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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五章 意外
靳秋做好防护,也没有等待太久,就发现四面合围,而正前方人数最少,力量也最单薄,甚至可以说只有一个人,而且看他的装束,就知道是高于血火境的修士,这点倒是血河魔教最让人分明的地方。
血火境修士血袍鬼火,而这人却是血袍不变,上面却非是鬼火,而是一滩血水,同样让人看之心寒,而且气息更加深沉冰寒。
血河魔教的等级森严,表现的淋漓尽致,一点都不夸张,甚至靳秋都觉得自己不了解对方内部情况,可能还低估了。连穿着装饰都有规定,却是靳秋在中州没有见到过的,就是强调礼仪规范的法相宗也没有这样做过。
而左右各有一个修士包围上来,看其速度气势,却是更胜过前面拦截之人。一人着血色山河长袍,一人着血色百兽长袍,再以简单观察,跟自己对比,不难发现,十有八九两人都是血幻修士。
这还没有完,环顾四周,身后来路上,却是已经有两人已经堵住归路,看这情形,就知道这是要围三阕一,看似最弱的前路,只一个血灵修士阻挡,而且方才那算不上交手的交手,更是直接显露出这里的虚弱。
但靳秋却是放弃这个脱身而走的最好机会,时机稍纵即逝,靳秋没有在第一时间直冲向前,几人的包围圈子已经形成,再要退走,只怕就先要迎接几人的联手齐攻。
因为在靳秋身后的两人,一人身着血色虫鸟长袍,气度渊深森然,且其它几人隐隐有以其为首的意思。而堵住靳秋后路,当为最强之人也就不难理解。
但是让靳秋惊愕莫名的,却是这人赫然就是已经死去的华冲师兄,更让靳秋确定无误的是,他身边另外一人,也是仿佛消失,没有半点消息传回的离痕。
这两人的出现,着实让靳秋意外之极,不同的是,离痕似乎被人禁锢,仿佛木偶一般僵硬着,而华冲的打扮则让靳秋流转着别样的心思,心中疑惑之多,让他一时间无言以对。
好在对方似乎觉得,包围已成,又是压倒性的力量,稳操胜券,也就没有急着动手的。
而那疑似近乎神似华冲的血教血幻修士却是率先开口,而一出声,靳秋又确定一分,这熟悉的声音却是再肯定不过了。
“虽然早就觉得寒秋你不同反响,定然是天云门中为数不多的绝佳弟子。从你击败那法相宗的左奎,我就开始重视你了,而第一次跟本教交锋,居然连灭两队人马,还能将手下护卫周全,不光是我,所有知晓此事之人,都对你刮目相看。”
“所以在第二次交锋之时,本座就着重提过要重点攻击你和木青冥这几个声望最高,实力最强的凝元修士,只是依旧低估了你的能耐,反而将本教血火五徒给杀得只余下一个,后来我才知道,你居然早就晋升杳冥,这份忍性,怕是无人能及。”
“但是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你晋升心劫来得让人惊讶,我这还是第一次对一个人的认识,赶不上他的进步,你做到了。就连本教血圣都知道你了,还真是一朵奇葩,这才派我们几人来请你回去,面见本教血圣大人。”
“这不,我还带来了你熟悉之人,以你跟离痕的交情,恐怕也不会拒绝吧。”
靳秋看着判若两人,除开样貌身影,其它气质性格,行为作态,全然不同,简直就像两个人一样。
靳秋迟疑的问道:“你真是华冲师兄?”
华冲大笑道:“如假包换,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靳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认真说道:“看来你就是血河魔教打入郢空山的内鬼了,难怪这几次交战,我们总是处处被动,完全没有秘密可言,这情报消息的不对称,有这结果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你身为天云门心劫弟子,如何会投入血河魔教的怀抱,你就不怕羊入虎口,尸骨无存吗?”
华冲冷笑一声,似乎是在嘲笑靳秋的无知,但还是说道:“我本就是血教弟子,只不过早在几十年前,便来到中州,加入天云门,就此潜伏下来,为得便是当下,只可惜功亏一篑,没有猎取到金丹真人,多少有些遗憾。”
靳秋心中惊叹:“几十年前就开始布局,就算是一手闲子,这份远见卓识,这份巨大野心,绝非一般人都做到的,非有大胸襟,大气魄,大决断之人,否则毫无可能。看来到了某个超越的层次,眼界想法就不是不到境界之人能揣测的,真是下的好深的一子。”
靳秋心中想着,嘴上不停,有些不解道:“既然你心有不甘,为何要假死逃遁,继续潜伏,说不定会有更好的机会?”
华冲也不急,似乎靳秋所问,都问到他的心坎上,数十年的小心翼翼,数十年的潜伏隐匿,心中的无数秘密不能诉说,更有无数得意不能尽显,这是何其压抑苦闷,也只有同级别,同样优秀,甚至更杰出之人,才能满足他的诉说愿望。
华冲可惜道:“当时要给诸位血圣大人带路,突袭那法相宗的两个金丹,偏偏他们所在的峰顶,等闲人上不去,若不是第一时间攻击,等他们反应过来,就不具有突然性,对于金丹级数的修士来说,这样一来,就只能正面交手,无有先手优势了,很难一击即中。”
“而且之前已经有人开始怀疑我了,只是不能确定,而那时又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看着我,只要我上过峰顶,事后不走,绝对会被清算,真要抱有侥幸,把别人当傻瓜,露出破绽还不是补救,那就是自寻死路。”
“至于假死遁走,只是顺手而为,我可不想整日里被死了金丹的法相宗几个老不死的追杀,他们胜不了本教几位血圣大人,但真要惦记上我,就太过严重了。我可不想整天如丧家之犬,漏网之鱼一样四处躲避。”
靳秋这才明白,不是华冲想要诈死而去,更名换姓,再不出头,而是珍惜小命,不想让金丹真人惦记,否则他即便现在血河魔教地位不低,但真要被金丹真人追杀,总不可能被血圣级数的魔头护一辈子,总有薄弱的机会,那时真个被抓住,那可真完了。
靳秋叹息道:“看来华冲师兄是吃定我了,否则就不怕我将你假死遁走之事公诸于世?让你受法相宗金丹真人追杀,甚至本门金丹长老,也极有可能情理门户。只是我万万没想到血河魔教钉进来的钉子居然会是你,最初我是怀疑霜未明来着,毕竟他跟我有深仇,而且我还在他侄儿那里,见到他修习的魔功,极似血河魔教的路子。”
“只是后来一直没有见到霜未明本人,而且也没听人说起他,总不可能一直隐藏起来,通报些简单消息还可能,但要参与到当时整个大策略,肯定是不行的,这才否定他是内鬼的嫌疑。”
华冲略带深意的说道:“看来你应该是跟霜未明碰头了,只是他居然不能拿下你,看来你即便是在杳冥之时,也很有手段。说起来,我倒是想要拉拢霜未明的,只是这人也是个死脑筋,不知变通,硬是不肯。”
“说起来,他侄儿的功法,还是我给的,算是先期的诚意,只不过又不能明言,试探过几次,都没有回应,也就做罢,不过这霜未明倒也识趣,并没有大嘴宣扬,没想到还是这个破绽,要真让他来了郢空山,说不定还能当我的替死鬼,当真是妙啊。”
靳秋能察觉得到华冲心中的兴奋,一手布置了这么多的大事,又是这两大势利冲突的关键人物,还间接害死一位金丹真人,这样都能全身而退。再后一手诈死,将所有人玩弄,现在又志得意满,将自己这个风头正劲的新晋心劫堵住包围,即将拿下。
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个不是有数的大事,在这其中始终少不了他的身影,更是扮演重要角色,亢奋之情溢于言表,也就理所当然了。
靳秋借着说话,不仅解除心中疑惑,得到不少真相,也仔细的观察了离痕的情况,除开眼神中的桀骜不驯,没有半点屈服样子,有得只是抗争,看来离痕非是贪生怕死之人,只是但有一线生机,绝对不会做出自杀之举动。
屈辱何如,劫难何如,只要心中道气长存,自有脱劫而出之时,真修士要的便是这抗争之心。
靳秋问完自己想知道的,便说道:“那不知现在是叫你华冲,还是别的什么。三个血幻老手,再加一个血灵修士,真要对付我一个才入心劫几天,甚至还没有稳固境界的新嫩,说是绰绰有余,也不为过吧。为何还要将离痕也带上,莫非还怕我突围而出,你们未免太小心了吧。”
“真要担心,还不如多招几个人手,来十个八个血幻级别的,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跑不动了,你们也可以完全放心了,何必用这些下作手段,以人质相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