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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怕有人误闯,打扰到他,叶知秋将铜镜拿出来,让晶菱帮忙警戒。一切都准备好了,叶知秋掏出了装着筑基丹的玉瓶,倒出一颗扔进口中,盘膝坐好,等待筑基丹药效的发作。
然而让叶知秋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筑基丹的药力刚刚发作,还没有来得及作用在他身体上,那颗生在黄泥之上只有两个嫩叶的幼苗率先行动了,它开始有规律地颤动,就像人受寒了一般。不一会的功夫,叶知秋就感觉到一股奇异的波动传遍了全身。
就在叶知秋好奇幼苗要干出什么的时候,筑基丹散发出来的药力居然以极快的速度向它接近,从它根下的黄泥渗了进去,眨眼之间,一颗筑基丹的药力就被黄泥吸收殆尽,唯一的作用就是让幼苗嫩叶的颜色鲜艳了一些。
吸收了一颗筑基丹的药力后,幼苗就像一个饥饿的人,如果不吃还好,吃了只会让它更饿,所以颤动的频率和幅度陡然加大了。一开始叶知秋还能勉强忍受,但是到了后来,他感觉自己的肌肉、骨头、内脏、大脑、甚至思维都在随着它发出的颤动而颤抖,头晕眼花,胸闷恶心,他终于知道那些遇到大风浪的船,船上的老鼠为什么向大海中跳了,那种天翻地覆,翻江倒海的感觉实在太难受,难受到让人想去死。
叶知秋也顾不得夏静心的警告了,用颤动着的手从须弥戒指掏出装着筑基丹的玉瓶,扒开塞子,一仰头,将里面剩下的十一颗筑基丹全部倒进嘴里,幸好筑基丹入口即化,否则非噎到他不可。
十一颗筑基丹落进胃袋中,药力轰然炸开,化作滔天洪流,东闯西撞,有路就一路向前,没路就凭着蛮力打开一条通道,四处肆虐,到处破坏……叶知秋这下乐子大了,前面幼苗的震动已经够他难受了,现在又加上一群新闯入体内的蛮不讲理只知道大肆破坏的强盗,可谓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偏遇顶头风。那一刻叶知秋开始恨自己,恨自己的神经为什么那么坚韧,遭受了那么大的痛苦为什么还不昏过去呢?
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就在叶知秋精神趋近崩溃,意识渐渐模糊的时刻,事情有了转机,那群到处肆虐的强盗似乎已经发泄够了,也累了,动作开始缓慢了下来,最关键的是它们开始听从幼苗的召唤,开始陆陆续续地向它汇集过去。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药力如数渗进了幼苗根下的黄泥中,而幼苗得到筑基丹的滋养好后,两片叶子足足大了一圈,颜色更加的纯净,晶莹剔透,透过叶片的表面甚至可以看到叶片里的汁液在缓缓流动。
解除了身体上的危机后,叶知秋开始内视观察,看一看那群强盗有没有给身体造成什么伤害,结果让他感到了一丝欣慰。虽然由于它们的乱穿乱撞,造成了一些身体上的伤害,有一些经脉出现了细小的裂纹,但是总体来说还是利大于弊,一些凭他现在的功力还无法打通的秘密通道被它们误打误撞地打开了不少,这倒省了他不少事情,等他筑基以后,修炼起来就会方便很多。
更关键的是,在药力的大力折腾下,身体中的杂质以更为彻底的方式被清除了出来,筑基已经顺利完成,只要他将体内的真气进行转换,由气态转变为液态,充斥于经脉之中就算成功了。
就在叶知秋强行压抑着心中的喜悦,准备调集真气修补经脉的损伤时,意外发生了。那棵吃饱喝足的幼苗又玩起了妖蛾子,两片叶子放射出无数条绿色的光丝,蔓延到他身体的每一条经脉,然后光丝将经脉中的所有真气全部吸附在上面,一丝一毫都不留下,最后幼苗将那些光丝一条条收回来,全部吞入体内。不到十分钟的功夫,它就将叶知秋的修为一捋到底,让他重新变成了一穷二白,连炼气一层的修为也没有给他留下。
换句话说,叶知秋现在就成了一个空架子,就像一家工厂,只剩下厂房,机械设备、人员工具全部没有了。他要想恢复旧观,即便可以抽取植物精华加快恢复,那也要三数年的时间。
叶知秋只感眼前一黑,有一种从天上掉到地下室的感觉,一股无名之火腾地一下子就撞到了脑门子上,开始对那颗幼苗破口大骂,尽管他从它身上获得很多好处,人气急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你这个可恶的吸血鬼!你这个贪得无厌的混蛋!你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你这个蚊子腿上剔肉的奸商!你这个骨头中熬油的……”一番大骂整整持续了一个多钟头,可谓痛快淋漓,连坐在他旁边的小怪物都对投来了佩服的目光,它似乎才知道它的主人还有这方面的才能。
骂完了气也消了大半,从心里讲,叶知秋也已经准备接受现实了,毕竟不管事情怎么糟糕,只要人未死,就要活着,就要向前看。
于是叶知秋再次盘膝坐定,准备彻底探查一下身体的情况,以便针对具体情况定下恢复修为的详细计划。但是当他通过内视看清楚了体内的情况后,他脸上的神色变了,一分不敢相信、一分诧异,四分羞臊,还有四分的羞愧,原来幼苗不但没有将他的真气私自吞噬掉,反而对他的真气进行了彻底的提纯升级,虽然在数量上无法和原来相提并论,但是形态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由原来的雾状,变成了现在纯净碧绿的液体,而且幼苗为他做的还不仅如此,它还将他经脉上的伤全部治愈,还对它们进行了强化,即便他再一次一口气吞下十一颗筑基丹,药力也无法对他造成伤害。
为他做了这些后,幼苗也付出了代价,两片嫩叶如同糟了霜打一般,蔫头耷脑,更让叶知秋难受的是,嫩叶的颜色也由原来的翠绿鲜亮变得干黄晦涩,和秋天将要从树枝上脱落的叶子已经没有分别。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叶知秋腾身跳起,在屋子中以极快的频率走来走去,就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大冷天额头上却热汗滚滚。
叶知秋知道他一定要想办法拯救幼苗,哪怕让现在失去全身修为他也愿意,如果不是它,他根本渡不过重重难关走到现在,说不定他的骨头现在都可以拿来敲鼓了。
突然叶知秋眼前一亮,既然幼苗是为提纯和升级真气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那么他将真气再喂给它,情况会不会有好转呢?他稳住心绪,盘腿打坐,开始调动体内纯净的液态真气去浇灌幼苗,然而结果却让他很失望,不是液体真气无法救治幼苗,而是他还没有修习筑基期的功法,根本无法任意调动液态真气,他所做的极限也仅仅是让它们在经脉中快速流动,根本无法让它们飞起来,去浇灌高悬在丹田中的幼苗。
叶知秋气恼得直拍巴掌,这个可怎么呀?就在焦急无奈时,突然他的眼睛一亮,口中呼出的白气给了他灵感,既然无法调动液体的真气,如果是气态的真气他不就能够调动了吗?
叶知秋顾不得穿上鞋子,光着脚冲出了房子,一溜小跑来到了院子后面的断崖下,径直跑到了一块大石头前面,双臂一使力,将超过万斤的巨石硬生生地掀飞到好几米之外,他自己则简单地用脚蹚了蹚地面,将地面稍微平整了一下,就一屁股坐了下去,摆出五心朝天的姿势,开始练功。
他这一坐就是三个月,在此期间,无论刮风下雪还是日照雨淋,甚至是春雨丰沛之后,头顶的瀑布水流大涨,冲击着他的身体,他依然一动不动。
直到一个天明月高悬的晚上,叶知秋突然睁开了眼睛,从眼睛中放射出两道精光,喷射出一尺多远,然后他挺身而起,双脚一点地,就像一只射出去的劲箭,凌空飞射起数十丈高,落在了断崖的顶部,一昂头,发出了一声长啸,啸声清越洪亮,直上云霄,在群山之间回荡,惊得宿鸟展翅,野兽四散。
啸声悠远绵长,似乎有绵绵不绝之势,但是很快他就不得不停下来,因为在皎洁的月光下,好多条身影向他聚拢而来,全部踩着各式法宝,凌空飞行,眨眼之间就将他围在中间,一双双锐利的眼睛在他身上不停地扫视,似乎要看透他的五脏六腑。
叶知秋挺直脊梁,面对众人的审视,神闲气定,不露一丝怯意。围在他周围的人都暗暗地点了点头。
过了大约一两分钟,一个黑脸钢髯、凌空站在一柄门板一样厚实的宝剑上的壮汉沉声喝道:“你是何人?难道不知道中院的规矩吗?快快报上名字,跟我去接受责罚!”
叶知秋微微拱了拱身,朗声答道:“非是弟子不识规矩,实在是修为有所寸进,心中激越,不吐不快!望前辈见谅!”
“哦?”黑脸壮汉又打量了他一番,“看你的样子,是筑基成功了。哈哈……这就那怪了,当初我筑基成功时叫得比你还大声。不过,你这身上是怎么一回事,也太脏吧?我们修仙之人虽然不羁俗礼,但是也不能太过不修边幅啊。”
“多谢前辈教导!弟子在崖下枯坐三个月方得突破,还没来及梳洗,倒叫前辈见笑了。”
“三个月?”周围的人眼睛都亮了起来,相互对视一眼,都有些跃跃欲试的样子。
这时黑脸壮汉旁边一个留着五绺墨髯,面如冠玉的俊雅的中年人轻笑一声:“我劝各位师兄师弟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这位弟子已经是名花有主了。”
“什么……”,“怎么可能……”,“是谁下的手……”……周围的人都露出了诧异之色,纷纷提问。
“各位师兄师弟,青竹峰的墨竹师弟,我想各位一定还记得吧?他现在在下院管理灵植园。数年前,他那棵宝贝得不行的黄金丹桂突生怪病,在所有人都束手无策之际,这位弟子挺身而出救活了丹桂。因此墨竹师弟对他就留上了心,想看一看他有何不凡之处。谁曾想到,他这一留意居然让他发现了一个人才,该名弟子修为深厚,为人沉稳,修炼刻苦,极有上进心,不惜拿辛苦赚得的门派贡献进入藏书阁学习,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人才。于是他就上报青竹峰的青木师叔,举荐了他,准备在他晋升到本院时收为青竹峰弟子。随后的情况证明墨竹师弟眼光极好,该名弟子在去年晋升中院的考核中项项第一,最后更是以总成绩第一名的好成绩获得晋升,现在又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内成功筑基,实在是个人才!”
听了中年人的解释后,周围的人非但没有退缩,跃跃欲试之意更胜。中年人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各位师兄师弟,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尝试为好。即便成功了,又能如何?你们应该知道青木师叔的脾气,一旦惹火了他,各位师叔师伯恐怕都保不住你们。再说了这位弟子五行属木,进入青竹峰最是合适不过,各位就不要再生非分之想了。各位都散了吧!”这一次那些人听从了中年人的建议纷纷怏怏离开了,最后只剩下了中年人。
中年人从一柄银白色的长剑跳了下来,走到叶知秋的面前,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平和地说道:“你是叫叶知秋吧?表现得不错!不过,不要骄傲,筑基只是修仙的第一步,后面的路还很漫长呢。”
“多谢前辈教诲,弟子定当谨记于心!”
“不要再弟子弟子的啦,你眼看就青竹峰的弟子了,按辈分你应该叫我师叔。你如果不嫌弃就我一声师叔吧。”
“是,师叔!”
中年人拍了拍叶知秋的肩膀,“回去好好收拾一下!明天拿青竹峰的牌子到晴雪阁,我派人送你到本院。”说着,跳上了银白色的长剑,飞走了。
叶知秋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恭送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