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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不是金凤举任性妄为,喜欢了秋宁就罔顾她的意愿。定要她搬去后院。而是他心里非常清楚,自己一旦和秋宁不再只是名文上的夫妻,那不论她住在哪里,内宅争斗都必不可免,与其在晚风轩中孤立无援,倒不如搬去后院,好歹有老太君照应着,想来那些妻妾们也不敢太过放肆。
因打好了主意,只是一时间还不能立刻实行,这些天委实忙的不堪,根本就没有时间好好儿筹谋。
金凤举这里忙碌着,暗暗打主意要让傅秋宁答应他搬进后院。那边江婉莹也没闲着。这一日江夫人将她叫过去,遣退了下人们,忧心道:“婉莹,这些日子你看到了,凤举就在晚风轩过的夜,也不嫌路远身疲,你自己想想,长此下去,你怎么办?上次你和我说的那件事,可有没有眉目?不然再等几日,只怕你有心要用这个做把柄,也不能够了。那傅秋宁就再恨凤举,她是个女人,能坚持多长时间?一旦情动,你就没机会了。”
江婉莹忙道:“姑姑别急,这事情侄女儿鼻细想过,表哥今日已将官服等都送回了清婉阁,想来往后几天都不会再过去晚风轩了,他这些天又忙着,所以咱们倒是时候实行计划了。”
江夫人叹气道:“怎么说她也是你表哥名义上的发妻,我左思右想,即便是有十足把握,让别的妇人去检查她身子,这也不妥,传出去不但她没脸活,就连你我,也必背上骂名,更是有辱门风,老太君和老爷也定然动怒,所以此事不妥,倒还是想法子,从凤举嘴里探听出来要紧。只是探听出来了,若那傅秋宁一口咬死怎么办?以她现在和凤举的关系,只要拖过一夜,让凤举与她有了夫妻之实,到那时还是我们落在下风。”
江婉莹笑道:“这个姑姑不用担心,我已有了主意。姑姑可知几百年前的大嵩朝,女子们流行在身上点的守宫砂?”
江夫人诧异道:“守宫砂?那东西几百年都没再用过,不是说失传了吗?傅秋宁身上也不可能有,连你我身上都无,这个要怎么拿她?”
话音落,却见江婉莹走过来几步,凑在她耳边轻语一番。
江夫人面色慢慢转为欣喜,点头道:“好,这是个好办法,就这样弄,只是如此一来,你弄方子的事情既要谨慎,防止别人看出端倪,又要好生去办。一旦能把这事儿坐实了,哼,那傅秋宁即便想要拖延抵赖也没力法了。”
“正是如此说。”江婉莹得意笑了笑:“所以姑姑稍安勿躁,那傅氏被赶出去的时候可不远了,这几天就暂且忍耐吧。”
江夫人点点头,冷哼道:“也亏得凤举能忍下她,我每次看到她,想到那镇江王府加诸在我们金镶侯府的侮辱,都不能平静,早些将这根眼中钉肉中刺拔了,我这下半辈子才能平安喜乐。”江婉莹掩口笑道:“姑姑还说是金镶侯府,如今该叫靖国公府了,姑父已经成了靖国公,如今的金镶侯爷,是表哥了。”
江夫人恍然笑道:“可不是,我总是记不住。不过你还有脸说我呢,你到如今不也是叫我姑姑,论理你不该叫我娘么?”话音未落,江婉莹已经低头笑道:“人家叫了二十多年,实在改不过来,姑父都不反对,姑姑也疼我,又何必逼我改口。即便嘴里是叫着姑父姑姑,其实在心里,早已把您二老当做爹娘来看的。”江夫人呵呵一笑,点头欣慰道:“我知道你孝敬,罢了,你这就去忙吧,只要知道这事儿有子谱,我心里就放心了。
”说完江婉尊告辞出去,径自回清婉同来。
坐在房里正琢磨着,忽听秋霞进来报说傅秋宁来了,她心中十分诧异,暗道她怎会来主动找我?脸上却堆满笑容,亲自接出去,拉住了傅秋宁的手往卧房里走,一边满面春风的笑道:“姐姐当真是稀客,我记着你好像还从未来过我这清婉阁呢,今儿却是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不去深究语气,但从神态动作上来看,还只当她真是把傅秋宁当做亲姐妹来看。
傅秋宁淡淡笑道:“妹妹素日里繁忙,我哪里敢来叨扰,实在是今日有事要求妹妹,我原本求着爷的,爷却说这事儿交给妹妹办就好。
因此我便厚着脸皮过来了,怎么?没打扰到妹妹吧?”
江婉莹笑道:“这话说的,就透着那么生分,你我共事一夫,该当比亲姐妹还亲近才是,姐姐有事,不差遣我,却去差遣谁?竟然说这样话,真让妹妹伤心。”说着话便将秋宁摁进上座椅子中坐了,自己在下首相陪,秋霞早倒上茶来,她便问道:“是前些日子才送来的明前茶吗?姐姐比不得别人不要用那些雨前的孬货来应付。“傅秋宁心想大名鼎鼎的雨前龙井,在她这里竟成了孬货,炫富也不是这么个炫法儿吧?因听秋霞笑道:“婢子哪会这样没眼色?正是前些时候送过来的明前龙井。”她便喝了一口,又赞了几句,看江婉莹眉眼飞扬,显是更得意了。
又耐着性子拉扯了一会儿家常,傅秋宁方道明来意,却原来是为了玉娘和张三的婚事。江婉莹这才想起金凤举曾经嘱咐过自己,这也算不上什么事儿,乐得施恩。
傅秋宁听她答应了,便要离去,却见江婉莹起身拉着她道:“何必这样急?寻常也不来一趟,如今既然来了,可不能这样容易就放你走。”因拉着她的手来到床上,遣退了秋霞等人,便悄悄儿笑道:“我听说姐姐在晚风轩里,不住那有床的屋子,却住铺了火炕的屋宇,可是因为在那上面和爷行事,更〖自〗由些儿吗?”
“和爷行事?”傅秋宁一愣,旋即醒悟过来江婉莹指的是什么,一张脸不由得立刻火烫起来,咳了一声道:“胡说什么?哪……哪有这种说法?”她本来想说自己和金凤举还没行房,总算心眼儿多,想到江婉莹可不是什么好人,这个时代里,一个女人嫁了人,却六七年不和丈夫同房,而且这还是自己百般婉拒的,一旦被知道,只怕于己不利,所以只是含含混混的应付过去。
江婉莹视线锐利的像刀子一般,面上笑容却更加和煦,推了傅秋宁一把道:“怎么就是胡说?咱们姐妹,即便说这些私密话儿也无妨,就是和其他诰命们坐在一起,偶尔咱们也会谈论男人,便像他们男人坐在一起,定然要谈论我们女人一般,如今我和姐姐都是爷的人,还有什么可害羞的?咱们爷最是厉害,每一次都是我承受不了,软语求他才肯罢休,不知姐姐是不是比妹妹强些,爷和你……一夜都能来几次啊?”
傅秋宁心想古代这样开放吗?不是说封建制度非常森严灭绝人性吗?为什么这样劲爆的话题,眼前这个女人可以面不改色的说出来?救命啊,我哪知道金凤举他是一夜三次郎还是一夜七次郎的?
因脸上更加火烫,只得做害羞模样站起身道:“妹妹越说越离谱,这种话,………,这种话怎么能是咱们闺阁中说的呢?我……我屋里还有些事情没做,这就要回去了。“说完再不顾江婉莹挽留,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橡婉阁。
“姐姐有闲暇,就多过来坐坐,姐妹们在一起,也显得亲近。”
江婉莹高声笑着道,眼见傅秋宁走远,她唇边忽然露出一丝冷笑。一转身,见秋霞站在身后,面上满是疑惑之色,她轻轻瞅了一眼,漫不经心道:“怎么了?你又有什么不明白的?”
秋霞凑过来道:“奶奶刚才可是试探那傅氏?不怕她疑惑吗?这事儿自然还是该问问爷最好的………”不等说完,就被江婉莹啐了一口,听她轻声骂道:“真真是个糊涂东西,我当日怎么就领了你过门。也不想想,那傅氏就算有些小聪明,能比得上爷吗?咱们爷是人精中的人精,我本就在烦恼要怎么不着痕迹的打听,又不能引起他疑心,如今却是傅氏自己撞上门来,她能知道什么?闺阁中这些私密话儿本就寻常之极。”
秋霞这才恍然大悟,想到几乎是无所不知的金凤举,身上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点头道:“还是奶奶高瞻远瞩,可不就是这样儿呢。如何?打听出来了吗?”
江婉莹得意笑道:“她自然不肯说,只不过……从她的言语和神情间我也可以确定,她确确实实没和表哥同房过,我的计划,总算可以实行了。”
秋霞也立刻露出欢喜模样,只是旋即又担忧道:“可是可是奶奶,万一那傅秋宁早已与别人有过不清不楚,就算咱们带子东西去,不也是徒劳无功吗?”
江婉莹忍不住就在她额头上戳了一指头,恨恨骂道:“糊涂东西,她只要没和表哥上过床,就算和别人有过关系,守宫砂治不住她,自然就有表哥治她了。你以为表哥是什么人?能容忍身边女人给他戴绿帽子?到那时,事情对咱们才更好呢。
秋霞这才恍然大悟,喜滋滋道:“照这样说,咱们这一次真真是稳操胜券,恭喜奶奶贺喜奶奶,可终于能拔去这眼中钉肉中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