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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黄道蕴紧张而古怪的模样,众人的心咯噔一下,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黄道蕴说出文章写得狗屁不通的话来。
黄道蕴心情大好,深吸一口气笑道:“都不要紧张,师弟写的文不仅仅是写得好,而且是非常非常之好,虽然还不知道别人写得如何,不过依我看,再也没有人能够比这篇文写得更好的了!”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齐齐露出笑脸来。
“蒹葭就知道,二哥是最好的!”吕蒹葭眉开眼笑。吕开泰点点头,欣慰道:“我吕家要出天才,要大风光了!”
吕杨氏推推吕蒹葭:“丫头,你二哥没有写完吧,快去看看,把后面的也抄回来,再给道蕴小娘子瞧瞧,千万不要看走眼了!”
“我知道了!”吕蒹葭转身撒腿就跑。
黄道蕴笑道:“伯母,道蕴不会看走眼的,不用看后边,就看手上这部分,已经是极其难得的了,以师弟之才,后边断断不会比现在的差!”
$ () 不单单是黄道蕴这边兴奋莫名,不少人也开始兴奋的议论纷纷,有的更是高声叫起来,生怕别人不知道。
“哈哈,我白龙潭书院要出一位绝世之才了,这文章写得妙极……大家听我读来,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dú lì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妙极,妙极呀,对道的理解深刻,最后人法地之句,可以为经典之言,胜过那千百糟粕……”
有的人已经聚集在一起议论,并不是每个人手上都抄有吕杨的文章,就连黄道蕴手上的抄纸,也没有这一句,她不禁皱眉,刚才那名儒生念的,确实高妙,而且很像是吕杨写的道经部分。
“乙乙,快去看看,刚才那念到的,是哪位儒生写的?若是别的儒生所写,那师弟便遇到对手了!”黄道蕴连忙道。
“我知道了!”黄乙乙也有些紧张,连忙跑上前,叫道:“诸位,让一让,让一让!”
聚在一起的儒生不得不让开一条路来,原来黄乙乙是一位小女子,声音清脆,别人自然不会做有辱斯文的举动,很有风度的让开一条路,只见众人围拢的中间,一个白衣儒生手持一张草纸,轻声念着:大道泛兮,其可左右。万物恃之以生而不辞,功成而不有。衣养万物而不为主,可名于小;万物归焉而不为主,可名为大。以其终不自为大,故能成其大。”
黄乙乙连忙打断道:“这位师兄,请问这是谁写的?”
那儒生看到黄乙乙一身儒衣,头上戴方巾,知道这是黄儒师的二女儿,不由诧异道:“原来是黄贤弟,你不知道这是谁写的吗?这是你师兄写的!”
“你确定是我师兄吕杨写的吗?”
“对,你看看吧,这文叫做道德经!”儒生将抄纸递上来,黄乙乙接过一看,果然是吕杨书写的道德经,前面部分是一样的,后面的则多抄写了不少。
“多谢了!”黄乙乙退出来,赶紧回到黄道蕴身边。
“乙乙,怎么样,是师弟写的吗?”黄道蕴连忙问道。
“是的!”黄乙乙点点头。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吕杨氏笑道:“还好还好,我儿的文才果然了得,别人都赞扬了的,看来这一次拿前三没有问题了,呵呵……圣道六艺,若是有一半能够拿到殿比资格,那还不光宗耀祖?”
黄道蕴笑道:“光宗耀祖或许还不至于,荣耀乡里却是可以了!”
“来了,来了,我二哥都已经写好了,院里的儒师都在议论道德经,抄书的院职师兄说这是他们见过的最完美的道德经书,可以和圣人的经书比肩!”吕蒹葭小跑回来,手里拿着下半段道德经抄文。
黄道蕴赶紧接过来,一边往下看,一边念出来:“圣人常无心,以百姓心为心。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德善。信者,吾信之;不信者,吾亦信之,德信。圣人在天下,歙(xī)歙焉,为天下浑其心。百姓皆注其耳目,圣人皆孩之。”
“江海所以能为百谷王,以其善下之,故能为百谷王。是以圣人yù上人,必以言下之;yù先人,必以身后之。是以圣人处上而人不重,处前而人不害,是以天下乐推而不厌。以其不争,故天下莫与之争。”
天之道,其犹张弓!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馀者损之,不足者与之。天之道,损有馀而补不足;人道则不然,损不足,奉有馀。孰能有馀以奉天下?其唯有道者。是以圣人为而不恃,功成不处,斯不见贤。
……
一句句,仿佛世之哲言,充满了智慧和旷达的情怀,那是一种类似圣人的情怀,处于高处,淡看世间众生喜怒哀乐和人世兴衰荣辱。
黄道蕴读着,感觉到道德经那种震动心灵的东西,那是一种潜藏在人心最深处,最容易也最难以拨动的东西,圣人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
这是何等情怀?
原来不知不觉,吕杨已经有了这样深邃的思考和高远情怀,而自己却懵懂不知!黄道蕴感觉自己的心被这些充满智慧和哲理的圣道文字狠狠撞击了一下心灵,被一种莫可名状的东西一下子感染。
“师兄真是了不起!”黄乙乙也看到了抄纸上的一句句哲言,她虽然年纪小了一些,但是才情不比黄道蕴低多少,吕杨书写的道德经她完全看得明白,她也被其中jīng辟的哲理给震住了,其中很多的东西都让她有豁然开朗的感觉。
那是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受,这种感受不是一次两次,而是十数次,数十次。道德经中的每一句话,似乎都是一个道理,试图表达一种深刻的思想,让人去明白,去了解。
立言堂院落之中,数百儒师们早已经大声议论着,他们也都被吕杨书写的道德经给震住了,对于道德经而言,一些治国修身处事的思想和当下圣道正统的思想有些是相似相通的,但是有些却格格不入。
一些激进的儒师已经指着吕杨书写的经文气急败坏道:“荒谬,真是太荒谬了,一个童生小儿,也敢如此大言不惭,治国能无为而治吗?他这是要误国误民!!”
一些儒师则附和道:“他这是歪理邪说,我圣道以天下苍生为己任,而这经文却明显颓废许多,什么自然,什么无为,不足取也!”
“是极是极,我圣道中人,当有所为,当怀抱天地,当仁不让,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为民求治,这无为之治可以说是经中一大败笔,其余嘛,倒是有不少真知灼见,确实发人深省!”
“不对不对,尔等眼光都低了,我等眼中或许觉得此主张大错特错,但是圣人眼里呢?诸位都知道,圣人之眼光和我等大不相同,处于高,见众生所不见,听众生所不听,百圣太庙,圣人们往往视而不为,这正符合圣人无为之治,而不是说朝堂之上治国无所为!”
“非也,非也,恐怕我等都高抬了一名童生所写的东西,他纯粹是在胡说八道,而我等也要在此跟着胡说八道不成?”
“胡说八道?嘿嘿,我看你这是嫉贤妒能,这般文字如何是胡说八道?若是胡说八道,你也给我胡说八道看看?”
“……”
儒师们争吵起来,有些面红耳赤气急败坏,俨然已经忘记了不得大声喧哗的规矩。书堂之中,时间还没有结束,但是大多数儒生都已经将自己要写的书写完了,一篇篇圣道文章在书堂上熠熠生辉,相互辉映。
书堂实在是太小了,容纳不了这么多的圣道文章,很多的圣道文字已经交织在一起,重重叠叠,如云锦簇。
如此,吕杨书写的道德经就感觉很出众了,五皇锦绣气和锦绣文章在众多的浩然正气包围下,越发显得与众不同。
参与比试的儒生看到吕杨书写的道德经,一字字,一句句,简短、jīng辟,蕴藏着深刻的哲理,确实发人深省。他们确实感到了莫大的压力和不安,有的儒生已经脸sè惨白,感觉到有些无地自容,不过他们都没有弃笔而去。
书堂上的十三位院主大人和寿阳公主早就已经坐不住了,也在神思交谈,无声地议论着。寿阳公主看到了,三十九名儒生,虽然写的东西都不错,但是和吕杨书写的道德经一比,高下立判,这其中的差距,确实太远了。
寿阳公主心情惬意之极,她飞快的将道德经写在十几张信笺上,叫来上官仪,吩咐道:“马上把这经书用本殿的专属奏折,直发宫中,本殿要让父皇第一时间亲自阅览!”
上官仪迟疑一下:“殿下,这是不是有些不妥?殿下的专属奏折平rì不可轻用,若是引来圣上不满,可是会被取消的……”
“哈哈,放心就是,父皇看到这经文,今夜是会睡不着觉的,他怎么可能会不满?”寿阳公主轻笑,催促上官仪马上去办。
上官仪点点头,转身出了书堂,来到云笺署,用寿阳公主的专属奏折以云笺直发皇宫,话说一个时辰不到,远在万里之遥的皇宫大内,奏折便快速呈到了文帝的御书房。
文帝一开始还觉得诧异,但是打开奏折一看,只看了道德经前面不足三段,就已经拍案而起,等到看完五千言道德经,文帝再也没有心思批阅今天的奏章,而是怀揣着五千言,仔细琢磨仔细研究,一直到了晚上,依然不忍释卷。
第二天一早,文帝有些疲惫的上朝,大臣们好奇,打听之下,这才知道缘由,原来皇帝昨rì看过寿阳公主送上来的五千言道德经,晚上竟然睡不着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