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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晓明和刘荣和没有再谈论棉纺服装厂的事情,两个人在这件事上出奇的默契,很快达成了一致:这件事得暂且放一下。在谭晓明挥手示意那中年人继续汇报山垣钢铁厂的始末之时,颇为不甘的刘荣和一拳砸在桌子上:“只好便宜这姓王的一次了!”
就在他们谈话的时候,叶华亭却在挠头出汗。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以往的傲气,努力的保持着笑脸面对坐在自己办公室里的老爷子,心里郁闷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叶华亭的感叹,充满了苦涩和无奈。
“小叶啊!你是不是讨厌我老头子来这里找你啊?!”张老爷子往沙发上一躺,满脸笑容的说道。
叶华亭心说你明明知道还来!但是嘴上却依然恭敬有加道:“哎哟,张老,我要是哪个地方怠慢您了,您尽管批评我,可千万别寒碜我!您说,您给我们纪委的工作提了不少建设xìng的意见,我感谢您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多嫌您呢?”
张老``爷子如释重负一般,脸上的笑容越加浓了几分,万分欣慰的一笑道:“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我跟你说几句也是应该的,应该的啊!”
叶华亭也跟着笑,一副让老爷子操心费力了的感jī模样,但是心里却是暗暗叫苦,尽管在王子君事件上他已经让了步,但是最终好像并没有得到这位老爷子的原谅。这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天了,这张老爷子就像一块黏糊糊的牛皮糖一般几乎每天都找他来报到。每一次都拉着他沟通一下思想,直把这叶华亭谈得苦不堪言,不胜其烦。
现在整个纪委系统差不多都已经知道了,他这个纪委〖书〗记被动谈话,而且一谈就是一两个小时,弄得他整天疲惫不已。不谈还不行,张老爷子每天不见他,都会拄着拐杖在办公室里等他,除非他能拗住劲儿了,死活不回办公室。
“小叶啊,不是我老头子多管闲事,主要是觉得作为一个老同志,对于有头脑、有干劲、有想法的干部,这一见就发自内心的喜欢哪。所以呢,我就想跟你多说几句,有一点你可记住了,对也好,错也罢,都是从爱护你的角度出发……”
张老爷子一边喝着茶,一边笑呵呵的朝着叶华亭说着关心的话,让叶华亭虽然气的肺都有点炸了,但是脸上还不能有任何的流lù出来。
“嘟嘟嘟”
电话的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听到这电话铃声,叶华亭就以极快的速度抓起了电话。以前的时候,叶华亭是最烦接电话的,但是现在,冷不丁的一个电话就像接到皇帝诏书了似的,赶紧跑过去了。
“喂,您好,我是叶华亭。”在接通电话的瞬间,叶华亭就感到了一种解脱的感觉。
“什么,你是说有工人告状已经将省委给堵了?还有人状告山垣市国资委贱卖了钢铁厂。”一听说有案子,叶华亭大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他总算可以不用听张老爷子的说教了!
“老爷子,我要到聂〖书〗记那里去一趟,有工人上访啊!”叶华亭放下电话,脸上lù出一丝不舍的说道。
张老爷子从沙发上站起来道:“你有工作就去忙,我老头子再到别的地方去溜达溜达。”
“好,那您走好。”叶华亭心中大喜,脸上的喜sè更是忍不住闪了一下。看着张老爷子要走的身躯,他迟疑了一下,还是礼貌的说道:“老爷子,您的教诲,对我帮助真的很大,我可是非常喜欢和您谈话啊?”
“嗯,真的么,那可是太好了,要不我下午再过来。”张老爷子慢慢的扭过头,满是赤诚的说道。
唔,叶华亭此时就有一种扇自己嘴巴的冲动,自己怎么就这么贱呢,连自己的嘴巴都管不住,现在好了,老头子不但上午来,下午也要过来。
“老爷子,我觉得为了您的身体健康,您下午还是多休息吧。”叶华亭沉吟了瞬间,找了一个理由道:“毕竟您使我们事业的宝贵财富,可不能把您给累着。”
“不累,我一点也不累,叶〖书〗记,小佳的事情,我对您有一些误解,但是现在,我已经看清了,你就是一个堂堂正正干事业的好官,我老头子别的没有,也就是一些经验,要是不在你需要的时候给你谈谈,别人可是要戳我脊梁骨的。”
张老爷子大义凛然的模样,让叶华亭哭笑不得,但是已经熟悉了张老爷子的摧残的他,现在也之能硬着头皮应下来了。
来到省委办公楼上,叶华亭发现省委〖书〗记聂贺军并没有在自己的办公室,而是站在一处开着的玻璃前看着前方,在聂贺军的身边,站着省委办公厅的一帮人。
叶华亭看着沉吟的聂贺军,并没有打招呼,而是接着窗户朝外看去,但见在省委大院外,几百个工人举着大大的条幅,将省委大院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严惩腐败,我们的工厂不能就这么被贱卖。”
“要工资,要生活。”
“请求政府严查厂子被贱卖的问题,还我们一个明白。”
……
“叶〖书〗记,这是棉纺服装厂一些工人的告状信,你们纪委要好好的查一查。”聂贺军好似感应到了叶华亭的到来,扭过头的他,将一份告状信交给了叶华亭。
叶华亭接过信一看,这就是一份众工人联名上告山垣钢铁厂被贱卖的情况反映信,在他看来,这只是一封道听途说的告状信,基本上没有其他的什么价值。
“聂〖书〗记,这信上反映的问题有些严重啊?”叶华亭的话说的模棱两可,那就是在等聂贺军表态。
聂贺军点了点头道:“刚刚接到公安厅的消息,将山垣钢铁厂买下来的老板刁合盛已经跑了。”
跑了,叶华亭也意识到不调查已经不行了,他笑了笑道:“那就调查调查吧。”
在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没有多久,叶华亭就接到了一个熟人的电话,那熟人跟他在电话之中绕了一大堆的圈子,说了不少关于山垣市钢铁厂的事情,但是求情的话,却是半句都没有说。
不过叶华亭却明白对方的意思,他当下打定主意,一定要将这件事情低调的处理。于是就将副〖书〗记段威朋叫了过来,虽然王子君的事情段威朋没有办好,但是却深得叶〖书〗记的信任。
“老段,这钢铁厂的事情,你们一定要查一个清楚,给省委和工人们一个交代。”叶华亭将手中的资料转给段威朋的时候,沉声的叮嘱道。
段威朋能够成为叶华亭的心腹,自然明白自己老板的想法,当下赶忙道:“叶〖书〗记您请放心,我一定将这个案子办好,绝对不会出现任何的纰漏。”
“嗯,那就好,威朋,有什么困难尽管提,我等着你们胜利的消息。”叶华亭笑着点头,一副有我在,你就有靠山的模样。
就这样,山垣市钢铁厂的调查在省纪委的主导下大张旗鼓的开始了,但是不论是调查者还是谭晓明等人,确实已经都心照不宣的形成了默契。
可是他们形成了默契,在东埔市的王子君却并不愿意让他们默契下去。
他此时虽然大部分的时间都在东埔市,但是他的眼睛,却是紧紧地关注着这件事情。在接到了调查组传来的新的调查消息之后,王子君的嘴角lù出了一丝冷笑。
“既然火力有点小,那我就给你再加点火吧。”王子君一边轻轻地自语,一边拿起了自己的手机。
当王子君重新放下电话的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一脸严谨的赵国良轻轻地走了进来。
“王市长,董〖书〗记请您到他办公室去一趟。”在给王子君倒上水之后,赵国良轻声的说道。
赵国良此时心中有些忐忑,作为王子君的秘书,他可以感到市委市政府两位一把手之间诡异的气氛。而现在董国庆那边让王子君过去,王市长会过去么?
王子君将手中的笔一放道:“董〖书〗记说什么事情了没有?”
“是要和您商量棉纺服装厂的事情。”赵国良对这个已经是问的清清楚楚,所以回答起来很是快速。
“好,我这就过去。”虽然和董国庆的关系已经变得有些微妙,但是越是这个时候,王子君就越要表现出自己对董国庆的尊重,毕竟他才是一把手的市委〖书〗记。
在将杯子之中的水喝完之后,王子君就朝着董国庆的办公室走了过去,董国庆的秘书早已经在门口等候王子君的到来,看到王子君走过来,快速的帮助王子君推开了董国庆办公室的门。
董国庆一个人在办公室之中,正在用一个小茶几沏茶的董国庆在看到王子君走进来的时候,脸上lù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道:“子君市长,这边坐,尝尝我新学的功夫茶是不是到家。”
王子君在董国庆的旁边坐下,接过了一杯董国庆的递过来的功夫茶喝了一口之后,王子君笑着道:“董〖书〗记,这茶喝着够味道,就是有点少啊。”
“要的就是这个少,来,再喝点。”董国庆一边说,一边用小紫砂茶壶给王子君的杯子添满水。
“前两天啊,有个在南方工作的老朋友回家里探亲,给我捎来了两套茶具,今天鼓捣了鼓捣,还真是不错。你既然觉得这茶有味道,那就拿回去一副,没事的时候鼓捣鼓捣。”
对于董国庆的好意,王子君并没有拒绝,他笑了笑道:“原来董〖书〗记您这还有一副呢,害的我刚才还在寻思是不是来一个夺人所爱呢?”
在两个人的曲意所为下,两人谈话的氛围就变得非常的和谐。董国庆在又给王子君倒了一杯茶之后,这才沉声的说道:“子君市长,现在咱们市里面的经济发展还是不错的,但是像棉纺服装厂的事情,该解决我觉得还是要解决掉,不能就这么耗下去,那对咱们的经济发展并不好。”
“我觉得棉纺服装厂的事情也该是解决的时候了。”王子君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沉声的说道。
董国庆看着这张年轻的脸,心中暗暗的感叹了一声,虽然他心中不愿意承认,但是在东埔市的一些决策上,他还是不能不顾忌这个年轻市长的意见。
“王市长,志长市长前些时候给我汇报了和德良公司谈判的情况,他说德良公司现在已经没有等下去的耐心了,他们要求我们尽快给他们一个态度,不然的话,他们将会放弃对棉纺服装厂的收购。”
董国庆将紫砂壶轻轻地端起来,接着道:“虽然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但是现在在咱们省内要想找一个接下棉纺服装厂的公司,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昨天我见了一下几个银行的行长,他们也都表示已经不能再向棉纺服装厂房贷了。”
“德良公司的收购案还是没有变化么?”王子君沉吟了瞬间,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道。
“是的,依旧没有变化。”董国庆沉声的应了一句,接着道:“子君市长,我知道你觉得这样将一个企业让给sī人很是觉得可惜,但是有时候我们就要有壮士断腕的精神,我们不能只考虑损失,还要考虑厂子工人的生存问题。”
王子君拿出烟扔给了董国庆一根,自己也点上了一根,随着袅袅的烟气从他的两手之间不断地上升,王子君沉声的道:“我还是不同意。”
“王市长,你是不是有另外的方案,如果没有,那你这种不同意的意见,就是不负责任的意见。”董国庆将烟狠狠地吸了一口,沉声的说道。
看着董国庆那逼视而来的目光,王子君心中明白此时的董国庆是怎么打算的,他所谓的另外的方案,那就是让自己接手棉纺服装厂的全部事物,而一旦棉纺服装厂出了事情,那自己就是主要负责的人。
“董〖书〗记,对于棉纺服装厂的改制,我这里倒也有一个方案,我调查了棉纺服装厂的情况,该厂去年进行了设备的更新,只要能够找到销路,那么让厂子起死回生,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王子君斟酌了一下词语,坚定的说道。
董国庆看着王子君坚定的脸,他心中顿时犹豫了起来,虽然他现在赞同让棉纺服装厂卖给德良公司,但是从心底来说,他也不舍得。而他敏感的政治神经,更是让他感到如果将棉纺服装厂这个烂摊子扔给王子君的话,有很大的可能让王子君陷身到泥沼之中,而一旦棉纺服装厂改制不如意,那王子君建立起来的威信,就会在顷刻之间,坍塌下来。
可是,他的心中却有一丝的犹豫。
对于王子君的意见,他从心里感到有一丝的接受,可是他的理智却硬生生的告诉他,此时他不能手软,而且王子君的思路,根本就难以走得通。
让这年轻人撞一次南墙也好,那样自己在拨乱反正,以后在东埔市自己也能够树立绝对的权威。
“子君市长,你觉得你的方案有成功的希望么?”下定决心的董国庆,紧紧地朝着王子君逼了一步。
虽然董国庆问的只是一句话,但是这一句话,却已经有将王子君逼到墙角的嫌疑,王子君咀嚼着董国庆的话,瞬间抬起头道:“我觉得把握很大。”
“既然如此,那你就将方案准备一下,明天咱们召开常委会,将这件事情过一下。”董国庆不紧不慢的帮助王子君添了杯水,声音越加的淡然。
王子君点了点头,嘴角带着一丝肯定的道:“好的。”
谈完正事之后,两个人都没有了谈下去的兴趣,董国庆在给茶壶之中又添了一次水之后,王子君就以还要参加一个会议为理由,离开了董国庆的办公室。
当然,在临走的时候,董国庆让自己的秘书拿着一份早就准备好的茶具,和王子君一起返回了王子君的办公室。
因为对棉纺服装厂的改制王子君已经有了策划,所以形成一个完整的方案并不是很难的事情,在临下班的时候,蔡元沧就已经将打印好的方案放在了王子君的办公桌上。
“市长,我有一句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蔡元沧在看着正在拿着方案仔细看的王子君,稍微犹豫了一下之后,沉声的朝着王子君说道。
“秘书长,咱们两个如果还做不到有什么话直说的话,那我这个市长也太失败了吧,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就是。”王子君笑了笑,将方案一放道。
“王市长,这个方案我虽然觉得很好,但是领导小组的是不是改一改,您是市长,全市有很多工作需要您来做,棉纺服装厂虽然重要,但是这领导小组组长,还是换主抓的副市长来比较好。”
蔡元沧的意见很是委婉,但是王子君却能够清楚的把握住这其中的意思,从这句之中可以看出自己的这位秘书长并不看好自己的这次棉纺服装厂的改制。而他的意见,其实就是一次风险大转移,只要自己将这个组长的位置让出来,就算是这次改制出现在了什么毛病,那也对自己没有太大的影响。
看到王子君在沉吟,蔡元沧接着道:“王市长,再过两个月,就是咱们市召开人代会的日子。”
两个月之后召开人代会,王子君还是代市长,如果棉纺服装厂弄得一团糟的话,很有可能会让王子君这个代市长在市长的选举之中丢分不少。
虽然不会选不上,但是一旦出现反对票太多的话,对王子君来说,就是一件很是不利的事情。
王子君看着蔡元沧的眼眸,他知道蔡元沧这是为了他好,而且要找一个帮着他顶雷的组长,对于王子君来说,也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只要他愿意,找人还是很容易的,但是自己真的要这么做么?
心中念头闪动的王子君,在拿起那方案看了一眼后,沉声的道:“元沧,你的心意我记在心里,但是有些事情,是不能退缩的。”
“段〖书〗记,叶〖书〗记请您进去。”薛自立满是笑容的来到段威朋的面前,朝着段威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段威朋用手掌轻轻地拍了一下薛自立道:“自立老弟,叶〖书〗记的心情怎么样?”
“叶〖书〗记今天心情不错。”对于段威朋的问题,薛自立并没有犹豫就直接答道。自从成为了叶华亭的秘书之后,薛自立就已经将人分成了两种,一种是可以结交的人,而另外一种,那就是不能够结交的人。
段威朋这位副〖书〗记,无疑就是薛自立严重可以解决的人。所以他对于段威朋的问题,只要是能够回答的,从来都没有丝毫的犹豫。
“谢谢老弟,今天晚上老弟要是有空的话,我们几个党校同学在一起小聚,老弟参加一下。”段威朋对于薛自立也有交好的意愿,所以对薛自立同样很是客气。
段威朋是省纪委副〖书〗记,那是正厅级的干部,而能够成为他的党校同学并一直交往下去的,那最少也是副厅级的领导。而踏进这种圈子对于自己的好处,薛自立心中清楚的很。
“谢谢段〖书〗记,如果今天叶〖书〗记没有什么吩咐的话,那我就打扰段〖书〗记了。”
两人说话之间,就已经走进了叶华亭的办公室,叶华亭早就等着段威朋的到来,在让段威朋坐下之后,叶华亭笑着道:“威朋,我这两天和单位不少同志谈话,很多人都说你是一员福将,每次你出马,那都是能够带来好消息,这次你给我带来了什么好消息啊?”
段威朋嘿嘿一笑道:“叶〖书〗记,您可不要听他们胡乱嚼舌头,我可没有那样神,这不,我现在就给您整了一个棘手的事情。”
说话之间,段威朋将自己手中的文件双手送到了叶华亭的面前,然后笑着道:“叶〖书〗记,山垣市钢铁厂的事情基本上已经调查清楚了,是山垣钢铁厂的原厂长李卫仑和刁合盛两个人勾结,两人联手吞下了山垣钢铁厂,经调查,李卫仑在这次交易之中得到了刁合盛的好处费一千多万。”
叶华亭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的笑意,但是他的脸上,却是lù出了一丝沉痛的mō样道:“哎,威朋〖书〗记,这个案子我很痛心啊,像李卫仑这种硕鼠,是谁给了他们那么大的胆子,让他们如此的毫无顾忌,对于这种现象,我的意见是一定要严加处理,最大限度的追回损失,并将这件事情办成铁案,给全省干部一个警示。”
“是,叶〖书〗记,我们专案组全体工作人员一定严格按照领导的安排,将这件案子办好,办实。”段威朋本来有点弯曲的xiōng脯,顿时tǐng拔了起来。
叶华亭对段威朋的这种态度很是赏识,他呵呵一笑道:“威朋啊,我们纪委要的就是你这种能够干实事,肯干事的态度,这次你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案子办理完结,我很是欣慰,有道是有功则赏,你给全体办案同志说,等这件事情了解了之后,我请大家吃顿便饭。”
“谢谢叶〖书〗记,我相信同志们听说你的关心之后,一定会欣喜若狂的。”段威朋心中狂喜,能够让叶华亭亲自请客,那可以说给的是他段威朋的面子,从今之后,他和叶〖书〗记的关系,也会直线的上升。
华亭点头笑了笑,在又和段威朋说了几句闲话之后,就拿起了那份报告,而段威朋也很是有眼力的离开了叶华亭的办公室。
将那份报告仔细的看了一遍,叶华亭感到很是满意,这段威朋可谓是充分领略了自己的精神,将这件事情办得恰到好处,一个原厂长,也应该能够给那些工人交代的了。
心中一阵得意的叶华亭,在沉吟了瞬间之后,就拿起到电话拨了过去。在朝着电话那边笑呵呵的说了一些闲话之后,叶华亭就以开玩笑的口气,将这件他眼中的小案子说了一遍。
而那边的人,也很是心领神会的嗯了两句,就又转移开了话题,虽然过多的话没有说,但是对方却是很诚挚的邀请叶〖书〗记什么时候有空好好聚聚。
叶华亭很是满意这次电话的效果,他面带笑容的将电话放下之后,就又将那份材料拿了出来。仔细的翻了两页之后,就放在了自己的桌子上。
“〖书〗记,刚才聂〖书〗记办公室来电话,说是请您下午三点到聂〖书〗记办公室去一趟。”薛自立小心的敲门走进来,在帮助叶华亭整理了一下有点凌乱的大办公桌之后,轻声的朝着叶华亭说道。
“嗯,知道了。”叶华亭朝着沙发椅上一躺,陡然道:“我让你找的那些东西找的怎么样了?”
“叶〖书〗记,都已经找的差不多了,不过咱们省纪委里面关于王子君的告状信倒是不多。昨天我和一个在安易市信访局上班的同学联系了一下,让他看一看安易市有没有这方面的资料。”薛自立一边帮助叶华亭倒茶,一边小声的说道。
叶华亭没有说话,但是眼神有点yīn冷,看着叶华亭有点yīn冷的眼神,薛自立在打了一个寒战之后,赶忙轻声的说道:“叶〖书〗记请放心,我的同学一定可靠。”
“小薛,做事一定要稳妥,有些事情,不做则已,一做就不能存在任何的瑕疵。”叶华亭对于薛自立的样子很是满意,他挥了挥手,淡淡道吩咐道。
见叶华亭终于还是原谅了自己,薛自立顿时大松了一口气,他已经享受了省纪委〖书〗记秘书带来的荣誉,可是不想一朝失宠,然后重复自己以往的日子。
“是,叶〖书〗记,我以后一定注意。”薛自立诚恳至极的朝着叶华亭表态道。
“嗯,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小薛你是一个好苗子,以后做事情一定要三思而后行,知道么。”叶华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接着道:“这件事情你处理的虽然有点欠妥当,但是出发点却还是好的,这次就算了。”
自立赶忙应了一声,接着道:“我那同学说在安易市倒是有一些王子君的举报件,他等找到机会复印一些,给我送过来。”
“你不要亲自找你那同学接受,毕竟你的身份很敏感。”叶华亭朝着薛自立摆了摆手,沉声的说道。
薛自立在离开了叶华亭的办公室之后,就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汗都有点湿透了。但越是这样,他越能够感到自己老板的对王子君动手的决心,而一旦能够给自己的老板提供足够的弹药,那自己在叶〖书〗记心中的地位也就会直线的上升。”
“自立,叶〖书〗记在办公室么?”就在薛自立沉吟着如何进一步搜集王子君的证据之时,段威朋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此时他的脸上,满是慌张之sè。
对于段威朋,薛自立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种样子,当下赶忙将心中的胡思乱想收起来道:“叶〖书〗记就在办公室,段〖书〗记,您有什么事情没有?”
“快,我去见叶〖书威朋此时也顾不得别的了,三步并成两步的他,快步的跑进了叶华亭的办公室。
“叶〖书〗记,不好了。”段威朋在看到叶华亭之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急促的说道。
叶华亭冷冷的抬起头,朝着段威朋看了一眼,这才沉声的道:“段〖书〗记,作为一个领导干部,你看看你的样子,我告诉你,你这样要是传出去,咱们纪委的形象都让你给毁了。”
“是,叶〖书〗记,我错了。”段威朋也不敢坐,他又吸了一口气,还是沉声的说道:“叶〖书〗记,刁合盛在南边被邻省的同志给抓到了,而且他在被抓之后,已经将一切都给交代了。”
叶华亭神sè一动,他本来还想保持淡定,但是想到这件事情的后果,他还是忍不住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道:“被邻省给抓到了?”
“是的,刁合盛全都说了,邻省的赵副〖书〗记已经亲自将刁合盛送了过来,听说刁合盛在交代出来的问题之中,谈到向德良公司缴纳了两千万的好处费。”已经完全平静下来的段威朋,声音低沉的将自己知道的一切汇报到。
“邻省怎么会抓捕刁合盛?”在自己的办公室之中走了两步的叶华亭,语气有点急躁的道。
“是咱们发的文,请求邻省协助抓捕的。”段威朋的头,不觉得低了几分,不过随即他又辩解道:“不过这都是例行的程序,实际上……”
“我不要听这些!我要的是结果。”叶华亭此时哪里还有刚才半丝和蔼的神sè,他冷冷的看着段威朋,那模样让段威朋的心中一阵的发寒。
段威朋想要解释,但是现在刁合盛已经给邻省的同行交代的清清楚楚,证据更是确凿,这让他怎么办?他又有什么办法可以使?
“你出去吧!”叶华亭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朝着段威朋挥了挥手,脸上lù出了一丝不耐烦的说道。
段威朋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垂头丧气的离开了叶华亭的办公室,而此时的叶华亭,心中也憋屈的紧。他看着桌子上那正准备拿着向聂贺军报告的材料,心中苦笑不已。心说自己就这么倒霉,一个协助的文件,就让邻省给真的将刁合盛给抓住了。
刁合盛交代到了德良公司,那就对德良公司动手吧,他娘的,反正已经是这样了,自己那位老朋友面前,多解释解释,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在仔细的想了想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叶华亭心中就有了决断。现在这件事情已经不是他想要不查就不查的,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虽然他知道这种事情很是扎手,但是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在办公桌旁边坐下来,心中琢磨了一下怎么和自己那位老朋友说之后,叶华亭的手就伸向了电话,可是还没有等他的手掌抓住电话,那安静的电话陡然响了起来。
“叮叮叮”
清脆的电话铃声,在安静的办公室之中显得特别的响亮,叶华亭看着那响动的电话,沉吟了瞬间,还是接通了开来。
“叶〖书〗记么,我是聂贺军啊!”电话那头,传来了聂贺军那满是笑容的声音。
“聂〖书〗记您好。”叶华亭虽然不知道聂贺军这个时候给自己打电话是为了什么,但是他还是热情的朝着电话那头说道。
聂贺军爽朗的笑声从电话那边传了过来,随着这笑声,聂贺军爽朗的说道:“华亭〖书〗记,山垣钢铁厂的案子,你办得好啊!刚才邻省的秦〖书〗记可是打来了电话,专门表扬了你们纪委办事胆大心细,在讲究原则的基础上,灵活采取多种措施,和邻省兄弟部门联合办案,这很好,我代表省委对你们的工作提出表扬!”
叶华亭的心中一阵的发苦,他还有一种想要哭的感觉,如果是以往所有的功劳都归到他的身上,他笑还来不及呢,但是现在,他却有一种哭的冲动。
这真不是我的意思,可是这话他能够和聂贺军说么?他不能,所以他只能老老实实的道:“聂〖书〗记,这是全体同志共同的功劳,我没有……”
“好了我的华亭〖书〗记,你就不要在我面前谦虚了,留着这份功夫,你还是等着邻省的兄弟部门来了之后给他们介绍经验的时候说吧。人家可是说了,虽然这刁合盛是人家抓到的,但是人家依旧要好好地学习咱们这种创新意识,学习咱们一切从实际出发,增强跨省合作的工作态度。”聂贺军显得兴致很高,他一边说,一边笑着道:“叶老弟,干得不错,这样,在今天晚上的欢迎酒,给我留一个位置,我好好地和邻省的同志喝上几杯。”
“好的,聂〖书〗记,我一定将您的意思向邻省的同志转达。”叶华亭越听越不是滋味,他知道随着聂贺军的这些话,这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功劳,那已经结结实实的落在了他的身上,而这正是他不想要的。
聂贺军接着又表扬了两句叶华亭,这才挂断了电话。叶华亭无力的将电话放在了桌子上,他的脑子此时一阵乱哄哄的。
这都是那跟那啊,自己要求低调处理,可是怎么一下子就成了这个样子呢?现在倒好,屎盆子,不对,应该是功劳已经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这让自己就算是想要解释,恐怕也不会有人听了。
心中虽然暗暗叫苦,但是叶华亭毕竟不是一般人,他在镇定了一下心神之后,还是拿起电话快速的拨了出去。毕竟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要挽回和那位老朋友的关系。
电话响了几声之后,一指没有人接听,叶华亭虽然强迫自己冷静,但是他的心却是无论如何都经不下来。而就在他以为对方不想接他电话的时候,那边传来了喂的一声。
“老兄,我给你……”叶华亭心中一喜,他赶忙按照以往的称呼朝着对方说道。可是还没有等他将话说完,那边已然淡淡的道:“叶〖书〗记出手不凡,老哥佩服,我这里还有些事情,咱们等以后再聊。”
“老兄,这个……”叶华亭心中大恨,可是他解释的话还没有说完,那边挂电话的声音就已经传了过来,听着电话之中嘟嘟的盲音,叶华亭就有一种要将这电话砸了的冲动。
“他娘的,这真不是我干的。”叶华亭声音有点大的朝着已经挂断的电话吼了两声,这才将电话无力的仍在了桌子上。坐在老板椅上的他心中清楚,自己和那位老兄的关系,恐怕再也回不到以往了。
可惜啊!心中感慨的叶华亭,就觉得有一种揪心的痛,毕竟和那位的关系来之不易,现在就这么毁了,让他心中怎不难受的很。
“叶〖书〗记,邻省的赵副〖书〗记他们就要来了,办公室请示您是不是去接一下?”薛自立知道自己老板心情不好,要不是这个问题必须要请示,他说什么也不到这里来。
“迎接个……”叶华亭在屁字就要说出口的瞬间,紧紧地闭上了嘴巴,将那个屁字咽进了肚子里。他话锋一转道:“当然要迎接,赵〖书〗记他们帮了咱们你们打得忙,咱们要是不迎接,你丢的都是咱们省的人。咱们去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