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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贵撩起衣袍前襟飞奔过来,左少阳从来没想到干瘦的老爹跑起来如此迅捷,只是姿势有些难看,不禁有些好笑:“爹,娘,别担心,我没事……”
左贵扶住担架,上下打量了以下左少阳,见四肢完整,除了右边大腿被绷带紧紧包扎,身上虽然到处都沾满了鲜血,却没有明星伤痕破损,估计只是大腿受伤。但是大腿上全是血,他行医数十年,见过不少外伤,但从这出血量来看,真难想象儿子还活着。急忙提腕诊脉,发现左少阳气血暴脱,神明不守,急声问道:“忠儿,你感觉怎么样?”
左少阳故作轻松装:“我没事……,伤口已经及时处理了,死不了的,呵呵,把我抬进去吧,我要清洗伤口,需要重新缝合……”
“好好,快抬进去!”
苗佩兰和白芷寒把左少阳抬进大堂书书网,放在大堂诊病的小床上,梁氏一直不停抹着眼泪哭着:“都怪我,我咋没拉住忠儿呢,忠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我可怎么活啊,呜呜呜”
“我没事,——爹!你帮我熬一剂人参四逆汤,人参还有一半,我放在我阁楼上的床板地下了。是上次倪大夫私下里送我的半支,一直没用,对不起,爹……”
左贵这时候哪还有心思训斥儿子不听话,私下接受人家病患家属的馈赠,急匆匆跑进阁楼爬上楼梯,从搁板下翻出了那半只人参,赶紧下来配药煎煮。
虽然左少阳吃了三枚人参四逆丸,但由于是丸剂,丸者缓也,丸剂的药效比较慢,所以左少阳让父亲熬人参四逆汤给他服用,能更快地益气固脱。
梁氏自己忙着熬粥给左少阳喝,左贵把人参磨碎之后,在粥里也加了一点一起熬。
与此同时,左少阳让白芷寒把治疗金创的**用具都拿来。白芷寒对血管的缝合相当不错,不需要返工了,只需要对伤口进行清创处理,然后逐层缝合就行了。
既然白芷寒对针线活很在行,又是天生冷血,对伤口、血液之类的夜不惧怕,所以左少阳便教白芷寒清洗和缝合伤口。
白芷寒本来力气就小,尽管苗佩兰已经把绝大部分重量都移到他这一头,但是,这一路抬着回来,还是把她累了个半死。放下左少阳,自己也一屁股坐在矮凳上动弹不得,不停喘气,脸色苍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
停左少阳要自己帮着处理伤口,白芷寒强打精神,找来了工具,根据左少阳的教授进行伤口清创和缝合。
有了前面的经验,白芷寒倒也有了信心,在左少阳手把手教导下,先对伤口进行彻底清创,然后进行缝合。完了之后,敷药包扎。
眼看儿子的伤得到了处理,儿子虽然极度虚弱,精神萎靡之极,听丈夫左贵说虽然伤势十分危重,却已无性命危险,这才略微放心。
伤口处理好之后,汤药和粥也熬好了,左少阳连喝了及大碗人参四逆汤和稀粥,感觉好些了,昨夜一夜没睡,加之大失血,便昏昏欲睡,大堂里自然不适合休息,而左少阳的阁楼又太高了,左少阳腿上有伤伤不去,白芷寒便把自己的垫褥铺开给左少阳打地铺睡。
梁氏见白芷寒和苗佩兰身上也满是鲜血,当然大部分都是左少阳的,也有救治伤员时沾染上的,熬粥的时候,梁氏顺便烧了以锅热水,让二女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自己则亲自在一旁守了儿子。直到白芷寒洗完澡换了衣裳,见儿子一直沉睡,并没有什么问题,这才让白芷寒在旁边守着。
白芷寒将那割下来的一包耳朵放在了左少阳的阁楼上,免得吓着别人,也免得被人偷拿了去。
左少阳这一觉睡的很沉,一直到下午才醒过来。
准备的说,他是被吵醒的。虽然外面的声音已经有意压低了,声音不大,但由于人多,他一天没吃东西,还是把他吵醒了。
睁眼一看,便见白芷寒坐在旁边小板凳上,已经洗净了一张俏脸,青丝飘散肩头后背,肌肤赛雪,粉嫩得仿佛可以拧出水来。眉似新月,丹凤眼低垂着,正埋头缝衣服,不时抬头看看他,身穿一身月白色短袖小襦,同样的白色百褶长裙,文文静静的女孩装束。
旁边放着一个炉子,炉火通红,照在她白净的脸蛋上,染上了以层红晕,更显粉嫩。
炉子上放着一口砂锅,盖着锅盖,正冒着稀粥香喷喷的热气。炉子旁边的地上,放着一个煎药的砂罐,盖了一张牛皮纸,满屋子都是药香和稀粥的香味。
白芷寒见他睁开眼了,忙把针线放在一边,俯身道:“你醒了?”
“嗯……,什么时辰了?”左少阳发觉自己吐字不清,大舌头,转念一想便明白了,当时苗佩兰为了救自己,曾经狠命咬了自己舌头,肯定红肿了。说话不利索。
白芷寒道:“酉时,太阳都要下山了。我估计你也该醒了,炉子上热着粥呢,我喂你喝一碗。还有腰,我马上给你热了喝。先吃药再喝粥。”
“先等一会,——外面在吵什么呢?”
白芷寒道:“那樊黑脸来了,带了一大帮子伤兵求医来了,老爷正在给他们治伤。”
左少阳大着舌头道:“你怎么不去帮忙?”
白芷寒俏脸一冷:“我是你的奴婢,不是官兵的奴婢,他们受伤,关我什么事?我为什么要帮他们。”
“你这人……,唉,扶我起来,我去看看!”左少阳睡了一觉,又喝了人参四逆汤和稀粥,大失血有了明显缓解,精神也好多了。
“不行!”
“为什么?”
“老爷和太太交代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让你出去,你只需要好好休息就行了。”
“可是……”
“没有可是!”
“人命关天!快扶我起来!少废话!”
“我去瞧过了,不会没命,只是手脚残废而已!”
“什么意思?”
“这些伤兵都是外伤,已经不流血了,只是樊黑脸不相信那些随军郎中,所以带来要重新处理伤口。”
“那也得去看看,扶我起来!”
“不行!”
“哎呦你这大板牙,敢不听我的话?”左少阳本来舌头受伤,说话就不利索,这一着急,更是口齿不清了。
白芷寒还是听清了,阴着脸道:“别的都听,这话不听!——不准叫我大板牙!”
“哟,你这大板牙还敢跟我叫板,我就叫了,怎么着?——大板牙!”
“你!你!——小鸡鸡!”
“小鸡鸡?”左少阳差点晕倒,心想自己附身的这小郎中胯下那话儿并不算小啊,他为什么要说自己小鸡鸡,莫非趁自己昏倒时偷瞧过不成?涨红着脸结结巴巴大着舌头道:“你……,你凭什么说,我是小鸡鸡……?”
“谁让你叫我大板牙,我就叫你小鸡鸡。”
“你门牙大,本来就是大板牙嘛!”
“那你也是小鸡鸡!”
“我的……,不小啊。”
白芷寒上下打量了他的身材一下,哼了一声:“瞧你又干又瘦这样,不是小鸡鸡是什么?”
左少阳见她说这话的时候面不改色心不跳,似乎并没有把小鸡鸡这词跟男人那话儿联系在一起,这才明白,原来这里地方方言管身材干瘦的人叫小鸡鸡,意思近乎于现代的“小鸡仔”,或者“秧鸡子”,与男人的话儿没关系。
左少阳这才松了口气,这一闹,对她也凶不起来了,只能来软的:“好妹子,你就扶我起来看看行不行?”
“不行!”白芷寒板着脸软硬不吃。
“你真不扶?”
“不!”
“那好!——樊队正!樊队正!”左少阳扯着嗓门喊。
白芷寒被吓了一跳,忙道:“别叫了!”
“谁叫你不帮我!——樊队正……!”
左少阳扯着嗓门喊了起来。他吃了三颗人参四逆丸,又喝了几大碗人参汤和稀粥,又饱饱地睡了一觉,力气已经恢复不少,所以这声音很大,外边樊黑脸终于听到了,脚步声来到门前,咚咚敲了敲,吱呀一声推开了门:“小郎中!你醒了……,你怎么说话这味?舌头受伤了?——啊?”
樊黑脸说着话,扭脸看见白衣如雪的白芷寒,倾国倾城之貌,不禁看呆了。
白芷寒哼了一声,把脸侧了过去。
樊黑脸兀自不觉,依旧傻呆呆瞧着她。
左少阳轻咳一声,道:“樊队正,麻烦你扶我起来,我去看看受伤的兵士们。给他们疗伤。”
樊黑脸这才从梦中惊醒一般,讪讪道:“这个……,嘿嘿,小郎中,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搀扶我去大堂替兄弟们查看伤情!”
“啊?”樊黑脸有些迟疑,回头看了看大堂情况,低声道:“小郎中放心,弟兄们伤势都不太重,你爹正在给大伙治疗呢,我们都听说,你昨夜为了救治我们激战负伤的兄弟,自己挨了一家伙,大腿被切了一这么长的大口子,差点没命,兄弟们听了都很感激,想着你一个郎中都这么舍生忘死的,我们这些吃皇粮的,还有什么逃避的借口的,众兄弟都很敬佩的。所以我叮嘱了大家不要吵闹,别影响你休息,偏生这帮王八蛋不停招呼,大呼小叫的,还是把你给吵醒了,当真气死我了!——你放心,兄弟们有令尊救治,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没有一个伤重要死的,还不用劳你出手。呵呵”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录起点,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