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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六章 要谁侍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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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狩猎的乐趣,莫过在与猎物的斗智斗勇中,得到征服的快且又有战利品拿,是精神和物质的双丰收,颇对她胃口。

    她今天还挺有心,竟滋生闲情,想要猎他一回,没想到那头傲慢扒皮兽不过没甚威胁的冲她呲了呲尖牙,便无耻认命,白条鸭一般死拖拖的躺在那,还有什么乐趣?不觉索然道:“不好玩了。

    伴着这话,按在他心口处的冰冷手掌也移开,东阳樱渊又能好好呼吸,蓦地瞪大眼睛,却只看见飘逸青丝,软垂红袍,在他朦胧的视界中,勾勒出异样妖娆的画面,而他的心上人,眼中只有那抹妖娆,这叫他倍感沮丧,可失落过后,又要庆幸,若他的心上人注意到他的狼狈,那他今后也就真的没脸再出现在‘她,眼前了。

    虽戴着假面,可已经接近真实的她,叫倾城痴迷,亦步亦趋跟着她,在经过浴室门门口时,她捞过撇在一边的外袍,行云流水的穿好,脚下未停,步出浴室,看似徐缓的脚步,倾城却跟得吃力,几次想要开口问她去哪,却因揣摩不出她的情绪,反复斟酌,最后反倒失去了与她单独说话的机会。

    扶楚步出寝殿,一眼望见躬身立在殿外的胥追:“你是主谋?”

    胥追摇头:“奴还想多活几年。”

    扶楚扯了扯嘴角:“你竟让被囚禁的罪臣钻了空子?”

    胥追垂下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扶楚冷冷的瞥了胥追一眼:“不僵,就把它百足全给寡人剁了。”

    胥追颤了一下:“陛下的意思——宫中参与此事的?”

    扶楚口气轻松,好像在和胥追讨论明天吃什么:“一个不留,以儆效尤。”

    意料之中的回答,还是叫胥追面露不忍,倾城正要开口,没想到有人抢在他前:“陛下,此事与旁人·是草民一个人的罪过,陛下要罚,就冲草民一人来。”

    扶楚低头,看着裹着破被跪在她身前的男子·挑了挑眉,方才还是‘本公子,,转眼就成了‘草民,,真不可思议,她还以为他什么都不在乎。

    一代权臣孤注一掷,岂能少花心思?胥追为自己的后知后觉而懊恼,在察觉的同时·已命云开带人迅速清理,当然,就算像赫连翊这种大人物,也不会格外通融,他被归类为闲杂人等,一并轰出后宫范围,热闹,没得看。

    今晚·赫连翊十分不爽。

    沉浸在心事中,并没有马上脱离人群,到了前后宫间隔的高墙·没想到宫门突然敞开,赫连翊听见右后方操南方口音的胖使节小声道:“还算给咱们面子,开······”话没说完,胖使节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车轮碾过石板的辘辘声,在这森冷的夜格外清晰,众人循声看去,却是一辆看似朴素,却造价不菲的乘舆,自敞开的宫门稳稳驶进来。

    又有人交头接耳:“不知什么人物,有运样的待遇。”

    今晚·出现再特别的人物,也不值得奇怪,赫连翊撇撇嘴,这是一群没见识的家伙,他懒得开口,眼见乘舆近了·忽觉有一道凛冽目光盯上自己,赫连翊抬头望去,正对上那乘舆帘后的一双幽幽的小眼睛。

    这熟悉的感觉,叫他莫名感动,感动之余,心口却一阵阵的抽痛,迫切的想要个明白,没经过脑子便出了手——他将从旁人身上顺来的玉佩掷向遮住那一双小眼睛的帘子。

    可惜,没能如愿将那帘子打开,因有人横插一手,硬生生接下那块疾驰而去的玉佩,那人攥紧玉佩,目光随即投向这边,赫连翊若无其事别开脸,耳尖的听见一声含糊女声:“尉哥,怎么了?”

    荆尉安抚笑道:“不知谁丢了东西,被我捡到。”

    帘内女子笑道:“真不小心,交给侍卫处理吧,再晚,楚楚该歇了。”

    荆尉的视线又往这边扫了一圈,才将那玉佩递给侍卫,乘舆继续前行。

    老天今晚心情好,十分待见赫连翊,满足他迫切心愿,在乘舆行经他眼前时,刮了一股不大不小的风,正好将帘子卷起个角,赫连翊连忙瞪大了眼,他那颗碧色的眼珠子,在晚上十分好用,且乘舆内还悬着四颗夜明珠,让他清楚看见车内倚靠厢板坐着的女子,穿着狐裘,戴着绒帽,手中捧着个瓷瓶,脸上覆着纱巾,而她腿上,端端枕着个黄灿灿的家伙,一双幽幽的小眼睛,紧紧盯住他。

    果真是——冥王!

    帘子垂下前一瞬,赫连翊看见那女子垂下头来,手抚上冥王的小脑袋,笑着问它:“又饿了好熟悉的画面,熟悉到让他眼眶发酸,只是连冥王都看见他了,可那个戴着纱巾的女人却没注意到他,怎么可能?

    那宫门不是为他们这群闲杂人所开,乘舆过后,宫门合起,他们得走侧门,赫连翊浑浑噩噩,旁边好像知道些内幕的使节摇头晃脑:“果然是佑安夫人。

    “谁?”

    “元极宫付梓大徒孙荆尉的夫人,和宋慧王最说不清道不明的女人,啧啧,这么晚进宫,不知今晚侍寝的还会不会是倾城夫人。”

    立刻有人跳出来反驳这人龌龊的思想“要是宋慧王真要佑安夫人侍寝,还会让荆尉一起跟着入宫,你这人别造谣生事,小心宋慧王替佑安夫人割了你舌头。”

    这人话音刚落,就见先前那个开玩笑的家伙突然跪倒在地,吓了身边一圈人一跳:“喂,宋慧王没那么多闲功夫割你舌头,至于吓成这样么?”

    那人结巴道:“我膝盖麻,麻……”

    赫连翊觉得自己今天晚上有杀人的冲动,对那倒霉的家伙,他已经极力克制,就让那家伙在床上先躺个十天半月吧。

    姒黛和姒嫣虽是姐妹,不过身份使然,被安排住进两处不同的驿馆,赫连翊出去换衣服,结果一换不回头,姒嫣身怀有孕,又累了很多天,熬不住,先回驿馆休息。

    刚送走姒嫣,姒黛眼底闪过一抹窃喜,可吃吃喝喝,撑得直不起腰,仍不见赫连翊回来,眼底的窃喜慢慢转为愤恨,身边宦侍请她回去休息,她却要和姒嫣‘叙姐妹情谊,,执意来到晏国的馆驿。

    姒嫣很小的时候,姒黛已经离家,姐妹情谊并不深厚,嫁给赫连翊之前,姒嫣有段时间是很喜欢和姒黛私下唠唠,因为姒黛会和她讲许多关于赫连翊的事情,还会教她怎么讨赫连翊喜欢。

    不过,姒黛聪明,姒嫣也不笨,她如愿嫁给赫连翊后,姒黛很多做法渐渐入不得她的眼,特别是姒黛竟想拿她当冤大头,怎能容忍!

    听侍女来报,姒嫣想都没想,直接道:“回她,本宫歇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呦!有了身孕就是不同,看来日后姐姐想见妹妹,得提前定好时间,不然到了妹妹的门口,也要被轰出去。”伴着冷冷的嘲讽,姒黛迈进门来。

    姒嫣勉强打起精神,与姒黛周旋:“姐姐这是什么话,我只是太累,怕怠慢了姐姐。”

    姒黛进门后,环顾一周,没见到赫连翊,本想离开,可眼珠子一转,又笑眯眯的迈进门来,直接来到姒嫣床前坐下,拉起她的手,笑道:“这一路上,妹妹和翊如胶似漆,姐姐倒是没机会和妹妹说些体己话,妹妹这一胎,姐姐盼了不知多少年,毕竟当初姐姐答应过·……哎,不说这些,妹妹从前有过闪失,有些时候,须得格外注意些,万不好再任性,惹得翊厌烦,连姐姐也保不住你。”

    姒嫣特特抚摸自己还十分平坦的肚皮,笑道:“劳姐姐费心了,翊比我更在意这个孩子,那些个时候,对我温柔着呢,他昨晚还说,若这胎是个儿子,落地便封为世子,给我最硬气的靠山,想来到那个时候,我这辈子也就圆满了。”

    姒黛脸色难看起来,当然,赫连翊昨天晚上一直和吴泳、少叔秉不知在商议什么,这个事,姒黛应该不知道。

    她两个你来我往,互相刺激,却始终没等到赫连翊。

    天亮之后,宋宫的趣事以超快的速度传扬开来。

    赫连翊跑到吴泳房中坐了半宿,少叔秉淘到新出炉的八卦,第一时间跑来找吴泳分享,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喂,听说没,宋慧王昨天晚上收了个男宠。”

    吴泳正端着水碗,看了一眼坐在交椅上撑着额头,好似正打盹中的赫连翊,等少叔秉进门后,不甚在意道:“有什么好奇怪,我老早就听说扶楚断袖了。”说罢咕咚咕咚大口喝水。

    少叔秉笑嘻嘻道:“这次不同。”

    赫连翊闻声抬头,正对上兴冲冲进门来的少叔秉,随口道:“如何不同?”

    少叔秉没想到赫连翊会在吴泳房里,呆了一下,话不经心,脱口道:“这个,会吹箫。”

    吴泳将喝下去的水从鼻孔里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