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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让娘亲和六弟随我们一块儿走!”白浅薇一脸绝强地道。
白苍苦笑着摇摇头,“你们不能走!”
何况,白老太太及白府众人也定不会同意。
“我也不是便要离开了,不过暂时到个庄子上住着,待歹徒的事情告一段落或许便回来了。”白苍安抚白浅薇道。
白浅薇却无法接受白苍以这种形式被送走。
“我定会想出法子,不让姐姐被送走的!”最后她只是咬牙坚决地对白苍道。
“我方才教训过你莫要冲动行事,又不听劝了吗?”白苍立刻虎下脸道。
白浅薇立刻道,“我定不会冲动行事,长姐莫要担心!”
她现在已经能够辨出,无论是白苍的担忧,还是凶恶,都是维护她的一种方式。
静安堂里的气氛,并不比蔷薇馆要缓和多少,甚至更为剑拔弩张。
白老太太及白大爷等另外五双眼睛都死死盯着韩氏,想让她说清楚白苍这些年的经历,以及有无招惹上什么不该招惹的人。
显然他们的分析与白苍先前的料想如出一辙。
白府其他院子里的主子都没有受到伤害,偏偏三房的白苍和白浅茵出了事。
歹徒不会盯上了白浅茵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京城其他府里也未爆出变/态歹徒专门削人手指头的案件,那么他定是冲着白苍来的了。
偏偏韩氏是一个尊重子女的母亲。
白苍的过往,她曾试图了解过,但白苍不愿意说,她便不曾穷追猛打,想着总有一天,白苍想通之后,愿意将一切都告知与她这个母亲。
然而这一天尚未到来,她便站在了被诘责的位置。
韩氏深吸了口气, 语气平静道,“我尚未曾过问,若母亲有何不明白之处,待儿媳回去问过大丫头后,再来回禀母亲。”
“不用了”白老太太脸上一片倦色,挥了挥手道,“我在京郊有一个庄子, 虽说这些年疏于打理,有些破旧,但住上些许时日还是可以的。此事顺天府里的人会查,但不知何时会有眉目,不若再此期间内,大丫头便先去庄子上避避风头,以免遭受无妄之灾吧。”
“母亲言之有理。此举亦是为了大姐儿好。三弟妹,你看如何?”大夫人杜氏亦在一旁帮腔。
韩氏不是善言辞之人,但她更不愿白苍以这种近乎驱逐的方式,离府去别庄暂住。
因此,她只是语气平静道,“若母亲觉得由此必要,那儿媳便带着二丫头和小六一道去吧。我身为母亲,大丫头是他们两个的亲姊姊,我们断不会舍下大丫头一个人!”
“我会派董妈妈过去亲自照顾大丫头的饮食起居。京郊没有地暖,小六身子如何受得住?”白老太太皱着眉头道。
她一直不太喜欢这个儿媳,除了韩氏不是她心中定下的小儿媳人选之外,还有这个儿媳实在不知变通,更不懂得顺从她这个家中长辈的意思。
韩氏态度却十分强硬,“大姐儿是个姑娘家都能顶住,小六身为堂堂男子汉,日后还要跟着他爹保家卫国,又岂能畏惧这点儿严寒?”
“你!”白老太太霍然从座上站起,“我说不许就不许!你若怪老太太我独断专权,待三儿回来,让他亲自来向我问罪!”
白老太太胸口起伏着,对董妈妈道,“三夫人累了,送她回滴翠管休息吧。”
“儿媳告退。”韩氏行礼后,大步离走了出去,本欲前往蔷薇馆,却被董妈妈一只胳膊拦在胸前道,“三夫人,老太太命奴婢送您回滴翠馆歇息。”
韩氏陡然寒下脸道,“你这是何意?”
“三夫人, 老太太命奴婢送您会滴翠管歇息。”董妈妈却宛若未闻般,机械地重复着这句话,随即朝一旁的两个丫头使了个眼色,二人一前一后将韩氏拥住,“三太太,请。”
这一日,直到晚膳时分,韩氏都未出现过。
白苍心里闪过一丝狐疑,遣了云英去滴翠管看看,被守门的丫头告知,韩氏劳累过度,正在内室歇着,不让人轻易打扰。
白浅薇则瞧瞧写了个纸条,让铃兰溜出去,送到定远侯府,务必要教到佟璋手上。
也是白浅薇运气好,那日定远侯府的侧门,恰好有个佟璋院子里的小厮守着,这张纸条极为顺利地被交到了佟璋手里。
晚膳后,白苍被丫头请进了静安堂。
白浅薇想要一起去,奈何跛着一只脚,没法儿成行。
再者,她还有其他的事要做。
静安堂,宽大的堂屋里,只有白老太太和一个妈妈,显得空旷而寂寥。
“孙女儿给祖母请安。”白苍朝白老太太行礼。
“孩子,快坐!”毕竟是白三爷的亲骨肉,以后还要做一家人,总不能将关系闹得太僵,使得白三爷寒了心。
“孩子,你这些年来都在何处,做些什么事情谋生?”白老太太语气温和地问道。
白苍睁着一双茫然无措的双眼,愣愣地看着白老太太,道:“回祖母,孙女不知。”
“你怎会不知?”白老太太的声音里隐隐带着一丝怒气。
白苍有些无措地揪着手里的帕子,怯怯地摇头,“孙女也不知。”
白老太太叹了口气。
她是何等精明的人物。
白苍既然如此装模作样,看来今日是没法儿从她嘴里探出什么东西来了。
既如此,那也别怪她老太太残忍无情!
到时即便白三爷要怪罪,那也是因为他这个女儿处处透着古怪,让他们不得不防!
白苍眼角的余光瞟到了白老太太眼里翻滚的怒气,嘴角微翘,心里却闪过一丝淡淡的失落与不舍。
这个地方,终究未能成为她的栖身之所。
这些人,她终究不能相伴走到最后。
“你昨晚也受了惊,早些下去歇着吧。”白老太太语气虽如往常一般温和,幽深的目光里却无一丝怜爱或关心。
白苍从善如流地退了下去。
蔷薇管,西厢房里,白浅薇看着一身黑色劲装的男子,忽然一脸欣喜道:“你来了。”
佟璋显得有些错愕,随机点点头,随手从怀里掏出两盒宫中赐下的跌打药膏,递给白浅薇道,“这药活血化瘀,能让你的脚早些好。”
白浅薇抿唇将东西接过,让他随意坐。
佟璋搬了个杌子在榻前坐下,静静地看着她,也不说话。
“我有事求你帮忙?”
“昨日那黑衣人是谁?”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话说完,俱愣愣地看着彼此, 随即有些尴尬地撇开了目光。
“五妹的手指头是我削下的。”白浅薇忽然开口道。
佟璋目光重新回到她脸上,然而只看到她一脸的坚毅之色。
“为何要告知与我?”他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地问道。
白浅薇却愣了一下,不是该问为何要这样做吗?
“我需要你的帮助。”
他既未问原因,她亦觉得无必要解释。
“那黑衣人又是怎么回事?”佟璋没说帮还是不帮,而是问她道。
白浅薇看着他的双眼,摇了摇头,“我不知。”
“与你无关?”佟璋眼里带着怀疑。
“自是没有!”白浅薇杏眼圆睁。
“唔,我该如何帮你?”确定那人与白浅薇没有关系,继而否定了自己白日心猜测,驱散头顶一片阴云后,佟璋心情陡然轻快起来。
他才不会承认,是怀疑白浅薇与那人有私情,才一整天心情郁郁。
白浅薇低下头,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但最终,仍是强忍羞涩,看着他的双眼道,“你可否去向祖母说明,昨晚那歹徒与你有私仇,知晓你中意与我之后,便欲伤了我来给你一个警告,谁知竟伤错了人。”
佟璋盯着她的双眼道,“你可知,我此般解释后,你会是何下场吗?”
在她下定决心向他求救的时候,心里便已打定主意。
因而她吐字清晰地道,“我愿嫁,可你还愿娶吗?”
......
回到蔷薇馆的时候,西厢房的门恰好被人从里面推开。
她一脸错愕地看着从里面走出来的男子,低声喝问道:“不知佟二公子,为何忽然出现在舍妹的闺房?”
那副护短的模样,让佟璋有些恍惚的想起,当年佟贵妃未嫁时,也是这般护犊子一样地护着他。
他恭敬有礼地朝白苍抱了抱拳,“佟某今日前来,有事想求见白老太太,还请白大姑娘忙帮搭个话。”
白苍侧身道,“不知佟二公子有何话要说?”
她可不觉得佟璋一个有婚约在身的侯门贵公子,夜里出现在白浅薇的闺房里会有什么好事。
虽说,白浅薇对他并无那种男女之情,但保不准就抵不住他的死缠烂打,最后沦陷在他的攻势之下。
这种穿梭花丛,游刃有余的情场高手,历来是她最厌恶之人。
佟璋也感觉到了,这位大姑娘似乎对他印象不佳。
难道这世界上久没人愿意相信他其实愿意为一个女人,付出全部真心?
为何就无人看见,他心急火燎赶来,是出于一颗拳拳爱慕之心?
虽然,在出门前的一瞬间,他曾惊诧,曾犹疑,曾觉难以置信,但他仍然挺身而出,难道依旧不能表明他的心意吗?
闺房里,白浅薇微咬下唇,身形委顿地低头坐在榻上。
想起方才的那一幕,心还在噗通噗通直跳。
原来,将一切合盘托出,并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