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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钰听他献宝似的语气,半腔的火再也发不出来,忍不住“嗤”的一下笑了,抬起那双清亮亮的眸子望向他,含笑道:“我见人家正骨都疼得冒冷汗,你的手艺是真的很好啊!又快、又准、又狠。”
计世宜嘴角抽了抽,心道,又快又准那是肯定的,我却哪里“又狠”了?他知道甄钰是有意嬉弄他说着玩,自然也不会去驳她的话,颇有两分得意笑道:“这是我家传的绝学,还是小的时候我爹教的。”
话音刚落,两人不觉都有些尴尬起来。对计世宜来说,那都是很遥远很遥远的事了,他也从来不习惯在外人面前提到计侯爷。对甄钰来说,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你爹一定很关心你,父子缘分何其难得,你应该对他好一点。我想,他夹在你们兄弟俩之间,必定也十分为难吧。”甄钰说道。
计世宜有些不自在的轻轻“嗯”了一声,自失一笑,说道:“我想他也没什么为难的,我大哥是嫡子,爵位自然是他来承袭,至于我,我想要爵位自会自己争取,用不着沾别人的光、捡别人的便宜。”
“自己争取?”甄钰喃喃说着,心头猛然一跳。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眼前蓦地闪过夏见泽的身影,她这才猛然意识到,他早就跟她印象中那个人不一样了!
计世宜没料到她如此敏锐,自悔失言,有些掩饰的咳了咳,笑道:“时候真的不早了,你早点儿回去吧!”
甄钰“嗯”了一声,向他笑道:“你自己也要多保重,我把你们当朋友,真的不愿意看到你们出事。”有些事情一旦开始,不分出个胜负是绝收不了场的,她很清楚这一点,只是,真的不忍某一天会听到坏消息。
计世宜心里一暖,同时又有点儿不甘,他知道她说的“你们”是他和定郡王。
“我心里有数。”计世宜笑笑:“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叫秋心、秋朗。”
甄钰点点头,看着他去叫人,随后分别,离开。计世宜一个人站着发了一会儿呆,一会儿笑一会儿摇头一会儿轻叹,自己便也回去了。
在府上呆了几日,不想福清公主那边又派人来接甄钰入宫小住。
这位徐公公是明珠苑的副首领太监,每一次传话都是他,跟甄府上下都已经很熟悉了。
甄钰便让他外院厅上候着,命二管家作陪,笑着说回玉兰苑收拾收拾衣裳。
徐公公忙上前两步,小声陪笑道:“那么还请姑娘快点儿,另外公主还说了,这一次不必让人跟着,姑娘自己进宫便好。”
甄钰一愣,狐疑道:“这是怎么说?公主好好的怎么会这么交代呢?”
徐公公嘿嘿干笑了笑,双手一摊,无奈道:“小公主就是这么个脾气,老奴哪儿敢多问呐!实话跟您说吧,小公主这几日心情不太好,她交代下来的事老奴们就更不敢问了!其实这也无妨,宫里有的是人伺候,府上的丫鬟跟不跟去还不是一样?小公主跟姑娘的关系,还能让人欺负了姑娘?”
甄钰心中暗暗度忖:福清公主这么做自有她的道理,其实想想也是,如今正是敏感时期,她带了丫鬟进宫,万一被人拿来作筏子杀鸡儆猴也是麻烦事一桩,倒不如不去的干净!
思及此甄钰便笑道:“公公说的也是,既然公主这么吩咐了,我听公主的。劳驾公公稍候,我很快就好。”
“姑娘您轻便,老奴不敢催姑娘。”徐公公客气的笑了笑。
甄钰回到玉兰苑,便命依照往日进宫收拾衣裳和常用之物,秋心和莲儿自然而然便欲回房收拾自己的东西,让甄钰给止住了。两人听了恍然,自是遵命。
秋朗却忍不住道:“姑娘,这不太好吧?宫里的人再好哪儿比得上咱们呢?有咱们在姑娘身边近身伺候着,姑娘也不会尴尬别扭不是?真不知福清公主好好的怎么会这么想呢!”
“秋朗!”秋心如同往常一样嗔了她一眼,责怪道:“公主自有公主的意思,你呀,少跟着掺合。”
甄钰也笑道:“我也觉得公主这么安排没什么不妥,你们啊,就好好的呆在玉兰苑中吧!我不在,你们也能好好的轻松几天!”
大家听她这么说不由都笑了起来。一时收拾好了,秋心等便送了她出去。
马车辘辘穿过喧嚣的街市,明亮的阳光透过枣红云纹香綾纱的车帘,在车厢中投下浅浅的影子,徐公公手持拂尘坐在一旁,脸上含着恬淡的浅笑,腰杆儿挺得笔直。
身子微微的倾了倾,马车拐了一个大弯,甄钰不由得纳闷,倾身上前,掀起车帘一角向外瞧了瞧又坐回去,向徐公公疑惑道:“公公,这是去宫里的路吗?我怎么觉得有点儿不像呢?”
徐公公一怔,不由得失笑道:“自然是去宫里,不然能去哪儿呢?不像吗?唔,老奴悄悄是不是这奴才改道了!不过姑娘您还真别说,这些日子城中几条主道拥堵得紧,动不动便行不通了,车夫改道也是没有法子的事!”
徐公公一边说着一边掀起车帘看了看,回过头来向甄钰笑笑:“是绕了点路,想必是前边有路又堵上了,不过无妨,一会儿便能到了!姑娘渴了吧,老奴给姑娘倒杯茶。”
徐公公从制作精巧的小隔断中拿出茶壶、茶杯,稳稳的倒了杯茶双手奉给甄钰:“姑娘,请吧!”
“谢谢徐公公!”甄钰微微笑了笑,接过了茶杯却是捧在手中没喝,一双眼睛轻轻眨了眨,瞟了徐公公两眼,突然起身微笑道:“公公能不能让车夫掉头回东横大道上,我忽然想起上次答应了给公主带些锦记的梅花糕,不如趁此去买一些。”
徐公公一怔,点头笑赞道:“难怪小公主对姑娘这么好,姑娘什么时候都记得小公主,就连一块糕点也不忘记。既然如此,那便绕一绕吧!”
“多谢公公!”甄钰笑道,一边低头欲将茶杯搁下。
“姑娘客气了!”徐公公嘴里笑着答应,一边起身作势呼唤外边的车夫。却是猛的转过身来,猝不及防的向甄钰扑了过去,手中的白色手帕紧紧的捂住甄钰的口鼻,一手扣住她的后脑,死死的固定按压。
甄钰心头一沉,下意识的挣扎反抗,突然脑子一阵眩晕,双眸一闭,软软的晕倒了过去。
徐公公鼻孔里冷笑一声,将手中的帕子小心的收入怀中,重新摸了一条干净的出来,擦了擦脸上、额上、脖子上因为紧张渗出的汗水,喘着气冷冷道:“咱家还琢磨着该如何动手呢,不想你倒主动给了机会了!哼,看不出来倒有几分小聪明!”
徐公公将晕过去的甄钰小心的移动躺在车厢地板上,自己坐在一旁,闭上眼睛靠在后壁上,长长缓缓的调整紊乱的呼吸。
大半个时辰之后,马车在一处靠近城外的偏僻小院中停下,从下边上来两个青巾蒙面的人,用半新不旧的靛蓝粗布将甄钰盖上,抬下了车,装进一个大木箱子中,合上箱子盖子,其中一个对徐公公漠然道:“这儿没你什么事了,哪儿来回哪儿去。”
徐公公看起来对他二人既有几分忌惮也有几分不忿不满,却是不敢反驳他们的话,干笑着答应两声,跳上马车,匆匆回宫去了。
徐公公一走,这二人便扯掉面巾,将木箱抬上了另一辆普通的马车,一人在车厢中守着,另一人跳上了车夫的位置,一拉缰绳,扬鞭吆喝,驾着马车轻快出城。
甄钰醒来时,是在一间光线昏暗的土建房屋中,她揉了揉仍旧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扶着墙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放眼打量,这是一间除了一堆稻草空无一物的房间,小小的一扇木门关得严严实实,只有一壁靠近屋顶的地方留着一个两尺来长、半尺来高的“窗户”。通过这个窗户,有淡淡的橘色的光线透进来,投射在对面的墙壁上,看样子,应该是落日时分的余晖,竟是傍晚了!山风吹动着树叶窸窣作响,十之七八该是在山顶上或者当风的半山腰。
甄钰轻轻靠近那扇横七竖八加钉了许多厚木条木板的门,失望的又放开了手。站在当中呆了呆,走回墙角,抱膝坐在那堆稻草上,身子心上都在微微的发凉。
她竟然被人绑架了,同党是徐公公!
甄钰不禁替福清公主担忧起来,徐公公既然敢对自己做下这事,福清公主岂不是同样危险?而敢于命徐公公做这事的还能有谁,想都不用想答案呼之欲出!
“这可怎么办!”甄钰喃喃,随即又自嘲一笑,自身难保了,还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既然手脚都不曾被缚,也没有立即杀人灭口,想必是留着自己这条命还有用,还是且等着静观其变,看看他们玩什么花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