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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长,可以带家属吗?”
有人开口问道,这个“家属”,指的是男女朋友。
“当然可以,带家属的我尽量安排情侣座。”
“班长威武!”
“班长,我发觉你又帅了一点点。”
“废话,班长一直都很帅好不好?”
什么叫现实生活?这就是!
现实生活,从来都这么现实。
学生之间本来就没多大的利益冲突,也没牢不可破的阵营,一点小恩小惠就能把这些心智不成熟的青少年吸引过去。
高富帅再次成为全班的焦点,大家都在期待着星期天的聚会了,有人甚至在考虑要不要趁着机会跟班里的姑娘表白。
看着周围骚动的人群,云牧若有所思。
他觉得自己掌握的技能都称不上神技,真正的神技就四个字:请客吃饭。
无论官场商场还是情场,请客吃饭都是通用的。一旦用好了这个神技,可以办好很多事情。这个神技还很容易启用,只要荷包够鼓就行。而云牧的问题,恰恰就在于他的荷包不够鼓,这让他再次痛恨现实生活。
狠狠地鄙视了一回现实生活,云牧淡定了。
以他的性子,无论现实生活多么操蛋,他也不会被打倒。
从父母离异那天起,那时候年幼的云牧就明白了现实生活不会给他面子,该来的始终会来,该走的谁也留不住。随着年龄的增长,云牧更愿意用自己的方式解决问题,假如生活操了你,那你就把生活给暴菊。
想爆掉现实生活,难度系数太大,得从长计议。
随着时代的变迁,如今的中学生早就不像十年前那么纯洁了,初中生也许还会因为一些小事去崇拜一个人,高中生就不一样了,他们变得更加功利。
云牧感到任重而道远,真正想成为一中风云人物,光是大出风头恐怕会成为全民公敌。自己得有个交际圈子,得有一群人为自己摇旗呐喊,就如同高富帅身边有个黄江,孙子洋身边有哼哈二将。
云牧低着头,认真思考着这个问题。
十七八岁正是性格成型的关键时期,有时候看似不起眼的一件小事往往会影响终生。战痘的少年正在做出一种转变,一种从独狼到头狼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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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第四节课牛清涛讲了40分钟,剩下的5分钟留着表扬班里的篮球队:“同学们,昨天我们四班篮球队取得了一场至关重要的胜利,真正打出了我们高二(4)的永不服输的精神,我很欣慰。”
一谈到这个话题,大部分人望向了云牧。
高富帅心里骂娘,他好不容易成为焦点,牛清涛仿佛铁了心跟他过不去似的,哪壶不开提哪壶,又把同学们的注意力转移到云牧身上去了。
牛清涛笑容满面道:“我们班这次得到了校领导的点名表扬,大家知道为什么吗?”
故意吊了吊胃口,等到全班同学对牛老师注目礼,他才说道:“全校三十只球队中,只有我们班的球衣印上了‘蓝江一中高2007级四班’的标志,校领导认为我们四班的学生很有归属感,这点难能可贵。”
下面的学生表情各异,篮球队那曾经被笑话的球衣,如今成正面典型了?
“下周的体育课解禁,我在这里公布一个决定,下周的读报时间,篮球队仍然可以出去训练。”牛清涛说着,进入了民主时间:“下面大家自由发言,大家有什么意见和建议,可以提出来。”
“老师,篮球队还招人吗?”有个学生弱弱地举手,这人名叫钟峻,也就是昨天场边那个自认“投篮比韦索准,上篮比赵健狠”的学生。
听到这话,班里几个回答篮球的学生都满怀期待。如今学校很多人都在传高二(4)班有希望能进决赛,还有人在期待着云牧和孙子洋的最终对决,他们也想露露脸,没准儿能借此机会勾搭几个漂亮妹纸。
“上周我让大家踊跃报名,为什么你不参加?”牛清涛瞪得钟峻等人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打了一巴掌又丢了个甜枣:“罢了,西方有句谚语,年轻人犯错,连上帝都会原谅。既然有人想为班级出力,原则上我表示同意。不过,我也必须在乎篮球队五位同学的感受,下课后大家去找云牧报名吧,只要篮球队的队员同意,我没意见。”钟峻等人眼睛亮了起来,他们也不打算去找云牧,这种事儿去找老好人赵健商量,软磨硬泡,多半有戏。
高富帅眼神黯淡了下去,篮球队居然变得这么吃香了?这让他这个班里的足球队长情何以堪啊?高富帅面色阴沉,看着跃跃欲试地钟峻等人,他灵光一闪,老虎不发威你们当老子是病猫,哥对付不了云牧,难道还对付不了其他人?
打定主意,高富帅目光划过钟峻,落在吴宇锋身上。
云牧根本没注意听教室里师生间的谈话,眼看即将下课,他变得有些急躁。
这种急躁也很正常,很多学生在即将放学之前的一分钟里,都有点猴急。从前云牧也有这种情况,不过本周更加严重,严重了很多。
从周一开始,他就在掰着指头算日子,极度渴望周末的到来。
至于为什么如此渴望,他也没弄明白。
下课铃声刚刚响起,云牧收到一条短信。
柳芽:“云小牧,想看白裙飘飘的姑娘吗?”
云牧愣了一下,回道:“想。”
柳芽:“你们校门口见,给你两分钟时间,过期不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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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放学后赵健还想找云牧商量一下篮球队到底要不要招人,哪知道下课铃声刚响起,云牧就一阵风般冲出了教室,那速度快得跟奥运百米冠军时的。
赶在放学大军之前,云牧第一个冲到了校门口。
少年风驰电掣,心跳比脚步更快。
看到雪白的背影,云牧感到一阵眩晕。
罗大佑闷骚的时候是这样的:“每一首想你的诗,写在雨后的玻璃窗前;每一首多情的歌,为你唱着无心的诺言;每一次牵你的手,总是不敢看你的双眼;转开我晕眩的头,是张不能不潇洒的脸……”
云牧是明着骚的,他愣是没转开眩晕的头,盯着白色的身影不放。
垂到腰际的长发微微舞动,如雪的白色长裙也在轻轻舞动,女孩儿站在四月的风里,也站在少年的眼里,最后定格在少年心里。
狂奔而来的脚步声最终惊醒了仰望蓝天白云的女孩,她转过身,眼帘中的男孩儿用一种幻灯片闪烁般的速度靠近,在她流露出几分羞涩几分紧张的一瞬间,就站在了她面前。
眩晕的少年立刻感到天旋地转,他看到了那一低头的温柔,看到了那不胜凉风的娇羞,看到了那欲语还休的轻愁。他的手微微发抖,牵起了她的手,哪怕冬等不到春,春等不到秋,等不到白首。
他终于明白了这些日子里,自己每天都在等什么。
原来,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
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你是一天一天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