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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这儿怎么这么热闹?”齐曦炎打着帘子走了进来。曹见屋里坐着皇后、贵妃、付嫔、荣嫔、安嫔,还有消停了好一阵的花妃,竟是全在了。
齐曦炎不由得道:“看来朕来正是时候。”
他在皇后身边坐下,一干嫔妃忙起身行礼。
皇后起身给皇上倒了杯茶,笑道:“臣妾早上和几位妹妹聊天,姐妹们都还未见过小皇子,就叫抱来宫里看看。”
齐曦炎“嗯”了一声,“难得你们姐妹们有心。”
皇上极少到后宫来,众女都跟看稀罕景似地瞧着。
齐曦炎被看得很不舒服,喝了口茶道:“你们坐,朕来了也别拘着。反倒扰了你们兴致。”
冀皇后听了,笑道:“臣妾刚还和姐妹们商量着,这浅妹妹已经出了月子,眼看着也快春日了。这小皇子满月礼,是不是这几天就办了?”
皇上点了点头:“朕已经让礼部去准备了,皇叔西鲁王给选的日子,定在后天,到时候你们都来吧。”
皇后听了一愣,随后笑了笑道:“还是皇上想得周全。”
荣嫔也附和道:“那是自然,浅妹妹深得皇上宠爱。想来这小皇子满月也是不能简简单单了。安嫔妹妹可要回去跟父亲好好说说才是,别出了什么岔子可就不好了。”
皇上听了皱了下眉没有说什么。李浅却暗道,这算是窝里斗吗?或者荣嫔不是西鲁王的人?
安嫔小小年纪,却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她道:“后宫自古不干政,父亲事情哪是这个做女儿能够插得上话。更何况皇上吩咐差事。父亲自当尽力去做又何须馨儿多嘴。”
“姐姐们好意,李浅都知道。”李浅抱着她那“潭”水的儿子,笑道:“皇上,这不过是小孩子,满月一家人坐着聊聊天也就是了·哪用得上礼司大人们忙前忙后。”
花妃撇了撇嘴,心道,没见过世面的臭丫头片子。但毕竟她还有自知之明,自己现在处境·实轮不上说句话,只好咽了又咽。
皇上点点头:“这是朕的第一个子嗣,当然要风风光光才是,就让礼部着手赶在满月礼前办了吧。”
皇后道:“皇上所言甚是。”
花妃看着皇后时不时给皇上递一些糕点,一副琴瑟和鸣样子,心里这个恨啊。她这段时日过得日子惨到家了,可都拜这位皇后所赐。都说她贤良心善·可穿起小鞋来,也不比别人差。
她笑道:“皇上,臣妾刚才出宫时候备下了银耳莲子羹,这会儿应该还在煮着。臣妾知道皇上素来喜欢,不如一会儿去永和宫尝尝?”
冀皇后心中暗笑,这花妃倒是殷勤。她又瞥了眼安嫔,她似乎一个局外人一样坐不远不近,低头看着自己脚下一方天地·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这丫头年纪虽小,可瞧这架势,绝对比那荣嫔强。西鲁王把她送进来·就没安了好心。活活一个个狐狸精。
但她长得再美,再有心机又怎样?她的恩宠还能越过李浅去?
李浅也在心里轻笑,看来这花妃今日是注定要吃个软钉子了。
果然皇上轻咳一声道:“花妃银耳莲子羹果然是一绝。但朕今日还有公事,改日再去你那里坐坐。”
花妃闻听,先是神色一僵,转而笑道:“那臣妾就不扰着皇上和姐妹们谈心了,臣妾先行告退。”
齐曦炎点了点头,众嫔妃一看花妃告退,自己也不好再留,也都告退回去了。
李浅知道皇上要找她·很自觉地没动脚。一时间屋子里头,竟只剩下了皇上、皇后和她几个人。
她逗弄着小皇子,脸上洋溢着初为人母喜悦,齐曦炎看了也甚是开心。一匹脱了缰的野马,终于有人能制住了。
皇后看她已经抱了有一个多时辰,忍不住说道:“浅妹妹刚出了月子·别累着了,快给乳娘抱着吧。”说着似有些酸味儿,“妹妹又不是平日看不到,不用这么不撒手吧。”
李浅笑了笑,把潭儿递给了嬷嬷。她坐到齐曦炎身旁,问:“皇上怎么今日得闲了?”
皇上看着她额头上冒出来汗珠,拿出手帕给她擦了擦,撇眉道:“朕倒是要问你,怎么今天皇子这么听话,肯跟你这么长时间了?”
她一向抱孩子跟抱个棒槌似地,孩子觉得不舒服,每回都哭得厉害
李浅也探了探鼻头溢出汗珠,伸了伸舌头道:“我生的儿子,不跟我跟着谁?”
那模样娇俏之极,齐曦炎目光一下子灼热了起来。
李浅感觉到一股热辣目光看着自己,她顺着这个方向看去,“通”一下红了脸颊。他还真不知避讳呢。
两人旁若无人的眼神互交,这里的主看不过去了,轻咳道:“皇上今日也劳累吧。臣妾也乏了,想歇歇呢。”
齐曦炎神色自如:“朕回宫了,改日再来看你。”
皇后暗自苦笑,这个改日还不知道要改到什么时候呢。今日要不是李浅在这儿,恐怕还见不着他的面。
出了殿门,齐曦炎原本还笑着的脸立刻耷拉下来了,他哼一声,“叫你别到处乱跑,你就不听,怎么今天就跑到皇后这儿来了。”
还带着皇子,这要有个闪失……
李浅笑道:“难为皇上还记挂着我,还以为有了新人忘旧人呢。”
齐曦炎瞪他,眼珠子好险没喷出火来。这臭丫头好心当做驴肝肺,亏他还那么记挂着她。
两人一路拌着嘴,来到李浅的凤鸾殿。
等进了门,齐曦炎才知道自己竟和她吵了一道。他有些好笑,自己哪点像个皇上,一天到晚的老跟她这个丫头片子置什么气?
今天他到这儿来只为了一件事,不过看她底气十足,也不用问了。
他直接对小路子道:“吩咐敬事司,把贵妃的绿头牌放进去。”今天他要翻,好好的翻,翻他个一百回,看翻得着,翻不着她。
他一甩袍袖走了,留下小路子直咧嘴。
小路子对着李浅一笑,“贵妃主子,您看怎么着?”
说实话,他是皇上的人,什么事都该看皇上脸色的,可眼前这位可比皇上难伺候多了。稍有不慎,小鞋穿的也比皇上厉害。
李浅掸了掸袖口,状似无意道:“皇上下的那叫圣旨,你不听怎么着?”
这话里有话。小路子心中了然,左右瞅了瞅,小声道:“不听也有法啊。”
宫里有宫里的规矩,皇上想翻谁,也不是就能翻出来的。
李浅以前没少干这样的事,自是知道里面的猫腻,笑道:“你去做,有什么我担着呢。”
小路子叹口气,就知道这样。这若换了别的皇帝还好说,可他这位主子不好办啊。
跟李浅说好,若是不成,可别怪他。
李浅笑着应了,心里却道,他能办得成才怪。齐曦炎是什么人,他想办成的事,还能让太监搅合了去?之所以撺掇着他做,无非是给他个教训。这小子最近长胆子了,宫里有什么事都掺和着,听说安嫔前些日子侍寝,他也收了银子的。
看来……他是不知道宫里哪个炕头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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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里规矩,皇上宠幸,许多时候都是轮流制的,从初一到十五就由地位低的轮到高的,十六到月底前则反,由地位高的轮到低的。
对于这点,皇后及三妃有优先权,九嫔以下则“九九而御”,即每九个人共同承恩一夜。详细一点来说,初一到初九是八十一御妻,每九人共享一夜;初十到十二是二十七世妇,每九人共享一夜;十三是九嫔;十四是三妃;十五就是皇后独享。
同样,十六也是皇后独享;十七是宫妃;十八是九嫔;十九到二十一是二十七世妇,每九人共享一夜;二十二到三十则是八十一御妻,每九人共享一夜。整体来说,皇后两夜,三妃两夜,世妇六夜,御妻十八夜。
对嫔妃而言,这是公平的分配,然而对于皇帝来说,既不能自由选择,又要一次应付好多个,实在不算愉快的事。
所以齐曦炎经常是不把规矩当回事,宁可独睡,也不愿宠幸她们。
你想啊,他一个男人应付那许多女人,晚晚春宵,不被榨干了才怪呢?
凡是备幸的妃子,敬事司太监都为她们准备了一面绿头牌,上边写着妃子们的姓名。牌子的样式与京外官引见之牌相同。或十余面,或数十面。
太监把这些牌子放在一只大银盘中,待皇帝吃完晚饭以后,即将盘跪呈于皇帝面前。皇帝即取牌翻转,翻到哪个算哪个,使牌背向上。曰为:翻牌子。
今儿个是十八,敬事司的太监按照路大总管的吩咐,把盘里的牌子多放了十来个,叫皇上不好翻着。
这许多牌子,他翻到手疼也未必能翻出来。齐曦炎就看了一眼,突然端起盘子往地上一倒,顿时噼里啪啦翻了一地。他在上面扒拉了两下,然后很容易就拣出一块,扔到小路子面前。
“就是这个了。”
浅贵妃。小路子看来看,不由咧起嘴来。他刚想说什么,却听皇上道:“来人,把小路子拖下去打四十大板。”
小路子一惊,顿时哭了出来,“我的浅主子,你可害死我了。”
李浅打了两个喷嚏,揉揉鼻子,这是谁骂她呢?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