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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沐阳闻言气炸心肺,恨声道:“这么说,我还要感激你们这对奸夫yin妇不成!”
众人听得表情各异,越常弃口中的“香儿”应该便是华夫人,他叫的这么亲昵,又说什么我的女人,似乎全然忘了人家是华子峰明媒正娶的老婆。
上官璇越回想越觉着古怪,印象中师父到好像从未叫过师娘闺名,难道这“香儿”真得只有越常弃才叫?
连晖忍不住道:“这到奇了,你既然这么喜欢那女人,怎么就天天看得下去人家夫妻两个卿卿我我,为何不干脆将那姓华的扔进这洞里?”
一句话似正戳中越常弃痛处,他的声音登时变得极为激动:“扔进洞里?那真是太过便宜那畜生了,我多少回发誓要慢慢收拾他,叫他后悔生而为人,只是没到时候罢了,我马上就要熬出头了,都怪那姓铁的小贼,不但坏我大事,还杀了我的香儿。香儿都已经快要原谅我了,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他越说越是伤心,终于忍不住哽咽起来,喃喃重复道:“怎么办,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众人相顾愕然,此时火苗一跳,蔡沐阳手中的火折刚好烧完熄灭,洞窟里重归一片黑暗。
众人手里还有三两个火折,不敢随意浪费,需得留到关键时刻再用,谁知接下来越常弃又会做什么。
连景秀闻着那驱蛇药粉的强烈味道,到渐渐安下心来,悄声道:“五叔,这样不行啊,不如索性激怒他,看他会不会犯错。”
连晖低低应了一声。
司马烈已扬声道:“姓越的,你自己撒泡尿照照你的脸,别自作多情了,那贱人不过是吊着你,耍你玩呢,她在华山招蜂引蝶,四处勾搭,不知给我华师兄戴了多少顶绿帽子,姘上的可不止你一个!”
越常弃果然怒不可遏,颤声道:“你放屁,放屁!”
连景秀接言道:“这不明摆着,那种女人一天没有男人活得下去吗?又怎么会喜欢你这丑八怪!”
司马烈添油加醋:“她要真心对你,怎么会还和华子峰同床共枕,做那夫妻之事,明明是她只想做掌门夫人,却又怕你翻脸,只得委委屈屈吊着你,是你太傻,这都看不出来,什么情啊爱啊,都是你太自卑,自己胡思乱想出来的吧!”
生死之际,这两人全然豁上脸了,你一言我一语什么难听说什么,直将越常弃气得暴跳如雷,疯了一般大吼一声:“胡说八道,你们几个混账还不住嘴!给我等着!”就此没了动静,这一次大约是真走了。
连景秀松了口气,上官璇却有些担心,她认识越常弃十几年,从未听见过他如此失态,接下来肯定不会轻饶了大伙。
越常弃这一去半天没有动静,几个人困在这黑乎乎的洞穴里,也不知道外边天亮了没有。
连晖叹了口气,道:“大家轮着休息一下吧。现在没有办法,只能先撑下去,看看会不会有转机。”
话是如此说,几人也都知道等人来救的希望十分渺茫,裴峦风怕是已经遭了毒手,纵是他侥幸逃了,去向连家求救肯定是来不及了,连晖和上官璇此时只能寄希望于铁逍遥,可铁逍遥若是全无防备的到华山来,难说结果便会强过他们几个。
不知过了多久,外边又传来了越常弃的声音:“我想好了,给这些蛇当点心实在是太便宜你们了。”他这会儿明显已经冷静了下来。
“小师妹,我不管你是姓秦还是姓上官,那铁逍遥是你勾搭来的,若不是你,我和香儿现在已经手持‘十七寸骨斩’号令天下了,只要她心里有我,她要什么样的男人我都会去给她找来,我们一样可以白头到老。你知不知道,这世上,除了那铁逍遥,我最恨的就是你!事到如今,我不要别的,只要你也尝尝她遭过的罪!”
上官璇听越常弃说了这一大通,其实不是很听得明白,她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觉跟越常弃这样的疯子实在没有话什么好讲,虽然还不知道他准备如何对付自己,上官璇却从越常弃的言辞中感到了深深的寒意。
连晖自觉有责任保护侄女,伸手将上官璇拉到了身后,喝道:“你想做什么?”
越常弃轻笑了一声,森然道:“我知道你们都瞧不起香儿,你们没见过她当年是何等的单纯可爱,若不是我一时糊涂……不过没关系,你们马上就会看到第二个她了。希望你们都把持得住,不过那是不可能的,这条神虫在我手里又养了十几年,它的毒性已经无人能抵抗得住。”
连晖听着越常弃话风不对,似是要放出什么厉害的毒物来,慌乱取出火折子。
却听越常弃又道:“对了,还有一件事差点儿忘了说,蔡沐阳,你那宝贝女婿我本想扔他下来和你们做个伴,后来想了想,还是放他下山去了,我让他去给那姓铁的送个信,叫姓铁的赶紧来华山,亲眼看看他喜欢的女人变成了什么模样。矛盾啊,你们说我是杀了他好,还是留下他的狗命好呢?”这句说完,越常弃突然打了个呼哨。
随着他这声呼哨,众人只觉着洞窟里的群蛇突然响声大作,分明是有了异动。
连晖连忙将手中的火折晃亮。
成百上千条蛇从蛇山上探起头来,“咝咝”吐信,连景秀只看了一眼,便慌忙转开了视线。连晖却眼尖地看到蛇山上方的小洞里红光一闪,似是有什么东西从那里钻进了洞窟。
他还待仔细再看,一旁的上官璇突然劈手将他拿的火折子夺走,远远掷了出去。
火折子没有登时便熄灭,随即连晖便觉身前风起风熄,微弱的火光中,那东西自半空箭一样追上了火折子,将它扑落到地上。
连晖吃了一惊,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若不是上官璇,那要命的东西只怕已经直接扑到了自己身上来。
只听上官璇颤声道:“都不要点火。它会先攻击热的东西。天啊,这是‘嗔妒’,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大家小心,谁叫它咬中了便自尽吧。”
这几句话,她说得结结巴巴,实际上虽然上官璇已经从越常弃的话中听出端倪,真正见到这东西,还是觉着心头砰砰乱跳,几乎惊骇得要站立不住。
“嗔妒”,《无疾神篇》中有记载,是一种变异的毒虫,由稀少毒虫数代杂交而生,喜热喜火,性yin,若给它咬中,男人会在很短的时间内脱阳而死,女人若要活下去只有堕落为娼ji一途。沈无疾似是对养“嗔妒”之人花费如此多的心血,结果却培养出这种东西来颇为不满,《无疾神篇》中并没有提到这东西有何药可解。
众人借着微弱的火苗,瞧见那红色的毒虫大约有一尺长,尖头长脚,似蛇又似壁虎,火苗一跳而熄,洞窑内又恢复了黑暗。
越常弃惊疑不定的声音突然响起:“咦,你怎么知道它这个名字?小贱人,你给我说清楚了,你从哪里听来的?”
说话间,连晖喊了一声:“小心!”“叮”的一声轻响,他抬剑将已扑到身前的“嗔妒”挡了出去。
火熄了之后,这洞里便只有几个人的身体是热的,那毒虫也随即转移了目标。
连晖看不到毒虫与自己宝剑什么地方相撞,但听二者发出的金石之声,不禁心头骇然,这一下根本无法令那妖异的毒物受到伤害。
这简直就像一场迟迟不醒的噩梦,连晖无暇多想,喝道:“大家背靠背,专心听风辨位。”
他听到越常弃那番话,知道这毒虫大半是放出来对付上官璇的,虽然中间的位置也不甚安全,他还是将上官璇护在了中间,连景秀也顾不得害怕,持剑凝神戒备。
说起来容易,黑暗中眼睛失去了作用,只靠听觉迎敌,便是连晖也觉得十分吃力。
虽然“嗔妒”没有翅膀,只靠弹跳的力量袭击人,飞跃起来动静不小,但自从这毒虫进了洞窑,群蛇喧嚣,要从这沸腾的杂声中分辨出它扑进的声音,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
到了此时,众人都有些绝望,不但连景秀,便是连晖也忍不住不厚道地想:“若是铁逍遥那小子在这里就好了。”到不是想拖着他一起去死,而是暗器高手一般都在听风辨位上面下过苦功夫。
这么一小会儿的工夫,诸人已经接连挡开了“嗔妒”四五下攻击,蔡沐阳额上冒汗,他也发现不对劲了,道:“这东西怎么竟似刀枪不入?”
上官璇道:“大家小心手和脸。温度越高,对它的吸引越大,它的速度也会越快。”瞬间的惊慌恐惧之后,她迅速强令自己不再多想《无疾神篇》所述被这东西咬过之后的可怕,先专心眼下再说。
众人一听便明白了,手和脸裸露在外,那毒虫没有智慧,全凭感知,自是对它更有吸引力。
这下有了重点提防的部位,诸人防范起来到更容易些。
可便在此时,却听得司马烈“哎呀”一声惊呼,手忙脚乱扑打一阵,紧接着他惊慌失措的声音响起:“我被它咬着了,怎么办?秦师侄快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