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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旧黄铜钟一阵嗡鸣,一圈又一圈金色的涟漪以黄铜钟为中心荡漾开去, 蕴含着一种奇特的似乎能够溶解一切的力量, 居然一下子让火冰气场对他的限制缓和了不少。
“叮叮叮――”
古旧黄铜钟急声轻鸣, 其声不似铜钟发出的厚重沉闷, 反而显得急促又清脆,彷佛金玉敲击之音。
随着这钟鸣愈发急促,彷佛大珠小珠落玉盘,中年修士的面色越来越难看,左手五指紧紧扣住, 似是用了全身所有的力量,才将黄铜钟牢牢锁在掌心。
黄铜钟不甘被束缚,像是也知道中年修士此时的情况不妙,特意挑了这时候发难, 不停挣扎着想摆脱中年修士的掌控。
很显然, 这中年修士并未完全将古旧黄铜钟炼化,而古旧黄铜钟的器灵甚至还极为反感不喜他,事到临头不止不帮他,还要倒打一耙自个儿先跑了再说。
中年修士脸涨得通红, 勉力抬起右手再次叩击在钟身上,引得黄铜钟一阵阵震颤, 再次发出一道又一道金色的涟漪,向着四周围远远地扩散开来。
“此时由不得你, 给我镇压!”
中年修士怒斥了一声, 右手一掌拍击在自己心口处, 面色勐地一白,喷出一口滚烫的心头血,星星点点尽数落在黄铜钟表面,将古旧锈迹斑斑的钟身染得殷红一片。这一口心头血下去,黄铜钟的挣扎幅度立刻就小了,竟是被中年修士强行镇压了下去。
“你这老家伙,欺负我们还不算,连一个器灵你都不放过,实在太可恶了!”
大角原本火光熊熊的龙身布满了蓝色的冰晶,呲牙咧嘴地瞪着中年修士。
“确实可恶,大角我们今日一定不能叫他走脱,我瞧着那黄铜钟的器灵挺可怜的,不若救了它脱离苦海,跟着小主人吃香喝辣如何?”
二角冰蓝的身躯血肉模煳,上面尽是被烈火烧烤的焦黑痕迹。
他们两个,因着火冰气场的相融相斥,双双受到了火冰之气的反噬。大角火属性,二角冰属性,自然受到跟他们相反的属性反噬更为严
重,这才出现大角身带冰晶,二角皮肉被烈火烤焦的现象。
“小混蛋!简直气煞我也!”
中年修士本就对古旧黄铜钟器灵趁机反抗上火,这会儿听得大角二角直言为黄铜钟器灵抱不平,更要将之以解救为名抢过去,最重要的是,那黄铜钟器灵听了大角二角的话,居然还像是十分赞同地轻颤了颤。
这一声小混蛋,也不知是在骂大角二角,还是在骂那黄铜钟器灵。
慕烟华却不管中年修士如何气急败坏,趁着大角二角火冰气场还能支撑住,一掌朝着中年修士拍去。
没有大角二角的火冰气场压制中年修士时,慕烟华本是跟着他战得旗鼓相当,短时间内谁也奈何不得谁,这会儿中年修士的实力至多只能发挥出原来的六七成,两人的差距一下子变得很明显。中年修士明明看清了慕烟华的动作,潜意识中想要抵挡或闪避,但因着他的实力受到压制,身体的反应跟不上潜意识的速度,被慕烟华一掌拍了个正着,整个人受到大力冲击,震得五脏六腑移位,一口逆血狠狠喷出,身子往后倒飞。
偏偏这时候那古旧黄铜钟的器灵又来捣乱,钟身狠狠震颤着,撞击着中年修士为了束缚它而布下的禁制,引得中年修士对战慕烟华的同时不得不再分出一分心神。
屋漏偏逢连夜雨,倘若中年修士能够早早预知到此时的处境,恐怕宁可跟着慕烟华硬碰硬,也不会选择祭起他尚未完全炼化的古旧黄铜钟。可惜时光无法回溯,事情的发展也不存在假设,中年修士的败亡来得比想像中的更快,算是应了那句一步错步步错。
此消彼长,慕烟华一击得手,便得理不饶人,或掌或拳,间或夹杂着几道指法,居然连连得手,打得中年修士毫无回手之力。
“叛徒!”
自身性命威胁之下,中年修士再顾不得镇压古旧黄铜钟,竟让它瞅准机会瞬间摆脱了中年修士的禁制,化作一道金光朝着大角二角的方向投射而来。
此前尽管黄铜钟在挣扎着反抗,但总算是给予中年修士一定的防护,这会儿失去了黄铜钟,中年修士整个暴露在大角二角火冰气场之中,受到的压制更甚方才,自然再不可能是慕烟华的对手。
“慕烟华,今日之耻我记下了。”
中年修士看了一眼黄铜钟的方向,这时候竟是平静了下来,“山高水长,你我后会有期。”
这一句话音未落,中年修士忽然浑身爆发出一阵血雾,身形忽明忽暗间居然要破开空间离开。
这一下让慕烟华颇有点始料未及,她没想到中年修士在关键时刻这般果断,居然在大角二角的火冰气场笼罩下施展破开空间遁逃的禁法,也不怕此时空间的不稳定将他撕成碎片,而且看来一下就损失了至少一半精血,就算成功逃离也不知要留下什么后遗症,又要花费多少时间精力才能弥补。
大角二角长尾齐齐甩过来,慕烟华更是祭起戮仙剑,首次在战斗中用上武器,一剑向着中年修士刺去。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在中年修士发动禁法的刹那,别看他的肉身好像还在慕烟华眼前,实则他早已离开了这一方空间,进入了类似于空间夹层的地方,下一刻就会传送到他早早确定好的方位。
戮仙剑刺了个空,大角二角的长尾横扫而过,同样无功而返。
“当――”
就在慕烟华以为中年修士的禁法要成功之时,一声清越的钟鸣响了起来,却是那古旧黄铜钟一阵金光闪动,化作一道金色长虹狠狠撞向中年修士。
彷佛穿过了一道镜面,从另一面穿了出来,古旧黄铜钟闪了一闪,忽然消失了一瞬,又很快再次现身,带着从空间夹层掉出来的中年修士,他脸上甚至还犹自残留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噗!噗噗!”
大口大口的血水从中年修士口中喷出,强行穿越不稳定的空间,强行催动保命禁法失败,这两者的后遗症同时爆发了。中年修士双目通红,面色灰败,整个人气息萎靡,原本丰润的皮肉枯瘦如柴,不信不甘最后全部化为怨恨,死死瞪视着重新回到大角二角身边的黄铜钟。
“为什么?就算我想强行炼化了你,但也从未亏待过你,你为何要这么做?”
中年修士恨意滔天,怎么都不敢相信他最后居然不是败在敌人手上,而是被自己灵器的器灵背叛出卖,甚至给了他至关重要的最后一击。要不是古旧黄铜钟的那一下,这会儿他多半已经顺利逃离,慕烟华、大角二角毕竟尚未突破到大罗金仙境,想要破了他那招禁法不太可能。
“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你就不怕背上弑主的名声,日后再无人敢让你认主?一件不能认主的灵器,还是一件破损的灵器,你还能恢复自身,晋升道器?”
“我对你还不够好么?我为你做得还不够多么?我得到你的时候,你还远远没恢复到如今的境界,若非为了将你修复完全,我至于除了你之外没一件其他的仙器灵器?还不是那些都被你给吞了!”
大约是知道自己逃不了了,中年修士干脆破罐子破摔,不去管慕烟华他们,先为自己鸣不平再说。
他觉得再没有比他更倒霉的人了,当年机缘巧合得到破损的黄铜钟,慢慢发现它种种神异表现,这才下定决心花费了多年积累下来的大部分资源,换取了有助于黄铜钟修复的仙器灵器喂养,导致他此时身上可说一贫如洗。
可就是这样,黄铜钟器灵一直没有完全认他为主,更是在今日反噬了他。
“谁、谁让你一直想着抹杀了我,再重塑一个新器灵?”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黄铜钟内传了出来,“若非我的本体材质特殊,没有那么容易破坏,你早已将它融了作为他用,要不是我表现出让你心动的价值,你会选择修复我的本体么?”
“当时我因着受损严重沉睡,你发现了我的存在,便想着要抹除我的本灵与记忆,在此基础上重塑一个与你心意相通的全新的器灵――但那还是我么?”
“我不想被抹除。”那怯生生的声音平静道,“谁会对想要杀了你,发现杀不了你又讨好你,想要你认主利用你的人心存感激?我不想要你这样的主人,你又不肯放过我,我不这么做还能如何?至于说我弑主,你从来不是我的主人,谈何弑主?”
“那些个仙器灵器,是你自己问了器师,选择了听从器师的建议,我却从未向你要求过。说到底,那些仙器道器于我并无大用,反而间接让我的本体变得更为驳杂,让我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和能量才能恢复到如今的程度。”
“现在你应该听清楚了,并非是你修复我,而是我自个儿修复了自个儿,你除了拖我后腿就没做别的――你我之间只有仇,没有恩。我向你出手,也不算恩将仇报了。”
“……你、你居然早已苏醒,此前却一直装作不醒,让我以为黄铜钟所为一切皆只是出于你的本能,你始终在跟我演戏?!”
中年修士伸长脖子,语声都有些破碎了,像极了一只被人掐住脖子的野鸭,可见黄铜钟器灵的出现给了他多大的震惊,而器灵所说的那些又让他无言以对。
“我要不这样,怎么找到机会摆脱你?”
“摆脱我就罢了,竟还要我的性命,你不觉得太过分?”
“你要抹除我,我不该报仇么?”
黄铜钟器灵语声仍是怯生生的,却又带着理所当然的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