,小丫头呆了呆,猛然一声惊呼。

    “啊!小姐、小姐。”

    声音很急切带着某种咬牙的兴奋。

    纪嫣然被小丫头的惊呼声吓了一跳,转过头去,正对着张扬被清理后露出痛苦的脸。纪嫣然一呆,眼中有愤恨、有伤心还带着点担忧,总之表情很复杂,双手使劲的握着手帕,指甲掐的发白她却一点儿都没感觉到,整个眼里都是张扬那张带着青淤满是雨水污渍的那张脸。

    “小姐,哈哈,可儿太开心了,这回老天终于开眼了。小姐!小~姐~?”

    可儿原本一副大仇得报的兴奋的脸转过头来却发现自家小姐竟然默默的流泪了!流泪了?小姐该高兴才是啊!小丫头有些不懂,小姐不是每天都把这个人渣骂上两遍的嘛。怎么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小姐却退缩了呢?

    “小姐。”可儿担忧的看着纪嫣然,都是你,都是你。使劲的把刚擦过张扬脸已经染成黑红色的毛巾往张扬脸上蹂躏,都怪你,要不是你小姐怎么会变成这样。

    “可儿,好好照顾张公子,纪伯,快赶回去吧。”纪嫣然已经恢复淡然,尽管脸色很平静不过眼睑低垂,看不见里面波澜起伏的复杂感情。

    看到纪嫣然的样子,可儿也不敢说什么?跟了自家小姐这么久,小姐的性格自己清楚,外柔内刚。一旦自己做出了决定,外人很难改变她的想法,自己还是不做无用功的好,好歹节省点力气。

    马车急速的朝前驶去,天已经快要黑了,雨越下越大,乌云愈发的密集,颇有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架势,一路的行驶颠簸终于到了纪府大门。张扬也在这摇摇晃晃中醒来过来。睁开迷蒙的双眼,看不清面前的东西,眨巴眨巴,一个小丫鬟打扮的姑娘正恶狠狠的盯着自己,活像是发现了小红帽的大灰狼。小脸气鼓鼓的,一双杏眼圆睁,说不出的粉嫩可爱。

    可儿正用眼刀凌迟着张扬,突然发现这家伙大睁着双眼望着自己,如果自己没看错的话,那里居然满含笑意。小姑娘暴走中。。。。。。

    “小姐,他,他醒了。”小丫头转头对着一旁的女子说道。

    张扬顺着她的声音看去,正对上一双清亮的眼睛,看到张扬直勾勾的看过来,少女的脸有些涨红,转过视线,低下头。秀发掩盖了白嫩细腻的脖颈。张扬的心莫名的一颤,这位姑娘并没有倾国倾城的容貌,最多不过清秀而已,一袭朴素的青衣,只在袖口衣角处绣着几只翠竹,愈发显得清新自然。脸上有些苍白憔悴笼罩着一层薄薄的忧愁,张扬在后世见过很多美女,不管是原装还是改装,清纯的妖媚的,熟女、萝莉、少妇,在那个美女可以量产的年代,却没有人能带给张扬心灵的悸动。

    不需要艳冠天下,只那抹清愁带着浓浓书香气,娴静若水温柔可亲就足以抓住张扬的眼球。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张扬仿佛看到夏日荷花开满塘,风中飘荡莲花香,整个人都呆了。

    “哼!”

    一声冷哼打断了张扬的遐想,小丫头可儿跳下马车。对着张扬翻翻白眼:“登徒子。”

    张扬无奈的笑笑,自己真的有些失态了,不知会不会给佳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小姐,奴婢扶你下车。”

    可儿伸出双手扶着纪嫣然,早有伶俐的丫头打着伞凑上前来。主仆两人下车之后急冲冲的就走,留下张扬尴尬的对着府门前十几双喷火的目光。

    乖乖,这是咋回事?老子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了,这些人这样看着老子?一个个的就像看到了杀父多妻的仇人一般,张扬丝毫不怀疑这些人对自己的敌意。

    “啊!这个,呵呵,哈哈。。。。。。某是你们家小姐的朋友,不信问问你们家小姐。”

    张扬实实在是有些忍受不了被这么多人用仇恨的眼神盯着自己,忙忙做自我介绍,扛着纪嫣然的大旗,这些奴才们也太不识趣了,没看到爷是从他们小姐马车上下来的嘛。明眼人都看到出来自己是纪府的客人嘛。虽然作为主人的纪小姐把客人仍在一边置之不理的行为不是很礼貌,不过人家不是有急事吗?张扬自动的给人小姐寻找理由,努力保持其在自己心中的完美形象。可是这些人就太没眼力见儿了,自己可是伤残人士,在门外傻站着是怎么一回事儿?

    仿佛是听到了张扬的心声,走进府门翩然回首的纪嫣然一句话解救了张扬。

    “让他进来吧!别让人家认为咱们纪府不懂礼仪。”

    张扬顿时精神一震,在众人圆睁双目中怡然的走进纪府,留下咒骂若干,张公子表示自己虚怀若谷,有唾面自干的胸襟,为了伊人,这些算的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