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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迹上有门道?银瓶忍不住先开口问道!’,娘娘快些说吧。让我们几个也安心些。”
“好,我说与你们听。”郁致细细分析道:“我刚才反复检查,发现那字迹确实是李郎的,这也是为什么第一次能骗过我的原因。可我再仔细检查却发现,那字迹与字迹之间并没有融会贯通,并不连贯。
李郎写字最具诗情,且潇洒飘逸,所以字与字之间首位常常都有相连的痕迹。所以我可以断定,这字是有人拓着他的字,一笔一划临摹上去的。这策划…的人,心思极其细密。一则,她算到我接到李郎的来信,
必然欣喜若狂慌乱不已,心神不定之下难以看护破绽。二则,她利用天时地利,将纸团扔在雪地里,让字迹发潮模糊边缘,以达到掩饰假字迹的目的!”屋里许久没有发出声响,每一个人都在思量,能做到如此的,这整个大明宫里,还能有谁?
“这人能拿到皇上的亲笔字迹,又对冷宫的情形如此熟悉,还能有谁?”文睿话毕,又是一片寂静。
窗外起风了,吹得窗子一颤一颤的,责户装着窗框子,发出“吱吱呀车,的声音。无数的风从窗户缝里面挤进来,屋里的空气更冷,更稀薄了。
“夜了,都睡吧。”郁致淡淡道。
“姑娘”如熙实在不放心,有些愎心忡忡的。
“韦孟颜也太抬举我,huā了这么大的心思布局,就是为了引我入瓮。不过她也太小瞧我了,今日之事,我郁致记下了。如熙,你不用担心,只要这大唐还姓李一日,就轮不到她韦孟颜欺上门来!”“姑娘,小声些!”文睿急忙按下她的话语。外面夜色已经深了,文睿赶紧张罗她睡下,这才走到门边上将床铺铺在地下,守着门口浅浅睡去了。
寒风卷着雪huā飘舞着,从东门飘到西门,残雪点点,好不迷人。
“阿嚏”伍婕妤虽然坐在轿子里,但是还是被一股阴风侵入轿内,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她赶紧用手捂住嘴,慌张地望向前方的韦贤妃,磕磕巴巴说道:“贤妃娘娘,臣妾不是故意的,臣妾”“闭嘴!”韦贤妃转过头横眉怒斥道:“你要是怕冷干嘛跟来,没用的东西!”伍婕妤诺诺地低下头不敢说话了,贤妃娘娘为何生气她很明白。如今已经子时二刻了,早就过了郁采女会出现的时辰了。这个节骨眼上贤妃娘娘自然气大,自己正好讨了个没趣。
韦贤妃回过头,冷冷盯着前方角门的位置,那个应该出现一个躲躲闪闪黑影的位置。她手里揣着一个梅huā压纹铜暖炉,但她丝毫感觉不到暖意,只觉得从心里凉到脚趾骨。
一同来的还有戚修仪,她两手揣在厚厚护手筒,从旁边走到韦贤妃的轿子前,低声劝道:“娘娘,这么晚了,别等了,还是回去吧。”韦贤妃一道凌厉的眼光射向她,冷冷道:“谁说她不会来!本宫就不信了,她郁致还有通天的本事,能看出本宫的计谋。”
戚修仪虽沉稳,但是看到韦贤妃那冷酷而愤怒的眼神,还是不自然的向后倒退一步,然后默默回到自己轿子里了。
不知过了多久,四顶轿子和一群宫女太监就在冷宫西门的角门处一动不动地等着。妃嫔娘娘坐在轿子里,手里都抱着一个个暖炉子,自然还抗的住。可宫女太监站在这冰天雪地处,还要注意藏着不能被人看见,也不能发出任何声响,这可苦了她们了。
灵箫实在忍不住,吸着鼻子想开口劝说,可她深知韦贤妃的脾气,就算是这群奴婢冻死在这里,贤妃娘娘若不走,那绝对不会挪动一步。她有些求救似的看看身后那顶朴素的轿子,希望里面的娘娘能出来劝说一句,就算是救下她们这群奴才的性命了。
韦贤妃坐在软轿中,死死地盯着前方,有几次她似乎都看到人影了,但片刻发现只不过是自己的幻觉罢了。她手死死的掐住手里暖炉,好像掐的就是郁致的脖子一样,有一种莫名的快感。郁致,郁致!一想到这个女人,她心里的恨就好像熔岩爆发一般汹涌。本来庞宝林之死是绝对能定她死罪的,可皇上和太后却无论如何都要留她一条小命!
好,既然她们不帮忙,那就自己帮自己!今日计谋若是得逞,那她在看到郁致身影的那一刻就能立刻将这个贱人就地正法!
头突然一阵剧痛,她咬着牙也不出声,只是用手狠狠按压太阳穴,就算痛死,她也不要出声,也不能失去这个手刃仇人的大好机会!
“娘娘,夜深了,天气冷,娘娘若是伤了身子就不值得了。往后日子多的是,今日就算她郁致走运,臣妾还有良策,请娘娘放心。”一把柔柔的声音从轿子一侧传来。
韦贤妃深深吸了一口气,忍着头痛道:“淑媛,这次的计划是你策划的,你说,为什么会失败!”
岑淑媛手里捧了个小巧玲珑的暖炉,她身子本来就较小,穿着白色的披风大衣,站在雪地里,远处看去如灵狐一般娇俏。
她弯下身子,温和道:“娘娘,这马有失蹄,也是常事。先前好几次咱们不也着了她郁致的道儿,可上一次,咱们也不一击即中了么。
今日之事,从几日前断粮断水营造她的恐慌感,到后来临摹的天衣无缝的字迹,都是没有任何破绽的。只能说她命不该绝。”她一顿,又微微一笑,那笑容极其温柔,可说出来的言语却让人毛骨悚然。
“让她就这么死了,倒是便宜她了。不如留着慢慢折磨,倒也为娘娘添些乐趣。
韦贤妃紧皱的眉头这本慢慢松了下来,她冷笑一声道:“说的是。没了耗子的猫,也是无趣的。”
“娘娘哪里是猫,娘娘是人中之凤!”岑淑媛微微垂下头,恭顺地回道。
韦贤妃一挑眉,嘴角一扬:“你倒是会说话。淑媛呐,幸亏你是本宫的人,若你当初偏帮别人,本宫第一要除掉的人,就是你!”“娘娘说笑了。臣妾蒲柳之姿,身在这大明宫中有幸得到贤妃娘娘提拔。若离了娘娘,臣妾在宫中便如浮萍一般无依无靠。臣妾只愿此生能追随贤妃娘娘左右,便是臣妾的福分了。”
“你倒答得乖巧,谅你也不敢有别的心思。”韦贤妃冷笑一声道。
“娘娘,眼下看来,今日之事分明是成不了了,何不早日回宫另做打算,也好过在此处久留,若是被皇上身边的人看到,可就多了一番解释了。”
岑淑媛声音轻轻的,但一字一语无不有道理。韦贤妃颌首思量片刻,大袖一挥。
“回宫!”
随后的几天,子潇苑众人都过的十分谨慎,就怕有人拿那夜的事情做文章。不过郁致分析过,那场大雪帮了韦孟颜的忙,但也帮了郁致的忙,因为她一路的脚步都被大雪覆盖,想找痕迹和证据也都无计可施了。
说来也奇怪,这几日那两个看门的宫女消失了踪影,饭菜也恢复了正常的水平,就连送来的煤好像也没有那么呛人了。文睿还找了机会专门去沁香园给顾太嫔看了看腿伤,说是已经好了大半,虽不能根治,但这冬日里难忍的剧痛已经去了十之八九。
今日饭菜又送来了,如熙打开菜篮子一看,四碗浓稠的小米粥,还有咸菜。虽然不丰盛,但小米的香气还是飘散出来,她喜得一路拎回房里,赶紧招呼众人开吃。
“姑娘,今日有你爱吃的小米粥,我去给你热热,一定可。!”如熙喜滋滋地说。
窗户旁边,郁致懒懒的靠在墙边上,低声应了一声,并没有表现出〖兴〗奋的样子。文睿知道,这日记她常常陷入一种失望。原先,她对于和皇上的见面抱着太大的期待,可知道只是韦贤妃的一场阴谋后,她心里没有装下太多愤怒,而只是放不下对于李雍的惦念。
“姑娘,别想太多了,保重好身体,终究能再见的。”文睿柔声劝道。
郁致回头望了一眼文睿,还是她最懂我。
浅笑一下,她环绕四周一看,疑惑道:“银瓶那丫头呢?”如熙一边摆碗筷,一边回道:“她刚才吵吵着要出去转转,说这些天可憋坏了。我没让她乱走,也就在院子周围遛遛,文睿姐也说应该没大碍。”
“是啊,银瓶那丫头,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儿,要她吃亏,可不容易!”文睿笑着说道。
郁致难得笑的开怀,点点头,又低头看看那饭菜,突然问道:“这几日的彩色不错,能算的上是温饱了。这小宫里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不听韦孟颜使唤了。”
文睿和如熙互相看了一眼,都摇摇头。
三个姑娘也不想太多,小宫里的日子,能过一日是一日。郁致倒是不担心韦孟颜会下药,因为若自己被毒死,那她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以皇上对郁致的感情,一怒之下将韦孟颜处死也是有可能的。再者,要毒死她也不必到今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