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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想让我帮你做什么事情?”马安积极问道。
“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如果方便的话,我想跟你到屋里详谈。”赵正一指院中那破旧的土屋。
“没错,没错,谈生意哪有在道上谈的。公子请随我来。”马安家境贫寒,那五十两对于他来说已经是笔无法想象的巨资,当即打起了jīng神,像是请财神爷般将赵正请进了院子里。
老妇人跟那马安的女儿不明就里,出言询问。马安自称跟赵正有生意要谈,让这一对老小不要打扰,留在院里继续编竹筐。
赵正跟着一瘸一拐的马安进了土屋,装作随便看看的样子,四下望了望,当看到屋角处的两个大水缸的时候,目光微微一凝。两个大缸,一个缸自然是留着装水的,另一个缸就该是留着冬rì“积酸菜”的了。现在时候未到,估计那缸里此时是空着的。如果马安家真有那块陨石,那陨石八成就放在缸里。
“公子请坐。”马安一指破旧的木椅。
< 赵正没有听马安的话,不仅没有入座,反而踱步在屋内参观起来,东看看,西瞅瞅,不动声sè地接近了屋角两口大缸。他边走边说道:“我这人有个特殊的爱好,最喜欢看别人家里的摆设,每当到别人家里,都喜欢四下看看。”
“这种家徒四壁的屋子,有什么好看的?”马安苦笑道。
“只要是我没看过的地方,我都想看看。而且穷人家未必就没有好东西。”赵正说着躬下身,从一个装有许多杂物的竹筐中捡起了一个拨浪鼓,这个拨浪鼓是用竹子编的,纯手工制作,两面的鼓面上封着普通的麻布,“这个拨浪鼓是你为孩子编的吧?”
“我穷,没钱给妮儿买玩具,也就只能亲手给她做了。”
赵正点点头,将拨浪鼓放回原位,负起双手,继续参观。
马安站在桌旁,望着赵正的背影,心中疑窦丛生:“这位公子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到底想让我帮他做什么。”
赵正悄然走到了屋角,瞥眼望了过去,眼皮不由得一跳,果然不出他所料,两口大缸中,一口缸里满是清水,另一口缸里空着,缸底放着一块黑sè的大石头,必是天外陨石无疑。他嘴角翘了一下,心中有了底气,转过了身,说起了正事:“马兄,我刚才说了,你只要帮我做一件事情,那五十两就是你的了,不过在谈这笔交易之前,我想先问你几个问题。”
马安一听对方叫出了自己的姓氏,皱眉问道:“你我素不相识,你怎知道我姓马?”
“我不仅知道你姓马,还知道一些有关你的脚的事情。”
身有残疾的人,最忌讳别人提及自己身上的缺陷,马安尴尬道:“这些事情,公子是从哪里听来的?你为什么要打听有关我的事情?”
“这些事情是我跟来福集市的人打听的,我之所以找你,当然有我的目的。”
“公子有什么事情想让我去做么?”马安小心问道。
“你的脚是钱冲领着一帮捕快打断的,对吧?”赵正不答反问道。
“对……”马安不情愿地承认了,脸sè难看起来,毕竟那件事对于他来说,是一生都难以忘怀的痛苦。
“你感觉钱冲这个人怎么样?”
“钱冲?他这个人简直……简直不怎么样。”马安脑海里冒出了十几句脏话,强压着才没有说出来。
“那可真是巧了,我也觉得他不怎么样。”赵正脸sè严肃起来,一步步走向了马安,“他作恶多端,在前几rì还差点将一名猎户屈打致死,这种人留在世上也是个祸害。只可惜苍天无眼,放纵恶人,他做了这么多坏事,却还是活得好好的。既然苍天指望不上了,那吾辈就只有替天行道了。”
马安看着口气愈加狂放的赵正,只觉得赵正简直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眼角眉梢带着一股子杀气,咄咄逼人。他不由得倒退了一步,结巴道:“公子请慎言,那姓钱的可是堂堂捕快,是吃皇粮的人。”
“此处只有你我二人,何须慎言?就算有第三个人在听,那也是老天在听。”赵正竖起手指,指了指头顶。
“话虽如此……可这种话还是少说为好。”
“这种话我不仅要说,而且要做!”赵正目光一凛,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道,“我要亲手杀了钱冲。”
马安张大了嘴巴,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呆若木鸡。
赵正的双眼一眨也不眨,紧紧盯着马安,注意着马安的反应,进一步说道:“我刚才说的话可不是在开玩笑,我是真的要杀了钱冲,我之所以将这件事告诉你,是想要请你帮我一个小忙。因为你跟钱冲有旧仇,所以我才能放心把这件事交给你。”
“你、你真要杀钱冲?”马安又惊又怕,可心里又充满了期待,压低了声音提醒道,“那钱冲可是个武人,手底下有真功夫的。”
“我也是武人,我手底下也有真功夫。”赵正为了证明自己,必须得露两手才行。他四下一望,又一次看中了桌子角。掰这个东西没什么难度,又能镇住人,实在是不二的首选。他伸手过去,暗运内力,将那桌角硬生生掰断一角,对着马安晃了晃。
“你的手劲好大!”马安双目大亮,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
赵正才刚刚到达二重天境界,实力有限,掰掉桌角之后,双指剧痛不已。他强忍痛楚,将手背到了身后,搓了两下。
“公子你当真要去找那钱冲的晦气?”马安的脚是被钱冲打断的,对此一直怀恨在心,巴不得有人能把钱冲杀死,他见赵正有这个实力,立即积极起来。
“千真万确。”赵正点头道。
“你……有把握赢过钱冲?”
“如果现在让我跟他交手,我只有一半的把握,但如果你肯帮我的话,我就有万全的把握。”
“公子想让我怎么帮你?”
“我这里有一壶毒酒,你将毒酒送给钱冲,这壶酒是陈年佳酿,价值不菲,你就说用这壶酒抵五个月的‘酒钱’,钱冲肯定会收下。他将酒拿到手之后,难免要尝上几口,这一尝就会着了道儿,我也就有机会杀死他了。”
“你让我把他毒死?那怎么能行!”马安勃然变sè,慌道,“毒死堂堂捕快可是杀头的大罪!我虽然恨那钱冲,但可不想将自己的命也搭上。”
“别激动。”赵正摆了摆手,将那个装有鸡仔的布袋放到了桌子上,解释道,“我这个毒酒是毒不死人的,人喝了之后,只能削减功力,并无其他大碍。钱冲一旦喝了这个毒酒,实力就会大打折扣,这样一来,我就能轻松杀死他了。”
“你莫骗我,世上怎么会有这种毒酒?”马安怎会听信陌生人的三言两语。
“我早就料到你不会信,所以带了一只鸡仔过来作证。我给这鸡仔喂一些毒酒,如果鸡仔没事的话,即可证明这毒酒并不会要人xìng命。既然连鸡仔都毒不死,你也就无需有什么顾虑了,可以放心大胆地将毒酒送给钱冲喝。只要钱冲把毒酒喝了,剩下的事情就统统交给我了,我保证不会让他活着看到第二天的太阳!”赵正说话间已将布袋打开,将浑身被捆的小鸡仔拿了出来。
这鸡仔也就巴掌大小,眨巴着眼睛望着四方,张开通红小嘴咕咕叫着。
赵正探手入怀,将那壶毒酒取了出来,揭开盖子,顿时酒香四溢,香气扑鼻。他将壶嘴对准小鸡的嘴,扣在了上面,将毒酒缓缓倒入了小鸡嘴中,灌了下去。小鸡浑身受制,只得乖乖把酒喝了下去。
鸡仔太小,赵正灌了几口下去就停了下来,然后将酒壶放下,拆开了鸡仔身上的绳子,将鸡仔放到了地上。鸡仔的酒劲还没上来,活蹦乱跳地走来走去,毫无异常症状。
“你要是还不放心的话,可以多观察一段时间,不管过多久,这只小鸡也不会有事的。既然这壶酒连小鸡都毒不死,那就更别提毒死人了,你可以放心拿给钱冲喝。”赵正望向了马安。
马安皱眉紧盯着鸡仔的行动,眼睛一眨也不眨。
“马兄,我知道这是大事,换成谁一时间都难下决定。我给你一天思考的时间,等到明天我有空的时候,再来听你的答案。”赵正将毒酒留在桌上,又从袖中将那五十两银票取出,放在了桌子上,“还有,不管你答应还是不答应,这五十两都是你的了。”
“公子,这件事确实非同小可,我不能妄下决定。不过公子你放心,如果……这毒酒当真如你所说,并不致命的话,那我就冒险帮你一把,助你一臂之力,铲除钱冲这个恶人!至于这五十两银子……”马安有些犹犹豫豫,有点想要,又怕收了钱之后留下后患。
“这五十两银子你就收下吧,不用担心。这点钱对于我来说不算什么。”赵正摆了摆手,完全没把这点钱放在眼里。他看那小姑娘挺可怜的,很想帮这家人一把。
马安见赵正说得轻松,认定赵正财大气粗,不在乎这点钱,这才将手放在了银票上,将其收了起来,对着赵正作揖道:“多谢公子慷慨相助,此恩此德,实在无以为报。”
“我要说的都说了,你自己好好考虑,我得走了。”赵正说着望向了屋角,“不过在临走之前,我还想要向你讨一个东西,那个东西就在你屋里,对我很有用处。”
“公子想要什么?”马安刚得到五十两银子,心中欢喜不已,只要赵正不是要这间房子,不管赵正把什么东西拿走都无所谓。
“我想要那口缸中的石头。”
“你想要那块用来压酸菜的石头?”马安大感讶异,他万万没想到赵正想要这个东西。
“没错,我就是要那块石头。我除了喜欢看别人家的摆设之外,还喜欢收集石头,我看你那块石头不错,你就送给我好了。”赵正装作若无其事地说。其实他早就打算好了,一旦跟马安碰头,立即将陨石带走。他可不会像游戏中那样按部就班,等到任务完成之后才把石头带走。
“既然公子喜欢,那就拿走好了,这种石头随处可见,我再找一块来就是了。”马安实在是没理由拒绝这个请求。
“那就谢了。”赵正此时心中的喜悦并不亚于马安得到五十两银子的喜悦,甚至犹有过之。他走向了屋角,探下身去,将缸底的陨石抱了出来。这块石头呈现扁平状,有西瓜大小,重逾二十斤,通体漆黑,表面坑洼不平,上有许多“积酸菜”时留下的水渍。
赵正将陨石捧在手里,跟马安再度告别,走向门口。
“公子且慢,”马安忽然叫住了赵正,问道,“公子你还没有留下大名呢。”
“我的名字就先不告诉你了。如果你明天肯答应替我用毒酒害钱冲,我再告诉你不迟。”赵正摇摇头,没有直说。他推门出了屋,走向院外。
马安目送着赵正远去,回头望了望屋里那只服下了毒酒的小鸡,小鸡还活得好好的,正在四处溜达,他又看了看桌上的毒酒,面露犹豫之s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