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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小老头儿,谭啸天还有鲍春来没有见过这记反打的变招,因为这一招在实战中出现还要追溯到前年暑假时,那个时候王一飞才只有五岁半大,其时为了活跃青少年业余生活,同时也是为了扩大忘忧清乐道场的影响,于是高兴宇利用学校暑期放假时间办了一个暑期围棋提高班,面向社会招收一批有一定基础的围棋爱好者进行突击培养,而王一飞通过选拔也参加了这个学习班。由于是第一次搞这种形式的培训班,高兴宇对此非常重视,为此还特意请来职业棋手莅临捧场,所选定的佳宾就是当时在国内棋坛刚刚开始展露头脚的青年棋手曹灿。
职业棋手到场,当然少不了快棋表演,于是道场冲段班的最强棋手陈海鹏便代表道场出阵,同曹灿进行了一场三子局大战,最终曹灿以微弱的优势取得了胜负。当然,这种让子表演棋的棋谱是不会象各大新闻棋战那样收录进围棋年鉴,故此,除了当时现场观战的观众还有双方对局者,恐怕没有谁知道棋谱的内容。
在那一局棋中,双方在棋盘右下角开始的战斗就是以小目小飞挂三间高夹开始的,后边的进程也如这盘棋一样,黑棋不愿被打吃后愚形接上而反打进行反击,当时现场大家对这招棋的评价是求战之心过于强烈,稍有过分之感。因为是现场第一次见到职业高手下棋,所以王一飞对这局棋的印象特别深刻,虽然时间过去了一年有半,他对棋局中的招术还是记忆犹新,此时看到小老头儿所走招法和当时曹灿的应招一般无二,于是灵机一动,打算试一下陈海鹏走过的这步变招,看看这一招是不是真的不好。
关于这一招棋的典故谭啸天和鲍春来不会知道。至于小老头儿,那就更加不会知道了,不过,不知道别人是怎么下的并不等于他自已不会下。
提子,当然。白棋不可能委屈地在二路接上,即使是级位级棋手也不会。
黑棋二路打吃,所谓初棋无劫,黑棋并不怕对方反打开劫。
白棋接住当强则强,当忍则忍。这才是真正地高手,那种只知道举着把菜刀到处张牙舞爪的到处砍人的人绝不是高手。也永远不会成为高手。
经过这个交换后黑棋二二位立下。这并不是为了活角,而是使弃子的价值发挥得更充分。
白棋三路爬,唯一的一手。
黑棋三路扳,白棋断,黑棋五路弯,白棋二路打吃后再爬。待黑棋长头后再回到角上挡住,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型,但小老头地应招严丝合缝,没有半点疑问之处,特别是挡角的这一招不仅冷静之极,而且非常见功力,假如贪一时之利而继续在二路多爬一手的话,则黑棋先手于同处拐,虽然角上双方的实空并没有改变。但因存在对杀的问题。黑棋再退地时候白棋就只能继续爬下去,棋谚有云:两番收腹成犹小。七子沿边活也输。真这样走下去,就算把角上的黑棋吃死也不便宜。
黑棋一路透点,白棋二路接住,如果继续按照当初陈海鹏地走法在角上延气地话,则白棋从二路跳出,黑棋并没有特别有力的后续手段。
所以黑棋二路拐,白棋补角,然后黑棋拐吃住四路白子补断,白棋下边扳,制住黑棋一子,黑棋在右上角二间大跳张势,冲突的最终结果以妥协告终。
“谭哥,您觉得这个新型怎么样?”鲍春来问道。
“感觉上白棋得分,角上吃的很大,而且四路虎到,棋形也很漂亮,心情也很好。不过黑棋吃住一子,棋型很厚,右上角的二间跳的选点也很恰当,作为三子局也完全能下
”谭啸天答道。
让子棋和对子棋不同,由于领先地优势极大,所以只要大方向正确,吃点儿小亏并没有太大关系。
“嗯,和我想的一样,黑棋虽有损失,但三子局的外边很广,这样简单处理后抢到上边的大场,两子以上的优势应该还是有的。”鲍春来点头赞同道。
“是呀。老爷子宝刀不老,别看上了几岁年纪,功底儿却是一点没丢。
白棋左边分投,黑棋上边小飞守角,白棋拆二,黑棋再守左下角,经过右下角的折冲,王一飞已经知道这个小老头的确是有其可以自傲的资本,速战取胜怕是难以奏效,于是转为稳扎稳打,慢慢等待机会。
上边黑棋地阵势变得膨胀起来,大略一眼看上去很是吓人,但是小老头并不为之所动,而是继续在下边挂角拆边,悠悠然地搭建着自已地房屋。
“怎么不进来?”对方悠然的态度出乎王一飞地意料,他本以为白棋会先打入上边,那样的话他准备先虚攻几下,把打入的白棋攻出后再抢占下边的大场,但现在白棋不进来,放手让黑棋自已去补反而使王一飞感到为难。
守角?子效有点重复;拆边?没有合适的选点。该怎么办呢?
思前想后,不甘于守角太缓,也不愿拆边太虚,黑棋干脆两处都不选,直接在中腹落子,扩张腹势。
“呵,小家伙,精力还真够旺盛的,什么棋都敢下,觉得不好补棋就玩起了宇宙流,嗯......,想法不错,只不过具体的落点就差了那么一点儿,如果再缩回去一路,那我是打进去洗空还是从外边侵削就很难办了。”心里一边称赞着王一飞的迫力和大胆的着想,小老头一边全力寻找对方的破绽。
打入,深深的打入,白棋在黑空中投入了深水****。
镇头,由于中腹已经有子,为了不让这颗子落空,王一飞采取了照顾大局的松缓下法。
于是,白棋二路飞,轻轻松松地活出来一条边,而黑棋的腹势则变得更加庞大。
“黑棋走的有点松吧?”鲍春来小声向谭啸天问道。
“是有点儿这样的感觉,局部虽然大体是两分,但白棋活的很舒服,黑棋的腹势是很大,不过这样一来,刚才扩张中腹的那颗子就显得有点太靠近自已的厚势了,如果早一步预见到会是现在这种局面,这颗黑子就应该再向左多移两路了。”谭啸天答道。
“呵,不过当时黑棋如果多移两路,白棋大概就不是从边路进入,而是改在中腹放空降兵了。黑棋上边两个角上都空着,白棋随时都可能点进三三活出一块,黑棋该怎么应付还真是麻烦。
“嗯......,你说的倒也是个问题。这样说来黑棋还是多移一路最好,这样白棋无论是直接打入还是从外边削空就都能对付了。”谭啸天想了想答道。
旁观者清的另外一个含义就是旁观者可以不负责任的发表意见,错了也不要紧,再找到一个新的答案就行了,但对局者就没有这种心情了,因为放在棋盘上的棋子除非被提掉否则是不可以被移动的,所以好也罢,差也罢,棋手只能直面现实。
“差距接近了!”王一飞脑中的警报拉响。
虽然现在这种局面还无法以双方的实空多少来判断形势优略,但优秀的棋手身上都会有一种如野兽般的直觉,能够在棋局变化的瞬间感受到危机的来临。这种感觉有的是天生而来,有的是经过无数次沙场拼杀才磨练而成,但不论是哪种,这都是成为优秀棋士的必备条件之一。
王一飞感觉到了白棋的追赶。
他不清楚现在黑白之间的形势差距有多大,但他清楚,如果再象刚才那样仗着三子优势大而化之地处处回避忍让的,这盘棋的结果将是凶多吉少。
抖擞精神,王一飞开始了寸土必争的战斗:中后盘是他最为得意的领域,虽然黑棋领先的优势不是很多,但他有信心将之保持到棋局终了。
“呵,小家伙,开始拼命了?呵呵,如果你从一开始就这样针锋相对,这盘棋我还真未必拿得下来,不过现在嘛,胜负是六四开,能不能把那个六维持到终盘,就得看你应付的了应付不了我的官子了。”感觉到面前小男孩儿的拼劲,小老头心中想到。
二路托,小老头在考验着对手的神经:如果内扳被白棋一退,则黑棋官子净损两目,双方形势将变得极度细微;外扳,官子倒是不损,但白棋搞不好会长进去闹事,黑棋空里也不是很干净,会不会被白棋搞出棋来呢?
“你猜黑棋会不会退让呢?”鲍春来小声问道。
“不好说。如果是我的话也许就忍了,终究棋盘上的官子还有很多,这里亏点儿别处未必就找不回来,可万一被白棋长进去出了棋,那就一点办法都没了。不过王一飞嘛......,恐怕是会扳下去的。这个小孩子的斗志比你我可要强烈的多。”谭啸天答道。