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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曦炎让她学武,这自然是要栽培她了,说明她过了他这关,以后很可能会委以重任。她会大有前途。
只是贵公公会武功吗?她有些怀疑。
就凭那一走三晃,好像多走一步都会散了架的身板,实在不敢他的武功能好到哪儿去。
齐曦炎毕竟不会随便给她找师傅的,贵公公也真的会武,而且还曾经是燕国第一高手。当然那只是曾经,现在的他最多只能是一个有武傍身,尚能自保的老头。
听到李浅说要跟他学武,贵公公激动地好险没昏厥,一把抱住她颤声道老天有眼啊,终于叫我等到这一天了。”
李浅忍不住对天翻了白眼,从来都是拜师学艺很难,想叫人传授真功夫那都拿出真心、孝心,对未来老师下尽功夫的。可这贵公公一副恨不能立刻把所有功夫塞进她肚子的表情,是不是太诡异,也太夸张了?
她哪里贵公公的想法。宫里太监有到六十就可以出宫置休的制度,可以带着一生的积蓄出宫找一处风景怡人的住处,养养花,喂喂鱼,练练功,若是心有余力还能找个漂亮白净的,疼人的小,有人伴着,日后也能体会一下啥叫幸福美满。
可是贵公公今年已经六十有九了,还没摸着出宫的机会,原因无他,祈雨殿没人啊,没保护殿下的人,也没得心应手办差的人。
现在好了,李浅来了,传了他的衣钵,以她聪明伶俐的性子,定能成为殿下的左右手的。到时他就能逍遥自在,以七十来岁的高龄,毅然决然的和小私奔去也。
贵公公打得好主意,自然对李浅倾心相授,恨不得一天就教会她所有。只是他脾性与常人不同,教导徒弟的方式也与人迥异。很难说事半功倍,却有点让人哭笑不得。
比如说一句普通的运功心法,他会用很多没用的词汇来修饰。他说子时已至,忽然房门轻轻打开,一个身影俊逸的男子从房中走出,走到庭院,抬起英俊的脸仰望寒月。他是那么的美的,美得摄人心魂,美得动人心扉。这时,男子动了,一双强壮有力的手轻解腰带,脱去一层层繁复的衣衫,将白如玉壮如山的身体裸露在月光之下。然后他坐在一块白狐皮做成的软垫上,那么盘腿坐着,面北背南,将真气运行到小周天。夜很冷,很冷,冷的透彻心扉,可他的身子却很热,很热,头顶隐隐冒出白气。他坐的很安逸,很投入,并不,十丈之外的重重冬青树,有无数双亮晶晶的黑眸在注视着这里。”
听完这一段,基本上没人会想到这是武功心法中的一句。
“极寒子时正,独坐寒月下,裸体面向北,气行小周天。”
贵公公在教她这句心法,她很坚定的绝不按着他说的做,绝不走入庭院,绝不脱了衣服,她怕会有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她,用眼睛抚着她每一寸肌肤。而每次他举的例子,都会让她产生一种怀疑,贵公公其实喜欢的是男人而不是。他说要找寡妇成家,无非是掩饰心中的龌龊。
在这种无时无刻的荼毒下,五年后李浅终于学到了梦寐以求的武功。
贵公公也隐忍了五年,终于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包袱款款的溜走了。而那在水一方,自有佳人相侯,据说还是个瞎了眼的佳人(不瞎的估计不会跟他)。临走时他留了本武学秘籍和他的随身武器给李浅。
对于这本秘籍,李浅一点也不陌生,记得当年贵公公一脸痛惜的递到她手里时,她还以为得了武林奇宝。可刚翻开第一页,映入眼帘的几个大字,霎时让她嘴角频频抽搐,几欲抽筋。
欲练此功,必先自宫。这还真尼玛坑爹啊。
贵公公却是无限感慨,“当年我找到这本书时,也是犹豫了好久才痛下决心的,现在反正你也没了,这本书正适合你练。”
此时她才原来贵公公是为了这坑爹的书,才变成太监。只是可惜了,她是,这太监虽也是阴人,之间的区别却大了去了。
她干笑一声,“这个……,贵公公,我才刚习武,还没打好基础,不适合练这么高深的武功。”
贵公公想想也是,反正他练这本秘籍他练了三十年也没多大成效,便没教书上的武功给她,转而传授许多别的独门秘技。所以一直到最后,觉得她基础已经打得非常好了,才把秘籍传给她。只是对于李浅来说,这本秘籍不过是本废纸罢了。
书是没用的,可是武器却大大有用。
贵公公没切割下面之前已经是武林成名的高手,他本名贵福,还有个很耸人的外号叫燕子小福。他的轻功极好,最厉害的是暗器,而这个武器绝对是所有暗器的祖宗,这是十个指环,中间有几条金色细链连接,能发始终十种不同的暗器。最拉风的是右手指环间的一条很细的金蚕丝线,很有韧性,可以在不经意间绞断活人的咽喉。
当然,这点她还没试验过,平时只在练习时绞断了几千根木头而已。
对于贵公公的离去,齐曦炎没有任何表示,仿佛这里就没有这么个人般淡然处之。李浅以为他不在乎的,可某一日见到他对着贵公公曾经用过的茶具发呆,才豁然醒悟,原来他不是无情,只是情掩饰的太深。
※
蓦然醒转,时光就在弹指间,悠悠数载已过。
当年那个伶俐的略显老成的小黄门,长成一个巧笑嫣然明眸善睐的开朗少女,嗯,少年。而曾经独孤的对着湖水伤情悲秋的小男孩,也长成了一个翩翩少年。他的容貌变得越发俊美,性格也随着年龄的增长让人颇感无奈。
李浅本以为就够不着调的了,可齐曦炎的不着调尤胜于她。随心所欲,跋扈嚣张,放肆无惮,让跟从他的人过得那叫一个惊心动魄。
其实他也没做,最多是在十三岁时把一个湖边喂鱼的宫人踢下湖去,只为看他在水中拼命折腾呼救的英姿。
十四岁时在课堂上向德高望重的皇子师泼墨汁,被狠狠骂了句,“非可造之材。”
十五岁时皇上考校他策问功课,问三句最多能答出一句半,剩下的都顺着午饭的鸡腿和鲍鱼火锅一块拉出来了。其后果是他挨了罚,而她这个跟随的黄门也挨了打。
其实他也不是完全没用过功,例如忽一日心情大好,抱着书本猛啃,挑灯夜读,很是耗了大大两个眼圈。
李浅彼时问他,“殿下你这是要干?”
齐曦炎叼着毛笔抬起头,“方太傅说明日要小考。”
“小考又如何,您不是一向都随便考考的吗不跳字。
“你不,大皇子这次和太傅赌气,发了宏愿,小考要取得头名呢,如果取不到他就绕着皇宫跑三圈。”
“那这和您有关系?”
齐曦炎咧开嘴笑,“我想看看他来回跑三圈是样子?”
李浅……”
当然,最后大皇子也没跑三圈,不是他考的最好,而是小考突然取消,原因不详。
十六岁时,在他的示意下,他们两人共同**了一个叫水儿的宫女。当然说**有点夸张,他们只是扒光了她的衣服,然后盯着那如白玉般赤lu的胴体,意/yin(yin)了一会儿而已。这次的后果有点严重,齐曦炎被罚了半年的俸,还让他面壁三月不得外出,而她则挨了四十板子,打得小命差点没了。
本来应该各打二十的,不过谁叫人家是主子,对行刑的黄门随便说了句,“都记她身上吧。”
于是,板子就全都由她挨了。
这样的玩法确实过于刺激,却不能时常拿来消遣。某时无聊之下,也曾尝试着搞点新花样。比如:养只老虎在皇宫里玩玩。
皇宫里养宠物的不在少数,贵妃养了一只猫,明妃养了一只狗,大皇子还养了两只豹子,一个取名阿大,一个取名阿二。只不过他们所养的目的各不一样,两位妃嫔是为了解闷,大皇子为了狩猎拔得头筹,而她和齐曦炎则纯粹为了吃肉。
据说老虎这浑身都是宝,虎骨可以泡酒,虎鞭有助某种功能发育,虎皮能做个褥子,虎肉也是绝美的美食。李浅是没吃过虎肉的,所以才会在一次狩猎抓到一只小老虎后,抱到宫殿里饲养。
她与齐曦炎达成共识,她带着同吃同睡,细心饲养,而一旦膘肥体壮时,两人一快好剥皮吃肉。对于这种不公平待遇,李浅不得不答应,她也很用心的在养。只是后来,老虎咬坏了贵妃娘娘的猫,被侍卫乱棍打死,打得血肉模糊的扔出去喂狗了。害得李浅只能望虎兴叹,却不敢上前抢救。这之后,齐曦炎还怪过她,说她见机的不够快,如果先他们之前弄死老虎,那虎肉就能归他和她了。
李浅点头称是,并引以为戒。以后贵妃娘娘再到祈年殿打人,她都是先一步把人揍一顿,当然她的下手永远比不上他们狠,至少她不会把老虎打成肉泥。
齐曦炎到了十七岁,变得越发的肆无忌惮,蹴鞠,斗蟋蟀,夜饮,歌舞,荒唐的,不荒唐的,都学了遍。冬来梅前吹笛,雪水烹茶;秋来放鹰逐犬,纵马围猎;夏至泛舟湖上,观美人歌舞;春日蹴鞠走马,赏花宴客,真是风流快活,好不肆意。
对于这种种转变李浅只能以咧嘴来表达心中的无奈,本来好好的一个粉嫩少年,却变成纨绔一枚。虽然她也他这么做是在藏拙,迷惑某些人的耳目,但也没必要这么祸害,顺便也祸害她呀。
就像上次对那个叫水儿的宫女,她本来想亲一口就得了,可齐曦炎硬是扒了人家的衣服,害她想看又不敢看,不敢看又想看,心里纠结了好半天。
那时齐曦炎很给面子的送了个白眼给她,冷笑道?你想试试下面的还能不能用?”
李浅嘿笑,“不想。”
她下面肯定是不能用的,至于他的……,每天只是和宫女舞女厮混,却一次都没真枪实弹实验过,谁好用不好用?
像这样的事层出不穷,搞得她的名声也狼藉一片,宫里谁都祈雨殿的五殿下是个色坯,而断了个根的李浅更是个中好手。李浅都快冤枉死了,可即使哭诉也没用,齐曦炎办坏事的时候,从来都是叫上她。还是打头阵的那种。
对于齐曦炎的猛然转变,惋惜着有之,叹息着有之,但更多的是大快人心。他的随心所欲,荒唐行事,让皇上怒不可抑,渐渐有了疏远他的意思。而对于其余皇子来说那是少了一个竞争对手,睡觉时不开心地笑出声都难。
姥姥不疼,爷爷不爱的齐曦炎,终于在满十八岁时被驱离皇宫,特允在宫外建府。皇子未到及冠之年是不出宫的,可这位却早了两年送出去,这意味着?
不受宠,不受待见,众说纷纭,在一片唏嘘声中,齐曦炎最终淡出了众人的视线。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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