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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ā朝节过后,huā箭投壶成了宫里一道流行的事物,并逐渐流传出宫外,在长安十分盛行。并且杜鹃huā箭成了最抢手的玩意,只因为这圣宠之下的郁充媛最爱杜鹃huā,所以各个地方都争相模仿。这下子,大唐境内开始采摘杜鹃huā,一时之间竟被买绝了,卖到一金难求的程度。
也不知,这是杜鹃的幸运还是不幸。
郁致经过上回玩投壶,倒也是玩上瘾了,且后院里有着宁泊园那么大现成的huā园,是最好玩huā箭投壶的地方。她时常在午后请些娘娘过来掷huā箭投壶,名为投壶宴。宴上,有时比赛,有时只是闲暇投壶做吟诗饮酒之用。不消说,皇后身子好的时候自然常来,秦昭仪偶也也会在邀约之列,而来的最多的不外乎是奚充仪、霍美人、姚才人、
童美人这几个,其他娘娘也时不时有幸能来玩上一玩。
现在,这huā箭投壶之约似乎成了受宠的指向标,如果有幸被郁充媛相约去宁泊园huā箭投壶,便是最大的荣耀。投壶时,皇上时不时也会在,这已经成了最好的亲近皇上的机会。再看看郁充媛身旁的几个娘娘,哪一个不是受恩宠极盛的。所以各个宫里的娘娘削尖了头都想往这宁泊园的投壶宴里钻呢。
宫里的娘娘为了能入这投壶宴,都争着抢着过来请安巴结。可郁致一向不喜欢看那些谄媚的脸,都让如熙等用各种辞令打发了。这日,清忠殿的朱采女等又结伴过来请安,被她一句“身子不爽”打发了。还是如熙想的周到,送了些huā糕,又带她们去宁泊园转了转才送她们出来。
夏日当头,人都懒怠了,郁致卧在软榻上眯着眼睛歇息。这huā园子建的漂亮,引得那些鸟儿蝶儿的都一个劲往她这殿里扑腾,下午时分更是唧唧喳喳的不停,吵得她休息也休息不好。
这时候,门开了,她不用抬头都知道是如熙。
“都送走了?”她懒懒的开口道。
“嗯,陪着说了半日的好话,送了许多姑娘“亲自,吩咐送的礼物,都请走了。”如熙过来坐在她一旁,自己斟茶喝了一口。
外面天气热,如熙额头上香汗点点,银瓶拿着把打扇子过来给她扇了扇,道:“亏得如熙姑娘脾性好,要不娘娘要得罪多少人呢。”郁致微微一笑,对如熙道:“多亏了你了。”
如熙从银瓶手里接过扇子自己扇着,说道:“可不是。
你这孤傲的性子也要改改。若不是我在后面给你做人情,你可怎么好。”郁致笑了起来道:“可不就是仗着有你么!”
三个人在房里说了会子话,银瓶又从huā园子里摘了些新鲜的兰huā摆在屋里,屋里顿时染上了淡淡huā香,宜人的很。
文睿闻着huā香也出来了,她微微一笑道:“尤才人不喜欢huā,不如想着给她拿些檀香木过去,一定合她性子。”
郁致点点头,嘱咐银瓶去办了。
几人坐着说了会话,刑五福进来回说童美人已经带着东西过来了。
郁致笑着下了软榻走了出来,看到碗贞微笑着站在门口,和煦的阳光照在她无可挑剔的容颜上,虽然她只是着了一件轻便的襟裙,真是美不胜收。
郁致笑着迎了出来道:“碗贞,你来了我可娄么好呢。”
碗贞一愣,问道:“这话怎么说?”
“你来了,将将我这宁泊园的huā朵比了下去,再艳丽的huā朵一靠近你跟前都黯然失色了,你说我是不是不知如何是好呢!”她打趣道。
碗贞脸上闪过一抹粉红,微笑着嗔道:“致姐姐就会取笑人。”
郁致伸头一看,她身后只有采枝和一个小宫女,一人身上一个小包袱,不由蹙眉道:“你怎么才这么点东西,平日了赏赐的也不止这些啊。”碗贞微笑着说:“我也不在乎那些,得了就都托人捎回娘家了,再的就是赏给下人了。”“那宫女呢,怎么就来了两个。”
“戚修仪虽然面上对我好,但我听了致姐姐的话,也不敢大意。其他人都信不过,只有采枝是知根知底的,还有另一个玉琴对我衷心的很,也就带来了。”
郁致点点头,她考虑到也周全。她拉了婉贞的手慢慢往前走道:“我早就给你安排了“宛玉轩,给你住,那里离我这里不远,但是中间隔着个小huā园子,很是清静,你住最合适了。”
碗贞笑着谢过了,又问道:“不是还有一位尤才人么?虽然她位分比我低,但是好歹进宫多年,娄也要去问声好吧。”
郁致轻轻摇摇头道:“她性子冷僻优胜梓嫣,平日里从来不出门见人,没特别的事情也不用过去了,有机会我帮你代问号罢。”碗贞点点头也就不多问了。
从金鉴殿的正殿步行到宛玉轩只要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利的很。
郁致吩咐如熙等帮婉贞整理下屋子,又搬了许多自己房里的摆设给她放上。郁致知道她不喜欢金银之类的摆设。就多挑了此玉器瓷器,并给她挂了一串她最喜欢的珍珠珠帘待忙完安顿下来,天都已经黑了。碗贞两人都折腾了一日,话也没来得及说几句就都各自回房里歇了。
第二日,郁致起身梳洗没多久,碗贞就过来了。两人坐着说了好一阵子话,都感叹这最终的相聚实属不易。两人说着话,一道用了午膳,说说笑笑间,郁致吃的都比平时多了。
吃晚饭,碗贞又去拿了自己绣的huā样过来给郁致看,郁致和她讨教了一阵绣huā技艺,也拿了自己绣的出来和她请教。
碗贞一看,她的针脚参差不齐,边边角角上还歪七扭八的,顿时掩着嘴吃吃地笑。
如熙还在一旁打趣道:“这还是最近绣得好的。你没看之前姑娘绣给皇上那石竹帕子,若不说是石竹huā,又有谁认得!”
郁致佯作生气道:“是了,你们两个绣得最好,我绣得最上不了台面!”碗贞也难得打趣道:“是了,只怕皇上今日都不知当日帕子上绣得是石竹呢!”
郁致笑着要开口接话,外面刑五福说陆尚寝和殷掌苑来请安了。
她也就岔开话头请了两人进来。
碗贞刚想起身,郁致一把按住她的手,道:“你且坐着,我们两个还要分什么。”
陆尚寝带着梓嫣进来请了安坐了,无非就是照例回报一些尚寝局的开支等账目,她阅过了一遍,都没有什么问题,又交代了一些杂事。
事情都处理完了,她微笑着说道:“上次huā朝节尚寝局上下出力不少,我还没有论功行赏呢。银瓶,将我先前预备的布料子和银锁子都拿来。陆尚寝,你办事妥当,赏你半年月傣,加上几个西语进宫的小
玩意,你一会随银瓶去挑。尚寝局上下每人赏五两银子,其他各局也协助不少,就都赏三两。,…
陆尚寝微笑着谢了恩。郁致看了看坐在一旁不说话的梓嫣,笑着道:“司苑司这一次立功不小,而殷掌苑办事很妥帖,我记得典苑一职还有个空缺,不如让她顶上如何?”
陆尚寝自然也不会提出任何异议,梓嫣虽然还是不大在乎的样子,但是也对她投了感激的一瞥。
事情忙完了,她让银瓶先送了陆尚寝回去,然后留了梓嫣在房里。
碗贞浅笑说道:“恭喜梓嫣荣升典苑。”
梓嫣淡淡道:“托姐姐的福,自然错不到哪里去。”她低下头不言语了。
郁致看着她今天的精神似乎不好,问道:“梓嫣怎么了,是前阵子huā朝节累了吗?”
她轻轻摇摇头,可眼神里总是有些落寞似的。
“梓嫣,你头上的玳瑁钗怎么不见了?”碗贞突然开口问道。
郁致抬头一看,可不是么,她那簪子除了在受罚的时候收了起来,从来都是戴在头上的,今日可没见,怕不是弄丢了?
梓嫣抬起头,略有些忧伤道:“昨日,昨日抄写账目的时候,不知道为何无端端就断了。”
“怎么会断了?怕不是磕碰着了?”郁致问道。
她又摇摇头,叹了一声:“怕是也到了去的时候,留也留不住了。”碗贞安慰道:“梓嫣别多心,这宫里能工巧匠多的是,上一会我的玉镯子杂碎了,宫里的匠人用金子给我镶了。你讲那两截拿来,我和致姐姐给你找最好的工匠给你镶好。”
梓嫣伸手摘了自己腰间的香囊,从香囊中取出了拿两截断开的簪子。那玳瑁簪虽然断裂,但簪身上泛着如蜡般油脂的光泽,润的很,一看就知道它的主人常年佩戴才能有这么润泽的质地。
她手抚摸着那玳瑁簪子,轻声道:“罢了,万般皆有命,若我与这簪子无缘,怕也不能强求。这簪子的心意,若用金银镶了,也是玷污它的本质,不如就这样干干净净的好。、,
郁致看了她那样子,心里实在担心,劝说道:“梓嫣你也别想太多,这簪子断了纯属偶然,并没有所指的。”
她抬起头,平日里一向冷淡的眸子里充满了忧伤,好半天才开口道:“你说没有所指,你认为我想的有什么所指?看来你也知道,只是也不愿说出口。人世间哪里那么多巧合,都是机缘际会,冥冥中自有定数的。只是罢了,我也该看开些。入了这宫里,本来就不该有什么心思的。”
郁致和碗贞两人相望了一眼,都张了。,却不知说什么。她们俩都太清楚梓嫣的个性,她性子执拗刚硬,如果自己想不开,旁人说一万句都是徒劳的,只能祈求她自己早日看开了。
郁致垂下头,眼角瞟见桌上那束芬芳的兰huā,心里一动,对两人道:“你们跟我来。
两人都不知她这又是闹哪一出,且就跟着出来,看看她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