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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见所有人都不明白,只好把原因简单地解释了一番:“邓鸣宇在老家杀了两个人,这是跑出来到他堂哥这里来躲来了。”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杀人犯!严老爷子在一旁看着没说话,却轻轻叹了一口气。
爷爷见众人目光怪异,也知道自己的埋怨站不住脚,于是唠唠叨叨地解释着:“我今天来,一是来看他一眼,二是准备等过了年以后,就劝他去自首的。他杀了人,进去就出不来了,好歹也快过年了,让他在外面过最后一个年不行吗?他总还是我孙子啊。”
刘春梅心中不忿,到了嘴边的话最终还是咽了回去:这人反正是被抓走了,讲什么都没有意义了,莫不如别跟着这老糊涂计较算了。
奶奶被放在了沙发上,刘春梅熬了一碗姜汤,李小小帮着给老人喂了几勺子,老人就醒转了过来,一醒过来看了周围一眼,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人,随后就闭上了眼睛不肯再看,可眼角的眼泪却像泉眼一般,不停地往外渗泪花。
“醒了!可算是醒了!”刘春梅长出了一口气,她是真的怕老人在他们家有个三长两短的,到时候可就说不清楚了,尤其是遇上了算是反目成仇了的那么一家人。
“醒来了就赶快走!走不动我背你走!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的了!”爷爷气哼哼地走过来,冲着奶奶嚷嚷道。
奶奶睁开了眼睛,看着周围神色尴尬的一群人,有些愧疚地道:“他是个老糊涂了的,你们不要和他计较,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了,脑子不清醒了,你们不要记恨他。”
显然在奶奶心里还是明白的,知道爷爷这样的话站不住个理字。
“你老人家这样讲就不对了呢!我们要是不晓得是邓鸣宇做了什么,留他在这里住些日子倒是还能理解。明明晓得他是杀人犯我们还留着他在这里,让警察晓得了,一抓就是我们一家子人咧!我们这叫包庇罪犯!要坐牢的!你以为你邓鸣贺不进牢房去?既然这个孙子杀了人,你就不该再想着为了这个孙子在外面过年害了另外一个孙子。你也不想一想。鸣贺对你好不好,哪一点亏了你了?你怎么不为鸣贺想一想?我觉得你的话没道理,你今天这话我听不过去!”爷爷是个直脾气,有一说一的性子,自己吃亏可以,但是犯法的事情却坚决不做的。
这话一出口,刘春梅忍不住附和道:“鸣贺把你们从那牛栏里面接出来。是为了他爸爸妈妈尽孝,不是为了别的。你们当长辈的心里该有数才是,怎么不懂得念他的好,反倒还要害他?”
爷爷不做声了,***眼泪却流得更凶了,主动拿起了沙发边的双拐放在自己腋下,挣扎着就要起身:“回去了,回养老院去了。”
“老人家。眼看着要过年了,你们两个就在这里过年算了?别去养老院了,养老院的老人家里过年也要去人接的。你那个儿子儿媳妇只怕是指望不上。还是跟着我们大家一起过年算了吧?”奶奶多少也听过一些养老院的事情,见老人泪汪汪的,不免起了慈悲心,从旁劝道。
“没脸在这里。亲家奶奶,我们没脸在这里!我们回去!回去!”奶奶摇着头,一定要回去。
邓鸣贺心里也难受,让爷爷这样闹腾,任谁心里都不会好受。见状把郭子叫过来:“郭子,你送他们回养老院。”
郭子点点头,拿着车钥匙就出门了。
他反正是拿着高薪在这里每天吃饱了就睡。睡饱了就吃,偶尔还应付一下前来调戏他的大胆小村姑,这日子比什么都舒坦,如果不是每天清早还起来坚持锻炼两个小时,他都要忘了自己的职业是保镖了,好容易主顾叫做点事情。哪里还有推让的道理?
把爷爷奶奶送走,一家子的心情都不好,李贵旺更是抽起了烟来,当着邓鸣贺的面,有些话也不好讲得太重,只能斟酌着话来说:“你爷爷疼惜他邓鸣宇我能理解,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子嘛,可也不能拿你不当一回事,这要是知道了不报告政府,那是要坐牢的,这是包庇窝藏罪犯!我们好容易有了这么好的一个家,怎么能担得起这样的事情?你爷爷真是老了。”
老糊涂三个字最终没出口,可邓鸣贺和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出来了,刘春梅郁郁地叹了一口气,没说话。
小小有些担忧地看着邓鸣贺,今天邓鸣宇的事情邓鸣贺还是处理得游刃有余的,虽说抉择的时候有些艰难,可最终还是抉择下来了,对邓鸣贺来说,最让他伤心的只怕还是爷爷的那些话。
人最伤感的是什么?就是自己掏心掏肺地对一个人好,而那个人熟视无睹不说,还反过来说自己的不是!如今邓鸣贺遇到的就是这样的状况,怪不得邓鸣贺眼下脸色这么差了。
“你少讲两句,事情都过去了,过去了就算了,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这都过了吃饭的点了,吃饭去!”爷爷看邓鸣贺神色不对,也知道邓鸣贺是心里难受,忙打圆场。
一家子这才顺着爷爷的目光看向邓鸣贺,李贵旺也反应过来:“屋里没做饭,大家在山庄吃一顿吧。”
这时候不会有人提出异议来,一众人等于是又去山庄吃饭。
饭后邓鸣贺和小小回房,一进门就躺在了床上,看着天花板半天不动窝。小小看得心疼,趴在一边劝道:“你别伤心,你还有我呢。”
“嗯。”邓鸣贺闷闷地答应一声,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伸手过来握住了小小的手。
十指交缠间,仿佛两个人的心连接起来了一般,小小能够感觉到邓鸣贺的郁闷,邓鸣贺能体会到小小的担忧。
静静地躺了好一会儿,邓鸣贺翻过身来,将头枕在了小小的胸腹之上,听着小小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这一刻,这里便是心乡。
尽管枕着小小的半个酥胸,那高耸的美好触手可及,可邓鸣贺却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静静地躺着,小小疼惜地伸手去抚摸邓鸣贺的脸颊,缓慢地,细腻地,一遍又一遍,带着爱怜和疼惜。
这一刻邓鸣贺就像是受伤了的野兽,躺在小小的身边,枕着她的胸腹,就像找到了妈妈的孩子一般,那样地无助而依赖。
还是刘春梅担心邓鸣贺,见小两口上去好半天不下来,忙上楼来敲门,这才把床上躺了不知道多久的邓鸣贺两口子给惊醒过来。
起身去开门,果果立刻伸手来邀宠,小小接了过来,这小家伙看着后面床上刚起来的邓鸣贺嚷嚷:“爸爸!爸爸!”
邓鸣贺的眼神看向果果,渐渐变得又重新有了活力,过来抱起了果果在脸上亲了一口:“果果,爸爸在这里呢!果果想爸爸了是不是呀?”
小小看着邓鸣贺沉溺在父子亲情中,重新又恢复过来,总算是放下心来,回身叫刘春梅下楼:“妈,我们先下去。鸣贺,一会儿你给果果喂完了牛奶就抱他下来啊!”
“哎,好的。”邓鸣贺答应着,这边厢小小和刘春梅下了楼。
到了楼下刘春梅关心地问:“怎么样?好多了吧?”
“嗯,上去就不说话,在床上躺了好久。估计心里是很难受的。”小小点点头。
“你爸也真是的,过去了就算了的嘛,怎么还是唠唠叨叨的,这不,让鸣贺伤心了!”刘春梅忍不住地埋怨。
“这件事情不能怪我爸,要怪也要怪邓鸣宇,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去杀人,这下好了,把自己害进监狱去了,还差点把我们一家子也弄进了监狱去!幸好是邓鸣贺去报了警,不然还不一定出什么事情呢!”小小叹了一口气解释道。
“你讲得没有错,可今天他爷爷这个态度不对,气到了鸣贺了。哪里有这样偏心眼的爷爷,从来不知道关心一下邓鸣贺,反倒是对那个不成器地关心地很!”刘春梅也叹气。
“好了别说了,一会儿鸣贺该下来了。”小小看了看楼上提醒道。
刘春梅于是住嘴。
或许是为了弥补中午自己说话重了的意思,晚上李贵旺做了一桌子好菜,拿出了泡了各种补药的药酒来叫邓鸣贺喝酒,邓鸣贺答应了,爷儿俩并着严老爷子和爷爷,四个男人倒上了酒,慢慢地抿着,小火锅咕嘟着,香气四溢,李贵旺端着酒杯频频跟邓鸣贺喝:“鸣贺啊,来,咱们爷儿俩喝一口!”
邓鸣贺来者不拒,脸上又重新挂上了笑容:“好,喝一口。”严老爷子也举起了杯子,几个汉子端着酒杯都喝了一口,餐厅中言笑晏晏,觥筹交错之间,似乎是将这件事情揭过去了。
邓鸣贺吃了一筷子菜,却突然双手端着酒杯站了起来,一脸认真地道:“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这次邓鸣宇的事情给大家带来了麻烦,是我的不是,我在这里给几位道个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