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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时大家有些慌乱,不知所以,但很快就露出恍然神色,然后镇定下来,这让夏青阳愈肯定了自己的推测。√
他几乎第一时间就弄明白了出现异象的原因,这是大规模妖兽群高奔腾时造成的,然而这两千人全都如此快的做出正确判断的可能性很小,除非他们也都经历见识过。
以此推断,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些人至少绝大多数都来自边防军,所以才能如此快的做出判断,而且他们事前都不知情,但是也早已有所猜测。
夏青阳还注意到,明月等人对此都没有感到意外,显然是在他们的意料之中的事情,素云仙和安小邪虽然停下了战斗,却同样没有露出意外神色。
不知为何,明月三人沉默了一会儿才作出反应,澹台鸿月扬声道:“请大家6续退出,并配合禁卫军约束外面的人不要擅自行动。”
人群开始有秩序的通过唯一的出入口撤出山体,夏青阳至此几乎可以断定,这些人就算不全部来自边防军,也必然是接受过军队系统训练之人。
夏青阳刻意落在最后,靠近素云仙二人,传音询问她们,却没有得到太多回应,安小邪只是快说道:“到时候见机行事就行了。”
无奈之下,他也只能暂时忍住心中疑问,随着走到了外面。
此时外面已经是乱作一团,魂师还好一些,那些商队大都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尤其是知道了很可能是兽群来袭时,一个个面如土色,根本不知所措,有些胆子小的女人直接就给吓哭了,场面混乱之极。
但是几乎没有人逃跑,因为他们连朝哪个方向逃跑也搞不清楚,四面八方都是声音,原准备负责维持
这种时候,澹台鸿月成为现场最有分量之人,因为他的身份特殊,又有禁卫军在侧,关键时刻,人们总还是愿意相信军方或者说官方,所以站出来说话的是他而不是更有亲和力的海东青。
“大家不要惊慌,更不能擅自行动,兽族的动向早已被我们掌握,只是度比我们预想的要快一些,但请诸位放心,我一定会带你们脱离危险。”澹台鸿月声音不疾不徐,表情镇定从容,这让人们心安不少。
他说完不久,远处空中就有飞禽出现,然后四面八方都出现了飞禽的影子。
人群再次骚动起来,澹台鸿月解释道:“那是我们的人,传递消息来了。”
人群又安静下来,屏气凝神的仰头盯着渐渐变得清晰的飞禽,以及坐在飞禽上的人,尽管澹台鸿月的话让他们暂时安定下来,却依旧不能排除内心的紧张情绪。
最快的飞禽来自北方,距离地面还有数十丈高时,上面的人就急声喊道:“北方有十万熊族大军,距此十里!”
熊族是北疆兽族中的大族,战斗力十分凶悍,单是这十万大军,就足够把这里的人给完全吃掉,十里地的距离也根本不算什么,气氛再次变得紧张起来。
然后西边的空中响起嘶吼声:“西方有虎族十万大军,距此十五里!”
继而东边声音传来:“东方有鹿族十万大军,距此十二里!”
三面大军合围,而且都是兽族重兵,在场的这近十万人族就算全是边防军,也没有任何胜算,何况人员复杂,战力低下。
“往南跑吧——”人们纷纷呼喊,带着哭腔。
“南边是莫若山脉,往南跑准没错。”有人给自己打气。
但是没有人动,但凡有点儿脑子的人就会想到,兽族既然如此兴师动众前来,第一要做的就是封锁他们退往九州的去路。
果然,南方的声音最后响起,却分外响亮:“南方有禽族五万大军,距此三十里。”
许多人一听精神一振,只有五万,而且还是禽族,都是天上的家伙,北疆地形复杂,掩护之所极多,岂不是很容易混过去?况且距离也还很远。
但看到有许多人神情反而无比凝重,顿时反应过来,禽族距离远并非是它们度慢,而是根本就没动,三十里正是此地跟莫若山脉的距离,人家那是以逸待劳呢。
至于说躲过禽族的眼睛那更是异想天开了,禽族是靠什么吃饭的,就凭人族对北疆地形的熟悉程度,跟禽族玩捉猫猫和送死实在没有多大的区别。
五万禽族听起来数量少一些,实际上凭借它们的恐怖度,和空对地的优势,简直就是一道不可能突破的封锁线。
绝望的情绪瞬间弥漫开去,四面都是兽族重兵,往哪里逃?飞天没用,遁地不能,难道就只能在原地等死?
绝望之后是愤怒,正当愤怒的情绪要对着澹台鸿月爆时,澹台鸿月扬声喝道:“东南方四十里处,有宁州边防军控制,禽族也不可能将其占领,我们可以从那里撤入莫若山脉。”
突如其来的喜讯让人群瞬间兴奋起来,就像在湍急河流中突然看到了一根触手可及的浮木,那种轻松和喜悦是无以言表的。
然而报讯者的一句话浇灭了所有希望,也点燃了他们无尽的愤怒,但这愤怒针对的已经不再是澹台鸿月和皇朝。
“那里的边防系统已经被宁家出兵破坏,十万边防军死的死降的降逃的逃,已经完全溃散,如今也已经被禽族封锁住了。”
“这怎么可能!宁家好大的胆子!他们这是想做什么!”澹台鸿月暴跳如雷,浑然没有了平日里的风度。
“宁家这是要遭报应的,真是天打雷劈啊——”
“人族的叛徒!”
此起彼伏的咒骂声络绎不绝,愤怒的火焰几乎要从每个人的鼻腔里喷出来,如果宁家就在眼前,哪怕他们是传承已久威震九州的八大家族之一,哪怕他们有着数不尽的高手,这群人也绝对会红着眼睛冲上去拼命。
夏青阳在皱眉沉思之余,没有忘记观察,明月和海东青脸色凝重,但也只是凝重,并无其他表示,澹台鸿月的表情却要精彩许多,凝重、意外、愤怒,还有一丝掩饰极好的嘲弄,都被夏青阳一一捕捉到。
素云仙和安小邪在凝重之外,还多了一份错愕,显然她们事先掌握了大部分情况,却仍有意外生,而这个意外,很可能就是宁家之事,所以她们看了看海东青三人,但犹豫片刻,依旧没有说什么。
渐渐的咒骂声中夹杂了更多的哭泣声和绝望之下的吼叫声,而且开始有人将矛头转向澹台鸿月三人,因为很显然目前的局面他们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谓的周全计划看起来更是十分的潦草马虎。
然后海东青站了出来,准备说些什么。
对于这位温文尔雅的青年高手,人们给予的耐心还是要多一些,嘈杂声明显小了许多,而且随着他说的话,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诸位,这种局面的确令人意外,也叫人痛心,但是我们并非没有退路。”
众人的神经已经被折磨的有些反应迟钝了,所以听到这句话后现场竟是一阵沉默。
“而且这条退路就在此山之中。”海东青伸手指向身后的山腹入口。
人群终于反应过来,然后就像火山爆,河堤决口,像一道洪流冲向那入口。
明月和澹台鸿月皱了皱眉头,海东青却依旧平静,他缓缓说道:“那是一处黄泉地煞。”
然后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
没有犹豫立刻停步的是魂师,因为他们知道黄泉地煞是什么东西,对于即将进境的完美魂师来说,那几乎相当于上天的恩赐,但对于其他魂师来说,无异于真正的黄泉。
其余人停下脚步无非是两个原因,一是因这黄泉二字心生惧意,一是因为别人停步,从善如流。
总之,没有人再往前走。
这时海东青继续说道:“黄泉地煞很危险,对于兽族同样如此,但是那处黄泉地煞并不十分大,十万妖兽的尸体就足以填满。”
众人震惊无语:自己不成为天坑的尸体之一就是万幸了,到哪里去弄十万妖兽的尸体?
远处尘土飞扬,地面震动愈剧烈,兽族大军已经无限接近,人群再次惶恐起来。
澹台鸿月扬声叫道:“请大家配合禁卫军的指挥,6续进入山体,我们在入口设置了阵法,待十万妖兽追入口,就会关闭,届时就算再多的妖兽也是进不去的。”
海东青接着说道:“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办法了,若非原本的撤退路线出了意外,是断不会用这条退路的,但是请大家放心,十万妖兽不用诸位出手,我们也早有安排。”
有人叫道:“这是哪里话,大家来此本就是为杀妖兽而来,如今又是为了保命,岂有旁观之理,届时还请一并安排我们出手才是。”
此言一出,立即引来不少附和声,就连许多商队也纷纷表态,不是他们忽然变得热血了,而是他们十分清楚,若不在这时候竭尽全力,尽可能提高成功的概率,一旦出现差池,对他们来说就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事已至此,再无他法,澹台鸿月大手一挥,禁卫军迅分散,引领者人群开始入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