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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那个老人看他们可怜出面替他们求情后,郭拙诚才将这五个家伙一个个如扔麻袋似地扔出屋外。那几个家伙场面话都没有留下一句就逃跑了。
三个小孩正要高兴地大喊,但被他们的父亲和爷爷止住了,一家人如看怪物似地看着郭拙诚他们三个。
老人犹豫了好一会,才说道:“客人,你们快点走吧。晚了就来不及了。他们可是……他们……”
郭拙诚摇头道:“我们不能走。没发生这事,你们家自然没有麻烦,可是,现在发生了这种事,我们要走了话,到时候你们就受罪了。……,老大爷,你不用担心,我们有办法对付他们。”
老人看了郭拙诚一眼,又把目光落在闫宇身上,毕竟他的年纪较大,看起来稳重一些。
闫宇也笑着说道:“没事,不就是几个混混吗?我们能对付得了。”
郭拙诚说道:“快!快!我们快点烤,快点吃,等下还要做事呢。不说我们饿了,孩子们饿了。老人家[,你就放心吧,这事是我们惹出来的,我们会负责到底的。”
主人家半信半疑,心情复杂地继续烧烤着快要熟透的羊肉。他们也知道,如果这三个年轻人拍拍屁股就走的话,他们一家的麻烦可就大了,家破人亡都有可能。
羊肉是极好吃的,因为现在的羊都是纯野草饲养,没有吃任何饲料,当然,更主要的是他们肚子饿了,吃什么都香。
三个孩子似乎也忘记了刚才的一幕,吃得非常开心,满嘴流油。
当他们在开怀大吃的时候,门外不时有邻居经过。他们也是闻到香味后来的,可听说里面的客人打了那几个混混后,本来想瞧热闹的他们一下消失了。
即使有不知情的人过来,也会被另外好心的邻居劝走:“别去看了,别惹火上身。那几个家伙吃了大亏,肯定会再来。等下还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样呢。”
多愁善感的老大娘感叹道:“可怜啊,老天爷怎么不睁开眼呢?”
一个中年讥讽地说道:“这三个外地人肯定会生不如死。真是傻蛋,他们都敢打。”
一个小伙子小声说道:“打的还不轻呢,我看他们一脸的泡,一个个哭着走的。”
整个镇上都在议论,这里一几个那里几个。远处槐树下一个男子担心的对旁边的人说道:“那三个年轻人真是厉害,他们是不是部队的军人?……,会不会彪子也参加了?”
旁边的人说道:“那是肯定的。没有彪子帮忙,他们三人能打过他们五个。”
邻居担心地说道:“那就糟了!彪子还不会抓到监狱去坐牢?人家那个样子都被判了死刑……”
另一个年轻人叹气:“哎,这世道。真太妈的,当官的就是……”
也有胆小如鼠的:“别说了!传到别人耳朵里,你还有好rì子过?”
一个心虚又好面子的人道:“我怕什么?我……我不是只跟你说吗?”
……众人的预感都是正确的,郭拙诚他们刚刚吃完,就听见镇子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jǐng车鸣笛声,一辆涂成白sè的吉普车呼啸着冲了过来。
在众邻居惧怕的目光中,这辆吉普车一直开到彪子家的门口才嘎然停下。
四个jǐng察动作迅速地从车里跳了下,一个个如临大敌,手枪对准大门,一个jǐng官大喊道:“里面的人听着,你们被包围了。现在我命令你们一个接着一个走出来,跟我们去派出所接受调查!”
闫宇对郭拙诚说道:“我先过去吧。”
郭拙诚点了点头,说道:“行。跟他们说,我们可以随他们去派出所,但他们得答应我们的吉普车一起去。”
等闫宇起身,郭拙诚对彪子一脸严肃地问道:“吓破胆了吧?彪子,我现在再认真地问你一次,你们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难道就是他们几个混混让你们这里的人都害怕吗?吓得都不敢跟外面的人接触吗?……,你的没胆,真的不敢说出真相来?”
彪子见郭拙诚一副镇定的样子,想到事已至此,如果真有麻烦,如果眼前的几个人真的摆不平jǐng察和当官的,自己反正也脱不了干系,被郭拙诚一激,说道:“这些混混背后有人。他们可不是普通人,刚才那个为首的年轻人就是场长的儿子,叫许举振,他伯伯是县长,他外公还是什么……什么大官,好像是在地区当专员,对,是专员。去年的时候,我们镇里的张晓锋写信向上级说场长,就是今天来的那个许举振的父亲,说他伙同其他人瓜分了上面下拨的救灾款。没有几天,场长的大儿子许举军就带一帮人来打张晓峰,晚上闯入张晓峰的家。
张晓峰和他父亲气愤不过就跟对方几个人对打,结果他们把许举军给打死了,同来的马克强也被打伤。张晓峰和他父亲还有妻子在搏斗中也受了伤。之后就是jǐng察出面,将张家的人抓走。今年法院审判的时候,法院判了张晓峰父子死刑,张晓峰缓期二年。
这……这太不公平了,是人家冲进家里来,拿着砍刀棍棒,难道自己让他们打死才行?我们这里的人都不干,要找上面的人讨说法。可是人家厉害着呢,让人把我们这些人都抓起来拘留,还罚了我们的钱。就连我们诉说这件事给别人听,他们也来抓我们。今天这个许举振就是来抓人的,谁要不老实,谁要跟外地人乱说话,他们就抓人,就送到派出所关黑屋子。所以,我们大家都怕他们,都不敢跟外地人说话。”
……当郭拙诚在里面和彪子说话的时候,闫宇已经到了jǐng察的跟前,递出了自己的工作证,也把郭拙诚的要求说了。
听到三个吃烧烤的人还开了吉普车过来,又看了闫宇的工作证竟然是与军队有关的三机部的,行政级别还是副科级,比他们派出所所长的还牛,jǐng察们一时有点愣住了。小地方的派出所所长只是正儿八经的股级干部,虽然有的地方对外称科级。
虽然奉了严令,他们倒也不敢造次,只是沉着脸答应了他们的要求,容许他们自己开车跟着他们一起进派出所。
耐心地等了一会,郭拙诚和刘伟轩也出来了。
他们三人在jǐng察的押解下到了小吃店,又在jǐng察jǐng惕的目光和老板娘可怜的目光中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但郭拙诚三人没有坐一起,其中闫宇坐jǐng察的车,而郭拙诚他们的车上坐进来两个jǐng察。因为jǐng察已经听说郭拙诚是干翻许举振他们五个年轻人,是以对他特别jǐng惕,在郭拙诚开车的时候,坐副驾驶室的jǐng察还把手枪抓在手里对准郭拙诚。
刘伟轩一次次提醒jǐng察不要将枪口对准人,担心走火,但jǐng察依然不敢大意。
回到离那个小镇不远的派出所,郭拙诚三人立即被以做笔录的名义分开。
负责讯问郭拙诚的是三个身体彪悍的jǐng察。
开始的时候,他们还是强忍着没有发飙,虽然说不上礼貌,但也是公事公办,询问事情发生经过。可是,听到郭拙诚说自己是三机部工业协调办公室的主任时,三个jǐng察都笑了起来,连带闫宇的工作证都开始怀疑了。
如果不是因为郭拙诚他们的吉普车确实是挂的军牌,看车况也确实是新车,肯定不是假的也不是拼装的冒牌货,他们真会怀疑郭拙诚他们是骗子。
幸亏这个时代骗子还不多,就算有骗子,也不敢公然冒充国家单位特别是军工单位。
三个jǐng察相互对视一眼,其中的一个出去了。
那个出去的jǐng察一直走到了所长办公室,将询问的情况汇报了一下,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怀疑。
所长同样也惊奇不已,说道:“这怎么可能?那个小子的年纪有多大?如果说那个姓闫的是秘书我还相信,这个姓郭的小家伙怎么可能是主任,怎么可能还是那个姓闫的上司?他这个年纪怎么可能有权力配秘书,还配副科级的秘书?我们县局局长都没有专职秘书,我们县的县长县委书记也不敢公开下文配备秘书。他能配?你相信吗?”
手下连忙说道:“是啊,我们也不相信。可人家说的一本正经,还有工作证。……,三个人都文质彬彬,不像做坏事的人。”
所长怒道:“你做jǐng察的时间也不短了,怎么这么幼稚?坏人额头上会替标签么?”
jǐng察问道:“所长,那怎么办?”
所长眼睛瞪得圆圆的,正要开口骂这个愚蠢的笨蛋,连这点事都做不了,还把矛盾上交,要你何用?
这时,电话响了。
所长冷哼了一声,也不看jǐng察身子一矮,cāo起了电话。
对着电话机的送话器嗯了几声后,又说了几声是,再把刚才手下汇报的事情也说了一遍,同时把手下人的猜测告诉了对方。虽然他骂了手下是笨蛋,但为了减轻责任,他还是说郭拙诚很可能是那个副科级干部的上司。
说了这个猜测后,他又把自己对郭拙诚的怀疑也说了,暗示自己不相信这小子真是正科级甚至副处级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