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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放晴,柳宁赶出马车,带着程青逸赶路。这一路就没有前面那么顺畅了,路上多了好些马车牛车,一大队一大队,好奇的一问,方知这都是一些大家族,为躲兵祸往南方搬家了。
“战事都打到北崇东门了,我们来的时候好些士兵从北崇西门撤了出来,也不知那北蛮子哪里得的东西,燃毒雾往城里飘,死了不少人啦!我劝你们快回去吧!听说陛下快撑不住了,好些民间游医都给砍头了,你没看见那城西野地堆了好些尸体!”
程青逸听得汗毛直竖,偏偏柳宁没有要走的意思,只得强自忍着不适。
“路瑛路将军呢?”
那热心的女人一阵长叹。“听五皇女营中的士兵说,路将军遭了北蛮人伏击,掉下崖底,没了!”
“什么?”柳宁牙齿发紧,她绝不相信这是真的,揉着突突乱跳的太阳穴,压抑暴躁的血液,问:“五皇女又是如何知晓的?”
女人摇了摇头,这不是她能够了解到的范围,方才说的这些都是遥听途说,其中真假谁又知道呢,只道是空穴不来风。
拳头一拧,此事绝对和五皇女脱不开关系,不管路瑛是生是死,这个五皇女是要死定了!磨了磨牙齿,柳宁满面青筋。还不知大哥如今人在哪里,依照他的性子听到这个消息还不要了他的命!
再管不了其他,柳宁飞马加鞭的往前冲,也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后面传来轻微的喘息声,才让她从暴躁中醒悟过来。放缓车速,拉开帘子一看,当下整个人都吓蒙了,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只见原本神仙般的人儿,这会儿面色如纸。豆大的冷汗往下掉,牙齿死死的咬着被面,整个蜷缩在马车一角。
“青、青逸——”慌张的勒住马绳,一把抱住他。将他咬住的背面拿开,两只手不停揉搓他浸人的双手,好一会儿也不见暖和,又连忙搁到自己脸上,怀里。“你不要出事!千万不能出事!”吻着他褶皱的额头,希望能将自己身体里的力量传给他。又把手搁到他肚子上,轻轻的安抚着,恨不得能像武功大师一样,有真气渡给他。
粗喘了几口气,程青逸忽然坐直身子。对着车外大吐起来,呕得脸色越发的苍白,整个人就像打了蜡一般,白得几近透明。慌忙解了水葫芦给他漱口,紧张的扶着他坐好。
靠着车壁闭目休息一会儿。终于睁开眼睛看了柳宁一眼。“妻主,我没事……”虚飘飘的声音空灵好似没了力量的牵引随时会消散。柳宁听得眼泪就哗哗流了出来,合着他的手掌抱进自己怀里。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在人前她还从来没有这么崩溃过,方才有一霎那,她觉得自己的心也几乎跟着停止了跳动,没有什么比眼前人是更重要的了。
程青逸看着柳宁当着他的面哭得不能自已。一时心中复杂万分,喉中一哽,也是跟着洒了几滴清泪。“我以为我快死了,只怕妻主日后贪凉没人给添被。”
他的泪就像一朵晶莹冰花,剔透明亮,亦如他的人一般纯净透彻。柳宁捧着他的脸。情不自禁的吻了下去,投入心魂放射情感热情的一吻,勾起他与自己一起沉醉缠绵,灵魂共舞。久到,似乎已经天荒地老。
“妻主……”程青逸挣开她。张着嘴喘息,唇边一根银丝牵在唇角。一阵脸红心跳,他偏了视线不敢再与柳宁对视。
手指一搅,抹掉嘴角的残线,搂着他破涕一笑,歪躺在车壁上。“小逸逸,你刚刚真热情!”调笑的在他耳边吐出热气,程青逸耳尖颤了颤,身子蠕动,却没有挣开柳宁的钳制,便倚在窗口合了眼睛不理人了。
看他这一贯闪躲的小动作,柳宁合着眼微笑,心想有他在身边,一切都知足了。闻着熟悉的香味,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再睁眼天都黑了。又听得马车咕噜咕噜响,往外头一看吓得不行,她的亲亲夫君正驾着马儿得儿呀得儿,晃着脚哼着小调调呢!
柳宁把车帘打开,对上程青逸转过来的脸。“怎么不叫醒我?”他身体还没好,万一从车上栽下去怎么办,想着脸色便有些不好看。
程青逸吱吱呜呜几声,放下马鞭往车里头钻,一边闷闷的道:“我看前头有亮光,就想驾车看看,也许妻主再晚点醒,就能看到车子进村了。”
听着又是满心柔软,嗔骂道:“傻青逸!怎么就傻得这么可爱!”
里头一阵悉悉索索后没了声音,想是自己觉得难为情了吧,柳宁扬唇轻笑。
前头确实有个村子,柳宁就进找了靠路边的房舍拍响大门,里头住着两位老人,听柳宁说要借宿,两个老人很高兴,又见柳宁处处呵护程青逸,那老头子直夸是个懂事的闺女,以后有福气。那老婆子听着直笑,听得柳宁说夫郞怀了孩子,不一会儿跑了出去,听得几声鸡叫,出来一看,老人正在收拾鸡血碗,烧了热水准备汤鸡毛。
“这怎么使得!”柳宁受宠若惊,这两位老人也太热情了,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我们搭了宿,怎劳烦两位爷爷奶奶照顾起我们来,不可以这样!”
老人擦了擦手上的鸡血,眼睛一横,不乐意的唠叨起来。“这孩子,你跟我客气啥,我家里就我跟我老伴儿,五十年了,别说来个客,就是来个活人都是鲜少的事。你甭跟我理论,在我这儿,我就是道理。”这老太太还耍起脾气来了,柳宁一时哭笑不得。
“老人家,你们的孩子家人呢?”程青逸感觉出了这热情中的一丝不同寻常。
老婆子看了老头子一眼,沉声道:“这都是好些年的事了,那年也是兵荒马乱,我随着乡民去从军,留着他在家里看家,一晃过了十多年,再回来两个都年纪大了,孩子想要也是生不出来,就我们两个老伴儿相依着过到现在。”
“那些同您一起出去的村民呢?”程青逸又问了一句。
“死了,就我一个活着回来。回来后,这里的村子已经没剩下几户人家,老头子说一场瘟疫要了大家伙儿的命,我屋里的人也就剩他一个了,说来也该是命。”老太婆说到这里对着老头子呵呵一笑,搓着手就开始赶人。“都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兴我老婆子做点高兴的事!”这嘟嘟囔囔的,又成了不讲理的样子。
柳宁压在心里刚凝聚的一点堵塞感,让她这一吵给弄没了,牵着程青逸赶紧给她让道。
老头儿端了油灯在前头引路,燃了正屋里的蜡烛,对他们两说:“你们先坐会儿,我去把里面收拾收拾!”
眼睛一转,想起来这两人一直相依为命,估计没有用到多余的客房。柳宁对着程青逸低语几声,得他点头,便往老头儿进的屋里去了。
老人家正拆解着包棉絮的包袱面儿,手上一轻,看年轻姑娘对着他笑。
“爷爷,您看要我做什么,尽管指唤,我没得别的本事,就力气大。”
忽然,老人落了一把泪,看着柳宁半天没发出声音,嗫嚅了好一会儿才问:“孩子,你刚刚喊我什么?”
柳宁迷糊看他。“爷爷呀!”有什么不妥吗?
却听老人喜急带泪的要求:“你再唤我几声听听!”
浑身一震,柳宁也是明白过来了,一叠声的喊:“爷爷!爷爷!爷爷……”
“诶诶诶!”老人一连的应着,满脸尽是喜悦。
想起自家21世纪的老头子,不苟言笑,从不怎么亲近人,整日便是一副要教训人的模样,除了在做手艺的时候能得几分关注,她一直都不觉得两人有祖孙关系。现在听到老人又哭又笑的声音,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也渴望着有这样一位祖父关心,便动情的多喊了几声。
“这孩子,真实诚!”老头儿擦了擦泪,斑白的头发显得整个人苍老慈祥。
忽然门口的帘子拉开,程青逸立在背光处,一双眼睛打量着屋里两人。“妻主,你欺负人了?”
柳宁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小逸逸,我在你心里就是那样没谱的人吗?”
抖了抖眉毛,程青逸抿着嘴看地面,自知说错话了。
“我在跟爷爷交流感情,你放心吧,我们没事!”柳宁抖开棉絮,解了他的尴尬。再一触上棉絮细软的触感,心有些不淡定了。“爷爷,你没拿错吧,这可是新棉絮呢,等会儿小心奶奶骂你。”
老头儿脖子一扬,眼睛一瞪,瞬间精气神儿了。“她敢,我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
呃……柳宁和程青逸同时被老人的彪悍话语震慑住了,这这这,这还是在女尊国么?而程青逸眼中则红果果的写着崇拜两字。
老头儿从柜子里拿出床单扔给柳宁,好家伙,还是绸缎面儿的。柳宁的小心脏不均衡的抖动了,对她这么好,她很惊悸的有木有哇?
“爷爷,你还是清醒的么?”忍不住拿手在老人眼前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