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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如面色一变,下意识向左冷禅看去,只是左冷禅此不问,背着手背对着二人。
常远如转过头来,眼光闪烁的盯着唐近楼。
唐近楼笑了笑,对左冷禅说道:“左师伯,弟子先行退下了。”然后微笑着一步步,就向常远如走去。
常远如瞪着他,身体紧绷,似乎随时都能够一剑刺向唐近楼。却见唐近楼面色不变,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步伐没有丝毫变化。常远如长剑在手,却终究没有刺出去。
忽然一人跳了出来,冷冷的说道:“唐师兄,你这是欺负常师兄不能真的伤你,难道我们师兄弟当真不配让你出手么?”
唐近楼停下来,看着他,问道:“敢问师兄高姓大名。”
“不敢,嵩山派冷松浩。”那人神色一凛,随即答道,脚下微微一错,摆了个防御的架式。
江湖规矩,通完姓名之后,往往就是生死相斗。冷松浩见唐近楼问他姓名,下意识便以为唐近楼开始准备出手了。却见唐近楼嘴角一牵,似笑非笑:“原来是冷师兄,我说过,师命不可违,冷师兄若是不信,自然可以刺我一剑。”
冷松浩一滞,只见唐近楼脚步移动,已经要从他身边过去。另一人郭毅离他有一丈远,神色为难,冷松浩心中一紧,心道:“掌门师伯让我们试探他的剑术,如果他一剑不出。就这样下去,那成什么话?”一想起左冷禅冰块一样地脸,冷松浩心中一凛,手中一抖,长剑呼的一声。刺向了唐近楼。
嵩山剑比起其余四派,更长更宽更重,这一剑刺去,风声呼呼,唐近楼却似毫无所觉,任由那长剑刺向自己的后背。
莫说剑尖锋锐,就算是钝器,这等速度和力道砸下来。也难免杀伤人命。冷松浩紧皱着眉头,一剑刺出,直到剑尖离唐近楼背心只有一寸,这才蓦然发觉他果然是不闪不避,任由自己刺来。连行走的步子也没有丝毫的变化。冷松浩大惊,幸亏之前因为唐近楼地表现,让他心有顾忌,这一剑并未全力刺出,冷松浩手腕一转,长剑看看在触及唐近楼后背之时转向。这一下变招,流畅自然,倒也显出了冷松浩的功力。
只是唐近楼一步一步,不快不慢的离开。似乎丝毫不知,自己已经在生死之间,来回走了一圈。
三人眼睁睁的看着唐近楼慢慢的下了封禅台,却仍是盯着他离开的地方,心绪不宁。封禅台上,风吹起他们的衣衫。呼呼作响。
不知过了多久,三人似乎是同时警醒,转过身来,左冷禅脸色冰冷的站在台上,却闭着眼睛。
三人有同时松了口气,忽然听到左冷禅冰冷地说道:“下去吧。”常远如三人不敢多话,告辞后立刻退下了封禅台。
左冷禅眯缝着眼睛,冷光闪动,回忆着刚才唐近楼的一举一动。自言自语的说道:“每一步都不多不少,不快不慢。这可难得的很了。”他忽的一睁眼,盯向刚才冷松浩出手地地方,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
“一步之间,刚够松浩回手,但若是他不撤招,唐近楼也绝对有本事避开这招。不错……我早该想到,如今这种情势,他没有把握,又怎么会以身犯险。岳不群的徒弟,可比嵩山派的二代弟子有出息多了。”左冷禅转过身来,抬头对着天空。
“好在半个月以后,就只有五岳剑派而不会有什么华山派了。岳不群潜心经营了这么多年,连我也差点瞒过去,江湖之中,终究是实力最大。你想靠着两个优秀的弟子,重振华山……可惜,华山派已经没有这个时间了。”左冷禅凝望着极远处的天空,身后太阳临空,照在他身上,在地上拉出一条长长的影子。####################################################3##########################
夜晚,唐近楼睡在床上,闭上眼睛,沉稳地睡去。
嵩山之上,一片宁静。
钱家此刻只有钱同一个人。钱同此时还没有睡下,他点着油灯,用左手拿着,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在一只大箱
着,箱子很大,他几乎要将身子都塞了进去。翻了于站了起来,右手上握着一本泛黄的册子,脸上止不住的笑意,在油灯的映照下显得红光满面。
只是在下一刻,他的笑容僵硬下来。
钱同转过身来,才发现他的身后的房门处,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人,一袭黑衣,黑巾蒙面,正冷冷的盯着他。
钱同看着他,张了张嘴,却似是被吓呆了一般,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钱同,我是来杀你地。”
那人声音沙哑的说道,他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寒光,慢慢的向钱同走来。他的双手孔武有力,虽然他手上没有任何兵器,但没有人能怀疑,他可以用一双手将钱同的脖子拧断。钱同实在是太老弱了。
钱同盯着他,嘴唇微微张开,眼神中复杂之极,包含着不解,痛苦,和惊悸。他看着那人慢慢走来,忽然间颤抖着声音叫了一声:“国强。”
那人浑身一震,忽然停住。
他愣了一下,缓缓的揭开脸上的黑巾,露出了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正是周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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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地是你。你……你想杀我?”钱同看到周国强的脸,后退两步,脸色惨白。
周国强看到他这幅神态,先前地犹豫和遮遮掩掩反而尽皆退去,他神色冷厉的看着钱同,冷声道:“不错。钱同,我是来报仇的。”
钱同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瞪大了眼睛,想要说话,却引得自己一阵咳嗽。
周国强上前一步,冷冷说道:“你知道我是华阴府人,不过我似乎没有对你说过,我家住华阴府清河镇!钱同,你还记不记得清河镇!”他说道最后一句,声色俱厉,脸上已经青筋暴起。
钱同脸色一白,抬起头来,几乎是绝望的看着他,颤声道:“你是清河镇的人?”
周国强再次踏前一步,瞬间来到钱同面前,钱同脚下一软,坐到了墙边一跟板凳上。
“那天,我亲眼看着一群人拿着刀,冲进我家,我和小妹躲在开口在灶下的地窖里,我站在最上面,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将我爹,我娘,二虎叔,林叔……他们杀死。钱同,你是哪一个?”周国强红着眼睛,狠狠的问道。
“我没有杀人。”钱同恍恍惚惚的说道。
周国强哈哈大笑,笑得眼泪的流了出来,“钱叔,我记得,你从不杀鸡的,也从不吃荤……可是那时候,你怎么狠得下心来!”
钱同叹息了一声,忽然问道:“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周国强盯着他,说道:“那天,你们都蒙着面,其中有一个人杀了人之后,用刀在林叔的身上划了一个符号,然后你们就将林叔的尸体烧了。其中一个人说,这个记号你们人人都有,若是让人查到可就不妙……我虽然看不到他划得图案,可是他的动作轨迹,我记得一清二楚,你们一走,我便将它画了出来,是枚铜钱的形状,对不对?”
钱同浑身一颤,他掀开左手的衣袖,只见左臂连接肩膀的地方,有一个诡异的伤疤,正是铜钱形状。
周国强眼睛一红,低喝道:“你还有话说!”
钱同微微战栗着,闭上了眼睛,轻声道:“当年谁也不敢完全信任别人,所以留个记号,免得被人出卖。没想到到了今天,这个记号让你认出了我。”
周国强伸出一指,以他的武功,这一指下去,甚至可以决定钱同死的是痛苦还是轻松。他犹豫了一下,说道:“当年其他的人在哪里?”钱同睁开眼睛,瞥了他一眼,说道:“我们谁都不信任谁,哪里会告诉别人去向。”周国强深吸一口气,缓缓伸出手指。
钱同眼睛恍恍惚惚看着眼前虚空之处,忽然轻声道:“国强,让我再多活三天如何?”
周国强手指在他的眉心处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