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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那把三寸长的断魂剑,穆婉秋的小手在香樟子肚脐下翼翼地按压着,找准了位置,断魂剑缓缓地落下去。
“……你干?”柱子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穆婉秋一哆嗦,剑险些割到手。
见是马柱儿,她长出了一口气,不满地瞟了他一眼,“……你吓死人了。”又低头从新按压起来,“我在取麝香。”
“……麝香?”柱子蹲下身,“是麝香?咦……”一蹲身才穆婉秋手里的断魂剑,伸手接,“你从哪弄的?”
三寸长的短剑,通体华光,阳光下流光溢彩,耀的人睁不开眼,剑柄处是一块墨绿色美玉,雕着一朵盛开的牡丹,握在手里,温润柔滑,马柱儿爱不释手地翻弄着,眼里满是渴慕。
“是父亲给我的……”
“真好看……”舔了舔嘴唇,马柱儿恋恋不舍地把剑递给穆婉秋。
接,穆婉秋又低头重新在香獐子肚脐下按压起来。
马柱儿蹲在一边看,“你取麝香?这香獐子皮被割坏了,就卖不上价钱了……”
“……卖不上价钱?”穆婉秋抬起头,随即又用手比量,“不会太大,就这么长的口子……”
“你不,集市上那些收猎物的可挑剔了……”马柱儿开口说道,“我和爹每次去赶集,他们都翻来覆去地挑拣,只要一点小毛病,就狠劲压价钱,要不是嫌背着太远太累,爹都恨不能不卖了……”
“……是吗不跳字。穆婉秋睁大了眼,从没做过买卖,她对这些还真不清楚,“那……”她眨了眨眼,“这香獐子能卖多少银子?”
她实在舍不得这么好的提取麝香的机会。
前世没有接触过,她对香料一无所知,但前世被卖入青楼的她对这麝香却并不陌生。
这麝香是雄麝,老百姓土话叫香獐子胯下的一种分泌物,有特殊的香气,可以制成香料,特别名贵,香味经久不衰,传说如果常佩戴以这种麝香为主料制作的香囊,便会把这种香气化为的体香,男人一旦沾上,一个个就会被迷的骨软筋酥,说白了,就类似于一种*药。
也因此,前世春香楼的们一个个都不惜为它一掷千金。
不仅ji院,即便那些王孙贵族的女儿,有条件的,出嫁时也会想方设法弄一个系在衾衣里。可惜,这种香料不是植物,可以随便种植,只有雄獐子身上才有,而且必须杀了才能取,因此,尽管大周是香料大国,可这种麝香却是极其稀缺,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柱子把香獐子翻看了半天,“这獐子就胸口坏了一个洞,拿到集市上最少也能换五百文……”
“五百文”穆婉秋睁大了眼。
这么少
五百文也就是半两银子,可这一头香獐子提取的麝香调制后,不知能做多少个麝香囊,拿到ji院去,哪一个不卖个十两八两的
“……这种麝香囊,只要是男人,不管他品行高尚,还是学富五车,只要闻上一次,他们便会向六月发*的公狗似的,伸着舌头,急不可耐地缠着你不放……”想起前世春香楼妈**话,穆婉秋更坚定了要取这麝香的想法。
“……样,很贵吧。”见穆婉秋睁大了眼,柱子很得意,“这种香獐子很少的,有时一年也遇不到一只……我娘说了,等这香獐子卖了,就去扯几尺花布,给你做衣服……”
“……做衣服?”穆婉秋低头看看身上柱子的旧衣服,“我这身就挺好的,告诉婶儿别浪费钱……”
住了这么多日子,她柱子一家人生活的艰辛。
“我娘说了,女孩儿家娇气,就该穿好看的,吃好吃的……”看着穆婉秋膝盖上的两个补丁,柱子脸色微微发红,“娘给你做,你就穿,我跟娘说了,今年过年我不要新衣服了,省下来给你做……”又道,“等我长大了,我一定打好多好多猎物,换银子给你扯花衣服穿……”
一股暖流划过心底,穆婉秋眼底隐约有水雾流动。
前世骄纵任性,她一直不知有父母的好,今世了,可家人已与她天人永隔,孤零零的一个人漂泊流浪,她以为此生不会再有家的温暖。
何其有幸,让她重生后遇到这样的一家人,还能够重温有家温暖,虽然不比前世的锦衣玉食,可这布衣淡饭,一日三餐,一口一口都是甘甜,都是温馨,都让她回味无穷。
“……哥儿”穆婉秋迅速低下头,不让柱子看到她眼里的雾气,“这香獐子就是书里常说的麝……”指着香獐子的身体,穆婉秋给柱子解释是麝香,“……麝香很值钱的,而且只有公麝才有,取出来,调治好了,单独卖给香坊,至少也值十两八两的……”
在她心目中,即便她不会调治,这头香獐子产的麝香也值个百八十两的,怕吓着柱子,她没敢多说。
“……真的”柱子还是吓了一跳,“真有那么贵?”
“嗯……”穆婉秋使劲点点头。
“那……”柱子有些发傻,“这麝香都干用?”
“当然是……”
当然是用来勾引男人了,这也是前世春香楼的姑娘肯花重金买它的唯一原因,对上柱子黑漆漆无邪的眼,穆婉秋声音戛然而止。
“……是?”一反常态,柱子眨着黑糊糊的眼睛,追问道。
“除了作香料外,他还是一种名贵的中药材,嗯……”为取麝香,她早上才查了魏氏调香术中关于麝香的记载,努力地回忆着早上刚记下的,“……能开窍醒神、活血通经、散结止痛……”抬头看着柱子,“把他放在鼻子下,可以让昏迷不醒的人苏醒,就是人常说起死回生,可神奇呢,还有……”穆婉秋扳着手指头,“药店里有名的苏合香丸、六神丸等里面都少不了麝香……”
这些柱子还是第一次听说,他感觉像听天书,稀里糊涂的一句也不懂,可他明白穆婉秋的意思。
这麝香很值钱。
“……你的真多,竟连书也懂。”他艳羡地赞了句,“这麝香取,我帮你……”
穆婉秋汗颜,她也是硬记下来的,现学现卖,早晨看那本魏氏调香术,她感觉有点像天书,一句也看不懂,好在麝香她前世接触过,才似懂非懂地把书上写的都硬记了下来。
也幸亏柱子不懂,遇到行家早露馅了。
低头掩了的窘境,穆婉秋拿手比量着香獐子肚脐正中线下方,“……就是鼓鼓的这块,是个扁圆形囊,切下来就是。”
“是这个吗不跳字。依穆婉秋说的,柱子一伸手就摸到了。
“对,就这个……”穆婉秋点点头,“仔细些别切破了,跑了香气……”
“我……”柱子应了声,左手攥着香獐子肚皮下的扁圆形囊,头也没抬,右手接过穆婉秋递过的断魂剑,一剑切下去,立时出现一个三寸长的口子,嘭的一声,香獐子的肚皮瞬间爆开,露出白花花的肥油,接着一堆肠子汩汩地冒了出来。
柱子猛唬一跳,一把扔了断魂剑,手忙脚乱地把肠子塞,“去,走开……”回头一拳撵开闻到味候地一声窜的大黄狗,忙乱了一阵,柱子重新拾起穆婉秋的断魂剑仔细端详着,“这刀真快,比我爹的杀猪刀快多了。”
别看他短小,这可是一柄削铁如泥的绝世宝剑,号称断魂
能跟马永的杀猪刀比?
穆婉秋狠狠地瞪了柱子一眼,没言语。
“……这么臭”切下香囊,柱子拿到鼻子底下闻,一股腥臊直斥鼻腔,他险些丢出去。
穆婉秋一怔,也拿到鼻下闻,立即甩了出去,扭头干呕起来。
“不是说有香味吗不跳字。柱子疑惑地看着穆婉秋,问,“你是不是搞了?”一边说,一边起身捡起来,用两个手指头夹着,“我去扔了”
穆婉秋的刀太快,他不留神把香獐子肚子上桶了个大洞,这只香獐子一定是卖不上价钱了,怕她爹娘埋怨穆婉秋,他想毁尸灭迹。
“别……”穆婉秋强忍住胸口翻腾着的一股逆咯之气,回头冲柱子摆手,“就是这个,没的。”
魏氏调香术里就这么写得。
“这……”
这明明又臊又臭嘛,会是香料柱子不解地看着穆婉秋,质疑的话没说出来。
“书里说,许多香气最原始的形态都是臭的,经过处理后才会变香……”努力地回忆着魏氏调香术里的话,穆婉秋也不懂,硬着头皮背着,“这麝囊要用贝壳粉和草木灰制成的液体浸泡后,稀释几千倍就能发出甘甜的香气……”
她站起来,活动了下蹲的有些发麻的两腿,从柱子手里接过刚割下的麝囊。
吸食几千倍就会变香?
臭得就是臭得,就会变成香的,就像茅坑里的屎尿,放一千年也还是臭得,就算被狗吃了,拉出来还是臭的可能吸食几遍就变成了香?
听了穆婉秋的话,柱子摇摇头。
不懂。
可穆婉秋是仙女一样的人,又能看懂书,她的话柱子也不敢质疑。
闭上嘴巴,柱子好奇地看着她紧咬着唇,强忍着厌呕摆弄着麝囊。
“……你要做,我来。”尽管糊里糊涂,柱子不忍心看穆婉秋那满脸的难受样。
“不用……”穆婉秋摇摇头,“你不做。”又道,给我找根小树枝来。
柱子转过身,不一会儿,就抱来了一堆树枝。
穆婉秋扑哧笑出声来。
柱子不解地看她。
“不用那么多,一根就够了。”穆婉秋取了一个粗细适中的树枝,折成小段。
一会功夫,她就把麝囊绷得圆滚滚的,四处瞅了愁,穆婉秋又去捉小鸡。
“我来……”柱子伸手捉了两只,递给她“你要干?”
“不要这只,要那个长尾巴的,我要拔几根羽毛……”听着那只长尾巴花斑鸡在柱子手里吱吱地叫,怕他把鸡尾羽拔秃了,穆婉秋忙开口道,“不要太多,两根就够了”
“……这个有用?”看着穆婉秋把鸡尾羽两端剪断,做成小管,吹了吹,然后插入被绷的圆滚滚的麝囊孔中。
“把里面的潮气引出来,这样干的快,不会变质……”穆婉秋指了指屋檐。
柱子采着小凳把穆婉秋绑好的麝囊挂到屋檐下。
跳下来拍拍手,看着地上的汩汩地往外直冒肠子的香獐子出神。
“我去跟大叔说,这香獐子是我弄坏的……”以为他怕挨打,穆婉秋开口道,她调皮地冲柱子眨眨眼,“再心疼,大叔也不会打我……”。
“不用,本来就是我弄坏的,不过会被爹打几下,我爹的手就是硬些,没多少劲儿,不疼的。”柱子摇摇头,“只是,怕是又不能给你扯新衣服了……”他很想看穆婉秋穿新衣服的模样。
新衣服?
见柱子竟是惦记着这事儿,穆婉秋掩了嘴吃吃地笑起来。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