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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韩兄”
白子明闻声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摔的并不严重,之所以躺在地上不动不过是为了将六娘给哄下来罢了,冲着韩过解释道“这与六娘无关,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韩过看着摔的惨兮兮的白子明,又看了看有些垂头丧气的六娘,想到方才见侯府的人的时候的情形,到底没有发作,冲着白子明拱拱手道“舍妹顽皮,倒是叫贤弟受累了。”
白子明还真没怪六娘的心思,他不过摔了一跤觉得面子有损罢了,连个小姑娘也比不上,他还自以为允文允武,最后不得不使计哄六娘自个儿下来,今儿个可是丢人丢大发了。
见韩过回来了,哪里还肯多呆,只冲着韩过拱了拱手,便道“六娘想是有些事儿与韩兄说,在下便不再打扰了,兄妹两个有些话还是说开了的好,哪儿能因一些小事生了间隙。在下先回房换身衣裳,两位请吧。”韩过见白子明走的如此快,越发的肯定六娘必然是对白子明做了什么,想着六娘与他闹腾便罢了,还将气撤到不相干的人身上,面色越发的阴沉。
可如今还有要紧的事务,也不提这一桩,冲着白子明拱拱手后,看也不看六娘一眼,便转身往房间行去,扔下了一句“过来!”六娘抿了抿嘴,她最讨厌的就是韩过这样的态度,总给以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像是在俯视众生一般,虽然讨厌她还是跟着韩过进了房间,他们的对话还没有完成。
韩过进了房间以后便背着身子对着窗外而立,望着窗外的繁huā似锦,却是栓心着外间的事他就不明白了,他待六娘也算千依百顺了,六娘为什么还要跟他对着干?
不止是他还有个兄弟在东京城的事儿,还有六娘让他丢人的事儿!
是当年的心结未解,还是小姑娘的别扭?以他看来,还是当年的率儿六娘依旧耿耿于怀。
“我原以为这么些日子,你已是长大了。”韩过叹息了一声道。
听见这样的开场白,六娘就是浑身上下的不舒服,抬眼看韩过,却是只看见一道漠然的背影。
“却是不想你依旧是个孩子心性”韩过又道,并没有期待六娘的答复“咱们兄妹两人在东京城相依为命,有什么事你应该告诉我才对为什么如此重要的事情,你不早告诉我?别说什么他不让你告诉我的话!”面对韩过这样主动要求跟她沟通的事情,六娘原本该感动的痛哭流涕的,她做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让他主动和她沟通么?
此刻的六娘心里却是漠然,因为韩过的态度依旧是高高在上,语带指责这不是沟通而是恩赐。
突然间她失去了跟他歪缠下去的耐心“因为我不信你!”六娘道。
韩过嗯了一声,淡淡的点头“为什么不信我?凡事总有个缘由。”“因为你根本就不是我二哥!”看着韩过这幅淡然的样子六娘咬牙道,她要看他在得知她知道他的秘密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韩过闻言身体一震,猛然转过头来望着六娘,面色有些发白,深吸了一口气,勉强镇定了下来,才惨白着脸冲着六娘厉声喝道“你怎么会有这样乱七八糟的想法?不要为了你做错的事找些莫名其妙的理由!”
显然韩过有些乱了方寸了,六娘这是第二次在他面前说出这句话来,六娘见状只是冷笑,一步步的走上去,带着胁迫的眼神“我二哥最是守礼,绝不会非礼大嫂!”“我二哥最是孝顺,绝不会只让双亲守着家,自己外出远游!”“我二哥最是友爱兄弟,绝不会知道还有兄弟活着的情形下关心别的事!”
“我二哥最是细致,绝不会明知得罪人会带累家人的情形下,却不安顿好家中的事务!”说一句,六娘便往前行一步,说完之后,恰好走到韩过面前,高高的昂起头,死死的盯着韩过的眼睛。
韩过深知自己必然会有不少生活中的纰漏出现,却是不想,会暴露出如此多的破绽,一时间,竟然有些不敢看六娘的眼神。
六娘也没有非要逼迫他承认,毕竟谁也不知道他为了保住这个秘密会做出什么事,至少,他很有可能将她关在家中再也不准见人,冷笑一声继续道“一场病叫你性格大变,家中人备受牵连,如今你满腔的心血尽是为了升官发财,我哪里敢将他的消息告诉你?他的身份原就尴尬,咱们受你连累便罢了,他却是断然不能受你连累的!”“那件事,也是不得只”韩过松了一口气之余有此狼狈的道,他知道六娘说的是当日王家的事,错过一次,总该给他个改过的机会,他都为了此事道歉了。
何况,他哪里是为了升官发财,不过是为了一个梦想罢了,这个世界太贫瘠,所有的人都很苦很苦,应该有些改变了!
六娘冷笑“不得已?好一个不得已!若是叫宁家拖累,你是否也要以一句不得已带过?别说你有万全之策!若是你有万全之策,当日我也不会被卖掉,若是你有万全之策,顺娘也不会叫火烧掉了半条命,若是你有万全之策,我也不至于在床上躺了一个月!这些都是你的不得已?”
“整件事你就没错了吗?不要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身上!不管你信或者不信我,我总是韩家人,总不会害了这个家!”韩过被六娘质问的一阵火起,反驳道“当初我问你为何要反对,为什么要进城的时候,你是怎么告诉我的?你当时告诉我,没别的事!”六娘被韩过问的一阵哑然,他转移话题的能耐还是这么高明!
仔细回想从昨日到今天发生的事,先跟海棠决裂,刚到宁家大门口就被韩过拎走,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等她和韩过沟通的时候,韩过是怎么做的?什么也不说!
她只能凭借蛛丝马迹来揣测,说难听点儿,不过是胡乱的臆测罢了,没有半点儿证据!
当时那种情况下,宁家几十年结下来的仇人,谁都有可能在改朝换代之时踩他们一脚,若此事导五郎无关,她根本没办法说服韩过。
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韩过根本听不进她分析利害的话,她在说这件事的坏处,他与她分析整件事能带来多大的利益,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一个星球的,对话的内容驴唇不对马嘴,最终也没打消她心里的疑虑。
因为手上掌握的资源太少,她没办法做到胸有成竹,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才会出门去枣儿胡同求证,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五郎的秘密也是应五郎的要求而保守着,等她回来打算找他摊牌的时候,他却一副为了她好的嘴脸不分青红皂白抓了董方。
这件事从始至终,她不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即便是错,只错在不该希望通过自己的委曲求全来让事情变得圆满,不该去刻意配合他的行事,不该奢望能够通过讲道理来说服他。
不委屈求全,就可以的答应海棠的请求,然后将麻烦扔给他:不刻意配合他行事,就不会在宁家门口对赵妈妈求助的眼神置之不理:不奢望能够通过讲道理来说服他,当初在街上从韩过口中得知了那个消息的时候,就会想法子摆脱韩过去枣儿胡同一趟,而不是奢望进了白府以后能和他好好谈谈,自然也不会有后面的偷溜出去,拖累董方了。
是前段时间两人的和谐相处让她渐渐的对他抱有了太高的期望,是两人的书信来往让她以为他是可以沟通的,所以才会出现这么被动的时刻。
此刻的六娘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看韩过的眼神从不久之前的亲近渐渐的变得疏离,不是亲近的人,完全无法触动她的神经,淡淡的道“是我的错,二哥要怎么责罚六娘都不敢有怨言,只是如伞该怎么办?”六娘的突然服软让韩过一愣,六娘刚才还是一脸没有商量余地的表情,这会儿为何又突然软和了下来,他说什么都应好?
心头虽疑惑,韩过还是提出了他的要求“我要见他!”
君子一言,肱马难追,他韩过出口的话断然没有更改的余地,何况,摆在面前的利益非常的大,至于他那个素未谋面的便宜弟弟,那边也许并非没有办法可想,只是若是通过一个对他带着敌意的六娘,这事儿就不好办了。
六娘的事情可以暂时放到一边,眼下这件事却是当务之急,侯府那位老侯爷是人精中的人精,他拖延不了多少时间了。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宫”六娘面无表情的道“旁人不方便去那边,你让人替我安排一辆马车,我过去知会一声,他出宫了必会来寻我。”这态度让他不由得担忧起来,琢磨着六娘是不是又在玩儿什么huā招?比如说,他将她送出去了,她就玩儿失踪之类的?
根据之前六娘的反应,他表示很怀疑。
看着韩过略带疑虑的表情,六娘冷冷的道“你不信大可以跟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