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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了,满园里姹紫嫣红,远远望去,似乎天上落下的一大片朝霞。桃花散发出来的阵阵清香,那么沁人心脾。钻入你的鼻孔,扑进你的心里,馋得你大口大口地吸气。
粉红的、深红的、浅紫的桃花,在青翠欲滴的绿叶映衬下,更显得鲜艳娇美。一阵风吹来,朵朵桃花就像一只只花蝴蝶,扑打着翅膀,翩翩起舞,叫人目不暇给,神迷意醉。
在两株桃树之间,躺着一个一身土黄衣衫的少年,手里捧着一本诗集悠然自得地翻着。她的手在动,眼睛却一时也没落在书上,反而向上瞟着去看满天飞落的花瓣。天上好像下了一场桃花雪,花瓣飘落在她清丽白腻的脸庞,嘴角带起一丝俏皮的微笑。
好个美景,好个美人,只可惜了那一身土黄,在她的绝色容颜上平添了几分俗气。
齐曦澜远远看着,不禁心中惋惜,如花似玉一美人,怎得偏偏托生成个男儿身,还是个绝了根的。
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出言打破美景,“李浅,李浅,……。”
少年听到呼声,纵身一跃,从一块类似麻布袋的上跳下来,对着来人微微一礼,“见过三殿下。”
齐曦澜笑吟吟地盯她一眼,扭脸看见桃树间摇摇摆摆的布袋,眼睛顿时一亮。刚才远远看见她舒服的躺在万花飘落的树下,身随花摆,却原来是躺在这么个好上。
李浅他想的是,也不动声色。心里却有些不舍,看来这做了一日才弄成的吊床要和主人说“再见”了。
“你在做?”齐曦澜终于移开了眼睛。
“禀殿下,奴才在看书。”李浅举着手中诗集晃了晃。
齐曦澜拿过诗集翻了一下,突地爆笑起来,“你居然看这个,你看得懂吗不跳字。
李浅被他笑得小脸微黑,怨声道;“当然看不懂,所以刚才只是在发呆。”
“你倒诚实。”
齐曦澜笑着把书扔还给她,“这是老五让你看的?”
“是啊,上次诗会五殿下嫌我丢了人,扔了十几本诗集叫奴才背,还说要是背不过干脆回杂役司继续刷马桶去。”她嘴上说得怨气十足,脸上却破不以为然,那刷马桶的伙儿对于她来说也没多难接受,最起码比陪着齐曦炎舒心多了。
齐曦澜扬了扬唇角。说起上次诗会,倒真让他差点笑破肚皮。老五的功课在他们中不算拔尖,可也还凑合着能拿得出手的,作诗也还好。可他身边伺候的这个李浅,做起诗来却活活笑死个人。
当时大殿下出的是春天的题目,抽到签的李浅,小脸皱成一团,吭哧了半天才吟道;“春天来了,花儿香了,鸟儿飞了,美人乐了,裤子脱了。”
众人听后莫名,都问她裤子脱了是意思?
李浅叹息一声,摇头晃脑道美人怀中坐,大好*光之下不做点岂不是对不起这个‘春’字。”
她话一出口,当场六殿下、七殿下都笑喷了,羞涩点的臊的满脸通红,而一向狂浪惯了的某些世家子弟,恨不能当场解裤子对向身边美人,现场气氛一片混乱。
大殿下也有些忘形,连声大呼,“这小子有意思,说的带劲。”
五殿下齐曦炎却听得眉头皱紧,忙站起来告罪,称御下不严,污了众人耳朵。
众人哄笑,有嘴不把门的大声道这才是有样的主子,就有样的奴才。”言外之意,李浅的荒唐全是齐曦炎教的。
齐曦炎也不恼,执着酒杯,但笑不语。
从此之后,李浅荒诞不羁,不学无术的名声就算落下了。为了挽回面子,齐曦炎又岂有不加紧训练这个贴身黄门的道理?
看齐曦澜一脸了然的样子,李浅心下暗笑,诗集是齐曦炎给她的不,不过却不是他硬叫背的。齐曦炎面子早丢尽了,才不在乎是不是丢了他的人,只不过她嫌吊床太低,想拿来当当枕头,顺道装模作样一番而已。
其实眼前这位三皇子也是个妙人,不仅相貌出彩,性格也颇有乐趣。回想起第一次见他时的情景,倒也真是一幅妙趣横生的优美画卷。
满园菊花幽香醉人,一人独坐廊下一边看书一边品茗,双眼微眯,心情似乎极好,阳光半照在他身上,似佛光流水,悠闲自得。他眉如墨画,面如冠玉,一双眸子黑的似要滴出水来,嵌在完美俊逸的脸上,温润的眉宇还隐隐带着激/情的飞扬。可就在他一转头,一抬眼之后,一切美好都瞬间打破,那放肆的举止还有手中的**暴露了他。那时他也看到了她,似有些惊异,**“啪”地掉在地上,被风一吹,卷起千层“春”光。
李浅能感觉到的眼睛的在一点点变大,尤其是吹起的春宫漫天飞舞,有一页堪堪飘尽,落在她芙蓉般的脸上。
“老牛推车?”
画中男女的姿势极尽缠绵,极尽夸张,奇妙难言,让她脑中莫名蹦出这几个字眼。
美则美矣,可惜啊,画中男女的神态却少了一丝魅惑,多了一丝虚浮。
“拜见三殿下。”她躬身施礼,却在抬头之时扬出一抹灿笑,“殿下喜欢这个,不如改天奴才画个更好的给殿下鉴赏。”
因为她的到来,害他撒了一地*光,齐曦澜本是有些着恼的,一听这话立刻笑得嘴角上扬。
“甚好,甚好,你明日就拿来,若画的好本殿下有赏,画的不好,就罚你把这一地的画纸用舌头舔起来。”
“喏。”
李浅低头,虽腹诽他罚的刁钻,却也兴奋这场偶遇。听说三皇子是个极尽风雅的人,以温柔和煦行走皇宫,很得宫中喜欢,却原来也是同道中人啊。
次日当她拿着几幅画风含蓄、隐晦却多了几分妩媚和耐人寻味的春宫,交到他面前时,两人相视一笑,竟引为知己。自此后私下没人时,他们也会互相调侃几句。而祈日殿也成了她常来常往的地方。
齐曦澜盯她许久,见她神色带笑,隐有几分楚楚动人之姿,不由长长一叹,“李浅,你这小子做公公真是亏了。”
“奴才也觉如此,奈何被人切了,想安也安不上了。”她说着双人一摊,一脸无可奈何。
这样子可爱中带着俏皮,把齐曦澜逗得“噗嗤”一乐。
李浅也跟着一笑,清声问殿下叫奴才不知何事?”
齐曦澜这才想起目的,忙道正是有事。”
“昨儿个大殿下提议说要蹴鞠,可几位皇子兴致都不太高,大殿下有点着恼,你想个法子把比赛好好搞搞。”
李浅没答,晶亮的眼睛看着他,眼神里完全是控诉。她是五殿下的人,又是个奴才,这样的事时候需要她管了?
齐曦澜不愧是了解她的人,居然读懂了她的意思,拍了拍她并不强壮的肩头,“得了,这就算帮本殿了,谁叫你鬼主意多呢,本殿会知你的情的。”
这么一说倒还有点意思。李浅眯着眼思量了一会儿,慢慢点了点头。
大殿下急于拉拢人脉,从他近些日府里频频饮宴,频办诗会都可见一斑。这回的蹴鞠比赛想是看中了世家子弟这招棋。皇子们禁止私交外臣,在哪朝哪代立有规矩。可不私交又如何拢住人心?许多世家子弟年纪还轻,不在朝不为官的居多,这样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结交。谁家儿郎不是家中宝贝,他们身后站着的都是大燕朝最有权势的贵族,把子弟们笼络好了,何愁家里大人们不卖他面子。
只可惜啊,他能想到此处,别人自然也能想到。皇家人个个都是人精,别的皇子都不动声色,独看他一个在台上蹦跶,必是都想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皇子们不傻,皇上更不傻,当着老人家的面耍这种滑头,挖他的墙角,身为燕朝最高统治者可不只是瞪着眼看着就算完的?所以这绝对是一池浑水,谁淌谁湿鞋。
再说这三皇子齐曦澜,他也是个伶俐透顶的人,被大殿下安排这么个事,表面上不敢推脱,私底下却未必愿意与大皇子搅在一起,所以推给她,是最好的法子。推给她,就等于推给齐曦炎,他这算盘还真是扒拉的好啊。
李浅眯着眼看他,见他飞扬的俊脸笑容嫣然,颇含深意。她不由也笑了笑,这事就算他要害齐曦炎,她也得接着,不但要办,还要办到最好,让所有人开心,让所有人感激大殿下,这才是为人下属该办的事啊。
齐曦澜见她同意,甚是喜悦,口中连呼,“知我者李浅是也。”
李浅耸了耸肩,对这种不用花钱的口水话不置可否。
知己?那是用来骗傻子的鬼话。
齐曦澜得偿所愿,眼睛立刻转向顺走她绑在桃树干上,被她称作吊床的东东。他刚一来,第一眼就看上了这个,要不是因还有事求她,早已动手拆了。这会儿事情办成,再忍着岂不对不起了?
李浅也不阻止,任他笑眯眯地解着树上的绳子。明抢你又怎样?谁叫人家是皇子呢。
齐曦澜心满意足,抱着吊床屁颠屁颠地走了。
看他身影消失在千株桃树之间,她拍了拍身上散落的花瓣,蔫了吧唧地向祈雨殿走去。
巳时三刻,该去伺候她主子进膳了……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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