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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布置极其简单,除了几根支撑殿宇的柱子外,几乎空无一物,只是在正面靠墙位置摆着几个座位,而此时那正中间的位置上,正坐着一位中年妇人。
此人身着橙色魂师服,显然同岳怀古一般也是卓越魂师境界,虽是个女子,生的却人高马大,脸盘也很宽阔,眉毛更是粗重,若非那高耸的前胸和略显尖细的声音,还真和男人差不了多少。
夏青阳心中一动,恭敬行了一礼道:“外门弟子夏青阳,见过师叔祖。”
“哼!收起你那点小机灵!既然是外门弟子,喊得什么师叔祖,不要以为在怀远师兄那里谋了个差事,就成了内门弟子了。”妇人言语冰冷,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
夏青阳没再说话,既然对方是存心要为难于他,说什么也是白搭了。
“你可知罪?”妇人再次问道。
“弟子不知。”夏青阳言语生硬,这人上来就问自己知不知罪,明显就是为对付自己而来,其实在他看来此人脸皮还是不够厚,否则还问的什么,直接处罚就是了。
“大胆!怎么和怀柔师叔祖说话呢?”郭子秋厉声喝道。
“你才大胆!”夏青阳不仅没有被吓到,反而指着鼻子骂了回去,倒叫郭子秋几人差异万分,这小子也太他吗的彪悍了,“你们假传宗主令谕,胆子的确是不小。”
郭子秋四人闻言脸色一变,诺诺不语。
怀柔却冷笑一声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子,不过你不用拿宗主的名号来吓唬人,我乃是这刑罚堂的副堂主,要处置你一个外门小子,不需宗主同意。”
夏青阳本就对这妇人的身份有所怀疑,听到郭子秋的称呼后,情知今日之事定然是难以善了,这老家伙必是为了她的外孙找场子来了,当下说道:“前辈要处置弟子,弟子自然没有能力抗拒,不过弟子只想知道是触犯了乾阳宗哪条门规。”
“小畜生,还敢质疑老身?”怀柔冷哼一声,双眸如光似电,直射夏青阳,竟似两把利箭一般让夏青阳感受到一股凌厉的杀气,刺得双目生疼,流出泪来。
夏青阳哪里料到这老家伙竟然不顾身份对自己下手,大骇之下拼命运转起魂力,同时闭上双目,这才切断了那可怕的眼神,单手握住猎刀,脚尖点地,就准备跃出殿门。
“咦?小子果然有些门道。”怀柔妇人惊疑一声,伸手虚空一抓,道:“给我回来!”
夏青阳忽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道束缚住自己的身子,竟是动弹不得,正要拼命时,忽然觉得身子一轻,那股力道已是消失的无影无踪,眼前一花,一位中年男子出现在身前,却是顾怀远到了。
“师妹好兴致啊,管教起我的人来了。”顾怀远板着脸说道。
见顾怀远出现,怀柔也是吃了一惊,不过很快就恢复了镇定,走下座位,笑道:“师兄兴致似乎也不错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师兄应该有十几年没有踏足乾阳宗前山了吧。”
“哼,亏你还知道喊我一声师兄。”顾怀远没好气的道。
怀柔闻言脸色变了变,道:“师兄此言何意?”
顾怀远忽的叹了口气,道:“罢了,也没什么意思,这人我带走了。”说着招呼夏青阳离去。
“慢着!”怀柔竟是身形一动,拦在了门口,对着顾怀远微微一躬身道:“这人师兄不能带走。”
“哦?那我非要带走呢?”顾怀远哼了一声。
“那师妹也只好得罪了。”怀柔寸步不让的道。
顾怀远脸色变得极其难看,盯着镇定自若的怀柔看了许久,夏青阳甚至能感觉到他抓着自己手臂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不过他终究是忍住了,语气缓和了许多道:“他犯了何事?”
怀柔微微一笑:“残杀同门!”
顾怀远眉头微皱,扭头看向夏青阳,后者也是心中一凛,脱口而出道:“胡说!我没有!”
“放肆!”怀柔眸子一寒,扬手隔空作出扇耳光的动作,虚无的空气竟忽然如着了火一般,呈现出一道灼热的橙色匹练,这橙色匹练呼啸而来,半途化作一张蒲扇般的手掌,朝着夏青阳的脸颊扇来。
手掌未至,夏青阳便感受到一股热浪袭来,几乎将要把自己融化。
“尔敢!”顾怀远冷喝一声,将夏青阳往身后一扯,双手一挥,一头红色猛虎突然从虚空中跳跃出来,吞天虎口猛地长啸一声,将那挥来的手掌尽数吹散。
怀柔嘴角泛起一抹笑意,眸子中充满了不屑,双手齐动,头顶上方赫然出现一柄橙色长剑。
这些神乎其技的手段让夏青阳看的目瞪口呆,不过他很快便明白过来,这是魂技!那手掌也好、猛虎和长剑也好,都是魂力所化,看清楚之后他的心也是猛地一沉。
从魂力眼色来看,顾怀远只是精英魂师,而那怀柔竟然是卓越魂师!整整差了一个级数。
“怪不得这妇人对师兄并无多少敬意,原来境界如此之高。”夏青阳心念电转,但急切间却也没什么对策,毕竟以那怀柔的手段捏死他就跟踩死蚂蚁一般简单,面对绝对的实力,什么小聪明小计谋都只是笑话。
橙色长剑一出,红色猛虎的气势立刻便被压了下去,顾怀远虽脸色冰冷,却没有出手,那怀柔虽占了上风,却终究顾忌到师兄身份,只是冷冷的道:“师兄,我不想伤了咱师兄们间的和气,不过今天是谁也别想带这小子出这个门!”
顾怀远怒极反笑:“那今日师兄说不得也要领教一下卓越魂师的本事了。”
“师妹,不得无礼!”一道浑厚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话音未落,岳怀古的身影已经出现在殿门前。
见到岳怀古出现,夏青阳没来由的松了口气,觉得今天这条小命应该是保住了,顾怀远也呵呵一笑收了魂力。
怀柔头顶的长剑却依然铮铮作响,杀伐之意并未消散,她诧异的看了一眼岳怀古,道:“一个外门的废物,竟然惊动了两位师兄前来保驾护航,倒叫师妹我有些意外。”
岳怀古看都没看夏青阳,板着脸道:“我是为师兄而来,他好不容易来一次前山,师妹你就是这么欢迎师兄的?”
“师兄来做客我自然欢迎之至,若是干涉我刑罚堂之事,作为刑罚堂副堂主,师妹却也当秉公处置。”怀柔话里带着机锋。
顾怀远笑了笑,大有深意的道:“若是秉公处置自然是好,就怕——”
怀柔正要反驳,岳怀古淡淡的道:“好了,到底是什么事情,我这刑罚堂堂主怎么还蒙在鼓里?”
怀柔脸色不变,道:“外门弟子夏青阳残杀同门,人证物证齐全,我本打算禀明师兄后再行处置,不过他却想畏罪潜逃,师妹无奈之下也只好出手了。”
“残杀同门?”岳怀古看了一眼夏青阳,正见到他倔强愤怒的样子,不禁微微一怔,神思竟是一阵恍惚,只听得夏青阳说道:“宗主明察,弟子实属冤枉。”
“小混蛋还敢狡辩,当真是死不悔改!师兄我可要清理门户了。”怀柔头顶那橙色长剑忽然蝉鸣不止,似那将要离弦之箭,杀意迸发。
岳怀古忽然冷哼一声,宽大的衣袖浑不经意的往空中一拂,也不见有什么威武的猛虎和锐意的长剑,只有一道道春风般的橙色气流,柔柔弱弱,飘飘摇摇,却把那橙色长剑吹的东倒西歪,难以立足。
怀柔脸色霎那间变得通红,蹬蹬蹬倒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橙色长剑也消弭于无形,她酥胸剧烈起伏了数次,心中惊骇无以复加,这温和敦厚的师兄,竟然有了如此霸道的实力,当下身上那股锐气也不自觉的弱了许多。
“进去吧,别动不动就亮出那把剑,师兄,终究是你的师兄。”岳怀古看似随意的说了一句,迈步进了大殿,坐到了居中的位子上。
怀柔脸色阴晴变幻,数息之后方才缓和下来,淡淡一笑,跟着进入了大殿之中,坐在了岳怀古下首位置。
顾怀远却是陪着夏青阳站在了大殿中央,冷着一张脸,没有接受岳怀古的邀请就坐。
岳怀古也不以为意,听怀柔将事情说了一遍,有传令将柳静宁等人唤了来询问。
其实事情再简单不过,岳怀古不问也大致能猜出一二,无外乎柳静宁垂涎龙寒香美色,引得双方大打出手,只是没想到夏青阳竟然战而胜之,还斩断一人手臂。
争论的焦点在于那被斩断手臂之人,随后是不是被夏青阳给杀了,为此龙寒香也被喊了来作证,但因两人关系特殊,却也不能完全排除夏青阳杀人的可能性。
事情变得有些难办,若没有顾怀远和岳怀古,那么怀柔说黑就是黑,说白就是白,不用审问一剑斩了夏青阳,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但如今情势却又不同。
怀柔没想到一个无魂力的废物,竟然惹得两位师兄出面维护,一时有些骑虎难下,不过夏青阳终究也难以摆脱杀人嫌疑,岳怀古有心帮其脱罪却也暂时没有良策。
事情竟是陷入了僵局!
半晌过后。
“人是我杀的!”沉默的夏青阳忽然抬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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