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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任氏大家伤感了一阵子过后,赵相宵终是被喜娘们万福*拥着出了闺阁。碧纹阿朱作为陪嫁丫头,一直紧随其后。
所到之处,皆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耳边突然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赵相宜微微一惊,不过尔后又释然了,伴着耳边的鞭炮声,她明白这是吉时已到。
平素十分讨厌而又嘈杂的鞭炮声,此时听在耳边,却并不那么刺耳了,反而觉得喜庆非凡,让人心里也沾上了丝丝欢愉。
裴子君就在前方不远处等待着自己么?
赵相宜的心跳得飞快,连带着步子都紧张了起来,若不是喜娘们一路簇拥着自己,她恐怕早已要出洋相了。
她并非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可是此时此刻,她的表现,却与她的经历截然相反。是因为太在乎,所以反而紧张了吧。
赵信良站在正大门前,看着闺女步步朝这边走来,心里一时感慨万千。
想当年在赵家村,她尚是个不知事的奶娃,家中遭遇惨变之时,他甚至不知道该拿什么来补偿这个不知人事的小女儿,那时的她,是多么的脆弱……
现如今,她竟恍然长大了。
在他还认为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她竟突然变得懂事,变得坚强刚毅,懂得为这个家筹谋,为这个家打算。
她聪明,却聪明得让人心疼。
如今,她成为了最娇美的新嫁娘,尽管知道她过去之后不会受苦,只会享福,可他的心里,到底还是沁出了丝丝的不舍。
自己的小女儿,如今真的就要离自己而去了。
赵信良喜悦的心情上,不禁蒙上了一层叹息,他突然觉得自己是真的老了。
儿女们都大了,甚至于都有了孙子,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已走过了人生的大半年头。
赵相宜这边却没有赵信良那般感慨万千,她只觉得自己的脑海里纯净得很,满脑子除了裴子君,还是裴子君。
甜蜜地笑了笑,终于走到了huā轿面前。
还不等喜娘立规矩,裴子君却是出人意料地亲自上前,执起她的双手,将她拉进了huā轿,尔后安放好,在她的耳边耳语了几句,随后一跃马上,对众人辞别。
喜娘们无奈地笑了笑,打了个圆场,尔后又羡慕小两口感情甚笃。
轿子被抬起的那一刻,赵相宜的心里掠过一丝紧张,这是要离开家,去往另一个地方了呢,以后那里就是自己的家,那里就是她与裴子君的乐土了。
但凡是想到,在今后的日子里,不管遇到了什么,裴子君始终能够站在自己身边的,赵相宜就不禁心安了起来。
一路奔波劳苦,终于在当天夜里抵达了中途的小镇。
从清河镇去江宁县,少说也得三日路程,幸而裴家在中途休息的小
镇里都设有自家的别院,否则,那么大队人马,光是住客栈,都要huā不少钱,而且也十分麻烦,届时万一出了乱子差错,可是给这桩婚事抹黑了。
按照礼俗规矩,在别院里,新郎新娘还是不能同房的。
因为尚未正式拜过天地,两人甚至连面都不能见,只能分开吃饭,起居一类的也是分开打点。
赵相宜面对眼下的情况,只觉得有些疲倦,新婚的喜悦感在渐渐消散,突然有点颓丧起来本该美好的新婚之夜啊,居然就被这样生硬的规矩礼俗给破坏了。
正当她这么想着的时候,门外却是有了动静。
这会子喜娘们都前去就寝了,只留了碧纹阿朱还有几个裴家的丫鬟在跟前伺候。不过赵相宜只让碧纹和阿朱近身伺候罢了,毕竟她们俩照顾自己这么些年,清楚自己的脾性习惯。
“外头是谁?”赵相宜此时已躺在了床上,声音慵懒细腻得紧,她浑身只穿了一件粉蓝色的蝴蝶苏绣寝袍,宽大的袖子如同蝴蝶的羽翼那般,轻轻地斜了下来,落在床沿上,被暖暖的灯光照着,衬得她格外迷人。
碧纹和阿朱还来不及回答,裴子君却是走进来笑道:“是我。”
赵相宜一个惊醒,立马挺身自床上坐起,但见裴子君穿一身淡青色常服立于她面前,温柔而慵懒道:“这么早就睡啦?”
这还是她与裴子君之间第一次以这种形式见面,她坐在床上,身上只穿着小衣,而他们如今的关系是,亲密无间的夫妻。
尽管是夫妻关系,可面对此时此刻的场景,赵相宜还是觉得微微窘迫的。
咽了。口水,赵相宜勉强道:“不是说,在正式拜堂之前,我们不能见彼此的么?你怎么……过来这边了?”
此时碧纹和阿朱已主动退到了隔间里,既不打扰二位,但如果二位欧什么不蚬矩的举动的话,又可以适时制止,以防日后酿成大错。
裴子君满意地看了一眼两个丫鬟的举动,点头赞许道:“不愧是你培育出来的丫鬟子,聪明,会办事。”
赵相宜埋头笑了笑。
“我想你了。”裴子君又走上前几步。
赵相宜碍于礼节,本想拒绝的,可是妯心里真心挂念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愿违背自己的心,只得默许了。
“你也很想我吧?”裴子君柔声道“若是我家也在清河镇就好了,或以,如果你是江宁县人就好了。”
“那么,今晚便是我们俩的洞房huā烛夜了。”裴子君说着,还情不自禁地抚上了赵相宜的乌发。
“相宜,你头发真软,就好像是一大片的huā瓣似的。”裴子君轻声呢喃道,尔后又依依不舍地放开了手,转而搂住了赵相宜轻颤道:“怎么办?我,我想要你。”
赵相宜伏在裴子君的肩上,脑子腾地炸开了,面颊也刷刷地红了一大片,比早上喜娘给自己擦的胭脂还要红润!
裴子君不再读,话,开始在赵相宜的脖颈上来回地亲吻,细细碎碎的吻不停地落在赵相宜的香颈上,如同雨点那般,轻痒而舒适。
“是谁定了这么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我们早已定下终身,你也上了我的huā轿,你是我的夫人了,我怎么碰你不得呢?”裴子君一面温柔炽热地吻着赵相宜,一面模糊地呢喃道,语气里带着丝丝抱怨,似个孩子。
赵相宜微喘着气息,有点承受不住裴子君这样的架势,又想起碧纹阿朱还在外头,喜娘们也未必完全睡熟了的,万一被发现,自己该如何自处!
思及此,赵相宜立马奋力推开了裴子君。
裴子君如梦初醒,醉眼迷离。
“相宜?”裴子君有点受伤地看着赵相宜“夫人你,你不愿意么?”
“我们要自制。”赵相宜艰难地吐出这么一句话“来,来日方长,只消再过两日呢如若现在把持不住,那么我的名声一类的,都会败坏的你应该要为我考虑考虑呀。”
“好。”裴子君笑了,捏了捏赵相宜的小脸蛋“你今晚真美,即便卸去了红妆,也美得动人。是我情不自禁了,你推得好。”
“衍泽。”赵相宜仰头深情地看着裴子君“我爱你。
裴子君心一动,伸手抚上了赵相宜的发丝:“我也爱你,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早点睡吧,明日还要早起赶路,这几日辛苦你了,等过完这几日,我加倍补偿你。”裴子君强忍住自己身体的异样感,对赵相宜嘱咐道。
尔后僵硬地站起了身子来,心下后悔自己今晚忍不住来了这里,此时,叫他怎舍得离开一步?
出了这屋,裴子君立马唤来了小厮,要他为自己准备凉水洗浴。
小厮惊愕万分,如今才是阳春三月,天气尚未热辣起来,洗凉水浴的话,感染上风寒可如何是好?
刚想要劝,却发现主子的意思不容违抗,便闭口乖乖地准备去了。
这厢,碧纹阿朱见裴子君走了,立马迎子上来。
阿朱心直口快,见状小声抱怨了一句:“姑爷也真是的!一点不为小姐考虑!若刚才真要出了什么事,即便未成,被喜娘等人撞见了也是不好!”
“得了,你少说两句吧。”碧纹凝着眉,一面帮赵相宜掖着被子,一面扭头嘱咐阿朱“你在这说说就得了,等到了裴府,一切还得小心为妙。咱们是小姐带来的人,若为人处事给人抓住了把柄,是会给小姐带来大麻烦的!”
“有这么严重?!”阿朱自幼一直跟在赵相宜身边,赵府里头的主子们又全是朴实人,就算任氏手腕铁血了些,到底也是个善良人,所以阿朱从未见过真正的宅院暗斗,此时一听碧纹说的那些,不由有些畏惧。
“碧纹,你也别拿话吓她了。”赵相宜窝在被窝里笑笑“你们俩是我的人,不管怎么样,我定当保全你们。”
“小姐人就是好!奴婢这辈子跟着小姐是奴婢的福分!”阿朱转而展颜欢笑,赵相宜在心底里也不知是该笑还是如何,如果阿朱能够一直保持这种心性,固然是好的。
夜慢慢地安静下来了,可裴子君方才弥漫在自己脖颈,面颊上的气息,却是久久不退。
赵相宜红着脸翻了个身,一想到两日后的甜蜜之夜,不禁又勾唇安心地笑了笑,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